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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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累。”蘇阮回頭笑道,“再陪阿翁阿姑守一會兒。” 此時外面爆竹聲響成一片,想睡也很難,付彥之拉著她回去席上坐下,又同父母閑聊了一會兒,等爆竹聲漸漸歇了,才回房去睡。 第二日有正旦大朝,付彥之只睡了一會兒,天還沒亮就起身,穿了朝服,和薛湜一起進宮朝賀。 他走后,蘇阮又睡了一覺,到時間起來時,都覺著沒睡醒。然而今日是元日,不能多睡,她起來換上新衣,梳洗之后去給盧氏請安,又陪著她看薛諒薛諳換門上桃符。 等薛湜、付彥之父子從朝上回來,一家人飲了屠蘇酒、吃了早飯,才相攜出門去親朋家里拜年。 新年總是這么忙碌,初一拜完了年,初二要回去蘇耀卿府里歡聚,初三還好,付彥之出門跟幾個同僚好友相聚,蘇阮能在家歇歇,到初四,一家人還得去四叔家里赴宴。 雖然是為了叫薛諒和四嬸娘家的女孩相看,但正逢元旦假期,四叔四嬸想順便讓親戚們見見嗣子,就把蘇耀卿一家、蘇鈴一家、蘇耀學一家,和四嬸娘家的幾房親戚都請來了。 四嬸姓鄭,她說的兩個小娘子,是她五弟家的女兒,在家中分別行九、行十一,姐妹兩個相差一歲,九娘是嫡出,十一娘是庶出。 四嬸的五弟在國子監做主簿,弟媳婦也是官宦人家的女兒,說話溫溫柔柔的,對蘇家人客氣有禮,卻并不諂媚。 兩個小娘子也都秀麗大方,答話時爽快可喜,盧氏心里很滿意,只不知道人家的意思。 四嬸早有安排,等這邊小娘子們見完長輩,就托蘇阮帶她們往園中去折幾支梅花來,蘇阮答應一聲,一手牽了一個,出門往園子里去。 她和四嬸早就商量好了,她們走了,那邊便讓人帶薛諒兄弟進來,給鄭家人瞧瞧,等蘇阮她們折花歸來,正好薛諒也該告退了,兩邊可以打個照面——鄭家還沒告訴小娘子們此事,這樣碰個面自然而不落痕跡,就算事情不成,過后也不尷尬。 所以一路上蘇阮不緊不慢,和兩姐妹聊了幾句平日在家的消遣,又仔細選了幾支梅花,才回去堂中。 四嬸那邊就等著她們呢,眼見蘇阮帶著兩個侄女進得院來,才放薛諒薛諳走,兩兄弟告退出門,正好同要進門的鄭家九娘、十一娘迎面碰上。 九娘大紅襖柳黃裙,嬌艷明麗;十一娘茜紅襖豆綠裙,清新可人。兩個小娘子都梳的雙鬟髻,站在蘇阮旁邊,再不會錯認。 薛諒也穿了新衣,簇新鴉青色長袍穿在身上,器宇軒昂,還顯得他格外白些。 兩個小娘子眼睛往前溜了一下,便齊齊低頭,薛諒和身后的薛諳也忙側身避開。 蘇阮便笑著介紹:“二位meimei別怕,這是我家二叔三叔。” 雙方便都行了一禮,薛諒說:“外面冷,嫂嫂和兩位小娘子快進去吧。” 蘇阮一笑,攜著兩個小娘子回去堂中。 這一面雖然短暫,卻很快就有了結果,第二日四嬸打發人來同蘇阮說:“我們五娘看著貴府二郎很是喜歡,小九娘也覺著小郎君不錯,不過,只見了一面……” “我明白,有這個意思便好,咱們來日方長。過幾日等我回府,再做東請九娘來做客。” 人家鄭家只提了九娘,蘇阮便也沒提十一娘,等把人送走,又去同盧氏說:“看來鄭家五娘是想要二郎做自己親女婿呢!” 盧氏很高興:“那好啊!我問過二郎了,他說他沒敢多看,也不知道哪個好,全憑我們做主。” 蘇阮和盧氏一起笑了會兒薛諒,又說:“等過了上元節,我們回去,我就設宴請九娘來,到時再想辦法讓他們說幾句話。” “好好好。”盧氏連聲答應,“多虧有你。” 這里薛諒的親事剛有個眉目,沒兩日蘇貴妃又把蘇阮接去宮中,同她說:“太子妃昨日過來,說起他們大娘新寧郡主只比衡陽郡王小八個月,過了年也虛歲十四了,她不知怎么,想起姐夫的兄弟來,跟我打聽呢。” “……打聽誰?”蘇阮以為自己聽錯了。 “就是薛家二郎!不成的話,三郎也行。” 蘇阮:“……那可不敢高攀。” 太子的女兒將來就是公主,薛家憑什么尚主? 蘇貴妃看她瞪著眼睛、神色奇異,忍不住笑出聲:“你做甚一副被嚇到的樣兒?” “實在是門第不能匹配。”蘇阮答完,又把相看了鄭家小娘子的事說了。 蘇貴妃聽說是四嬸娘家,點頭道:“鄭家家風確實不錯。不過,太子妃這里,也不好一口回絕,要不你幫著打聽個合適的人,從中做個媒?” “幾位公主家中都有適齡小郎君,怎么還用得著我?” 帝甥尚主是本朝慣例,按理說太子的女兒,幾位公主肯定都想娶回家去的,怎么問到她頭上了? “想同我們親近唄。”蘇貴妃笑道,“要不是汯兒灃兒還小,她肯定就把女兒嫁我們家去了。” 蘇家確實沒有適齡的孩子,蘇阮只好說:“那行吧,我先幫忙打聽著,有合適的再同你說。” 從宮里出來,蘇阮看著時間還早,就回了一趟徐國夫人府,聽麗娘回報家務。 麗娘把年下家中收禮的禮單,和一些不要緊的拜帖,呈遞給蘇阮,又揀重點回報了一遍,最后說:“華郎君也送了禮來,最上面那張禮單就是,禮厚得很,您瞧瞧吧。” 第72章 獻計 ... 蘇阮打開禮單一目十行看下去, “這份禮果然很厚,十匹蜀錦已經很夠看了,還有這么多西域來的香料毛皮, 啊, 是了, 他舅舅家里原就是經商的。他親自來的?說什么了沒有?” “親自來的,非得要見奴婢,讓奴婢給您傳話。”麗娘一面說一面回想,“他說他反省了許多時日,已經明白了夫人的心意, 夫人既然同夫君伉儷情深, 他也只有祝福夫人的。” “就這些廢話?” 麗娘笑了笑:“這些當然只是開個頭, 后面的話, 奴婢學起來,還真有點兒……” 看她神色猶疑,蘇阮蹙眉問:“他說了什么不好學的話?” “倒不是不好學,就是……奴婢心慌。” 蘇阮失笑:“慌什么, 他怎么說的, 你就怎么學。” “是。華郎君說,他這些日子常替夫人和蘇家思量……” 蘇家如今權勢正盛, 蘇貴妃后宮專寵, 蘇耀卿封了國公,連蘇阮的丈夫都在冒犯天威和丞相后,僅僅幾個月就任職御史中丞, 可以說是風頭無倆。 然而蘇家的一切都是圣上給的,圣上已年過半百,蘇貴妃又膝下無子,萬一哪天突然山陵崩,這份風光就算不立刻消失無蹤,恐怕也維持不了多久。 “他說,雖然那邊府里玉娘已經同衡陽郡王定了親,但一則,儲位能不能穩,還不好說;二來,玉娘到底姓裴;三么,等輪到衡陽郡王,還不知要多少年呢。” 麗娘說話時聲音極低,顯然被華維鈞這番狂言嚇得不輕。 然而這番話,正戳中蘇阮一直不愿思及的隱憂,她低聲問:“那他有何高見?” “他說他打聽過,東宮為人尚算寬厚,就是太子妃,外面看著似乎賢良淑德,但其實極有心計主見,讓您多留意——據說原來在十王府,屬寧王府中姬妾老實,都是被主母調理的。” “他從哪兒打聽的?”東宮夫妻二人的性情,蘇阮也曾側面跟永嘉公主等人打聽過,但她們都只是說寧王老實,寧王妃賢惠,再多就說不出了。 “這個奴婢沒問,華郎君也沒說。” 估計麗娘就算問了,華維鈞也未必會和她說實話,蘇阮點點頭:“你接著說吧。” “華郎君說,既然結了親,東宮也寬厚,以后自然還是要保太子,但有一條,切不可如我們郎君當日那樣,公然站出來。” 蘇阮若有所思,卻沒打斷,聽麗娘繼續說。 華維鈞沒有跟麗娘解釋原因,只說了自己的建議——若林相繼續圖謀易儲,蘇家不要明面上同林相作對,力保太子,但可以針對具體罪名,看著時機為東宮說幾句好話,且最好由蘇阮自己來說。 至于平時無事,他們可以繼續同東宮保持一定距離,但若太子妃有意示好,蘇阮姐妹也不妨同她多來往,結下些閨中情誼——女眷之間的往來,就是林相也不好拿去做文章。 “假以時日,東宮必對夫人感念在心,投桃報李。” 蘇阮點點頭,看著麗娘,麗娘道:“就說了這么多,他說若夫人還有疑惑,只管召他前來,再細細為您分說。” 他這是故意說一半留一半,蘇阮笑道:“我沒那功夫,你叫劉全祿親自去一趟,跟他說,太子妃想給新寧郡主說親,讓他推薦幾個人選來。” “讓他推薦嗎?”麗娘驚訝。 “他交游廣闊,各權貴府邸養的清客應當認識不少,打聽那些小郎君們的消息比我們容易。” 麗娘這才答應了,蘇阮看時候不早,也沒再多留,出門登車回薛家,并同盧氏轉述了蘇貴妃的話。 盧氏也嚇了一跳:“那怎么高攀得起?” 蘇阮笑道:“我也是這么說,還把鄭家那一茬跟娘娘說了,娘娘也說鄭家好。” 盧氏這才放心。 等付彥之散衙回家,一家人吃過晚飯,兩人回房,蘇阮又跟他說了一遍,“我沒辦法,最后只能答應給郡主做媒。” “這位郡主不是太子妃親生吧?” “不是,只比衡陽郡王小八個月,哪可能是親生的?不過太子妃一向待庶出子女不錯。” 付彥之笑了笑,為了同蘇阮攀親,就想把郡主嫁到薛家這樣在京中毫無根基的人家,再不錯也好不到哪兒去。 “你隨便應付一下就好,我看太子妃只是想同你攀親罷了。” “她有這個心,也挺好的,而且我要真能做成這個媒,不提東宮,男方肯定也要謝我的嘛。” 付彥之眉頭蹙了蹙,又舒展開,說:“那就得花心思好好遴選了。京中權貴之間,恩恩怨怨,錯綜復雜,便是公主們同你說的,也未必全是真話。” “我知道,又不急,慢慢打聽唄。”說完這事,蘇阮又提起自己回府,“麗娘說華維鈞送了一份重禮來,我瞧了瞧禮單,他總算認清自己了。” 付彥之早已不把此人放在心上,聞言只說:“禮不禮的,倒是其次,他能辦好差使,不丟你的臉,已經足夠。” 蘇阮聽他口氣松動,就說:“你說得對。不過如今天寒地凍,東內也動不得工,還不到他們忙活的時候呢。我想趁這會兒給華維鈞做個媒,你這兒有沒有人選?” 付彥之失笑:“你這是給人做媒上癮了么?” “我還不是為了叫你安心?”蘇阮笑著斜他一眼,“也省的外面再傳閑話。” “你越這樣,我越不安心。”付彥之神色帶著調侃,“堂堂徐國夫人,給郡主做媒的人,華維鈞那樣的,也配讓你cao心?以后少理會他就是了。” 口子沒撕開,蘇阮只得說:“也對,算了,不管了。”讓華維鈞打探消息的事,也只好瞞住了不說。 之后一直到正月十五上元節,她都沒怎么出門,始終在家里陪著盧氏。但上元節這日,圣上于宮中設宴,蘇阮和付彥之都得奉召前往,便沒能留在家中。 宮宴上掛滿花燈,圣上還親自寫了幾個燈謎叫大家猜,席上便十分熱鬧。 太子妃許氏找到蘇阮說話時,已酒過三巡,她先是執意執壺給蘇阮倒了杯酒,又舉杯敬蘇阮,“娘娘同我說了,難得夫人肯為我們大娘張羅,殿下同我都感激不盡,我替殿下敬您一杯。” 蘇阮頓時覺著手中酒杯有千斤重,忙說:“太子妃言重了,不過是幫著打聽打聽,當不起殿下敬酒。” “您是長輩,沒什么當不起的。” 蘇阮無奈,只得同她喝了這一杯,又說:“正好見著了,我也想問問太子妃呢,殿下同您想找個什么樣的女婿?新寧郡主我見得少,不知脾氣性格,真怕……” “是我糊涂了,這孩子在外面瞧花燈呢,我這就叫人帶她來拜見夫人。”太子妃說著就打發人去找新寧郡主。 又說:“大娘是長女,性情一向比幾個小的穩重,她雖不是我生的,但從小在我身邊長大,我自然是希望能找個知冷知熱、脾氣也好的女婿,出身門第倒不那么要緊。” 說到這兒,太子妃附到蘇阮耳邊,小聲說:“不瞞夫人,我是不想中表做親的。” 公主們哪一個是好相與的?新寧郡主雖是太子之女,但太子還夾著尾巴做人呢,還能為了女兒,跟姐妹們爭論不成? 蘇阮能明白她這一層意思,就點點頭說:“我知道了,太子妃放心。” 太子妃就又敬了蘇阮一杯酒,這杯喝完,新寧郡主也被帶來了。小娘子花骨朵一般,白白嫩嫩的,跟蘇阮說話時,還帶著點兒怯意,看著怪惹人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