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節
我心里一直在思考,憑什么古董中的兇靈,就與一般的邪祟不同,這其間的區別,到底在哪里。 想來想去,也沒什么頭緒,倒是鬼探徐的朋友,還真是消息靈通,很快就給他回了個短信過來。 “我朋友說,最近沒聽到古墓被盜的消息,不過有一個事,他覺得也許能幫上我們,他說最近臨市發生一起兇殺案,被殺的是一位收藏家,家里許多藏品,都被洗劫一空。”鬼探徐看了眼短信,抬頭向我們說。 “啊!”胡老爺子用力一拍手,神色激動,“也許是我判斷錯了,如果古玉一直被放在藏室內,顏色變化,也與埋在地下差不多,畢竟懂行的收藏家,都知道如何延緩古董氧化。” “這說不通啊,如果這樣推測,最先受古玉反噬的,應該是那位收藏家。”王胖子皺眉說。 “他不是已經死了么,你又能確定,那件兇殺案,其中沒有兇靈作祟?”鬼探徐發揮自己推測專長。 我們齊齊一愣,心里覺得鬼探徐說得有道理,在普通人看來,那也許就是一起謀財害命的兇殺案,但是經鬼探徐這么一分析,也許其中另有隱情。 “我的媽呀,感情咱舅姥爺,還不是第一個受害者。”王胖子喃喃自語。 “我曾聽過這樣一個傳聞,據說詛咒古董害死的人越多,里面的兇靈則越強大。”胡老爺子在一旁說。 “老徐,那位被殺的人,姓什么,說出來看胡老爺子,是否認識。”我側臉看著鬼探徐。 “姓呂,據說是臨市一位大老板,主業做房地產,平時以儒商自居,在收藏圈子里很有名氣。”鬼探徐掃了手機一眼,說著自己了解到的信息。 “呂國風,曾經見過一面,沒想到死的是他。”胡老爺子面帶唏噓。 “您認識那位呂國風?”我抬眼看著胡老爺子。 “也談不上認識,只是在一次古玩交流會上,見過一面,打了個招呼而已。”胡老爺子嘆了口氣。 “那件兇殺案,現在破了沒有?”王胖子忽然問。 “哪有那么容易,聽我朋友說,現在連兇手年齡性別,都還沒鎖定。”鬼探徐盯著手機,苦笑一聲。 “這事果然有蹊蹺,一般的兇殺案,哪會這么難破。”我喃喃自語。 “對了,我有一位老朋友,他與呂國風比較熟悉,也許可以找他,側面了解一下這事。”胡老爺子在一旁說。 “那可太好了,您瞧這事整的,本來與您沒關系,結果連累您跑前跑后。”我一臉不好意思的說。 “說得什么話,老王與我幾十年老朋友,什么叫沒關系?”胡老爺子語氣有幾分不悅。 正說著,我忽然感覺手臂有些癢,下意識伸手撓了撓,看見手臂上那條詭異的紅痕,動作一滯,眼中閃過陰霾。 “怎么了?”鬼探徐比較敏感,側臉詢問。 “沒什么,今天不早了,我們明天趕早,去會會胡老爺子的那位朋友。”我放下袖子,擋住手臂上的紅痕。 老許喝醉了,當年的那場噩夢,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毒刺,現在重新提及,一醉解千愁,對他來說,無疑是減輕負荷的最好方式。 我們安頓好老許,幫他把門窗鎖好,連夜開車趕回市里。 剛回到小店,接到了甄青衣的電話,她也許是從蔣清口中,得知我們遇到的事情,關切地詢問了幾句。 我安慰她說沒事,一切都在掌控中,讓她不要擔心,這事我們會自己解決。 掛斷了電話,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干脆打開燈,拿起殘破相經翻看。 手中雖然一頁一頁翻著,但是里面的字,我卻是一個都沒看進去,因為心思,根本就不在上面。 忽然,我目光一凝,趕緊把相經往回翻了一頁,盯著上面的內容,細細查看起來。 越看眼睛越亮,本來是睡不著的無意之舉,沒想到居然找到一條關于詛咒古董的記載。 “原來,依附著古董的兇靈,是一段怨念,無形無質,根本就觸碰不到。”我雙手捧著相經,喃喃自語。 留下這篇隨筆的先祖,當年也遇到了和我一樣的難題,拿那兇靈無可奈何,因為不管是什么攻擊,根本就觸碰不到對方。 “既然是怨念,那一定有源頭,那位先祖,就是用佛門的因果之法,破解了怨念,從而滅掉了那兇靈。”我緊盯著手中相經。 說起來,老許和他表舅也算是幸運,因為他們遇到的那個兇靈,只是最初級的形態,還沒有吸食過生魂,否則他們根本就活不下來。 可是,我們遇到的那個,無疑是害死過很多人的成熟體,要難對付的多。 “要破解怨念,必須要搞清楚,那古玉是因為什么,而染上了詛咒,想挖出一件塵封多年的往事,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合上相經,嘆了口氣。 相經上先祖的經歷,雖然與我現在有些不同,但是可以作為參考,至少讓我心中,不再是那么沒底。 臨睡前,我給蔣清打了個電話,詢問舅姥爺的情況如何。 蔣清在電話中的聲音,有幾分疲憊,說在注射過了抗生素后,舅姥爺情況暫時穩定下來,但是這種穩定很脆弱,并不能持久,她現在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我安慰她,說我們很快會找到解決辦法,請她幫忙盡力維持住舅姥爺生命,一定要給我們多爭取一些時間。 蔣清嘆了口氣,說她雖然把握不大,但是一定會盡自己所能。 我又問了那兩名醫生的情況,讓人惋惜的是,那兩名醫生,同樣昏迷不醒,而身體的各項指標,也在緩慢下降,如無意外,他們很可能會步舅姥爺后程。 第10卷 血色陵園“問古” 第四百一十四章 連環命案 休息了一天,我起了個大早,隨后個鬼探徐打了個電話,今天約好了,一起去找胡老爺子那位朋友。 胡老爺子的朋友在臨市,昨天他給對方打了個電話,對方專門在家中等我們。 可是行到半路,胡老爺子接了個電話,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胡老爺子,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我關切地問。 胡老爺子緊握著手機,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有些發白,甚至手臂都有些顫抖。 過了片刻,他拿著手機的手臂,無力下垂。 我瞧著老爺子狀態很不對勁,趕緊讓鬼探徐靠邊停車,再次關切地追問了一句。 “怎么可能,昨天通電話,都還好好的,怎么說死就死了?”胡老爺子精神恍惚,說出的話,讓我們大吃一驚。 “誰死了,您哪位朋友?”我一臉驚詫地問。 “是啊,就在剛才,他因為突發性腦梗,在送去醫院的途中,沒有搶救過來。”胡老爺子喃喃說著。 “這是不是也太巧了?”王胖子一雙小眼,睜得滾圓。 “我也感覺這事蹊蹺得很,對了,昨天在電話中,他還向我炫耀,說是收了一件不錯的古玩,算是撿了個大漏。”胡老爺子越說,語氣越急促。 聽完胡老爺子的話,我們相互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到與自己相同的想法。 “要不要這么巧,難道也是死在詛咒古董上面?”王胖子一臉不可思議。 “你們說我昨天,怎么就沒多想一下呢,要是能及時勸他一句,說不定他也不會死。”胡老爺子語氣充滿悔恨。 “老爺子,您先別自責,若他真死于詛咒古董,躲也躲不過,不過最近是怎么了,怎么接二連三,有人死于詛咒古董?”我說著說著,陷入沉思。 “不管怎么說,先過去看看吧。”鬼探徐再次啟動車子。 胡老爺子的那位朋友,無兒無女,是一位退休的收藏家,年紀大了,平日里的起居,都由保姆照顧。 之前給胡老爺子打電話的,便是他家的保姆,等我們感到醫院的時候,只來得及在太平間,見了對方最后一面。 “絕對死于詛咒古董,我能聞到那股特殊的腐臭味。”走出太平間,胡老爺子用肯定的語氣說。 我腦中,還停留著那張蒼白的面孔,死去的這位老人家,年紀七十多歲,額頭的一道橫紋,顯示對方死于橫禍。 我不懂醫,但是也知道死于突發疾病,額頭絕對不會出現橫紋。 我們在醫院門口,見到那位老爺子的保姆,一個四十多歲,老實巴交的農村婦人。 因為死者是孤寡老人,所以后事完全由他的保姆處理。 胡老爺子與那保姆交流了兩句,提出想去老朋友家里看看,對方點頭答應。 剛一打開門,保姆便發出一聲驚呼,因為屋子里亂七八糟,仿佛進了賊一般。 “怎么了?”胡老爺子疑惑問了一句。 “屋子里有人進來過。”保姆驚慌不安地打量著屋子。 “有沒有少什么東西?”我語氣急促地問。 “方伯剛買的一尊青銅鼎不見了。”保姆慌慌張張地尋找著。 我心中一沉,古玩無緣無故失蹤,而收藏者卻莫名慘死,這太符合詛咒古董害人的特征。 房間中太凌亂,還沒看出什么名堂,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差點嚇了我們一跳。 胡老爺子疑惑地拿出手機,接通后聊了幾句,臉色越來越沉重。 我瞧見胡老爺子的神色,心里咯噔一下,立馬知道又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剛才一位老友打電話過來,說是周邊的縣市,有很多搞收藏的玩家,突然慘死,懷疑與詛咒古董有關。”胡老爺子語氣沉重。 “以前古玩圈子里,有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我皺眉詢問。 “沒有,雖然詛咒古董一直都存在,但是像這樣大規模的現世,還是第一次遇見。”胡老爺子焦躁地走來走去。 不知道為什么,我心中忽然升起一絲不安,本來以為,詛咒古玉的事情,是一次偶發的獨立事件,現在看來,情況沒我想得那么簡單。 手臂上的那條紅痕,又開始癢了起來,我下意識伸手撓了撓。 不知道是否錯覺,那條紅痕居然扭曲了一下,仿佛活過來一般。 而隱藏在紅痕中的紅絲,如蛆蟲一般扭動著,我心中駭然。 可在我做出反應前,不僅那癢麻的感覺消失了,連那紅痕也恢復了原樣。 我神色陰沉,那詭異女人消失前,用口型說的那句“我還會回來的”,又浮現在我腦中。 “咋了,臉色這么陰沉,發現了什么?”王胖子好奇地問。 我緩緩搖了搖頭,說實話,對于目前遇到的一連串事,完全是見招拆招,根本就沒什么頭緒。 “我覺得,我們不應該分散精力,先搞清楚古玉的來歷再說。”鬼探徐在一旁說。 “可古玉上一任的藏家死了,了解那位藏家情況的人,現在也死了,咱們現在又能怎么辦?”王胖子跳出來潑冷水。 還沒等我們商議出一個方案,正在收拾房間的保姆,突然發出一聲尖叫。 “什么情況,發生了什么事?”我向一旁的臥室沖去。 “頭發!地上好多的紅頭發!”保姆臉色蒼白,顫抖著手指,伸手指著床邊。 我順著對方手指看去,見到一團團如頭發般的紅絲,從床下延伸出來,如蛇一般扭動著。 再次見到眼熟的紅色,我瞳孔遽然收縮,丟出兩張燃燒的符紙,隨后飛速沖了過去。 在燃符接觸到紅絲之前,我心一直懸著,生怕這些詭異的紅絲,看得見摸不著,直到燃符點燃紅絲后,我心中才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