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活命改拿修羅場劇本 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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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氣流有些灼人,烈日般燒著耳廓。奚昭下意識往旁躲了下,但剛動就被藺岐扶住肩膀。 “別動。”他松開手道。 “哦。”奚昭一動不動,掀起眼簾看他,“那可以說話嗎?” “最好不。” “為何?” “會分心。” 奚昭便不說話了,專心致志地盯著他看。 也是離得近,她才發(fā)覺他性子寡淡,但也確然是出塵之表。 說白了,哪兒哪兒都好看。 感受到她的打量,藺岐定下心神問:“可是有哪處不適?” “沒有。”奚昭如實應(yīng)道。 藺岐又散開一綹發(fā)絲,思忖著開口:“既如此,奚姑娘緣何目不轉(zhuǎn)視。” 奚昭語氣自然:“說話的時候自然要看著別人的眼睛嘛,這樣也更禮貌些。” “方才沒人說話。” “但現(xiàn)在有啊。”奚昭說,“所以你也得看著我。” 藺岐低下眉眼。 棕亮的瞳仁里映著燭火,像是炎日下的琥珀光。 恰在這時,墻壁的另一邊忽然傳來陣響動——似是有人把東西撞翻了。 奚昭:“肯定是那靈虎在鬧,它常常大半夜還在亂滾亂動。” 玉蘭花廳就在她臥房后面,夜里靈虎鬧出什么響動她也能聽見。 藺岐移走視線,解開最后一綹亂發(fā)。 釵子掉落,他伸手接住,指腹不著痕跡地一捻,然后直起身,遞給她。 “現(xiàn)下可好些了?”他問。 奚昭接過釵子,心滿意足地點頭:“睡得著了。” “那便歇息罷。”藺岐語氣淡淡,“我去看看那靈虎。” 說罷便轉(zhuǎn)身要走。 “小道長,”奚昭叫住他,“月郤是不是還在外面?” “還在,你要找他?” “不是。我這兒沒什么要緊的了,你出去的時候順便跟他說一聲,讓他走罷。”話落,奚昭將被子一卷,躺回了床上。動作輕快,看起來精神氣已經(jīng)恢復(fù)了大半。 藺岐應(yīng)好,轉(zhuǎn)身出門。 和月郤提了一嘴后,他徑直去了花房。 房門緊閉,里面的聲響卻沒停過。像是有人在里頭砸、摔,很是鬧騰。 他推門進去,一眼就看見了角落里的靈虎—— 那靈虎根本不在窩里,而是側(cè)躺在地上。 它把花架子撞翻了,嘴里咬著狗尾巴草編成的逗貓棒,拿兩只后爪不住彈著。 尾巴甩在地上,拍出響亮聲音。 聽見門被打開了,它根本不理,背朝著房門彈狗尾巴草。 藺岐由著它亂發(fā)沒來由的脾氣,往一旁桌上放了枚夜明珠。屋里頓時亮堂許多,他上前扶起花架子,撿起散落一地的花盆瓶子,又仔細收拾好喝水、盛rou的碗,順便將虎窩重新鋪了遍。 “嗷——!”旁邊的虎崽兒將狗尾巴草彈得更用力,尾巴打在地上,跟鞭炮似的,越甩越響。 “不能吃。”藺岐朝它伸手,想拿過狗尾巴草。 靈虎瞪著他,喉嚨里擠出威脅的呼嚕聲,將那簇草抱得更緊。 藺岐冷聲道:“若要玩,也不當在晚上,只會擾人清夢。” 靈虎呲牙,一翻身子又繼續(xù)自個兒玩起來。 藺岐原想直接使個定身訣,也免得它再亂吵。但看它半晌,他忽然起身往外走去。 余光瞥見他出去了,靈虎放緩動作,耳朵豎起,像是在關(guān)注外面的動靜。 藺岐恰好行至門口,掃它一眼后道:“奚昭無礙。” 靈虎耳朵一抖。 哼! 尾巴一甩,它又亂咬起狗尾巴草,直咬得草籽亂飛,只不過爪上的動作輕了許多。 它才沒關(guān)心! 第22章 奚昭這一覺睡得很好。 中間被藺岐叫起來過一回,迷迷糊糊換了藥,又是蒙頭大睡。 困得什么都記不清,只模糊記得他走時天已蒙蒙亮了。 再醒時已是正午,睜眼就是金燦燦的天光。 出太陽了。 昨夜的雨仿佛沒下過,濕冷的潮氣被太陽炙烤得干凈。 病痛也是,除了手臂還隱隱燒痛,再沒任何異樣。 她坐著發(fā)了會兒愣,這才去洗漱、吃藥。心里又還惦記著靈獸,匆匆啃了兩口果子便往外走。 結(jié)果剛一出門就撞見月郤。 高大的身影守在門外,往常有多鬧騰張揚,眼下就有多安靜。 奚昭嚇了一跳。 這人別不是在外頭守了一夜?! 她剛想問他怎么沒走,但又想起那碗姜湯,便頓在房里沒出去,也不出聲。 倒是月郤眼睛一亮,大步上前:“正好讓秋木去拿了午飯,待會兒就能吃。綏綏,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還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奚昭臉不見笑。 “不用,我還不餓,還有——”她稍蹙起眉,“我已經(jīng)好了,你不用守在外面。” 月郤的笑僵了瞬,但很快又恢復(fù)如初。 “我已經(jīng)知道錯了,是我做錯了事。我不該和兄長提起那頭靈虎,也不該往姜湯里放霜霧草——不對,不止這件,你與我的事,我再也不和他提了。真的,斷不會再說一個字。” 他低著頭看她,言語坦誠又急切。 “你不知道我昨天有多難受,一想著是我放了霜霧草,就恨不得將那碗摔了生吞下去!綏綏,你就原諒我這一回吧。往后——往后我定以你的意愿為先,好么?” 好在他不是個兩面三刀的人,一眼就看得出是真心實意還是花言巧語。 奚昭的目光落在他熬出紅血絲的眼上,又移至鬢角。 眼下世家大族子弟都愛在顏面上下功夫,他也不例外。就連最簡單的高馬尾,也打理得仔細,再經(jīng)由樣式精致的嵌玉銀冠束緊。 但一夜不見,頭發(fā)亂了不說,那鬢邊散落的烏發(fā)間竟多了些白絲,足見昨夜里有多心焦。 “月郤。”她收回視線,忽然喚他。 月郤抿緊唇,心底漸被懼意占滿。盼著她說話,可又怕。 奚昭直言:“我先前就說過,已經(jīng)做好打算走了。如果是覺得我礙眼,又或是壞了哪條家法門規(guī),大可以直接告訴我,而不是在背后動些手腳。” “沒有!絕沒有!”月郤急道,“我從沒覺得你……沒覺得你礙眼,更沒有什么規(guī)矩束你,你只管隨心所欲地住在這兒,我——” “先不說這事了吧。”奚昭并不看他,“那靈獸呢,要何時送走它?” 月郤一時未應(yīng)。 他緊盯著她,直忍得額角跳痛,才一字一句道:“不送走。” 奚昭眉心一跳,抬了眸。 “就養(yǎng)在你那兒,在花房。”月郤解釋得更清楚。 奚昭好半晌才回過神:“大哥呢?” “他不會知道。”月郤別開視線,“看見你沒事就好,待會兒秋木送飯來,你多少吃點兒。我留在這兒也只惹你心煩,就先走了。若有什么事便跟秋木說一聲,我隨時可以過來。” 話落,他轉(zhuǎn)身便走。 不過行了兩步,他又停下,提起另一事:“綏綏,你可還記得薛知蘊。” 哪怕心里惱他,陡然聽見這名字,奚昭的眉頭也不免舒展幾分。 “自然記得。”她點頭,“怎么了?” 薛知蘊是她剛來月府時認識的。 她沒打聽過薛知蘊的來歷,不過看每次出行的陣仗,估計是哪家貴女。 也聽秋木他們提起過,說她很可能接手家中的事,所以偶爾會來月府和月楚臨議事。 她倆頭回見面還很生疏,話都沒說過兩句。 還是第二回 在月府見面才多了些來往。 到第三回 見面,就因某些事格外要好了。 可以說,薛知蘊算是她穿進《萬魔》這本書后結(jié)交到的難得摯友,平時常常互寄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