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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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明年?都老大不小了,等什么明年?”蘇鈴先把蘇阮擋了回去,“趁早年底把婚事辦了,明年也好給我生個外甥抱!” “阿姐!”蘇阮拉了蘇鈴一把。 蘇耀卿少有地接話快,“最遠也就年底,我方才已經答應付常侍了?!?/br> “你答應什么了?”蘇阮眼睛一瞪,“我不是跟你說過……” “如今還不到六月,年底已經不算近了。再說付常侍那么大年紀,拉著我的手,和我說子美父親早逝,只有他一個兒子,他眼看就到而立,膝下猶空,確實耽擱不得了。我能怎么說?” 蘇阮雙拳難敵四手,說不過兄姐,只能等到蘇貴妃召她入宮時,和meimei抱怨。 “好像什么事情到了大姐那里,就都不算個事、都是我矯情!我明明把前因后果和她說清楚了!” 蘇貴妃慵懶地倚在坐榻靠背上,聽二姐抱怨完,轉頭吩咐:“去弄個冰碗給徐國夫人消火。”然后才跟蘇阮說,“這事到大姐那里,還真不是什么事,她一向嚴于律人、寬以待己的,你莫非忘了?” 蘇阮聽著話音不對,往小妹臉上仔細瞧了瞧,果然見她面有嘲諷之色,就問:“怎么?” “她昨日自己進宮來了?!碧K貴妃秀眉微蹙,“正好潁王過來玩,她看見了,就背了人和我說,旁人的孩子哪里養得熟?還是得自己生?!?/br> “……” 這話說得輕巧,圣上已年過五旬,宮中在蘇貴妃進宮前,就有幾年沒有孩子出生了,哪是蘇貴妃想生就能生的?再一個,這話有別人說的,也沒有蘇鈴說的,她是蘇貴妃親jiejie,也不怕這話扎meimei的心? 蘇貴妃看二姐也跟著皺眉,自己反而笑了,“要只這樣,也還罷了,我反正不喜歡孩子??伤兀谖颐媲耙粋€樣,等圣上來了,又一個樣!你不知道她夸潁王夸的,彷佛她親兒子一樣!還跟圣上大談特談兒女經,說到她家珍娘,竟然哭了起來!” 珍娘是蘇鈴長女,去年初就出嫁了,自是不能跟著她們進京。那孩子出嫁時,蘇貴妃還沒進宮,裴家自她們舅舅去世后,也不如以往,結親的人家便只尋常。 “大姐是看珍娘夫家不順眼了吧?”蘇阮嘆一口氣。 “豈止?。≌f珍娘來信哭訴夫家待她不好,求圣上做主,要把珍娘接進京來。你說可不可笑?這么丁點兒的事,裴家都能辦了,用得著求圣上?” 蘇貴妃越說越氣,聲音也大起來,“而且她事先提都沒跟我提一句,拿我當什么了?” 蘇阮忙起身到她身邊,伸手輕輕拍撫蘇貴妃后背,想勸兩句,一時竟不知怎么勸,因為大姐也從沒和自己提過珍娘的事。 蘇貴妃緩過這口氣,又冷笑:“有句話,我說了,恐怕阿姐你不信,但她都這么做了,我也沒什么不好說的。你道她為何力勸你早日完婚?還真以為是為了你好么?” 蘇阮心中一跳,目光與蘇貴妃碰在一處,聽她續道:“不,她只是嫉妒你。圣上不肯多瞧她一眼,卻對你青睞有加,她一定早就嫉妒得不得了了!” 第23章 親疏 ... 蘇阮進宮的時候帶著半腔煩惱,出宮回家時,那煩惱滾了一圈,脹大一倍,成了滿腔煩惱。 她們三姐妹之間,確實存在不為外人所知的遠近親疏,這其中緣由,主要還是年齡差距。 大姐蘇鈴比小妹蘇箏大了十四歲,蘇箏還不會說話不會走,蘇鈴就已經出嫁,兩人幾乎沒有相處過,自是很難親密起來。 至于蘇阮,她與蘇鈴之間隔著個蘇耀卿,年齡差有七歲之多,也很難玩到一起。尤其蘇鈴好熱鬧,喜歡玩樂,年少時并不愛留在家里,而是更愿意去舅舅家和表姐妹們玩。 蘇阮呢,幼時沉迷阮咸,不愛出門,常關在房里練琴,還因此被蘇鈴笑,說她呆,她年紀雖小,也是有脾氣的,便不肯和jiejie親近。 但人與人之間,真的很難一概而論,年齡差距讓她們與大姐之間產生隔閡,到了蘇阮和蘇箏這里,反而令她們格外親密。 母親裴氏生蘇箏時,已經年過三十,產后還沒休養好,就要cao持蘇鈴出嫁,最后累的大病一場,身體一年不如一年。蘇阮自小懂事,心疼母親,就主動幫忙照顧幼妹,與她同起同宿,就連跟薛彥出去玩都帶著蘇箏。 所以在蘇箏看來,蘇阮亦母亦姐,只要她有的,只要蘇阮想要,她一定給。 換成蘇鈴,又是兩說。 但蘇鈴心里未必這么想。蘇阮對這個長姐還是比較了解的,她的性情,一貫是我可以負盡天下人,但天下人不能負我半分。 “我都能猜到她怎么想的,一樣是親jiejie,她還是長姐,娘娘憑什么就那么偏心,只許給我,不許給她?”蘇阮苦笑著對麗娘說,“可這是什么好事不成?” 麗娘想了想,猜測道:“是不是因為對裴二郎不滿?奴婢聽那邊府里的人說,大娘有段日子不肯和二郎同房了?!?/br> “有這事?你怎么不早說?” “夫人這段時日煩心事甚多,奴婢想著,這也不是什么要緊事,便沒回給您?!?/br> 蘇阮嘆氣:“我那點兒煩心事,與這些比又算什么?不過就算她對姐夫不滿,也不至于非得往圣上面前爭寵吧?她就不怕這事鬧開了,娘娘和她翻臉?” “再翻臉也還是親姐妹,難道娘娘還能為了這個,收回國夫人的誥命?” 確實不能。蘇貴妃做不到這么絕情,估計也不肯丟這個臉,而且要收回誥命,繞不過圣上去。 看來大姐是算好了的,不管圣上接不接她這一茬,她都沒有損失。圣上不接,事沒成,蘇貴妃再生氣,至多兩姐妹吵一架,不會有實質舉措;反過來,圣上若接了,自然會回護她。 “我真是無話可說。”蘇阮想明白后,特別灰心,“她怎么就不知足呢?” 麗娘也沒有答案。 蘇阮還沒想通,傍晚蘇鈴就過來找她,說:“你姐夫要回洪州一趟。你成親,要不要請大表兄他們來?” 蘇阮心里那股氣沒捋順,反問:“你不怕他們帶著舅母一起,來了就不走了?” “我怕他們?”蘇鈴嗤笑,“再說他們來也是為你的親事,自是住大郎那里,我府中可沒地方?!?/br> “算了吧,舅母年紀不小了,萬一路上磕著碰著,倒是我的罪過。我備點東西,你讓姐夫一起帶回去吧。不過,”蘇阮明知故問,“姐夫突然回洪州做什么?” 蘇鈴神色瞬間變得氣憤:“去接珍娘。我當日就說要帶她一起走,舅母非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沒有這么無緣無故自己回娘家的,珍娘自己也不舍得,我想著女婿還算老實可靠,就留下她了,托舅母照應。那時想著是親祖母,叔伯也都在,我們在京里能撐腰,誰還敢欺負她不成?” “怎么?那家還真不長眼,欺負她了?” 蘇鈴點點頭:“前幾天來了信,說好容易懷上一胎,正養胎呢,女婿就出去狎妓,還和人爭執,挨了打。珍娘又氣又怨,說了女婿幾句,他反而怪上珍娘了,說我們在京里享福,卻不想著提攜他,他入仕無望,心中苦悶,才出去消遣的。你聽聽,這是人話嗎?” 要是平常,蘇阮肯定和jiejie一起生氣,罵這個女婿不像話,但現下,她只想問:“有這事,阿姐怎不早說?” “你自己也那么多煩惱,我跟你說這個做甚?” “別的幫不上,至少能出出主意?!碧K阮說了一句,又問,“她既有孕,夫家肯放人嗎?” 蘇鈴眼圈一紅:“孩子沒了?!?/br> 蘇阮嚇一跳,忙坐直了問:“怎么回事?” 蘇鈴眼淚掉下來,“珍娘的脾氣,你也知道,最是軟弱,給夫家夾槍帶棍說了幾句,心里就存了心事。等舅母去看她,她想訴個苦,哪想到舅母還一肚子牢sao,說是因為我不給裴自敏謀官職,所以夫家才敢欺負珍娘……” “舅母還真是……始終如一!”蘇阮氣的拍了幾案一下。 蘇鈴擦著眼淚道:“親祖母都這樣,夫家哪還會把她當回事?這么一來二去的,她就小產了。我收到信,真恨不得自己沖回去……” 蘇阮聽到這里,也不忍再責怪蘇鈴,攬著她安撫了幾句,最后說:“可是你讓姐夫去接,他能行嗎?” “我求了圣上,等他回來,讓他去工部做員外郎。他現在恨不得立即出發,眨眼就回?!?/br> “可你不是不想給他求官職么?” “有什么辦法?他總是孩子們的親爹,玉娘眼看也要說親了,到時候,人家不光看我,定也會拿她父親的官職衡量?!?/br> 蘇阮明白蘇鈴為何這樣了。 孩子們大了,裴自敏再不像話,蘇鈴也不能跟他和離,一則到底是舅家表兄,甭管舅母怎樣,舅舅當年對他們家確實有恩,蘇家一富貴就跟裴家撇清關系,未免有忘恩負義之嫌;二來,孩子們終究姓裴,父母這個年紀和離了,議親時恐怕被人挑揀,定不到好人家。 但明白歸明白,蘇阮還是難以贊同。這些難處,她明明可以好好說出來,一家子姐妹兄弟共同參詳,以蘇家如今的權勢,不說萬事無憂,幾個孩子的婚事總能周全。 至于她自己,真厭惡裴自敏,關起門來,各過各的不就好了?偏偏要選讓大家都難堪那條路,去打圣上主意,說白了,還是不滿足于通過meimei獲取權勢,想自己伸手去拿。 “阿姐內心一向最厭惡舅母,可她自己,卻越來越像舅母了?!?/br> 蘇鈴走后,蘇阮跟麗娘感嘆。 麗娘看主人難過,自己又勸解不了,就說:“親人之間,多數時候,都得糊涂著過,夫人別放在心上了。對了,您進宮以后,付郎君來了一趟。” 蘇阮果然立刻振作,問道:“他來做什么?” 麗娘笑道:“沒什么事,給您送桑葚,說是親手摘的?!彼f完就揚聲叫外面守著的朱蕾,將洗好的桑葚送上來。 蘇阮一時沒反應過來,“送桑葚?” “嗯,您不是一向愛吃桑葚么?難為郎君還記得。”麗娘笑微微的。 這時朱蕾端著一碗桑葚進來,碗是白瓷碗,小小桑葚紅紅紫紫地堆在一起,讓人一看就口舌生津。 蘇阮揀了一個吃進口中,酸甜酸甜的,正是她喜歡的口味,便一口氣吃了半碗,說:“打發個人去永樂坊,請他有空的話,明日來一趟,我有話說?!?/br> “哎!”麗娘應得格外爽快,還怕她反悔似的,答應完就走了。 蘇阮笑著搖搖頭。 其實她找付彥之,還真是有事。 “上次你不是問,圣上為何臨時改了主意么?” 第二日上午,付彥之如約登門,蘇阮請他到小花廳見面,開門見山說道。 近來暑氣侵人,付彥之賦閑、不用點卯穿官袍,便只在白色中單外面套了件湖藍薄綢半臂,蘇阮沒見人這么穿過,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付彥之看出她的驚奇,就笑道:“雖是胡風,卻實在涼爽?!?/br> “哦?!闭媸侨碎L得好占便宜,這等奇裝異服穿在身上,都不減英俊。蘇阮收回目光,接前話說,“昨日我奉召去見娘娘,問過她了?!?/br> 付彥之沒吭聲,看著蘇阮,等她下文。 “她說,就是因為你堅決不肯,圣上才改了主意的。” 第24章 敘舊 ... 徐國夫人府內, 雖沒有千秋觀那么大的荷池,卻也引了活水進來,挖了個淺淺的水塘, 養著各種魚兒。蘇阮招待付彥之的這間小花廳, 就在水塘邊上。 蘇阮坐在花廳北側, 手里拿著侍女準備的豆渣,倚了欄桿,往水里灑豆渣,吸引魚兒過來。 “圣上說,你這個人, 還算有始有終、表里如一?!?/br> 圣上原本非要流放付彥之不可, 一方面是怒其出言不遜, 拿自己和漢武晚年作比, 另一方面則是受了林思裕的影響,認為付彥之是故意抗命,想邀個犯顏直諫的名。 但蘇阮出面求情,還許以婚姻, 已經“犯顏直諫”、揚過名的付彥之, 卻沒有欣然接受,反而斷然拒絕, 圣上就對付彥之改了看法。 “圣上說, 付彥之應該是不想牽累你?!?/br> 蘇貴妃昨日是這么跟蘇阮說的,“他自己都自身難保了,卻仍能顧慮你, 顯然不是那等投機邀名之輩。又念及你們二人原有舊情,這等情形之下,都不顧自己,只為彼此著想,實在難能可貴,圣上便成全了你們?!?/br> 蘇阮有些不以為然,蘇貴妃一看她神色就知道她想什么,便拉著她耳語道:“你別不信,圣上這時候看付彥之,可是當情敵看的,比旁人都看得準!” 蘇阮輕輕一推meimei,“別胡說!” 蘇貴妃笑嘻嘻的,“誰胡說了。就算拋開這個不談,難道圣上看人的眼光還不如你么?此事之前,圣上就跟我說過,付彥之對你,始終意難平。你信也好,不信也好,總是要成親的,不如放下舊事,從頭開始。” 這些話,蘇阮當然是死也不肯告訴付彥之的,就直接略去,“所以,圣上雖然對你的‘不識時務’不悅,卻也承認你是真的正直無私,又覺得你行事嚴謹有章法,尚有可用之處,便免了流放之刑。貴妃娘娘讓你耐心等著,總有起復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