第7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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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家和 ... 蘇阮一開始沒指望一舉就能扳倒林思裕, 畢竟林思裕和史朝恩的計劃,在信中并沒有寫得那么直白,要抵賴還是有余地的。 但她沒想到楊剛和史朝恩那么幫忙。 當日圣上拿著信召集除林思裕以外的宰輔, 如何商議的, 蘇阮不得而知, 只知道付彥之也很快就被宣召進甘露殿,接著是河西節度使。 河西節度使進甘露殿,只停留片刻,就與尹大敬急匆匆出宮,召集親衛一路出了城。 林思裕這時已覺出不對, 然而他還沒等探聽出什么, 就也被圣上宣召入甘露殿——留在蘇貴妃宮中等消息的蘇阮, 也是在這個時候被允許出宮回家的。 經過兩年的營造, 東內大部分殿宇都已落成使用,南面也開了宮門,可以直接出宮,蘇阮的車就停在這里。 她登車回府, 在街鼓聲中, 進了家門,付彥之則徹夜未歸, 直到第二日午后才回來。 “林思裕果然抵賴, 說信是偽造的,但河西節度使與尹公公已趕赴河東,圣上還另遣了兩隊使者出京, 一隊前往汴州,宣召楊剛,另一隊去幽州捉拿范陽節度副使。” 是真是偽,幾方一對質就清楚了。 蘇阮聽的心中砰砰亂跳,“那林思裕現在怎么處置?” “拘禁宮中,林府也已由禁軍團團圍住,不許隨意進出。” 圣上居然沒給林思裕留情面,“你瞧圣上的樣子,難道是要因此罷黜林思裕嗎?” 付彥之搖搖頭:“我瞧圣上并沒拿定主意,還是想等其他幾方對質。但圣上近年著意追求邊功,一心開疆拓土,林思裕竟然與邊將合謀,欲令我軍大敗,以逞私欲,這是圣上絕不能忍受的?!?/br> 對呀,剛在西北得了大勝,東北邊就還一個大敗,這是想打圣上的臉嗎?圣上用林思裕,原本就是圖得一個放心,現在他竟敢做出這樣的事來,下一步不就是謀反了嗎? “希望圣上這次能下定決心?!?/br> 然而外面很快傳來消息,說禁軍圍住林府,是因為有人欲刺殺林相,圣上特意命人前去保護的,如今京兆府正全力緝拿刺客。 圣上此舉,固然可以說是為防走漏消息,但更大的可能,是在事情真相未明的情況下,給林思裕留下顏面,以免有損他為相之威。 蘇阮有點焦灼不安,此案是她首發,等于是和林思裕撕破臉,若是這次不能傷到林思裕根本,令圣上再不信任他,以后她和付彥之就難以安枕了。 付彥之到底入仕途多年,比蘇阮淡定得多,還勸她:“那兩封信,圣上已命人驗過,印信字跡都確信為真,如今只差證人證言。三路使者,快馬加鞭,三五日后,必有消息。” 蘇阮心下略微安定,卻沒想到僅僅兩天之后,河東節度使史朝恩起兵造反的消息就傳入京中,隨后幽州也傳來消息,范陽節度副使率眾反叛,與范陽節度使于幽州城中激戰,潰敗后向西逃竄,與史朝恩部匯合。 圣上急命走到半途的河西節度使兼河東節度使,調兵遣將,與范陽節度使夾擊叛軍,同時將林思裕下獄抄家。 蘇阮還沒從這連番驚變中回過神,她安插在楊剛那里的人就溜回了京城。 原來信送出去不久,楊剛就發現自己藏起來的信已被掉包,那年輕門客趁其不察,果斷逃跑,溜回了京城。蘇阮和付彥之親自見了那門客,門客說完自己脫逃經過,又說史朝恩之所以在河西節度使趕到之前,就起兵造反,應該是楊剛將信件被盜一事通知了他。 之后楊剛被押解進京受審,果然如那門客猜測得一樣,信被掉包、身邊又有親信失蹤,楊剛心知大事不妙,正惶惶不安,就聽說圣上命史朝恩入朝——這道詔令發出,實則在蘇阮拿到密信之前——但楊剛并不知情,他只以為事發,正巧范陽節度副使的兒子還沒走,他慌張之下,竟找其商議。 那位聽完,根本不管楊剛,星夜兼程,疾馳往史朝恩帳下報訊。 圣上看完楊剛的證供,氣得差點厥過去,當天就將其賜死。 至于林思裕,在見到什么都招了的楊剛之后,知道自己死罪難免,卻仍想見圣上一面。 “他說他絕無謀逆造反之心,求我替他向圣上剖白?!备稄┲?。 蘇阮冷笑:“求你?他憑什么求你?你憑什么替他剖白?” 付彥之道:“他是不想連累子孫,謀逆之罪,非同小可。不過,那些被他陷害冤屈至死的忠臣良將們,又有哪一個在臨死之前,能有人替他們剖白?” “不錯。再說他家子孫,也算不上冤枉?!?/br> 圣上正在氣頭上,當然是絕不肯見林思裕的,于是最終林思裕處死,諸子皆流放嶺南、黔中等地。 權勢熏天的一代jian相身首異處,倉促起兵的史朝恩也沒能堅持多久,就在河西、范陽兩邊夾擊下,兵敗如山倒。 史朝恩最終被部將所殺,平叛有功的河西節度使、范陽節度使皆以此功加官進爵,得到史朝恩首級的河西節度使甚至因此入朝為相。河西尚有副使可以主事,剛經歷叛亂的河東,卻急需一員大將前去宣撫整飭。 “經此一亂,蕃將確實不堪倚重,然而西北對吐蕃戰事未歇,不好調動,朝中也無能臣,朕思來想去,也只有卿有此才干,還能令朕放心了?!?/br> 付彥之面對圣上,很有幾分恍惚,“臣惶恐,臣資歷尚淺,又未曾接觸兵事……” 圣上擺擺手:“河東并無大的戰事,主職還是宣撫教化,你就以御史中丞職任副使,先讓局勢穩定下來。” 大約是史朝恩之叛,令圣上警覺,他不再理會林思裕當初的建言,叫婁云慶遙領河東節度使——他身上原本領的朔方節度使職早已經除去——付彥之更是個不能再正統的文臣,如此一正一副、一內一外,圣上方才安心。 話說到這里,付彥之不能再推辭,只提出要攜蘇阮母女赴任,“臣答應過她,若出鎮地方,一定帶著她們母女?!?/br> “她若自己愿意,也可?!?/br> 蘇阮當然沒什么不愿意,雖然河東治地遠在京城東北的千里之外,但他們一家三口在一起,便是真的去了塞外,她也不怕。 何況這幾年的京中生活,已經讓她對充滿爾虞我詐的京城生了厭倦,對圣上這位暮年君主更是多有失望,唯一不舍的,就是姐妹兄長了。 蘇貴妃也很舍不得她:“你還真要跟著去???說不定姐夫也只去個一年半載就回來了,你何必帶著欣兒折騰一遭?” “那就當出去散心了。”蘇阮笑道,“我一直很羨慕他們男兒年長之后,便能出門游歷,如今終于有這個機會,當然要同他一起去了!” “游歷?你當游歷是好玩的嗎?路上多辛苦啊!”蘇鈴也不贊同,“放著舒舒坦坦的府邸不住,去遭這個罪!” “我這不是也不放心他嘛!圣上交了個苦差事給他,我不親自照顧他飲食起居,還能安心自己在京中享福?他也是從小在南邊長大,沒吹過風沙的?!?/br> 蘇鈴瞧了二妹兩眼,“不對吧?你是不是怕妹夫離了你,身邊養下美妾來?” 蘇阮一笑,蘇貴妃想了想:“也對,算了,去吧去吧。欣兒也一歲多了,可以給她生個兄弟了,要是讓姐夫自己去,該耽誤了。” 這么一說,蘇鈴也沒別的話了。 蘇阮便專心打點行裝,先打發一隊家奴帶著大件家具行李、跟著赴任的付彥之先行,自己帶著欣兒則直等到開春后,才驅車緩行。 她們母女這一路,有圣上欽點的禁軍護送,吃得好、住得舒適,也不趕路,慢悠悠走了二十多天才到河東治地。 此時家奴已將住所收拾妥當,雖然屋宇遠不及京中徐國夫人府精致華麗,卻也軒敞疏朗,足夠他們一家三口并家奴住下的。 付彥之一手抱著兩個多月沒見著、因而對他有些生疏的女兒,一手牽著愛妻,笑道:“這便是咱們在此地的家了?!?/br> 欣兒牙牙學語:“家?!?/br> “對呀,家?!碧K阮踮腳親親女兒,“有阿爹,有阿娘,還有欣兒,無論走到哪里,都有家?!?/br> 欣兒指指付彥之,“爹,”又指指蘇阮,“娘,”最后點著自己鼻尖,“欣兒,家!” 屋宇之下,相攜而立的三口人,可不正拼出一個美好的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