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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種田之流放邊塞在線閱讀 - 第196節

第196節

    姜玉姝不得不提醒,“聽說,當年,龔大哥娶廖小蝶,是老夫人保媒,對?”

    “咳,對。”郭弘軒嘆氣,苦惱嘟囔:“姓廖的不是好東西,害得丈夫丟官,估計龔家一早就怨我們了。”

    其余人無言以對。

    ——寡嫂與“周舉人”偷偷相愛,長達半年,被騙財騙色,臨終時仍念叨“夢生”……忒不光彩。郭家既底氣不足,又得保全逝世大哥的尊嚴,左右為難。

    半晌,姜玉姝下定決心,表明態度:“只要龔大哥信守承諾、別過陣子就把廖氏弄出庵堂,我就贊成他的提議!”

    郭弘哲率先附和,“我與二嫂的想法一樣。”

    “我也贊成。”郭弘軒拍拍椅子扶手,“唉,關著罷,避免毒婦繼續害人。”

    郭弘磊亦斟酌畢,“沒有更妥的辦法了。走,去見母親,告訴她結果。”

    “行!”

    夕陽被烏云遮蔽,黑云壓城城欲摧,山雨欲來風滿城。

    忽然,天空亮起一道閃電,緊接著,雷聲轟鳴,狂風大作,飛沙走石。

    郊外路上

    車輪轆轆,雷聲“轟隆隆~”悶響。

    “駕!”車夫駕車疾行。

    龔益鵬坐在車夫旁邊,抱膝靠著車門框,疲憊吩咐:“看樣子,多半會下大雨。快點兒。”

    “是。”車夫賣力趕車,“駕!”

    車內

    “放開我!”

    “你們、你們放開我!”

    廖小蝶拼命掙扎,手腕被丈夫用一條帕子捆住,臉色蒼白,眼睛布滿血絲,暴怒呵斥:“滾開!你們算什么東西?也敢碰我?”

    龔益鵬在車外,兩名仆婦不敢直白如何,眼神鄙夷,微笑答:“消消氣,我們只是奉命行事罷了。”

    下一瞬,豆大的雨滴落下,急促敲擊車頂,嘈雜刺耳。

    風聲雨聲趕車聲,聲聲不入耳。龔益鵬猶如木頭人,被暴雨淋成落湯雞,默默沉浸在哀傷之中。

    瓢潑大雨橫掃赫欽,路面迅速積水,黃泥水渾濁。

    兩匹馬迎風前進,打著響鼻甩腦袋,由跑變走。雨水撲進車夫眼睛里,他下意識抬袖擦拭,一沒留心,兩匹馬躲避風雨,踢踢踏踏,把左車輪帶進坑里去了!

    “啊——”馬車一歪,廖小蝶險些摔倒。

    車夫慌忙勒韁,“吁!吁!”

    龔益鵬倉促抓住門框,“怎么回事?”

    “狂風大雨,馬看不清路,不肯走了!”車夫急忙查看,搓搓手,稟告:“車輪陷進坑里了,得推出來。”

    龔益鵬抹了把臉,跳下車,挽起袖子準備推車。

    “哎,兩位大娘,你們哪怕不幫忙推,也別坐著啊,快下來!”車夫嚷道。

    兩名仆婦不假思索,忙下車,“來了來了,一起推!”

    于是,四人齊心協力,使出吃奶的勁兒,風雨中忙碌許久,才把馬車推出坑。

    豈料,四人尚未喘勻氣息,車簾忽然被掀開,掙脫捆綁的廖小蝶面無表情,右手握韁,左手火速抓起鞭子,狠狠一抽,喝道:“駕!”

    “小蝶!你——站、回來!”龔益鵬險之又險地躲開,差點兒被馬車碾死。

    “龔益鵬,你虛偽無能,連自己妻子也不敢保護,懦夫,我恨你!”

    “駕!”廖小蝶頭也不回,笨拙駕車,慌不擇路,沿著官道逃——

    作者有話要說:  給她發盒飯!

    第192章 突遭彈劾

    大雨滂沱,電閃雷鳴, 天昏地暗。

    “駕!”廖小蝶硬著頭皮, 手忙腳亂地趕車,生怕被關進庵堂受苦。

    龔益鵬率領三個郭家下人, 踩著泥濘道路, 冒雨追趕,邊跑邊喊:“停下!”

    “小蝶, 給我停下咳、咳咳咳。”雨水撲入口鼻, 嗆得龔益鵬咳嗽, 無奈喝道:

    “你逃得了一時, 逃不了一世,老實贖罪!”

    廖小蝶滿腹怨氣,怒火滔天,沙啞大喊:“我沒錯,贖什么罪?要贖你自己去贖個夠,我絕不阻攔!”

    其實,此前,她根本沒趕過車,只是恐懼之下勇氣陡增, 一掙脫捆綁便沖動抓起鞭子抽馬,急欲逃避懲罰。

    人才兩條腿,斷斷跑不過兩匹馬的八條腿,一轉眼,她就逃遠了。

    龔益鵬焦頭爛額, 束手無策,下意識竭力追趕。

    “唉喲!”一名仆婦不慎踏進一水坑,撲通摔倒,疼得齜牙咧嘴,其同伴忙攙扶她。

    龔益鵬和車夫繼續追趕,車夫經驗老到,篤定指出:“她根本不會趕車,胡抽亂打,遲早得栽溝里去!”

    果然,遠處,兩匹馬拉著空車,歪歪斜斜地跑,時快時慢。

    雨勢迅猛,狂風撲面。

    莫說人,馬也難受。兩匹馬被雷電所驚,原本不肯跑了,卻廖小蝶狂抽狠打,哀鳴著奔跑。

    “駕!駕!”

    “畜生,跑快點兒!”廖小蝶心如擂鼓,渾身血往頭頂涌,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逃,必須逃。

    馬車顛簸得厲害,她貼靠門框,鞭子越抽越狠。

    下一瞬,天空亮起一道閃電,雪亮白光劃過昏暗天空,十分刺眼,幾乎同時響起雷聲,震耳欲聾。

    “咴咴~”兩匹馬受驚,止步,高高揚起前蹄,重重跺地,隨即不再聽從驅趕,焦躁嘶鳴,一匹往北,另一匹往南,拽得空車左搖右擺。

    “啊——”廖小蝶猝不及防,險些摔下車,倉促扶住門框坐穩。她膽戰心驚,扭頭一看:

    龔益鵬帶領車夫,緊追不舍,越靠越近。

    絕不能被抓!休棄就休棄,當喪夫了,我還年輕,容貌算出眾,改嫁不愁找不到好男人。廖小蝶慌亂中作出決定,咬緊牙關,重新抓起鞭子,使勁抽打馬匹,“駕!走,走啊!”

    “畜生,快跑!”

    結果,兩匹馬發怒了!它們掙扎,狂躁嘶鳴,橫沖直撞,忽快忽慢,驀地一陣疾沖,沖出道路,奔向農田。

    廖小蝶害怕了,拼命穩住身體,勒韁并大叫:“吁!吁!”

    然而,兩匹馬壓根不聽指揮,埋頭奔跑,敏捷跨越一條水溝。但馬車不會跳,右輪陷入深溝,歪斜搖晃。

    電光石火間,廖小蝶沒坐穩,被甩下車,掉進水溝,左臉頰被枯枝劃破。

    旋即,兩匹怒馬繼續拽,“咣當~”巨響,大半輛車陷入水溝,徹底卡住了。

    ——空車陷入溝渠的瞬間,廖小蝶躲避不及,雙腿被壓,霎時劇痛,恐懼慘叫。

    當龔益鵬和車夫氣喘吁吁趕到時,定睛一看:

    空車卡溝里了,兩匹馬掙不脫,逐漸安靜。而廖小蝶,仰躺泥濘里,兩條腿被車廂壓住了,臉部劃傷皮開rou綻,血淋淋,正痛苦求助:

    “鵬哥,救命,救命啊!”

    “我的腿,腿!”語畢,她抬手摸了摸臉,摸到一手血,頓時尖叫:“啊!我、我的臉,是怎么了?”

    “鏡子,有沒有鏡子?拿鏡子來!”

    車夫驚呆了,不知所措。畢竟夫妻一場,龔益鵬不由得落淚,毫不猶豫地跳進水溝,急切催促:“愣著干什么?快救人!”

    “哦,是,是。”車夫回神,招呼稍慢的兩名仆婦,合力施救。

    深夜·郭府

    “什么?”

    病中的王氏靠坐床頭,驚訝問:“兩條腿都斷了?”

    姜玉姝坐在榻前,點點頭,“不僅腿斷了,臉上還有一道深劃傷,十有八/九留疤,毀容了。”

    “姓廖的咎由自取!”郭弘軒比劃著告知:“聽說,她搶車逃跑,卻不會趕車,馬車栽進溝里時,把她甩下車了,雙腿被壓斷,臉則是被樹枝劃傷的。”

    郭弘磊也坐在榻前,“所以,世兄留在郊外了,一邊照顧她,一邊挑選庵堂。”

    “唉。”王氏心力交瘁,懊悔且自責,內疚表示:“益鵬厚道大度、重情義,小蝶太不懂得惜福,完全辜負了我的期望,早知如此,當年我絕不保媒!可憐益鵬,被我害了。”

    事已至此,郭弘磊只能寬慰道:“無需自責,世兄從未埋怨您老人家。”

    姜玉姝接腔,“知人知面不知心,事發之前,誰也不知道她竟是那種人。”

    “哼,要怪就怪姓廖的,蛇蝎心腸,恩將仇報,簡直害人精!”郭弘軒鄙夷惱怒。

    姜玉姝慶幸道:“幸虧查出來了,否則,任由她待在咱們家,今后不知還會出什么亂子!”

    “蒼天有眼,菩薩保佑。”王氏亦慶幸,“她已經遭報應了。”

    郭弘磊告知:“至于陳細金和錢老六,我已派人押去府衙,由裴兄親自審判,安排妥當了的,家里不必cao心。”

    “好,好。”王氏如釋重負。

    姜玉姝順勢問:“另外,表姐的那兩個丫鬟,萍兒和小梅,以及她們供出的幾個人,并未犯下不可饒恕的罪,主要錯在于挑唆、協助搗亂、知情不報等等。老夫人認為應該怎么處置她們?”

    “你是個有主見的人,看著辦。”王氏病得心煩氣悶,沒精力理家。

    姜玉姝早有打算,嘆道:“不安分的人,不敢用。但直接攆走的話,她們必定怨恨,把不光彩的丑事宣揚出去,甚至造謠詆毀郭家,不如打發她們去劉莊,種地牧羊,平日有管事管著,應該會老實的。”

    “對,就這么辦,權當行善積德了。”王氏心不在焉,沉思片刻,嚴肅說:

    “這個宅子,風水不好。”

    “才住了多久?接二連三地出事,人心惶惶。當初,你們請的先生,究竟有沒有仔細測算過?”王氏環顧四周,忍不住開始疑神疑鬼。

    “這……”幾個小輩訝異對視。

    郭弘磊愣了愣,坦率答:“當時燁兒剛出生,您又帶領家人從長平趕來赫欽,全家團聚,急需住所,無暇精挑細選,買這個宅子時,確實倉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