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拜師
唐依沫吐吐舌頭,“難道不是怕被嫂子知道了?不然你干嘛不讓人家孩子進來啊!” 唐依沫說完前面伸著懶腰走過來一個人,瞇著眼就看到唐依沫,手還放在半空就急急過來拉人,“小沫啊,你來了啊!你還記不記得上次我們出去遇到的那個小賊……” 這像竹筒里倒米似的,說了一大通。唐依沫也算是聽明白了,怪不得覺得那孩子眼熟,不就是那天在街上撞見的小賊嗎?那時候臟兮兮的看起來還不小,怎么洗干凈了看起來更小了。 那天林虛儀回家把那事和林虛晏說了,林虛晏不知怎么的,居然還親自去看了躺,也不知和他們說了什么,后來那小孩就追著林虛晏不放人了。 “你說他要先生收他為徒?”唐依沫驚疑道,“所以他在門外守著?” 林虛儀看來也被免費的門神給弄煩了,沒好氣道,“是啊,我哥讓他在門外守在,說他喜歡安靜,只要能讓四周安安靜靜的,等他覺得合適了就收他。” 怪不得剛剛自己要進來不準呢,后來自己大喊大叫的那副要吃人的模樣,“這個樣子幾天了?”一個孩子能堅持多久啊! 林虛儀伸出七個手指,“七天了?看來還不錯。” 唐依沫瞇著眼睛對林虛晏道,“反正你們也沒有下人,就收了他給你們打雜吧!” 林虛晏瞪了唐依沫一眼,“胡鬧。” 唐依沫可不怕他,要說唐宗樊是她一年見不到幾次的父親,唐駿堯是她不熟悉的哥哥,那林虛晏對她而言亦師亦友,亦兄亦父。“那先生你這還是在考驗他了?難道還真的要收他為徒?”雖然林虛晏是個奇人,她還真的沒有覺得有什么東西能交給別人的。 林虛晏故作高深的談了句,“看機緣吧!” 林虛儀和唐依沫對視一眼,都笑了。 既然來了,少不了要蹭頓飯,唐依沫對那小孩很感興趣,問了林虛晏幾句,竟然那么巧,“你說那孩子就是虛儀說的那個受災地區(qū)來的?” 林虛晏點頭,“本來說是要來告御狀的,后來孩子的父母在來的路上病死了,一個孩子到了帝都也沒人理會,就在郊外看見了個沒人住的破房子,索性就住下了。盤纏用完,那孩子前幾天才去偷的,沒想到第一次出手就遇到了你們倆。”一家人的自作主張,那縣令自然不知道,要不然他們能平安出來都是個問題。 “他就這么告訴你真相了?”唐依沫撇嘴,那人看來也是個傻的。告御狀可不是那么好告的啊! 林虛晏笑笑,“哪會?我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知道的。” 唐依沫才不相信,吃了會兒菜,又問,“你就沒有做什么?”這可不像標榜著要救濟天下之人的風格啊! 林虛晏沒有反應,林虛儀倒是哈哈大笑起來,就差以噴飯來表達自己的高興了。 “怎么沒做,你不知道,我哥他去丞相府自薦,人家丞相也挺看好他的,后來不知道哪個大人那了一張試卷讓他做,做完人家就搖頭了。”似乎想象到自家不可一世的哥哥被人嫌棄的樣子,林虛儀樂的都說不出話了。 唐依沫也忍不住笑,這人科考兩次沒中,說什么在帝都隱于市,總會遇到賞識自己的伯樂的,現(xiàn)在看來前途渺茫啊! “我說先生啊,要不你還是好好鉆研一下科考,要不然你讓嫂子跟你在這帝都受苦呢?” 翠娘給林虛晏夾了筷子菜,什么都沒說,信任卻在兩人心中交匯。唐依沫和林虛儀對視一眼,羨慕啊!嫉妒啊! 林虛晏吃了妻子給自己夾的菜,才道,“泱泱大瓊可不差會詩詞歌賦的人,差的是有才能的人,我怎么能往多人的地方努力呢?” “好啊,既然如此我就來和你比比,看誰最先登朝堂。”唐依沫一句豪言出,三人瞬間呆愣了,即使是林虛晏也不例外。 “什么?你一個女人要……要干嘛?”林虛儀懷疑自己聽錯了,雖然常常受兄長不一樣的熏陶,可有些東西是印在骨子里的。 “這有什么,人家以前不也有姬玄為官嗎?”姬玄是五百多年前大國林立之一的宜朝的一個女官,要是她再多活幾年,或許就可以坐上丞相的位置了。 林虛晏抬了抬眼,嚴肅的看著唐依沫,“你決定了?” “嗯!”然后很不屑的看了一眼林虛晏,“難道你不是這樣想的?”那些書可都是林虛晏親自選來自己看的,要不然她怎么會知道姬玄知道的那么清楚。 林虛晏沒有被識破計謀的尷尬,反而揚聲大笑,似乎對唐依沫的決定很滿意。 沒錯,他想打造第二個姬玄,打造大瓊國第一個女官。娘,我會讓你知道有些東西只要你想,你就行的。 “堯兒快走了,你帶她去宮里見見她jiejie吧!”夜里,唐宗樊忽然對吳氏說。 自唐依樂懷孕后,皇帝為了讓她高興,專門允許家人探望。吳氏一驚,坐了起來,“走?堯兒要去哪兒啊!” 唐宗樊這才想起最近太忙了,這事還沒有和吳氏說,淡淡的解釋了句,“堯兒要去從軍,下個月初就和沈天霸一起走。” 從軍?吳氏不可置信的看著丈夫,“你讓堯兒去從軍,你真不知道那里是會出人命的。”不自覺的就提高了聲音。就知道妻子是這個反應,唐宗樊也坐起來,“這是堯兒自己的意思,再說有天霸在,怎么也會護著他的。” 吳氏不管,即使現(xiàn)在戰(zhàn)事不多,可邊關啊,那個地方哪有帝都好,堯兒從小就沒出過遠門,吳氏用平時絕對不敢的執(zhí)拗對著唐宗樊道,“我不管,我不許堯兒去從軍,即使他喜歡武,也可以進陛下的近衛(wèi)營啊!而且這樣升遷的機會不也多些?”吳氏知道丈夫對家族的看重。 “這些我們自然也想過,”唐宗樊有些不耐煩,“都已經決定了,好了,不說了,睡吧。” 唐宗樊慶幸自己沒有把兒子交給吳氏看管。 吳氏哪里還睡得著,第二天天不亮就起床到了唐駿堯的院子。唐駿堯正在練劍,聽到外面的敲門聲,自己親自開門了,他練劍的時候不要人伺候的。 “娘?”看到是自己的母親,唐駿堯很驚訝,連忙讓她進屋來,“娘,怎么早你怎么來了?”關于沈約祈的事情前幾天就已經向她回復了,還有什么要緊事么? 唐駿堯看了看母親的臉色,覺得她異常的憔悴,關心道,“娘,出什么事了,你臉色不大好啊!” 吳氏進了屋,定定的看著自己已經長大的孩子,“你要去從軍?” 原來是這事兒,是爹說的吧!唐駿堯很鎮(zhèn)定道,“是。” 吳氏氣的想一巴掌打在兒子身上,還是不忍心,厲聲道,“是你爹讓的?”他不相信在家兒子自己有這樣的想法。 “是兒子自己決定的。”看著自己母親的眼神說不出的認真。 唐駿堯對她雖然不夠親密卻也足夠聽話,現(xiàn)在吳氏從他的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堅持,心里頓時沒了希望,丈夫都答應了,自己再怎么勸也是沒用的,可還是不甘心啊!“堯兒,你不像約祈,沒有到過戰(zhàn)場,那里是白骨筑成的地方,鮮血積成的墳場,你難道忍心留下母親一個人嗎?母親就你一個兒子啊!” 唐駿堯難得的笑笑,“娘,哪有你說的那么夸張,約祈在那里十多年不也沒事嗎?”看到母親夜染不放心的臉,又道,“放心吧,母親,沈伯伯在那兒,會護著我的,再說你對兒子那么沒有信心么?” 真正父子,話都一樣。吳氏終于被逗笑了,“好了,好了,母親也勸不動你。”想到丈夫的話,“出發(fā)前抽個空跟我去宮里看看你jiejie吧!” jiejie么?唐駿堯眼神閃了閃,點點頭。 天下再怎么一樣,皇宮也是不一樣的,即使被白雪覆蓋,皇宮還是五顏六色。穿梭的宮人,巡防的士兵。 皇帝瓊胤天正在御書房和大臣們討論政事,現(xiàn)在國泰民安,風調雨順,國內并沒有太大的慌亂。他現(xiàn)在在意的是邊防問題,自先帝末年,南北兩地就不大太平,雖然他繼位增強兵力后,邊境沒有太大的動亂,可這種靜往往越讓人不安心。 “沈卿,南面的越人怎么樣了?”即使才二十一歲,瓊胤天的氣勢卻不容小覷,不大笑的俊臉很是嚴肅,一張臉簡直就像是用刀雕琢的,棱角分明,把那柔和的眉眼都生生的添上了一抹厲色。眉宇間貴氣與霸氣交融,尊貴無比,那聲音冷冷的似乎不帶感情,卻又偏偏帶著對天下蒼生的愛意。 “回陛下,越人現(xiàn)在并沒有什么動靜,可去年他們國內也不怎么太平,臣想他們今年勢必會有所行動。” 沈天霸話一完,就有人接嘴道,“沈將軍,我看你是想打仗想瘋了吧!什么今年會有動靜,人家明明安分的很,不要危言聳聽。” 沈天霸怒目以視,這些個迂腐的文人,剛想反駁,上方傳來的聲音讓他們瞬間熄了聲音。 “這不過是議事,又不是菜市場,難道朕的臣子都變成了只會呈口舌之快的農婦嗎?”聲音不大,卻讓人不敢多言,紛紛跪下請罪。 “好了,繼續(xù)吧!”皇帝簡單說了句,下面的人才吩咐起身。 屏風后面一陣響動,雖然不大,卻足夠帝王皺眉頭,“王德順。” 帝王身邊伺候的人哪個不是伶俐的,在瓊胤天還沒有發(fā)話的時候,王公公就到后面訓斥了,聽到帝王的呼喚,王德順立馬湊近瓊胤天低聲說了什么。 瓊胤天表情不變,可說話的語速卻加快了些,“南邊沈卿就多費心留意。北面的楚人要是還是一如既往,那就派兵吧!” 帝王沒有起伏的語調卻讓下面的人神色各異。 “陛下,不行啊,高祖遺言不得大肆用兵啊!”那剛剛反駁沈天霸的花白胡子再次高呼。 “那我們不反擊,等著別人來侵占我們的帝都的時候才用兵么?”看了老臣一眼,帝王繼續(xù)吩咐,“要是兵力不足,就再招兩萬兵力吧!” 陳以風剛想開口說兵力問題沒想到帝王已經開口了,兩萬雖然不多,可也不能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