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重回
院子已經(jīng)比以前好多了,雖然房子還是如此,可屋里的東西添置了不少,冬天的保暖之物也比以前多了些,看起來好多了。柳氏進(jìn)了唐依沫的房間,看到那人連睡都睡的不安穩(wěn),眉心蹙著,嘴里還喃喃,似乎很著急。難道還真是被歹人帶走了?吳氏疑惑。 唐依沫自回到唐府就一直是清醒的,回到已經(jīng)道了別的地方,她心情十分復(fù)雜。她說她有辦法,其實那不過是哄騙母親的話,既然回來了能有什么辦法呢?不過就是安安心心進(jìn)宮罷了。不過,進(jìn)宮之后可就不由你們說了,到時候還希望你們不要為自己今天的行為后悔。唐依沫慢慢的想著,就感覺到有人走近,聽那沉穩(wěn)的腳步聲,她知道是誰來了。 又躺了一盞茶的時間,唐依沫這才裝作剛剛醒來的樣子。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似乎很害怕,可在看到面前的人是吳氏的時候眼睛一亮,驚喜的聲音也提高了幾分,“夫人?”似乎還有些不確定,揉揉眼睛,深怕自己看錯了。 吳氏溫柔的摸著唐依沫的頭,眼里的疑惑少了不少,她就不信這人還是自己出去的,而且她用什么方法出去,為什么出去,“是我。” 唐依沫一下子就哇哇哭了出來,嘴里又開始不停的重復(fù)喊著,“夫人,夫人……” 吳氏耐心的等著,等到唐依沫哭累了,這才慢慢問道,“依沫,你怎么會在外面去了。” 唐依沫眼淚未干,紅紅的雙眼看上去格外可憐,“夫人,我也不知道,我明明記得我在睡覺,可第二天我就發(fā)現(xiàn)自己不再院里了。好像在是在一輛馬車?yán)铮饷孢€有幾個男人,他們,他們……” “他們?yōu)槭裁匆獡镒吣銈兡兀俊眳鞘弦呀?jīng)覺得是應(yīng)該被歹人擄走了,可這也太湊巧了,剛說唐依琪被歹人擄走沒幾天,唐依沫也是如此,而且還是真的。 “不知道,我問他們他們也不說,反而兇狠的很。”似乎想到那幾個男人的猙獰面孔,唐依沫身子又是一縮。又回想起自己已經(jīng)回到唐府了,這才安心了些。 “那你們怎么跑出來的?”這才是重點,唐依沫她們?nèi)齻€女人,怎么和那些大漢相斗啊! 唐依沫這下是哭了出來,“七思,七思……” 吳氏這才注意到那些人稟報是只有兩人,原來七思不見了。吳氏也不再問,似乎怕碰到唐依沫的傷心事兒,她已經(jīng)猜出來了,或許是七思救了她們,自己反而不知道怎么樣了。 吳氏拍拍哭個不停的唐依沫的背,“好了,好了,別傷心了,夫人再給你找?guī)讉€伶俐的丫環(huán)伺候你。” 唐依沫眼里的淚好像怎么也流不完,聽了吳氏的話還是兀自流著。 人回來就好了,吳氏又勸了幾句也就走了。等到吳氏不在,唐依沫的淚才止住了,看著已經(jīng)不見的背影露出一個猙獰的微笑,配著那紅紅的雙眼,滿臉的淚水,更是扭曲。 吳氏又去看了看柳氏,同樣也問了些問題。和唐依沫的回答大同小異,也就真的信了。反正她也不相信唐依沫他們能自己出去。吳氏又在唐依沫院里加派了人手,不希望這次的事情再次發(fā)生。又真的給唐依沫找了兩個丫頭伺候。 唐依沫回來后消沉了幾天,又漸漸回歸正軌,那兩個婦人也被吳氏放出來,繼續(xù)教導(dǎo)唐依沫禮儀。唐依沫現(xiàn)在像是個木偶一樣,少了些生氣,沒事兒的時候總是喜歡看著灰蒙蒙的天空發(fā)呆。吳氏也不在意,只以為唐依沫是被那件事嚇到了的后遺癥,有時也過去看看他們。柳氏回來之后病也好些了,這才讓唐依沫露出了個笑容。 大瓊朝的選秀分為兩種。平民之家的女子由州縣知州負(fù)責(zé),州牧又把任務(wù)分派給下面的知府,縣令,一級一級往下,凡是有年齡適合,容貌秀美之人則被選上。另一種就是為官者。她們不由官員負(fù)責(zé),而是由家里的父母安排,如非特別吩咐,家里女兒少者可以不為秀女,若愿意者,就可以讓父母呈上畫軸,先給帝王看一遍,若批了紅,則可以進(jìn)宮為秀女,若沒有,那就自然不行。 所以唐依婉要是想要進(jìn)宮還需吳氏和唐宗樊的手。“小姐,怎么辦啊?”都那么幾天了,小姐還沒有動靜,晴初都急了。 “放心吧!”唐依婉看了晴初一眼,遞給她一張畫卷,湊近她耳朵,小聲道,“你把這個給京都府尹的下人,叫他悄悄的把這個畫卷夾在那些選秀的畫卷里面。”說著又打開抽屜,拿出些首飾給她。 晴初會意,點點頭。“那小姐為什么畫兩幅啊!”晴初不解的又看向另一副畫像。 唐依婉勾唇一笑,“吳氏肯定不相信我沒有行動,這副我就拿去給她,讓她對我防備少些。”吳氏萬萬不會想到自己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晴初笑了笑,心里不禁覺得在家小姐真聰明,“以小姐的智慧,除了帝王誰能配得上。” 唐依婉嬌罵一句,“你這丫頭,還不快去。” 晴初躬身笑嘻嘻的走了。唐依婉捋了捋發(fā)髻,拿著另一張畫卷出了院子。 “依婉,什么事?”吳氏聲音溫和,一點兒都看不出惡人樣。要不是知道她的真面目,恐怕還會覺得那是個溫和的婦人。 唐依婉臉頰泛紅,一向昂著的頭顱現(xiàn)在也微微低垂,似乎有些害羞,那抹紅更襯得她唇紅齒白,肌如凝脂。“夫人,依婉想要去選秀女,還請夫人幫忙。”唐宗樊是一向不管府里女兒們的事情的,唐依婉為這種小事去找唐宗樊還會惹來那人不滿,而且最后的結(jié)果還不是讓她去找吳氏。 吳氏也沒有驚訝,她就知道這人有這心思,不過居然走投無路求到自己身上了,這樣也好,“你確定要去,宮里可不比宮外啊!”吳氏按慣例多說了幾句。 唐依婉跪下,“夫人,依婉愿意,這樣進(jìn)宮和jiejie也好做個伴。夫人放心,依婉進(jìn)宮絕不是為了呵jiejie爭寵,只是,只是……”說到此處,唐依婉臉頰紅暈更甚,嬌羞之感越強。 吳氏哪里聽不出,帝王啊!哪個女人不想。她心里對唐依婉的話恨得牙癢癢,什么叫進(jìn)宮陪依樂,什么叫不爭寵,就你那臉蛋和野心誰也不信。面上卻依然溫和,“好,我會呈上去的,唐家的女兒肯定會被帝王選中的。” 唐依婉感恩戴德的瞌了個頭,又說了幾句好話,這才離開。 屋里的吳氏緩緩打開那畫軸,里面一個白衣美人,清清淡淡的,卻偏有種遺世獨立的仙人之氣。 吳氏冷哼一聲,“還真是個美人。”手一用力,那美人的身體就破碎了。焦閱在一邊看著心里不屑,就是個憑著外貌勾引人的狐貍精。 這東西呈上去了沒被選中就行了,她可不怕唐依婉來找她麻煩。站起身,把手中的東西扔在地上,“處理了。” 選秀的事情在暗暗的進(jìn)行,帝王并沒有心情,每天處理著政事,心里居然空蕩蕩的。明明富有天下,卻仿佛沒有什么東西完全的歸于自己。瓊胤天翻到一份請安的折子,眼神柔和了些。 京都府尹負(fù)責(zé)管理帝都大小事情,帝都官員上呈的秀女畫像也歸他呈給帝王。帝都的人選總是要比其他的早很多。到了十二月初,就把畫軸全部呈到了帝王面前。 瓊胤天百無聊賴的翻看著這些美人圖,留下的印象并不是多么深刻,美人,宮里不缺,再說瓊胤天也不是單憑相貌看人的俗人。想到什么,把那些畫卷放在了一邊。 “靜王什么時候能到帝都。”瓊胤天問了一聲。 王德順像是個萬事通,帝王一說,他一想,立馬就回道,“三五日之內(nèi)應(yīng)該能到了。” 瓊胤天沒有表情,王德順?biāo)藕蛄说弁跄敲淳茫匀桓杏X得到帝王心情很好。自從太后薨了之后,帝王越發(fā)沉默和深不可測了。也不經(jīng)常臨幸后宮,大多數(shù)時間在自己的耀宇宮里或是在御書房與大臣議事,也不像以前一樣說要出宮看看了。 還好這個時候靜王來了。靜王是高祖之時冊封的功臣,現(xiàn)在的靜王則是第三代了。大瓊吸取以往封國眾多而王朝不穩(wěn)的教訓(xùn),所封的爵位都不是世襲的,如果你的子孫對朝廷有功,那么可以襲爵位,可要是子孫碌碌無為,帝王則可奪去爵位。可這個規(guī)矩對現(xiàn)在的靜王卻不適用。 第一代靜王楊霸天與高祖兄弟情深,而第二代靜王楊雄救過先帝的命,其妻生產(chǎn)孩子之時出了些問題,孩子一出生便有些不正常。先帝憐惜,特意讓楊雄之子在宮里與皇子為伴,。瓊胤天這才認(rèn)識的楊存章,那個傻傻的,憨憨的孩子是除了他母后外,心里唯一柔軟的地方。聰明之人見多了陰謀詭計,對單純愚笨之人反而更為喜歡,或許就是這個原因,瓊胤天對楊存章很不一般,即使那人只是個傻子,瓊胤天親政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讓他襲了靜王的封號,雖然與祖制不符,可一個傻子就算有權(quán)有勢也不會用,再說帝王不過只是希望保佑那人一生衣食無憂,平安快樂。朝臣們也不會那么不識相,帝王親政的第一個命令就給駁斥了。 “那孩子也快十八了吧!”不知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瓊胤天臉上難得的有了些笑意。 “是啊,靜王都是能成親的年齡了。”王德順跟個人精似的。他也算是看著靜王長大的,那個孩子雖然傻傻的,卻也被教養(yǎng)的不錯,要不然,還真對不起宮里的那些大儒。 三五日的時間一晃而過,那日早朝,靜王來京覲見,中等身高,一張清秀的臉讓他的年齡看上去更年輕些,一雙精亮的眼睛好像對什么都很感興趣,單純的如同天上的明星,沒有一般人的深沉和老練,像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