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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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阮笑道:“認識。是宜安公主夫家晉國公府的,前幾日去新安長公主府中赴宴,宜安公主特意拉著我私下說了這事,過后還把房契送我那兒去了。” 宜安公主是圣上的女兒,圣上女兒不少,這個宜安公主不怎么出挑,連蘇貴妃都沒什么印象,只說:“晉國公府……我沒怎么聽過。” “老晉國公去了以后,他們家丁憂守制,這才剛出孝不久,估計是想謀起復,我不愛摻合這事,叫把房契送回去了。” “那就難怪了。他們倒舍得下本錢,那樣一座宅子,不便宜吧?” “是啊,貴得很。所以我不想摻合。” “也罷了,真要買,也不是買不起。” 剛說到這里,外面來報:“圣上往這邊來了。” 蘇貴妃一愣:“不是去前面議事了么?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忙和蘇阮一起迎出去,圣上大步進來,本來擰著眉,一副不高興樣,看見她們兩個一起迎上來,各有各的嬌艷,眉頭立即舒展,笑道:“二姨也在。” 蘇阮行了禮,答道:“正要走呢。” “怎么一見了我就走?”圣上笑著摸摸臉,“難道我面目可憎?” 這話很有調笑意味,蘇貴妃卻不敢如平常一樣著惱——看圣上進來時的神態,就知道是跟大臣生了氣,這時最好順著他說。 “圣上這用的什么詞?”蘇貴妃伸手挽住圣上的手,笑道,“明明是你龍顏大怒,嚇著了我jiejie。” “我怒了么?”圣上不承認,“二姨你來評理,我幾時怒了?” 蘇阮接收到meimei的眼色,便答道:“方才您進來時,真彷佛挾龍威而來、怒氣沖沖。不過妾不是為了這個,是本就要走了。”她將蘇耀學到京的事說了,“一家人多年未見,妾有些心急。” “這急什么?朕記得這事,”圣上聽蘇阮說他“挾龍威而來”,剛剛因立儲一事而起得不痛快,頓時拋到九霄云外,“你們這個堂兄在清池縣頗有政績,既然到京了,叫過來一起見見吧。” 他說著叫一聲程思義:“宣鴻臚卿跟清池縣令覲見。” 地方官奉旨進京,都是要排隊候見的,最后能不能見到圣上還得看運氣。蘇耀學到京第一天,圣上就召見,絕對是好事,所以蘇阮也不急了,在旁陪著說話。 因召見的這兩人都是蘇家人,圣上懶得挪動,等人來了,便直接叫到清涼殿來。 蘇阮陪坐一旁,看見兄長和堂兄一前一后進來,堂兄面容依稀有幾分熟悉,兩鬢卻已見霜色,面上也蒼老許多,不由鼻端一酸,眼眶發紅。 蘇耀卿和蘇耀學一同行禮拜見圣上和貴妃,圣上賜座,打量著蘇耀學道:“朕聽貴妃和徐國夫人說你已到京,她們姐妹都急著見你,便傳你進來,一家人見見。” 蘇耀學謝了圣恩,沒敢看蘇貴妃,只和蘇阮對視一眼,感慨道:“一轉眼,二位meimei都這么大了。” 蘇阮眼淚瞬間涌出來,忙拿絹帕擦了,笑道:“是啊,學堂兄如今這樣,倒有幾分神似我阿爹。” 蘇貴妃聽說,仔細看了蘇耀學幾眼,贊同道:“確實像。” “可見是一家人。”圣上笑道,“不過我看你們兄弟倒不怎么相像。” 蘇耀卿面容白皙,氣質文雅,確實和一看就歷經滄桑的蘇耀學不太像,他自己答道:“臣更像舅家人一些。” 蘇貴妃插嘴:“阿兄現在還像我們蘇家人一些了呢,小時候去舅舅家,人都以為他是舅舅的兒子。” 圣上失笑:“什么你們蘇家人?難道你阿兄不是蘇家人?” “哎呀,我就那么一說,圣上還挑我!” 蘇貴妃一撒嬌,圣上再沒話好說。蘇耀學見堂妹果然十分受寵,心中大定,也自在許多,陪著圣上話了一會兒家常。 圣上高興,又問了幾句地方上的事,蘇耀學答得周全得體,圣上滿意,干脆留了他們一家人用膳。 膳畢,說起蘇耀學暫居鴻臚卿府,圣上就問程思義:“鴻臚卿府周圍還有沒有合適的宅子?” 蘇阮聽了,心跳立時加速——圣上若賜了蘇耀學宅邸,那官品豈非也在三品左右? 可惜程思義沒當場給出答案,說還得去查一查,圣上也沒追著就辦,又談了幾句,就讓他們回去了,說讓蘇耀學先休息幾日。 蘇阮有點沮喪,一路回到蘇耀卿府里,剛進門,付彥之就迎了上來。 “你怎么在這?”她驚奇。 付彥之笑道:“我過來拜訪鴻臚卿,聽說蘇明府到了,已奉召面圣,便留下來等了等。” 蘇耀學從蘇耀卿信中已得知他們二人定了親,便笑道:“沒想到當日滄州一別,再見時,子美就做了我們妹夫了。” 蘇阮有點不好意思,忙說:“進去說話。” 幾個人魚貫進了前廳,蘇阮和付彥之說起方才御前之事,最后遺憾道:“可惜了。” “不可惜。圣上若真當場賜了宅邸,恐怕蘇明府只能領個閑職,不若等一等。” 第36章 催婚 ... 蘇耀學贊同:“我從縣令任上進京, 升從五品郎官才是正理。” 直接越級到三品、從三品,那就是幸進,虛職倒罷了, 實職的話, 朝臣定然不服, 對他以后的仕途沒有好處。 蘇阮略一思考,也明白了其中分寸,就說:“也對,不急。”都進京為官了,還怕升遷不上去? 蘇耀學接著問起付彥之如今情況, 兩人對答幾句后, 他納悶道:“怎么你和二娘定了親, 稱呼上反倒生疏起來了?” 付彥之笑而不語, 蘇耀學看看蘇阮,蘇阮低頭端茶,他便笑道:“雖說還沒成親,但咱們本是多年舊識, 實不必如此。我在我們那一支, 兄弟中排行第四,你叫我四兄吧。” 他和蘇阮兄妹是同曾祖父的堂親, 論起來不算遠, 但到他們這一輩,肯定是不會一起論排行的了。 付彥之從善如流,叫了一聲“四兄”。 “進京之前, 我收到一封蜀州老家的信,是大伯寫來的……” 蘇耀學話說一半,蘇耀卿就說:“提他們做甚?” 蘇耀學的親大伯是蜀州蘇氏族長,當初不讓蘇知信下葬、硬逼著蘇耀卿要錢的人里,這位大伯恰好是其中“領袖”,所以蘇耀卿一聽就皺眉,不讓堂兄再說。 “堂兄你這些年還和他們通信?”蘇阮抬頭問。 蘇耀學被蘇耀卿堵得有些尷尬,就解釋說:“總歸是一家人……” “一家人?我怎么記得,當初堂伯去世,你們的房地都叫族里收了?”不然蘇耀學何至于孤身一人進京,在蘇阮大伯家里受苦? 蘇阮的話,讓蘇耀學更添一層尷尬,但他為官多年,這種宗族之內的糾紛也處理過許多次,就嘆口氣說:“都是過去的事了。如今咱們比他們富貴,若是不顧宗族,恐為人詬病……” “為人詬病?哪個人?敢站到我們面前來說嗎?”蘇阮冷笑,“刀子沒砍到自己身上,都不知道疼罷了。” 蘇耀卿皺眉:“別爭了,圣上已許了我分宗出去,從祖父起另立小宗。” 此言一出,其余三個人都是一驚。 蘇阮驚中有喜:“什么時候的事?”沒想到兄長不聲不響地,竟然辦了這么一件大事! “上次說回去祭祀,我就提了,圣上說這有什么,我們京中立家廟,也是從祖父始,與他們不相干。”蘇耀卿說得直接。 蘇耀學:“……” 這么算,他也是不相干的那一支了。 蘇阮聽了這個消息,覺得天都晴朗幾分,也不戳堂兄痛處了,安慰道:“堂兄與他們自然不同,阿爹在世時,可是當你親生兒子一樣的。” 蘇耀學一嘆:“我聽說了,三叔去世后,族中對你們多有不公……可是大伯信中說,已打發兩個族中兄弟來京,算著日子,再有半月二十天的,也就到了。” “到了也別想進我的門。”蘇耀卿少有得堅決。 蘇耀學就看向蘇阮,蘇阮嘆氣:“一家人久別重逢,我是真不愿提這些破事,但話已說到這里,我索性跟堂兄直說了吧。當年我阿爹過世,我阿娘和阿兄扶靈歸葬,族長攔著不讓進祖墳,非說我們欠著族里重修祖墳和祠堂的錢。” “族中不是有祭田么?這些支出,一向從祭田走啊!”蘇耀學道。 “是啊,不往遠了說,祖父在世時,還給族里添了二十畝祭田,但到我阿爹歸葬,他們就是不許。”蘇阮冷笑,“當時我阿娘病體支離,怎么求,族長都不肯容情,我阿兄在他門外跪了一天一夜,現在他說派人來就派人來,憑什么?” 蘇耀學:“……” 這些事情,他是真的絲毫不知,族里自然也不會跟他說。 付彥之看他面帶愧色,蘇阮兄妹臉上也都沒有笑容,就說:“四兄看來不知這一節。” 蘇耀學點點頭,長嘆一聲:“如此短視,苛待族人,難怪蜀州老家一年不如一年。”又伸手按住蘇耀卿肩膀,向他道歉,“對不住,煥揚,我真沒想到……” 蘇耀卿搖頭:“這不關堂兄的事。不說這個了,”他轉頭看向蘇阮,“你不進去和堂嫂打個招呼么?” “對!”蘇阮忙站起身,“光顧著說話,都給忘了。那你們談。” 她說著從堂兄看到兄長,又掃了付彥之一眼,見他正望著自己,想起今日在宮中所見所聞,就低聲問:“你不急著走吧?” 付彥之搖頭,也低聲說:“一會兒我送你回去。” 蘇耀卿和蘇耀學都笑,蘇阮臉一熱,扭頭快步出去,到后院見嫂嫂們。 蘇耀學的妻子吳氏,是他第二次進京、當官后娶的,蘇阮沒見過,崔氏便從中介紹了一下。 蘇阮看這位嫂嫂文靜秀麗,先多一分好感,拉著手聊了幾句,談吐也得體,便更放心了些。又見過幾個孩子,她終于想起少點什么,問崔氏:“阿姐沒來嗎?” “打發人去請了,大姑不在府里,玉娘說,等她娘一回去,就讓過來。” “阿姐近來忙得很,我也少見她。”蘇阮笑著和吳氏解釋一句。 蘇家姐妹都是國夫人,顯赫至極,吳氏自然不敢挑理。 姑嫂三人又聊了一會兒,蘇阮看著天色不早,顧慮付彥之送過自己,還得趕著關坊門之前回家,就說:“今日四嫂初到,想必也累了,還是早些歇息,等明日我和阿姐同來,咱們再歡聚。” 崔氏笑著幫忙解釋:“正好明日親家來訪,他們也是剛到京。” 蘇阮告辭出去,到前廳和付彥之匯合,一起回了徐國夫人府。 “我今日進宮,看見寧王妃帶著兩個小郎君去拜見娘娘……”蘇阮把事情經過和蘇貴妃的猜測都告訴付彥之,末了說,“你還猜得挺準。” 付彥之道:“如今除去廢太子,諸皇子中寧王最長,法理上占優,朝中擁立他的人也多。圣上選寧王,本就是最理所當然的。” 蘇阮點點頭:“我看寧王妃還挺面善,衡陽郡王是她親生子,要真把玉娘嫁過去,倒可以放心。” 看她一副cao心樣,付彥之不由笑了笑。 “你笑什么?嫌我當真了是不是?我跟你說,我把你的主意和娘娘說了,她比我還上心呢!為著這個,甚至忍了孩子們在她面前嬉鬧。” 付彥之忙收斂笑意,道:“那我還真是受寵若驚。” 蘇阮斜他一眼,“呸”了一聲,問:“今日去付家如何?” “挺好,賓主盡歡。”付彥之自不會和她提薛諒的事,“母親叫我暫時搬到光福坊去住。” “也好。一家人久別重逢,正該多團聚,也省得你一個人吃飯,沒滋沒味兒。” 這話說得付彥之心里一酸,不由伸出手去,隔著矮幾握住蘇阮手指,低聲道:“咱們早些成親吧。” 蘇阮先是一愣,等想明白他話中含義后,臉上又是一紅,剛想回絕,就聽他接著說:“成個咱們自己的家,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