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薛如歌篇1
衛國有一命脈,關于衛國的存亡,那便是薛家。 薛之轅是衛國的大學士,也是每年考舉的主考官,他的存在是幫助衛國招攬一些人才。 薛之轅之子薛如焱是衛國大將軍,他武功高強又善于傭兵,由他帶兵打仗幾乎沒有輸過,他的存在是幫助衛國吞并其他國家。 薛之轅之女薛如歌,是衛國最漂亮的女子,她自少飽讀詩書,學得武功高強,薛之轅是最疼愛他這個女兒的。 薛如歌十二歲的時候隨著出兵打仗的哥哥溜出去玩,結果迷了路,那個時候,她認識了穆經年。 薛如歌被毒蛇咬傷,她是一個大小姐,雖然身手不低,可是對于這毒蛇咬傷卻不知怎么辦,她躺在大樹下奄奄一息,瞇著瞇著就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微弱的油燈被風吹的一晃一晃,她微微抬起發酸的脖子看著附身的人,心一驚,以為是有人輕薄自己,下一秒,沒受傷的左腿就踢出去了,然后她才發現,那是個女孩,雖然穿著布衣,卻也是很好看的女孩。 薛如歌高傲的看著被自己踢下床的人問道,“你在做什么?” 地上的人被她踢疼了,卻沒受什么重傷,只是看了薛如歌一眼,然后說道,“我在救你。” 薛如歌瞪大眼睛道,“救我?” “恩,你被毒蛇咬傷了,已經昏迷了,如果不把毒血吸出來會死掉的,娘親告訴我,要做好人。”那個女孩說著,眼睛里閃著光輝,甚是好看。 薛如歌覺得,她再也沒有見過那么好看的一雙眼睛了,那種好看,是形容不出來的。 薛如歌知道自己錯怪了人家,可是大小姐的脾氣又拽著她不讓她認錯,于是很久,都沒有人講話了。 那個女孩走過來看看她的傷,然后開心的說道,“看來,你已經沒事了,這種毒蛇的不太毒的,哎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薛如歌。” 女孩想了想,點點頭,“真是好聽。” 薛如歌高興的笑了笑,“你呢?你叫什么?今年多大了?” “我啊,我的名字也很好聽呢,我叫穆經年,這是母親給我取我的,我很是喜歡。”頓了頓又說,“我今年十四歲了,一看就知道你比我小,你就喚我為阿姐吧,我就叫你小歌,小歌小歌,人真如歌。” 薛如歌很是喜歡這里,她在薛府生活了那么多年,錦衣玉食價值連城的東西早就膩煩了,相對來說,這里的粗略她倒是挺感興趣,所以就留在了這里,穆經年把她當做親meimei一樣疼愛,她父母也都是心底善良之人,也都好好的照顧著她。 有一天薛如歌隨著穆經年去挖野菜,天上突然掉下一只鳥砸在了她的頭上,薛如歌愣愣的看著那只鳥,不知所措,半天郁悶的問道,“阿姐,這……這鳥哪里來的?怎會掉下來?” 穆經年一看便知道是有人打下來的,“小歌你看看那鳥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傷?這是附近的人打下來的。” 薛如歌走過去翻開一看,果然是,“阿姐,那你說這是誰……” ‘打下來的’四個字還沒有說出口,就有一個人接了話,“這是我打下來的。” 薛如歌定睛一看,不遠處有個十六七歲的男子,那個男子長相不是最好的,卻有種讓人眼前一亮的感覺。 薛如歌問,“你?你是誰?” “我叫穆佳楠,是個……是個孤兒。” 薛如歌沒有想過,這一見,以后竟在也忘不了。 一年多后的某一天,穆佳楠把薛如歌叫出來,薛如歌看著面前的人,很是開心。 穆佳楠表情凝重,“你姓薛?” 薛如歌心想他不是廢話么?薛如歌不姓薛難道還姓穆?不過仔細想想,隨著他姓穆好像也不錯,十三歲的薛如歌根本就不清楚那就是喜歡。 “是啊,怎么了?” “衛國薛之轅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父親啊’這句話差點脫口而出,不過到嘴邊還是換了一句話,“到底怎么了?” 穆佳楠說,“小歌,你該回去了。” 薛如歌聽見這話有些生氣,憤怒的說道,“我回不回去關你什么事?你有什么權力來管我?阿姐還沒說什么呢!” 穆佳楠垂下牟子,聲音淡淡,“不是我想讓你走,只是你的父親為了你不惜一切,你若再不回去……” 穆佳楠恰到好處的什么也沒講,可是薛如歌已經明白了,自己一向是父親的掌上明珠,如今失蹤了一年多了,父親可能從未間斷的找過,如今找到了這里,也是很有可能的,是啊,正如穆佳楠說的,是該回去了。 薛如歌吸吸鼻子打發走悲傷,然后從身上取下一枚玉佩交給了穆佳楠,說自己一定會回來的。 與穆經年道別后薛如歌就回到了衛國,她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剛走了一年半,那里就發生了饑荒,等她再次回去的時候,已經找不到穆經年與穆佳楠了,從那以后,她就不再會笑,表情淡淡,只有想到穆經年與穆佳楠的時候她才會有所表情,而伺候她的丫鬟也都知道,薛如歌每每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都會落淚,她會喊著“阿姐,佳楠哥哥,我想你們。” 在薛如歌十六歲的時候,那一年的科舉結束后,薛之轅就替她找了個丈夫,此人就是鄭炎,已經兩三年多了,薛如歌雖然不相信,可是事實證明穆經年和穆佳楠是回不來了,薛之轅為了她幾乎重病,實在是不能在違背了自己的父親,于是和鄭炎成了親,可他們總歸是沒有圓房。 誰又能相信這些呢?穆經年在青樓待了三年,卻始終守身如玉,薛如歌嫁人為妻,也始終守身如玉,其實她們都沒有變,變的只是世道與人心罷了。 大約又過了兩年多,薛如歌竟然在薛府看到了穆經年,在看到她的那一刻,薛如歌笑了,傾國傾城,不過不知道為什么,穆經年已經認不得她了。 后來就如她們說的那個模樣,薛如歌對穆經年好的沒話說,這也是薛如歌總喚她阿姐的原因,只是,薛如歌再也找不到穆佳楠了。 在后來也就是如此了,人果真如夢。 我們坐在旁邊聽著薛如歌說著這一切,然后扭頭看看蘇妄言,真是感謝他,若不是他,我可能就會一走了之,這個世界,就會又多一個穆經年。 我感謝的對蘇妄言添上茶水,一抬頭竟發現他在看我,目光灼熱,讓我很是不自在,于是放下手中的東西轉頭看向薛如歌,“那你為什么會要殺了鄭炎?” “呵!鄭炎?如果再來一次我也絕不后悔會殺了他的。” 我表示很感興趣,“噢?” 薛如歌抬牟望我,半晌又低下頭,正當我不耐煩想要在問的時候,她緩緩開口,“阿貍姑娘,還記得我說過送佳楠哥哥的那枚玉佩么?” 我點點頭,卻發現她現在正在低頭肯定看不見我,于是回答,“記得。” 薛如歌笑了笑說,“我當時年紀還小,并不清楚是喜歡著佳楠哥哥的,可是我卻把從小到大帶著的玉佩送與給他,佳楠哥哥比我大,他自是知道那是定情信物的,后來我回到家漸漸長大,明白了,卻也不后悔,我還想著當年哥哥的話,他說,有一天會帶著玉佩來找我的,玉佩若是在,他人就在,如果他真的死了,玉佩也決不會送人,只會隨著他進去陰曹地府,佳楠哥哥,我是最了解的,他說的話肯定不會是假的。” 我一下子明白了過來,吃驚道,“你要殺鄭炎就是因為你發現了那枚玉佩在他手里?!” “阿姐說你聰明,果然是真的,你說的沒錯,在他今日回來那天我打來了他床下的盒子,那個盒子他從來不會讓人碰的,我對他沒有情,也不想動他的東西,可在今天,我不知道怎么了,竟然鬼使神差的去開了他的箱子,一打開,便是那枚玉佩,我拿起來一轉身就看見他回來了,他看見我手里的東西很是害怕,讓我離他遠些,我便知道了原因,明白了是他害了佳楠哥哥,搶走了他的東西,所以,我要報仇……”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我從來沒有想過阿姐會是那么的愛他……” 我知道她哭了,親手殺了自己最喜歡的人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如果有一天我和蘇妄言兩個人一定要死的話,我倒希望是他先殺了我。 直到現在這么一刻我才發現薛如歌與穆經年竟是那么的像,愛了一個人,便不顧一切,此時,我也恨不起薛如歌了,只是覺得,如果有機會,我會選擇對鄭炎鞭尸的。 他們都是可憐人,穆經年,薛如歌,穆佳楠,他們都是可憐人,可憐到讓人心疼。 我低下頭,一顆guntang的淚水從眼角落下,我伸出手,淚水打在手掌上頓時破碎開來,我能感覺到,它打在了我的臉上。 蘇妄言不動聲色走過來,從衣袖里微微伸出手把我的臉抬起來,然后用細長好看的手指替我擦干凈,我鼻子一酸,更多的淚水流了下來,他不緊不慢的擦著,半晌說道,“阿貍,你哭的我都沒有辦法了。” 穩定情緒以后,我走上前看著薛如歌,她其實沒有病,只是因為傷心事亂了心肺,要想治好,必須得要她自己想開才行。 薛如歌看我半天,然后說道,“阿姐說你會法術,我自是信她的,可是阿貍姑娘,你能幫我么?” 我說,“怎么幫你?” 她嘆了一口氣說道,“為我織場夢吧,在那里,我想和阿姐與佳楠哥哥在一起。” “可是你會死。” “死?死有什么可怕的?在我找不到阿姐與哥哥那天我就想死了,這么多的日子以來,我從沒怕過,可到方才,我看到阿姐躺在我懷里,我才知道我到底怕的是什么,我怕我不能和他們在一起,阿貍姑娘,你幫幫我好么?其實來說,就算你不幫我我也會很快死去,我自己的身體我是最清楚的。” 我回頭看了看莫非,發現他眼睛通紅,明顯也是哭過的樣子,我在看看蘇妄言,他還是表情淡淡,仿佛這一切都與他無關,我有時多是羨慕他啊,就這樣瀟灑該有多好,可我終是不能瀟灑一回,我回過身來對薛如歌說,“兩天,兩天后我便來為你織夢,這兩天內,你就準備好一切吧。” 薛如歌笑笑,“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