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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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嘉公主身穿道袍,給蘇貴妃行了個禮,答道:“兒正給徐國夫人賠禮呢,上次她到千秋觀去,下人們不懂事,竟將夫人的私事泄露出去,我回來才聽說。” 永嘉公主在圣上眾多女兒中,格外受寵些,就是因她這副玲瓏心腸。 蘇貴妃也喜歡她會說話,就笑道:“多大的事,賠什么禮?要不是那事,她這親事還定不下來呢!” “錯了就是錯了,該賠禮還是得賠禮。兒正跟徐國夫人說,過兩日到我別館去,讓我好好做一回東。”永嘉公主說著看向蘇鈴,“不知代國夫人肯不肯賞臉,也來坐坐,喝幾杯酒?” 蘇鈴沒怎么和這些皇室貴女打過交道,當下有些受寵若驚,忙不迭答應下來。 她和蘇阮,姐妹二人都沒想到,永嘉公主的酒宴,并不是她們常去那一種。所以兩日后,當她們去到永嘉公主別館,入席就座時,發現席間陪客的,竟是四五個年輕英俊的男子,一時都驚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付彥之:???我剛放心地走了,就??? 蘇阮:我也……妹想到啊…… 昨天吃壞東西了,早上五點起來拉肚子,然后一整天都虛弱無力……拖到現在才寫完,大家久等了 第27章 歡宴 ... 蘇阮知道永嘉公主交游廣闊, 喜歡和有才名的士子往來,但她真不知道竟是這么個往來法! 永嘉公主見蘇氏姐妹神色異常,知道她們還沒見識過這等場面, 便擺出一副再自然不過的態度, 向她們一一介紹作陪的幾個男子。 她之前去太華山參加法會, 順路游玩了一番,前前后后不過月余,回來京中,就已經變了天。 永嘉公主是長女,廢太子是皇長子, 兩人年歲相近, 雖非同母所出, 小時候卻常在一起玩, 所以相較其他兄弟,還更多點情分。 哪想到父皇陛下說廢就廢了他。 與宗室的噤若寒蟬相比,蘇氏一族卻聲勢正盛、毫無顧忌,徐國夫人甚至保下了當面頂撞圣上和林相的付彥之。 不但如此, 圣上還親自為徐國夫人和付彥之做媒, 找了楚王叔代為出面提親,給足了蘇氏面子。 永嘉公主意識到, 蘇氏這門外戚, 恐怕還要風光很久。她當即命人仔細打聽了蘇氏姐妹的喜好,還叫了千秋觀的下人來,親自詢問那日徐國夫人到千秋觀后, 都發生何事。 這么一詢問打聽,永嘉公主得出一個結論:徐國夫人喜歡外表風流英俊的男子。 付彥之就是這種類型。雖說也有傳言,說他們二人本是舊識,但在永嘉公主看來,若非付彥之現在仍風姿不減當年,徐國夫人就算要保他,也絕不可能許以婚姻。 永嘉公主身邊,正好有兩個風流英俊、能吟詩作賦的少年,都還不到二十歲,比付彥之年輕得多。 除此之外,永嘉公主還聽說蘇家姐妹都精通音律,喜愛樂舞,便又邀請了兩個擅長樂器演奏的來作陪。 她介紹完之后,兩姐妹神色雖還都略有些不自然,卻并沒有惱羞成怒要離席的意思,永嘉公主便示意那四個男子入席就座。 人只要有了權勢,甭管男人女人,都免不了好色。尤其徐國夫人已經守寡四年,代國夫人夫婦之間也不恩愛和睦——她家那位郎君,入京日子不長,卻已是平康坊常客。 那么憑什么沾光的男人都享受了,處于權勢中心的女人,卻得從一而終?永康公主相信這二位一定會喜歡今日的宴會。 不過她也猜到,蘇家姐妹大概還沒這樣玩樂過,就在設計座次上花了點心思。 “每年上巳節,我最喜歡的就是曲水流觴,可惜曲江太遠,去一次不方便,所以造這別館時,我特意讓他們造了這一段曲折水道,什么時候興致來了,都可邀朋喚友,一同來玩。” 蘇阮聽著永嘉公主說話,目光落到身側流過的潺潺溪水上。 永嘉公主確實會享受。這條水道并不深,看起來就剛沒腳面而已,水流也比較緩慢,但九曲回環,短短幾丈的距離,就造出三個大彎道,正好讓她和蘇阮、蘇鈴呈三角形各據一邊。 這樣一來,她們彼此之間都留有很大的空當,正好讓幾個作陪的男子落座,又不至于相隔太遠,聽不清彼此說話。 蘇鈴看著兩個年輕男子一左一右在自己身邊坐下,本來略有些難為情,但眼見一名藍衣男子在永嘉公主身畔坐下,還拿起紈扇,動作輕柔地給公主扇著風,她又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大驚小怪,顯得沒見過世面了? “原來公主是想玩曲水流觴,早知這樣,我可不敢來了。”蘇鈴故作大方地接話,“我從小就不愛讀書,什么詩啊賦啊,別說臨場作了,就是讓我抄,我都頭痛。” 永嘉公主歡笑起來:“夫人真是爽快人,這樣才好,我最怕遇上不懂裝懂的。詩賦不會作沒關系,我聽說二位夫人家學淵源,都是彈奏樂器的高手,若這羽觴到了二位面前,也讓我們一聆仙樂可好?” 蘇鈴直擺手:“彈琴吹簫那得找二娘,我不成,我大概只好認罰,喝上一杯酒了。” “一杯可不成!”永嘉公主不依,“得罰三杯!” 蘇鈴正想答應,坐在她右手邊的俊俏少年大膽接話道:“代國夫人第一次來做客,公主就這么不容情么?” 永嘉公主笑問:“怎么?你有話說?” “不敢,應麟斗膽,愿為代國夫人執筆一次。” 蘇鈴因為這少年替自己說話,轉頭看向他,少年十分大膽,見蘇鈴看他,便在回完公主的問話后,向她眨眼一笑。 這少年本就生了一雙多情目,這么一眨眼一笑,平白又多了三分情意,看得蘇鈴也不由一笑,心中歡喜。 永嘉公主看得一清二楚,便問蘇阮:“代筆不公平吧,徐國夫人覺著呢?” 蘇阮當然也看清了jiejie和那少年之間的眉目官司,她不是道學之人,也覺得以裴自敏的德性,jiejie另找慰藉,并不過分,至少,比去撩撥圣上強。 便笑道:“人家自愿的,且只代一次,公主就容他之請吧。” “好,那就容你一次。”永嘉公主十分爽快,“不過,公平起見,是不是也該有人給徐國夫人代筆一次?” 蘇阮左手邊的少年立刻應道:“喬興愿勉力一試。” 永嘉公主看向蘇阮,蘇阮瞄了一眼右手邊年紀略大一些的男子,見他沒有異議,就點頭道:“有勞。” “好,那便說定了。”永嘉公主舉起杯來,“我先敬兩位夫人一杯,感謝兩位捧場,都是一家人,以后可要常來常往。” 說著一飲而盡,蘇阮姐妹也各自飲盡杯中酒,接著永嘉公主身邊那個男子就取了特制的羽觴,倒滿酒后,交給公主。 永嘉公主伸長手臂,將羽觴穩穩放入水中,羽觴順水流下,依次經過那個要給蘇鈴代筆的少年遲應麟和蘇鈴,又穩穩漂過彎道,略過中間兩名男子,到蘇阮身邊正正好好停了下來。 大家都撫掌而笑,蘇阮無奈拾起羽觴,沒等開口,永嘉公主先說:“第一次不能代,夫人想要什么樂器,我這里都盡有的!” 公主都這么說了,蘇阮不好不賞臉,就選了自己最擅長的阮咸,彈了一段《白雪》。 這是上古名曲,只要通音律的人都熟悉,但蘇阮技藝嫻熟,不但樂曲彈奏得動人心弦,姿態也優美至極,一曲終了時,永嘉公主忍不住贊嘆:“真是賞心悅目,名不虛傳!” 蘇阮笑笑,將阮咸遞給旁邊侍女,自己歸座,卻聽永嘉公主接著說道:“如此雅樂,正該以美酒相伴,共飲一杯,如何?” 大家便又同飲了一杯酒,然后蘇阮起身,走到上游,將裝滿酒的羽觴再次放入水中,這次羽觴停在了遲應麟那里。 他即席賦詩一首,詠贊一位公主和兩位國夫人,博了個滿堂彩。 遲應麟后面還有好幾個人,他便沒有動,在自己位上就將羽觴放下去。羽觴順水流走,到蘇阮右邊最后一個男子那里,打了個轉,再向下游漂時,就被侍女截住了。 “維鈞是寫詩作文,還是演奏一曲?”永嘉公主問完,向蘇家姐妹解釋,“他是個全才,什么都難不倒,就沒有他不會的。” 蘇阮記得方才介紹時,永嘉公主提到此人姓華,便側頭看著華維鈞,等他回答。 華維鈞穿一件藍灰羅袍,簡簡單單沒有紋飾,頭上也只規規矩矩戴了紗帽,不似另外三個,服飾華麗,一看就著意打扮過。 但他樣貌還是英俊的,只是膚色略深,像是經常出門,被太陽曬的。 蘇阮就對他多了分好感——隨侍權貴,卻沒從眾,學傅粉那套,可見還是有些男兒風骨的。 “公主過譽了。在下方才聽徐國夫人彈奏一曲,只覺心曠神怡、耳目清明,便有些技癢,想于名家面前現一回丑。”華維鈞說著,轉頭看向蘇阮,欠身道,“還請夫人不吝賜教。” 蘇阮聽永嘉公主夸他,也好奇此人技藝如何,便做了個請的手勢。 華維鈞退開些許,接過侍女送上的阮咸,調弦試音后,彈了一曲《流水》。 《流水》本為琴曲,阮咸不如古琴音色深沉,華維鈞用阮咸彈奏時,卻仍將流水的浩浩湯湯、奔騰不絕,展現得淋漓盡致。到最后收尾時,曲聲竟與水聲合二為一,仿佛阮咸真的奏出流水之響。 眾人聽得如癡如醉,好一會兒,蘇阮才率先反應過來,華維鈞早已停手不彈,他們后面聽到的,確確實實是水聲,不由拍案叫絕。 “當真神乎其技!”蘇阮看著華維鈞,贊嘆不已,“我方才才真是獻丑。” 蘇鈴也跟著感嘆:“我從小聽阮咸,還以為再沒什么能驚訝到我的,先生如此技藝,恐怕宮中樂師都有所不如。” 永嘉公主笑道:“我原本有意薦他入宮的,但他另有志向,我也不好勉強。”又說,“維鈞是真的多才多藝,待會兒咱們多把羽觴往他那里放,叫他都展示一番才好。” 華維鈞笑著謙遜幾句,神色中毫無自矜自傲之色,彷佛方才受到盛贊的并不是他,蘇阮看在眼里,對此人又多幾分好感。 之后他們又玩了幾輪,到每個人都輪過了,才換了投壺等其他游戲來玩。 這時大家也都熟了,不再端正坐于席上,蘇阮更衣回來,見永嘉公主和她身邊的藍衣男子都不見了,蘇鈴和遲應麟兩個,不知怎么進了岸邊柳樹林,正倚著柳樹說悄悄話。 水邊涼棚中剩下的人,有兩個一看見她回來,齊齊迎了上來。蘇阮被這股殷勤嚇得后退一步,轉頭看見華維鈞獨自坐著,正在撥弄琴弦,忙向他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付彥之:心機! 華維鈞:呵呵 第28章 撫琴 ... 有侍女在旁焚了香, 蘇阮坐到琴案對面,華維鈞抬頭向她一笑,問:“夫人想聽什么?” “什么都好, 你想彈什么, 就彈什么。”蘇阮挺好奇他是不是彈琴也如阮咸那般精彩, 便叫侍女給自己拿了個憑幾,靠上去聽華維鈞彈奏。 華維鈞便不多說,左手按弦,右手在弦上一抹,動人琴音便響了起來。 蘇阮凝神細聽, 這曲子有些陌生, 且曲風充滿慷慨任俠之氣, 不是平常宴飲歡聚時能聽到的, 就聽得更入神了些。 兩個被晾在一邊的男子,見徐國夫人對自己無意,干脆回到水邊席上,一邊聽琴一邊對飲, 倒也自得其樂。 永嘉公主扶著情人的手回來時, 瞧見這一幕,不由一笑, 偷偷跟情人說:“竟歪打正著。” 她本以為蘇阮會喜歡遲應麟那種年輕俊俏會哄人的, 蘇鈴則會喜歡年紀大一點、更沉穩健壯的華維鈞,哪想到兩姐妹竟然反了。 不過不要緊,只要不落空就行。 她拉著情人悄悄入席, 此時琴曲正到要緊處,華維鈞彈琴的手越來越快,琴音也漸趨激昂,隱隱有兵戈之氣侵襲而來。 在場之人都覺寒毛直豎,不由自主停下手邊動作,連蘇鈴和遲應麟都從林中走出,倚著涼棚柱子聽得全神貫注。 華維鈞卻毫無所覺,他的世界里好像只剩下他和面前這張琴,而他正以琴為劍,在他的世界里鋤強扶弱、快意恩仇。 坐在他面前的蘇阮,聽著琴曲,彷佛親眼看到一個意氣風發的青年,身處刀光劍影之中,卻從容不迫、意定神閑,手中寶劍總能毫不遲疑的刺中敵人,直到他遭遇生平勁敵! 琴聲陡然尖銳,一串急促而嘹亮的樂音直直鉆入眾人耳中——這一刻,在場每個人都覺自己像是遭遇一場直奔要害的襲擊,剛剛躲過,還沒來得及喘口氣,樂音戛然而止。 永嘉公主輕輕呼出一口氣,拍掌贊嘆:“維鈞的琴技又進步了。” 華維鈞正向著面露怔然的蘇阮微笑,聞言才看向公主,欠身道:“是琴好。” 蘇阮回過神,也忍不住先呼出口氣,才說:“我以后可再也不敢說自己會彈琴了。”又問,“這是什么曲子?我竟從未聽過。” “有人說是《廣陵散》,在下也不知真假,獻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