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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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宮時候安平贈了銀子給清沅。清沅沒有推辭,她出了宮,不論做什么事情都需要銀子。 臨別時候,安平嘆了一句:“也不知道我將來會如何。” 清沅反過來安撫她,就像過去兩年她常常做的那樣。她勸安平不要再糾結(jié)葉棠婳的事情,遠離這些是非,不要與皇帝起沖突。將來一切都會好的。 安平只是怔怔的出神,不知道有沒有把她的話聽進去。 后來安平出嫁是在皇帝重病垂危的時候。皇帝掛念安平的婚事,安平趕著完婚,了他一樁心事。 顧皇后為安平公主選的駙馬容貌俊秀,家世出眾,唯一的不好就是不甚求上進。安平成婚不久,皇帝就駕崩了。駙馬陪在她身邊,每日安慰,十分體貼,夫婦感情不錯。 只是日子久了,安平與駙馬之間漸漸就有了齟齬。駙馬不喜安平?jīng)_動,安平看不慣駙馬慵懶。 清沅成了誠國公夫人之后,有時候入宮會遇見安平公主。她們不提過去,不提葉棠婳——葉太妃已經(jīng)被遺忘在深宮中了。她們只是聊聊宮中的新鮮事。有時候安平也會向清沅大聲抱怨駙馬的懶散。 清沅只是微笑聽著。她們的關(guān)系仍是不錯的,但總好像已經(jīng)隔了一層?xùn)|西。過了容易動情的年齡,在宮中把話說得太實誠,也不適宜。 到最后就是安平公主與駙馬的矛盾,鬧得京中人盡皆知。先是駙馬有了小妾。那邊公主也不甘示弱,在外面養(yǎng)了外宅面首。鬧得雞飛狗跳,后來又傳出公主拿馬鞭抽了駙馬的事情。此事被顧太后知道了,徹底讓顧太后惱了,將安平帶回宮中,把她和駙馬分開。 到那年年末,安平在宮中被拘束了近一年。清沅勸過顧太后幾次,顧太后只淡淡說:“她鬧得太出格,皇帝的臉面都被她丟盡了。就讓她在宮中靜靜心。” 這一段回憶仍很清晰。 清沅現(xiàn)在知道了,真正讓太后惱火的,不是安平與駙馬的鬧劇。而是因為安平與燕王的聯(lián)系。但此事對顧太后來說,是比養(yǎng)面首,打駙馬更加嚴重的家丑——她的親生女兒,竟然背棄了她和皇帝。 “她一定是一直和你有來往,”清沅一邊想一邊說,“依照她的性子……顧太后越不允許她做的事情,她越要做。” 燕王說:“你以為她只是尋刺激么?” 清沅搖搖頭,道:“我知道,她有自己的判斷,她是在給你加砝碼,希望你與太后的角力中你不要輸?shù)靡粩⊥康亍5愀艺f,你煽動她的時候,沒有利用她的這個性子么?” 清沅心里為安平感到難過,她說:“安平原可以……” 燕王看著她,反諷道:“原可以怎樣?原可以和顧太后給她挑的那個駙馬恩恩愛愛?原可以紙醉金迷一輩子?” 清沅說不下去了。燕王說得對,不管怎么樣,安平不會忍耐。不像她,她為了安穩(wěn),為了榮華,忍耐了整整十年。 安平至少隨心所欲過。她為安平感到難過,也只是因為安平敗露了,被顧太后軟禁在宮中。 清沅道:“安平知道你的死訊,恐怕是大受打擊。” 她把那天見到安平的情形告訴了燕王,又說:“上一世的事情不說,這一世今后你打算如何,還要安平做你的內(nèi)應(yīng)么?” 燕王沒有出聲,清沅盯著他,他才說:“若你與我配合得好,我能順利完成我想做的事情。那我也不愿將安平牽扯進來。” 清沅哼了一聲,道:“你想做什么?我可記得你一開始就和我說了,你上輩子活得夠累了。這輩子你只要護得許婕妤周全,然后做個閑散王爺,就已經(jīng)足夠了。這事情不費事吧?” 燕王沒想到她記性這樣好,不由笑了笑。他知道清沅在想什么。 “你以為我沒有這樣想過么?只是想來想去,始終放不下。” 清沅問:“放不下什么?” 她語氣輕松,但她心中全然相反。 她還是第一次對燕王直接問出這個問題。 但其實從一開始,她就一直在想,燕王到底想要什么。 上一世,燕王距離人間至高的位置,也就一步之遙。這一世有了預(yù)知的優(yōu)勢,只怕是要不攪個翻天覆地不甘心了。 燕王問她:“你一定要我說出來?” 清沅柔聲說:“是兩個字?” 她猜是天下。 燕王沒有回答,沒有否認。他彎腰拾起一塊小石頭,向池塘中心扔去,平靜的水面立刻漾起一圈圈波紋,碎金一般的波光閃耀。 “顧清沅,我答應(yīng)了救你父親的性命,就一定做到。你想做太子妃也好,皇妃也好,你只管去爭去搶,我不會阻攔你。但你不要插手我的事情和安排。這輪不到你來管。” 他語氣平靜,十分心平氣和,但這種語氣的威脅,更叫人難受。 但清沅笑著問:“否則,你就不讓我做太子妃?” 她不肯落下風。 說來也奇怪,對著趙遜那樣的人,她連爭論的心思都沒有。對燕王,她總不肯服輸。 燕王也有些好笑了,他早就發(fā)現(xiàn)了,顧清沅是真不怕他。 他說:“你難道沒有想過,只要我和太子說幾句話,隨便編排點什么,你就不可能成為太子妃。” 清沅說:“想過。但我認為你不是那樣的人。” 她說得很認真。 他確實不是那樣的人。但燕王心中忽地一陣焦躁。 顧玉苓和他做了幾年夫妻,同床共枕,肌膚相親,她沒有看對他是怎么樣的人。這個上輩子與他無甚交往,這一世才認識幾天的顧清沅卻認真說“我認為你不是那樣的人”。 若她說的是真心話,燕王不好受。若她是在攻心,燕王還是不好受。 兩個人沉默了片刻。清沅愣愣地看著池塘的水面恢復(fù)平靜,她才柔聲說:“你瞧,我說多說說上輩子的事情有好處吧。至少坦誠些,兩個人還要爾虞我詐,是不是太沒有意思了。” 既然已經(jīng)把安平的事情說開了,燕王就干脆多說些。 “安平是為了西境的戰(zhàn)事才幫助我的。后期朝中有人想作梗,是她及時提醒了我。” 他看了一眼認真聽著的顧清沅,道:“有關(guān)你,她也說起過。” 清沅看向燕王,她有些緊張,不知道安平如何評價她。 “她說你很聰明,有計謀,也下得了狠心。”燕王淡淡地說。 清沅笑了笑:“沒想到她對我評價這么高。” 燕王又道:“她還說你嘴嚴,向來都是聽得多說得少,有什么話都直接和她母親說,所以才得寵信。她幾次想從你那里套話套消息,都沒能成功。” 清沅又笑了兩聲,說:“難怪了……” 難怪燕王如此不信任她。她姓顧本來就足夠燕王忌憚了,安平還告訴了燕王這些。燕王早就認為她心機深了。 他們又聊了一會兒安平,終于達成一致——如無必要,不到萬不得已,不把安平牽扯進來。 說完了安平的事情,清沅才問:“靜瓏真人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不待燕王回答,清沅就立刻又道:“你不要再說這事情我不能問不能管。至少目前我們都想要盯住靜瓏真人,我還是你的軍師。” 還好這一次燕王沒有禁止她提問,只說:“你說的不錯。靜瓏煉丹的地方,我派人去盯過了。才剛剛開始,還在招募人手。” 他看看天色,道:“今日不早了,你一個人出來太久會被人發(fā)現(xiàn),回去吧,明天再來。” 他說著就一提釣竿,上來一條活蹦亂跳的小魚,他幫清沅從魚鉤上取下來,扔進魚簍:“老來釣魚總不能一條魚也釣不到。” 清沅笑著向他道謝。 臨走時候,燕王又問清沅,上次給她的黑話,有沒有都記住。 清沅說:“記是記住了。可說話間總是不順口,用不上呀。” 燕王道:“沒關(guān)系。寫在紙上的時候就用得上了。若是傳的紙條被人看到了,也不會被看出來寫的意思,這才是最緊要的。” 兩人分頭離開,清沅想想還是問:“剛才我問你,是不是兩個字,你是認了嗎?” 燕王似笑非笑道:“對,是兩個字。你要拿我如何?” 第45章 燕王的這個問題,清沅實在不好回答。因為她察覺到自己問錯問題了。 天下是兩個字,報仇也是兩個字。再說了,一個男人想要的,無非就是這些,她又何必問。就想燕王說的那樣,要他說出來,他想要天下,她此刻又能如何?她此刻不可能和燕王翻臉。 眼下兩人都是以彼此為助力,就看他們兩個誰先快一步達成目的。 不過她的目的能否達成,頂多再等兩年。因為再過兩年,太子就會選定太子妃了。 而燕王的目的決不可能在兩年內(nèi)就完成。他手上沒有兵權(quán),想在皇帝在世,顧皇后還沒有大差錯的時候,在兩年內(nèi)就奪宮成功,那是癡人說夢。 所以她何必問。 她與燕王之間的較量,還是等她成了太子妃之后再說。何況燕王手上還握著她的把柄——那塊玉墜,她不知道燕王會怎么使用。 雖然她說燕王不是那種會陰她的人,但心里還是擔心的。她只能先暫時穩(wěn)住燕王,看后面有沒有機會把那塊玉要回來。 燕王見她垂下眼睛沒有回答,大致能猜到她在想什么,只微笑著催促她:“走吧,別讓人發(fā)現(xiàn)了。” 清沅提著魚簍回了住處。小宮女把魚從魚簍里撈出來,笑著說:“姑娘,這條魚怎么辦?” 清沅道:“春天的魚兒,還在長呢。拿個盆養(yǎng)兩天,臨走的時候就放了吧。”宮女應(yīng)了是,取盆子去了。 釣魚本來就是個幌子。要說釣了魚直接扔了放生也可以。不過能帶一兩條魚回來當然更逼真。清沅想起剛剛燕王一提魚竿就是一條魚,覺得他有點兒神。 她換了衣服就給家里寫了封信,說了來迷鹿宮行館賞花踏春的事情。宮中事情不能詳寫,但寫些自己的瑣碎日常還是可以的。清沅在信中依然是關(guān)心家中各人情況。寫到最后,她來了興致,在空白處畫上了一尾小魚。 她寫好了信,又想了想明日再見到燕王還要談的幾件事情。正想著,云茉就來通報說安平公主要她們一起過去用晚食,晚間還要一起玩雙陸。 安平最近被康王妃拘束壞了,難得出宮一趟,就要玩?zhèn)€盡興。白天時候在室外漫山遍野跑,晚上還要大家一起吃吃喝喝,聚在一起玩游戲。 清沅玩到后來也累了,她午后沒有休息,晚上喝了一點酒,又說笑個不停,嗓子都有些啞了。就坐在一旁看寧馨和公主玩。 懷恩縣主也在,她臉上也現(xiàn)出倦意。與清沅兩個人不小心目光撞上的時候,兩個人都對對方笑了笑。 懷恩縣主如今與她們也熟悉了,還是常常一處玩。但她們終究是兩派人,多親密是不可能的。 不過顧皇后這時候還攏著壽真長公主,所以壽真覺得還有期望。但清沅知道,顧皇后從頭到尾都沒有考慮過懷恩。 謝嬤嬤來催了兩回,安平才收了攤子,眾人才散去休息。 清沅困倦極了,她今天又不用擔心燕王會半夜闖進來,于是一沾枕頭就睡著了。一覺香甜。 第二天一早,清沅等人陪安平先去了皇后那里。然后又去看了康王妃——康王妃這次也來迷鹿山行館來賞春了。她要做一幅尺寸頗大的畫作,是迷鹿山春景圖。這幾天都會在山上觀景。 見到安平,康王妃叮囑了幾句,又給她布置了作業(yè),要她觀迷鹿山四處景點,回去畫出來。 安平在康王妃那里老老實實,離開之后才算又能喘氣了,她拉著身邊人要去看馬球賽。 馬球賽在山谷間一大片平坦的地方。因為皇帝親臨觀賞,因此大家都十分激動。上場的都是各家才俊,個個都是世家子弟。 太子與燕王,還有最小的皇子,都陪在皇帝身邊。皇帝向來愛看比賽,今日天氣和暖,略有微風,是最適宜的天氣。皇帝興致勃勃,還未開始,就興致勃勃說個不停,向太子點評各人的馬匹。 安平到的時候,皇帝就要她過來與自己坐,不與女眷坐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