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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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阮鼻子一酸,松開手,后退兩步,認認真真給盧氏行了一禮。 “好孩子,快起來。” 盧氏要去扶,蘇鈴卻反過來扶住她,笑道:“她該給您行這個禮,您就安心領了吧。”等蘇阮直起身,又請盧氏入座,向她介紹堂嫂吳氏。 蘇阮默默陪在一旁,聽大家寒暄敘舊。 一盞茶很快喝完,盧氏提起昨日去付家拜訪,“臨走前,付常侍寫了幾個吉日,讓我們夫妻選,說選好了,也好寫請期禮書,把婚期定下來。” 蘇鈴聽了就笑:“原來是付常侍的意思么?我還以為是……” 蘇阮緊著拉她一把,盧氏倒不以為意,還笑道:“我們夫妻,當然也想叫阿阮和大郎早日完婚,大郎自己就更不用說了。” 這是喜事,盧氏又這么大方,于是在場除蘇阮之外的人都笑了起來。 “付常侍都選了什么日子?”蘇鈴先問。 “他老人家寫了下來,不過沒在我手中,我是想著,這事總得問阿阮的意思。”盧氏說著笑看蘇阮,“阿阮覺著,是十月中好呢,還是十月末?” “……”這就定了十月嗎??? 第38章 勸解 ... 蘇阮雖然一時沖動, 答應付彥之早點成婚,但真的沒想這么早——照她原本計劃,婚期最好相隔一年以上, 所以她心里的早一點, 其實是指半年以后。 “十月辦喜事, 確實略顯倉促。”盧氏看蘇阮遲疑,立即解釋,“但十一月是單月不說,也沒有吉日,再晚就得臘月下旬了。” 蘇阮還是遲疑, 不肯就答應下來。 明日就是八月初一, 若定了十月下旬成親, 豈非只有兩個多月了?她心里的結還沒解, 付彥之自己也說芥蒂還在,就這么趕著成了親,真的是好事嗎? 蘇鈴看著著急,插嘴道:“此事薛伯母和我們家大郎定就行了, 二娘只管待嫁。” 盧氏很清楚蘇阮為何遲疑, 怕逼得太緊,適得其反, 忙說:“也不是急著今日就定, 過后阿阮和鴻臚卿看著日子慢慢選吧,選好了,咱們再定。” 崔氏看蘇阮有顧慮, 盧氏也松口了,忙撿起主人的職責,笑道:“是啊,左右薛伯母也到京了,咱們慢慢商量。”又命人去把孩子們叫來,拜見長輩。 孩子們回來,盧氏挨個問話給見面禮,這么一通忙活,終于把婚期這事岔過去了。 之后擺了宴席,席間她們也只談了些京中哪里好玩之類的閑話,沒再提蘇阮和付彥之的婚事。 宴后,崔氏見天氣不錯,提議往園中走走,散步消食,盧氏客隨主便,蘇鈴就把蘇阮往盧氏身邊一推,笑道:“二娘陪著薛伯母,”然后自己挽住堂嫂吳氏的手,“我們姑嫂說幾句悄悄話。” 盧氏正想和蘇阮單獨談談,就笑著拉住蘇阮的手,蘇阮只好扶著她往外走,進了后園。 “阿阮,你方才遲疑,是不是因為張敏中做的那事?” 走了一段路,隨意聊過幾句后,盧氏直接進入正題。 蘇阮一聽這話,臉上立覺熱辣辣的,難堪不已,手下意識松開盧氏手臂。 盧氏卻按住她的手,柔聲道:“我問這個,不是想責怪你,阿阮,十年過去了,你覺得薛伯母是那么心胸狹窄的人么?” “薛伯母……”蘇阮喉嚨發緊,指尖發涼,聲音也顫起來,“您真的,一點都不怪我嗎?” “當年肯定是怪過的,你娘親自來和我賠罪時,我確實又氣又恨,但我能明白你。”盧氏握緊蘇阮指尖,“換了我是你,恐怕也不敢阻止張敏中。” 蘇阮不太敢相信自己聽到什么,終于抬頭看向薛伯母的眼睛。 “趨利避害是人之本性。當時你和張敏中已經定親,若為了阿彥同他爭執,就算順利成親了,婚后此事也必會成為他心里的一根刺,其實男子并不比我們女子心寬多少。” 盧氏的目光充滿憐惜,“同為女子,我知道這其中的難處,我自己,也因為怕你薛伯父多心,幾乎從不和阿彥提起他生身之父。” 深深埋在心里、自己都覺見不得光的想法,被她以這樣寬容柔和的態度講出來,蘇阮瞬間就落下淚來。 “想哭就哭,別忍著。”盧氏看蘇阮拿著絹帕擦臉,還想把眼淚忍回去,就抬手拍拍她后背,柔聲道,“我和阿彥也是這么說的,這件事,你們越是壓在心底,不肯談及,就越會成為你們之間的隔閡。” 于是蘇阮再也忍耐不住,拿絹帕掩住臉,抱著盧氏就吞聲痛哭起來。 蘇鈴三人這時遠遠走來,看見這一幕,都有些驚詫。盧氏悄悄向她們擺擺手,蘇鈴聽蘇阮說過當年的事,猜到她們怕是談開了,就拉著堂嫂和弟媳走了另一條路。 蘇阮畢竟不是當年慌張無措的少女,哭了一會兒就緩過來,擦干眼淚,不好意思地跟盧氏說:“我真是太沒用了。” “你不是太沒用,是太要強了。”盧氏抽出自己的絹帕,幫蘇阮又擦了擦眼角淚痕,“你和你娘一模一樣,不光要強在為人處世上,對自己也太過苛刻,萬事都想做到完美無瑕,一旦有行差踏錯,旁人還沒怎樣,你們自己先不放過自己。” “可是孩子,人這一生,誰還不會走錯個路呢?錯了不要緊,改了就行了。當年我和你娘也是這么說的,你一個小娘子,許多事無能為力,我就算要恨,也只會恨張敏中蠻橫無理,絕不會恨你。” 蘇阮眼淚又流出一串,盧氏細細幫她擦了,繼續勸慰:“何況如今他也不在了,往事早該煙消云散。你和阿彥,興許真是前世的緣分,怎么也斷不了。” 她說著微笑起來,“你不知道,阿彥那個傻小子,昨日興沖沖地回去,求著我一定要跟你定個十月的日子,還說你答應了。我其實將信將疑,但心里也希望你們能早日成親,好好彌補這離散的十年,這才冒昧提了。” 蘇阮有點不好意思:“我確實答應他……早些成親,但……” “我明白,你心里還存著這事,不知前路如何,所以忐忑不安。”盧氏見蘇阮不哭了,就拉著她手,繼續往前走,“但你看,前路那么長,誰又有前后眼,能知道以后如何呢?只有自己一步一步走過去了,才知究竟。” 蘇阮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向遠處,心中若有所感。 “你別當薛伯母站著說話不腰疼,空口白牙勸你,”盧氏說到這里,輕輕嘆了一聲,“我年輕的時候,也走錯過路。” 蘇阮好奇地轉過頭,盧氏也轉頭看她,自嘲一笑:“怎么?不信?其實當年我娘家上上下下,沒一個人同意我嫁給阿彥他親生父親。” “為何?”蘇阮是真沒聽過這事。 “因為我父親覺著他虛有其表、不可靠,但是他實在太俊美了,”盧氏臉上的笑意,漸漸轉化為懷念,“我第一次見他,就被他迷住了。” 蘇阮想起自己打聽到的付家譜系,就說:“我聽說……”她忽然不知道該怎么稱呼付彥之,不由頓了頓,才勉強接道,“阿彥的祖父原是冀州刺史。” “對,不過我認識他爹的時候,他祖父已經致仕了。” 付彥之的父親是他祖父中年得來的獨子,自是從小寵愛異常,他又長得十分出眾,家里便更將他慣上天去。到得十七八歲,家里送他進京,讓叔叔付嗣忠幫著引薦入仕。 然而付彥之他爹從小就不好好讀書,算是志大才疏的典型,進京以后,不但沒闖出名聲,還得罪了權貴,付嗣忠沒辦法,趕緊打發人送他回冀州。 “他自覺沒臉回家,就到處游歷,到了我老家汴州。汴州刺史與阿彥祖父有舊,他前去拜訪,正好我父親在刺史府中做幕僚,我們就這么見了面。” 當時付彥之他爹也對盧氏驚為天人,一意求娶,他家里拗不過他,最終兩人還是成了婚。 “我直到嫁過去才知道,原來他府中早有姬妾。”盧氏苦笑,“總之,你能想到的凡是紈绔子弟有的惡習,他都有。要不是生下了阿彥,我恐怕等不到他死,就同他和離了。” 蘇阮真沒想到薛伯母還有這番經歷,忙說:“幸好薛伯母遇見了薛伯父。” 盧氏點點頭:“是啊,幸好遇見了他。所以你看,前面走錯了不怕,只要路的更前面,還有一個‘幸好’。” 蘇阮忍不住笑起來:“薛伯母太會說話了,難怪阿娘以前只聽您的勸。” “那你聽不聽?”盧氏笑問。 蘇阮福身一禮:“阿阮洗耳恭聽。” 盧氏扶住她,“我嘮里嘮叨說了這么多,難得你竟不煩,還要再聽。”她說著攬住蘇阮,“可惜我說得口渴了,還是等你進門,我喝了那杯茶,咱們再說吧!” 蘇阮有點羞澀,又有點想笑。 這時蘇鈴三人已從前面路上繞過來,她抬頭看了一眼,終于下定決心,低聲說道:“那……就定十月底吧。” 盧氏一喜:“當真?說定了?” 蘇阮認真點了點頭,心里也突然就定了下來。 這一日賓主盡歡,臨到客人告別時,蘇阮送盧氏出去,順便拜見薛湜,才發現薛家有個人沒來。 “怎么不見二郎?”她問。 盧氏道:“他有點水土不服,大概路上也中了暑,我就沒叫他來。” 蘇阮不疑有他,還問請了大夫沒有,盧氏答得滴水不漏,還是轉天付彥之自己去見蘇阮,才跟她說了實情。 “他心里一直埋怨我。” 蘇阮并不知道他改姓歸宗還有這些內情,見付彥之面色不太好看,就安慰道:“我倒覺得,正是因為二郎最親近你——他小時候不就愛跟著你嗎?也許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成了家里最不能接受這一點的人。” 哪想到付彥之聽她這么說,心里更難受了,“是啊。是我做錯了,當初就不該心急,應該和家里好好商量之后,再決定的。” 蘇阮:“看你說的,相距兩千里,怎么好好商量?再說歸宗入族譜這么大的事,也不是你一個晚輩能左右得了的。你看我們想擺脫蜀州老家那些人,不也得靠圣上撐腰么?” 付彥之似乎有些詫異:“你覺得我沒做錯?” “要非得說對錯,我覺得你沒什么錯。”蘇阮給他倒了杯水,送到面前,“但我能明白,你心里一定責怪自己。” 付彥之凝視著她,想開口問“你是不是也一直責怪自己”,卻一時問不出口。 蘇阮已經接著說:“不要緊的,他們都到京了,有的是補償機會。二郎那里,你多哄哄就好了,畢竟是親兄弟,打不散的。” 付彥之受她啟發,終于說道:“其實,我這里,你多哄哄……也一樣的。” 蘇阮:“???” 第39章 情敵 ... 這真不像是付彥之說的話, 不過若時光倒流十載,那個叫薛彥的少年,倒很有可能厚著臉皮這樣逗她。 蘇阮看著對面面容成熟, 一雙眼睛卻仍能看出些許少年影子的付彥之, 感嘆道:“你真的變了很多。” 付彥之:“???” 他滿臉驚訝不解, 一副“你就這樣回答我”的樣子,蘇阮撲哧一聲笑出來:“好吧,那你說說,怎么哄你才行?” “沒誠意。”付彥之哼一聲。 蘇阮又笑了兩聲,問:“那你打算怎么哄二郎?” 付彥之對她轉移話題有點不滿, 但他們原本確實在說薛諒, 所以他用眼神表示過不滿后, 還是答道:“等我問問三郎吧。這么多年不在一處, 我也不知道他喜好變了沒有。” “唔。”蘇阮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喝了口水,才問,“那你喜好變了沒有?” 付彥之臉上這才有了笑容, “沒怎么變。”說完想起她之前沒頭沒腦那一句, 又反問,“你覺得我變了很多么?” “嗯, 不過我指的是性情。” 付彥之笑意收斂, 想說點什么,但心中一時感慨萬千,竟說不出來, 最后只嘆道:“是啊。” 蘇阮只是隨便感嘆一句,并不想兩人對坐,共同陷入對往事不可追的悵惘之中,就笑道:“我倒有個法子,既能哄你,還能順便幫你哄二郎。” 付彥之很感興趣:“什么法子?” “你回去跟薛伯父薛伯母說,我替二郎求個情,別禁足他了。我借了永嘉公主的別館,打算過幾日宴請學堂兄一家,到時你帶著二郎三郎一起來。” “永嘉公主的別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