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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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阮聽他語氣不對,忙說:“不是那一個。” “那一個是哪一個?這一個,又是哪一個?”付彥之一本正經問。 蘇阮:“……” 正不知如何作答,外面守著的綠蕊回報:“夫人,華郎君有事求見。” 付彥之聽見,又問:“是這一個么?” 蘇阮:“……” 她轉頭吩咐:“問問他什么事……” “還是叫進來問吧。來回傳話,更麻煩。” 綠蕊看著蘇阮,蘇阮看著付彥之,覺得他現在表面云淡風輕,聽語氣卻全不是那么回事的樣子,還挺有趣的,就笑道:“好,聽你的。” 她說著轉頭看向綠蕊,綠蕊領命而去,不一會兒就帶著華維鈞進來了。 華維鈞還是一身灰袍,進來抬手向兩人行禮,蘇阮一眼就看見他袖子肘部位置沾了泥水,便先說道:“怎么又自己上手了?弄一袖子泥水。” 華維鈞聞言抬高手臂檢查,“大概我站得近了,不小心濺到的。夫人見笑了。” 付彥之聽他們兩個說話,語氣頗熟稔,好似朋友一般,就插嘴:“辛苦華郎君了。” “不辛苦。”華維鈞笑著答話,“我來是想同夫人稟報,茅屋蓋好了,您要不要去瞧瞧?若有哪里不合意,現在也好改建。” 蘇阮就看向付彥之:“一起去瞧瞧?” 茅屋蓋好,都要親自來回報,不肯打發個人傳話,還特意揀著自己在的時候,付彥之看華維鈞的目光難免帶上審視。 “好啊。”他轉回頭看蘇阮,笑著答道。 未婚夫妻兩個同行,華維鈞就只能旁邊引路了。 付彥之還是第一次進蘇阮府中園子,他一路聽蘇阮講解哪里做了什么改動,都未予置評,直到到了蓋好的茅屋跟前,才開口說:“這茅屋蓋得不錯,但孤零零立在這兒,未免突兀。” 華維鈞剛要解釋,付彥之接著說:“合該把旁邊這面墻拆了,種一片蘆葦,挖一口池塘,再養幾只水鴨子。” “你這主意不錯!”蘇阮贊道,“不過我原來沒想現在就擴建,華郎君說,房前屋后可先種些麥苗或豆苗,等擴建的時候,再拆了這墻另行規劃。” 付彥之道:“那就沒必要這時候蓋茅屋了,天漸漸涼了,麥苗也好豆苗也好,都撐不了多久,也只收拾好的時候能看罷了。” 華維鈞被他當面說破,也不羞惱,“左右也不是真的為了收獲糧食,到天冷了,一地麥苗枯黃,和著茅屋,正當秋景。麥苗枯萎也不用管,等落了雪,另有一番景致。” 蘇阮聽他們一來一往,很快明白兩人的分歧所在——付彥之考慮得長遠,按他的想法去做,這一片會成為院中一片有田園風致的恒景;華維鈞考慮的只是這幾個月的事,所以他沒提雪化春來之后又要如何收拾。 這很符合兩人身份,華維鈞本來就是臨時給她改建個園子,蘇阮還限定了時日,能有這番打算已很不錯,就說:“蓋都蓋了,先這樣吧,拆墻擴建,等明年再說。如今哪還有那么多空閑拆墻挖坑的?” “也對。說起來,有件事我還要問你,新房肯定是永樂坊那邊,婚期定在十月,那宅子,雖然之前我為著父母來京收拾過,但并沒想到這一茬。要不你同我過去看看,商量一下怎么布置?” 付彥之畢竟已經歸宗,娶妻是不可能娶到薛家宅子里去的,他此時此地跟蘇阮提此事,也不算突兀,但蘇阮莫名就覺得,他是故意說給華維鈞聽的。 “呃,等會再說。”蘇阮有點尷尬,轉頭跟華維鈞說,“這茅屋挺好的,你們繼續忙吧。” 然后拉著付彥之原路返回,付彥之還笑:“這就要去嗎?不用走這么快。” 蘇阮確定華維鈞離得夠遠、聽不見了,才松開拉著付彥之袖子的手,說:“我早同你說過了,他只是來幫我修園子的。” “他未必這么想。”付彥之收了笑,和蘇阮并肩往外走。 “他當然不止想幫我修個園子而已。”蘇阮把自己打算引薦華維鈞去將作監的事說了,“我看他很有才華,想順手幫他一把,他也很感激,如此而已。” 當然不可能如此而已。華維鈞在京中幾年,跟永嘉公主都有了交情,仍是白身一個,卻在認識蘇阮后,立刻就有進入仕途的機會,難道他會覺得只有這個機會就夠了? 怎么可能?蘇阮是貴妃的jiejie、徐國夫人,自己又年輕貌美,雖然定了親,但其中緣由,恐怕華維鈞早就知道,他怎么可能不想趁虛而入、甚至取自己而代之? 要徐國夫人的引薦,還是徐國夫人本人,這根本不用考慮,所有人都會選后者。 不過付彥之最終還是沒將這些說出來,蘇阮想做個伯樂,他沒必要把這些利益算計都攤開給她看,破壞她的樂趣,還讓她難受。 “你總是低估自己的美。”他低笑一聲。 蘇阮不但一下就沒話說了,還被他笑得,心里有點甜蜜。 于是她就這么被他哄著去了永樂坊。 “這宅子是叔祖父給我的。”付彥之帶著蘇阮進門,一邊走一邊介紹,“兩進,前面有三間廳待客。” 他話說了一半留了一半,但蘇阮卻明白,這定是他當年成親時,付家給他的新房。進去看過陳設,都半新不舊的,也能印證這個猜測。 房子格局都大同小異,沒什么好改的,之前付彥之還叫人將各處重新粉刷過,所以要蘇阮拿主意的,無非是陳設用具。 她這時見了宅子里的下人,突然醒悟作為未婚妻,這就過來自己布置新房,好像不太對,忙說:“這些你問薛伯母就好了,非拉著我來,我以為怎么了呢!” 蘇阮說著想往外走,付彥之追上去剛要說話,宋敞從外面急沖沖跑了進來。 “我可找著你……哎!”他話說一半,看見蘇阮,立刻噎回去了。 付彥之看他一副蠢樣,忍不住笑了笑,才給蘇阮介紹:“這就是宋家九郎,宋敞宋子高。”又抬腳踢了踢宋敞小腿,“這是徐國夫人。” 宋敞回神,忙后退一步,跟蘇阮見禮,“不知徐國夫人在此,宋敞真是太失禮了。” 付彥之請他去廳中坐,又看蘇阮,蘇阮就說:“要不我先回去……” “別別別!”宋敞忙說,“不用管我,我沒什么事,就是想跟子美發幾句牢sao。” “是朝中出什么事了嗎?”付彥之問。 宋敞嘆了口氣,看一眼蘇阮,心想她和自家好友眼看就是一家人了,也沒什么好避諱的,就說:“林相突然指使了好些人攻訐寧王,說寧王勾結朝臣、圖謀不軌。” 蘇阮一驚,付彥之知道她也關心此事,就叫上宋敞,三個人進了書房,屏退下人,聽宋敞細說。 “他現在是把當初對廢太子那一套,又都用在寧王身上了,可著勁兒羅織罪名!”宋敞嘆口氣,“也不知道圣上會不會信。” 付彥之:“這次是專門針對寧王么?沒有其他幾個年長皇子?” 宋敞搖頭:“沒有。就是沖著寧王去的,我也奇怪,他前兩日還當著圣上,暗指年長的幾位皇子都無才無德,惹得圣上不悅,怎么突然就沖著寧王一位去了?難道他聽到什么風聲了不成?” 蘇阮心中一跳:“林相惹圣上不悅?哪一日的事?” “就休沐日前一天。” 那就是她進宮見到圣上那天,也是那一天,蘇鈴非得追著她問,圣上是不是打定主意立寧王。 可她沒有道理把這消息賣給林思裕啊!她也不可能和林思裕扯上什么關系……吧?大姐不是很想把玉娘嫁入東宮么? 付彥之看蘇阮驚疑不定,就問:“怎么?” “宋御史一向消息靈通,”蘇阮定了定神,看向宋敞,“能不能勞你打聽一下,我阿姐代國夫人,近日有沒有和林家的人碰過面?” 第40章 面圣 ... 宋敞以他做監察御史特有的敏感, 一下就聽出其中關鍵:“難道真的有什么風聲?” 付彥之不讓他追問,插話道:“這并非重點。徐國夫人托你的事,你能打聽到嗎?” “我試試吧。”宋敞答應一句, 頓了頓, 又說, “聽說最近代國夫人常出門宴飲,在某些場合見到林家的人,也不稀奇。” 蘇阮道:“那就辛苦你了。” 宋敞還沒回答,付彥之先說:“不用和他客氣,他還欠你一次賠罪呢。” “……什么時候?我怎么不知道?”宋敞瞪大眼睛。 蘇阮本來心里正沉悶著, 看他一臉夸張神態, 忍不住笑了笑, 說:“他把罪名賴給你的。” 宋敞瞪付彥之, 付彥之一臉無愧于心:“不是賴,總跑來和我說流言的,除了你宋子高,還有旁人么?” 宋敞無法反駁。 他兩個一打岔, 蘇阮心里緩過勁來, 把話題拉回去問:“他們攻訐寧王,可有實據?” “能有什么實據?最多不過是新安長公主設宴, 寧王去了, 在那兒碰見誰誰,寒暄幾句而已。” 蘇阮:“……新安長公主設宴,我也去了呢。還有別的么?” “好像還說寧王妃同哪個女冠往來, 密謀煉制秘藥。” “……她年紀輕輕,煉制什么秘藥?”蘇阮簡直要笑了,“要只是這些,你大可不必焦急氣憤,圣上怎么可能會信?” “真的不會?”宋敞有點懷疑,畢竟厭勝一案那么明顯,圣上都信了不是么? 蘇阮道:“我不敢打包票,但在我看來,圣上不會信的。林相這么做,說不定……適得其反。” 付彥之趕緊加了一句:“這話你聽過就算,千萬別同旁人說去!” “我知道我知道,我是那么沒分寸的人么?我也就同你什么都說罷!” 付彥之嗤笑:“別了,我敬謝不敏。” 宋敞咬牙,礙于蘇阮在場,沒敢造次。 蘇阮看著他們兩個一來一往,發覺付彥之同宋敞在一起時,才是真的自在到毫無顧忌,想什么說什么,一掃平日謹慎沉穩的樣子。 就好奇:“宋御史同他認識多久了?是他一進京就認識了么?” “差不多吧?”宋敞看向付彥之。 付彥之卻道:“要晚一些。我改回原姓后,叔祖父帶我去拜訪宋公……” “對對對!”宋敞插嘴,“我認識他時,他就叫付彥之了。其實我第一次見這人,覺得他挺討厭的。” 付彥之:“……” 蘇阮更好奇了,“為何?” “因為他長得太俊美了,又繃著個臉,好像誰欠他錢一樣!” 蘇阮聽了前面半句還想笑,到后半句就笑不出了。 付彥之看得清楚,接回話來:“你又好到哪里去了?整日笑嘻嘻的,一看就是個輕薄兒。” 宋敞:“……” “但你們還是成為好友了。”蘇阮再次被逗笑,“可見這些只是表象。” 宋敞剛剛也不過隨口一說,并非存心和付彥之互曝短處,就說:“是啊,后來熟了,發覺子美這人其實外冷內熱,待人是極真極誠的。瞧我,又多嘴了,徐國夫人該比我了解才對。” 蘇阮聽這話有前因,就看付彥之一眼,付彥之解釋:“之前鴻臚卿就是找的他六叔。” 這么一說,蘇阮也想起來了,兄長不知怎么和光祿少卿宋談有了交情,當初竟托他跟付彥之說合婚事——既是通過的宋家人,也難怪宋敞是這個語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