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你沒睡?”裴宴卿掙不開,只好由她握著,唇角不明顯地上揚。 “快睡著了,被你吵醒了。” “抱歉。” “不用。”柏奚突然說,“我左邊的被子沒有蓋好。” 哪里? 裴宴卿傾身去看,整個人再次覆在柏奚上方,被子好端端地蓋在她身上。 女人剛要開口,一條柔軟的手臂纏上她的腰,往下一帶,她便隔著薄被抵上柏奚曲線分明的身體。 裴宴卿險些出聲。 柏奚輕輕一滾,兩人側身相抵,四目相對。 裴宴卿胸腔里劇烈的心跳傳遞過去,柏奚似乎不太明白,但她盯著裴宴卿的眼神讓她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柏奚的眼神里分明不是欲望,但卻比欲望更直白強烈。 是出于她本能的,靠近,親密,和占有。 視線里的五官慢慢放大,忽然往下,只看得見發頂。 頸間傳來潤濕的觸感。 裴宴卿瞬間軟了腰,完全陷進她懷里。 第十五章 頸間濕涼。 垂落的發絲帶來細微的癢意。 因為心理因素引起難以言喻的舒適感,同時炸裂般的悸動。 裴宴卿不由自主曲了曲修長的頸項,湊近她的唇,原本搭在柏奚腰間的手緊緊扣住了她的后背。進屋之前的理智同億萬年前的恒星一起爆炸,碎成齏粉,整個人陷進感官放大的極致體驗中。 試問世上有幾個人能抵擋得住心上人主動的親昵? 柏奚甚至沒做什么太過分的事,只不過抱著她,輕輕親吻她,笨拙得談不上技巧,足以令她耳鳴目眩。 月光斜籠在窗沿,白紗簾忽然起了風。 柏奚在外側,頭抬起來仔細感受了一下身后的風,拉過被子蓋住了兩人。 她重新低下頭。 薄唇輾轉到女人的耳后。 裴宴卿在她耳畔輕輕出聲,很低的,幾不可聞的克制的呼吸聲,細聽還有輕微的顫音。 呼吸有什么好克制的呢?除非它染上不一樣的色彩。 裴宴卿第一次與人親密,除了理論知識豐富比柏奚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還是躺著的那個,更發揮不了主動。 柏奚邊吻她邊犯起了難。 她只看了一遍教程,雖然記性好,但是實踐起來出入很大。 裴宴卿正意亂情迷,手也輕輕按在了柏奚的后腦上,使她更貼近自己,柏奚忽然停下來。 她抬手拿開裴宴卿蓋住眼睛的手背,光亮涌入,讓女人的神智微微轉圜。 “裴小姐,我不太會,你能不能教我。” 借著月色,裴宴卿看見對方琥珀色的瞳仁清亮,沒有一絲迷離。 兩人貼在一起,她連心跳的速度都察覺不到和平時的不同。 陷在這場荒唐的插曲里的自始至終只有她一個人。 但再理性忍耐的人在這時也會生出不甘。 裴宴卿自下而上望她,不辨神色地道:“好,我教你。第一步,吻我。” 這個她熟。柏奚撩開她頸側的發絲,就要低頭。 裴宴卿抬手抵住她下巴,阻住去勢,另一只手點了點自己的唇,說:“是這里。” 柏奚一怔。 視線垂下,落在女人微張的紅唇上。 平心而論,裴宴卿的五官挑不出瑕疵,連唇形也好看,不施粉黛清透飽滿,自然的粉色。 柏奚伸指戳了一下唇瓣中央。 軟軟的,水潤的,像帶露的玫瑰。 柏奚一眨不眨地看了幾秒鐘,閉上眼親了下去。 卻不是預料中果凍般的觸感。 裴宴卿用手掌擋住了她。 那個不帶任何愛意和情緒的吻落在了她的掌心。 可即便如此,羽毛一樣的輕觸仍讓女人心悸。 伴隨強烈的心跳,還有柏奚輕輕的一聲疑惑的鼻音。 “嗯?” 裴宴卿覺得自己再這么躺下去,遲早要拋下自尊主動勾引她,遂推開她坐了起來。 柏奚沒有防備,一下被她推得倒在了床上,沒反應過來地眨了眨眼。 她茫然的神情將本有些生氣的裴宴卿逗笑。 裴宴卿伸手拉她起來。 風有點大,裴宴卿下地關窗。 天氣預報今晚會下雨,她還開這么大的窗戶,這么不會照顧自己,怪不得晚上睡覺踹被子。 裴宴卿關好窗戶,回來重新給柏奚蓋被子,沒再給她任何可趁之機。 也一路沒有說話。 她臨走的時候,柏奚叫住她。 “為什么?” 裴宴卿站在房門口,背對著她,道:“因為我……” 夏季的雨水往往來得十分突然,在裴宴卿說那句話的時候,天際一道閃電劈開濃墨,將屋內照得亮如白晝。 裴宴卿下意識回頭看床上坐著的柏奚,擔心她害怕。 柏奚一臉泰然自若,似乎根本沒將可怕的閃電放在眼里。 但在裴宴卿看過來的時候,她忽然福至心靈,躲在被子里瑟縮了一下。 把她慢半拍的反應看在眼里的裴宴卿:“……” 小小年紀,心眼倒多。 柏奚見沒騙到她,便不裝了,自始至終都很坦然。 裴宴卿暗暗咬牙,走過去捏了一下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