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節
因為二叔找到的那本古籍上,沒有提護圖人一脈的姓氏,除了知道對方是盤龍鎮的家族,其他一無所知,所以打聽起來,也比較困難。 老錢確實消息靈通,對于鎮上的家長里短,如數家珍,就連誰家丟了貓,誰家兩口子吵了架,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從老錢口中,我得知鎮子上有百年歷史的家族,一共有五家,其中有一家姓方的人家,是鎮子上的大戶,方家老太爺在這邊說話,一言九鼎。 而老劉的那位戰友,也是姓方,與那姓方的大戶,有點拐彎抹角的親戚關系。 老錢抿了一口小酒,一臉陶醉,隨后神神秘秘看著我們,壓低了聲音說:“你們知道不,方家昨天發生了一件大事。” 我瞧著對方故作神秘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還真是物以類聚,對方愛買關子的德性,還真是與王胖子一模一樣。 正想著,王胖子伸出rou嘟嘟的手,拍了錢串子一下,嘟嚷著:“都是自己人,說話賣什么關子,趕緊說說什么大事?” 老錢訕笑一下,又抿了一口酒,才神秘地說:“老方家的大孫子,市里一家房地產公司的老總,昨天死在酒店里了,據說死的那個慘啊。” 我們相互對視一眼,都能看到對方眼中的驚愕,還真是巧了,沒想到死在酒店的那公子哥,居然是方家的大孫子。 “呃,你們知道這事?”老錢見我們表情,有些奇怪地問。 “可不,那家伙與我們住同一層,胖爺站在客房外瞧了眼,那血呼呼的,唉,別提了。”王胖子揮了揮手,一臉晦氣地表情。 老錢一下子來了興趣,連忙追問細節,還好王胖子大大咧咧的,但不缺心眼,沒有把白鳶的事說出來。 “唉,說起來方家也是倒霉,第三代里,就那一根獨苗苗,別的都是女娃,這一下斷了香火傳承。”老錢半是唏噓,半是幸災樂禍地說。 “對了,你知不知,方建國他們家,最近遇上了什么事?”我心中一動,詢問老劉戰友家的麻煩事。 老錢端酒杯的手一滯,下意識看了看四周,見沒人注意到這邊,才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的說:“這事我告訴你們,可千萬別亂傳啊。” 我一下子被勾起好奇心,連忙追問,到底是什么事,這么神秘。 “唉,要說這鎮上姓方的,最近也是倒霉,方建國的老爹,中了邪,每天夜里瘋瘋癲癲,大喊大叫,搞得附近一方都不能睡個安穩覺。”老錢一口哧溜了杯中小酒。 “嗨,還以為多大的事兒,中邪有什么大驚小怪的。”王胖子不在意地揮了揮手。 “可方建國他老爹,不是普通中邪,是沖撞了升龍觀供奉的狐仙婆婆,受到了懲罰,才變成這樣的。”老錢面紅耳赤的辯解。 “狐仙婆婆?”我眼皮跳了跳,還真是廟小妖風大,沒想到這事還別有內情。 老錢再次謹慎地看了看四周,壓低了聲音說:“鎮子里的居民,至少有一半都是信狐仙的,你們一定要注意,千萬別做對狐仙不敬的事,否則會犯眾怒的,現在老方家,就被孤立了。” “切,胖爺又不是沒見識過狐貍精,想當初在余家村……”王胖子喝了幾杯酒,有些上頭,開始口沒遮攔的胡吹。 我在桌子空里,踢了這家伙一腳,他才清醒了幾分,總算沒有把一些不該抖落的事情,抖落出來。 老錢聽得目瞪口呆,向王胖子豎了豎大拇指,一臉佩服,“我以為自己夠能吹了,沒想到王哥才是此道高手,來,啥也不說了,一切都在酒里。” “胖爺可沒吹牛。”王胖子咕噥了一句,好在總算嘴上有了把門,沒在胡咧咧。 酒足飯飽,王胖子和老錢勾肩搭背,不知道去哪瀟灑了,我招呼了甄青衣一聲,回到客房。 甄青衣上來拿了件外套,說她想拍拍風景秀麗的小鎮,自己下了樓。 我感覺自己貌似又有發燒的跡象,就留在房間里休息,沒有跟過去。 可能是喝了酒的緣故,我迷迷糊糊睡著了,半夢半醒,隱約感覺有人,隔著窗子窺視自己,警覺睜開眼睛。 隔著窗簾,我看到一個身影站在外面,輕手輕腳爬了起來,悄悄向那邊靠去。 那身影也奇怪的很,站在那一動不動,對于我的舉動,視若不見。 快要靠近窗子的時候,我猛地沖過去,一把拉開窗簾。 見到窗外的東西,我啞然失笑,感概自己太敏感,以至于鬧了個烏龍。 原來不知是誰,掛了一件衣服在走廊上,所以我隔著窗簾看去,還以為外面站了一個人。 接著,我又皺起了眉頭,即使是睡得迷迷糊糊,那種被窺視的感覺,應該不會錯。 那就說明,還是有人躲在暗中,只不過在我過去前,已經溜走了。 正想著心事,手機鈴聲響起,我拿起來一看,是老劉打過來的。 猜到對方有什么事,拿起電話閑扯了幾句,果然老劉在電話中說,讓我幫幫他那位戰友。 從錢串子的口中,得知他戰友那事,估計比想象的麻煩,可鐵漢老劉都開口求人了,也不好拒絕,只能回復盡力而為。 掛了電話,我點燃一根煙,感覺手上的事,千頭萬緒,不知該從哪里辦起。 眼下,雖然對小鎮情況有了幾分了解,可是到底誰是先祖留下的護圖人傳承,還是一無所知。 而且還多出一個莫名其妙的狐仙婆婆,也不知對方是個什么鬼,明天過去老方家看看,應該大約能知道那狐仙有幾斤幾兩。 最讓我揪心的,還是白鳶那檔子事,畢竟一起經歷過生死,她現在做的那些事,讓人一萬個看不明白。 “誰?”我忽然一伸手,接住一個從窗外丟進來的東西,攤開手掌一看,是一個小紙團。 我疑惑地打開小紙團,一行娟秀的字跡,出現在上面:我在后面那條小巷等你。 字跡有幾分眼熟,有些像是白鳶的字,但是細看,又陌生的很。 我猶豫了一下,披上外套,向樓下走去。 酒店后面的那條小巷,陰暗狹窄,我剛轉過拐角,就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逝,消失在一間民宅中。 我疑惑地同時,提高了幾分警惕,向著那邊走去,想要看看,對方葫蘆里面,到底賣的是什么藥。 腳步聲回蕩在小巷,這里似乎沒什么人住,有好幾間屋子,已經廢棄了。 白鳶身影消失的那間屋子,門上掛著蛛網,窗子上貼著的舊報紙,也碎成一條條的,看起來廢棄很久了。 我摸了摸腰間的勾玉劍,謹慎地踏進屋子,里面光線昏暗,后面連著一個小院。 一股撲面而來的霉味,讓我皺了皺鼻,掃視了屋子一眼,我向著后面小院走去。 光線的轉換,讓我微微瞇了下眼睛,見到一個俏麗的身影,坐在后面屋子的臺階上。 那俏麗的身影,見我跨進小院,站起身向這邊走來。 人還未至,一股甜膩膩的熏香,便涌入我的鼻孔,聞了之后,腦中有種暈乎乎,飄飄欲仙的感覺。 “迷香?”我心中凜然,實在想不通,當初爽朗大方的苗家姑娘,為何會對老朋友,用出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我漂亮么?”一張俏麗湊了過來,聲音甜的讓人心尖發顫。 我下意識想要退開幾步,心中一動,裝出一副色與魂授的樣子,呆愣愣說:“漂亮,比仙女還漂亮。” 白鳶得意一笑,一雙比桃花還艷麗的眸子,閃爍著一層熒光,直勾勾盯著我。 我裝出一副被迷惑的呆瓜樣,暗地里卻打量著對方,在她開口的一瞬間,我就知道,她不是白鳶! 可是這個與白鳶,幾乎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女人,到底是誰? “你們為什么跟著我?”俏麗女人的聲音,帶著一股奇異的魔力,讓人情不自禁,沉陷其中。 “我們來這邊辦事,沒想到會遇見你。”我呆愣愣說著。 “那你又為什么,沒有受迷迭香的影響,還記得我的樣子?”女人說到這里,臉色下意識陰沉下來。 我微微一愣,心中一直疑惑,為什么她明明出現在酒店,可所有人都不記得她,原來她用了迷迭香。 迷迭香,殘破相經上提到過這種迷香,制作方法已經失傳,據說功效神奇,能cao控人的心神。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愣愣回答。 還好我現在就是一個呆瓜樣,剛才的愣神,沒有引起對方注意,依舊傻愣愣迷惑對方,想瞧瞧她究竟想干什么。 第9卷 盤龍古鎮“飛升” 第三百六十七章 妖身女子 廢棄小院內的氣氛,有幾分詭異。 我依舊裝出一副呆愣愣的樣子,而那酷似白鳶的女子,正陰晴不定地盯著我。 “不好意思,本來想放你一條生路,可是你發現的我的秘密。”那女子伸出尖利的指甲,向我胸口抓來。 對方抓了一個空,還未等那女子指甲靠近,我便抽出勾玉劍,用劍身拍在對方手腕上。 那女子被突如其來的襲擊,嚇了一跳,后退一步,用驚疑不定地眼神打量著我,問:“你是誰?” 我沒有急著回答,而是定定看著對方,過了片刻,嘆了口氣,“以人身修習妖法,最后的結局,只是變得不人不獸。” 話音剛落,對面的女子,如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下子跳了起來,全身緊繃如弓弦,神色戒備地看著我。 我見到一絲絲如狐貍身上的絨毛,在對方臉上浮現,心里嘆了口氣,如果不是看對方與白鳶,可能有血緣關系,我才懶得管這女人。 人、妖、鬼各有各的修行之道,若是胡亂修煉,下場比生不如死還要慘。 我也是在對方露出殺機后,才發現這女人修習了妖法,果然被我揭穿后,對方露出了明顯的獸化特征。 忽然,那女人身形一動,迅即如電,向這邊撲來。 我側身閃過對方尖利的指甲,那女人也不糾纏,直接沖出門去,閃身消失在小巷中。 等我追出去的時候,已經失去了對方的蹤影,愣愣站在門口,松了口氣的同時,心底也升起一連串的疑問。 那個女人不是白鳶,這讓我如釋重負,之前心中的沉郁,一下子消失了。 可是對方與白鳶的關系,還有她為何修習妖術,一個個不解的謎團,替代了之前的沉郁,浮現在心中。 “算了,該遇上,總歸會再遇上。”我搖頭笑了笑,暫時把這些疑惑放在一邊。 擔心那詭異的女人,去找甄青衣的麻煩,我向著小巷另一頭走去,打算找找在小鎮中拍照的甄青衣。 至于王胖子那慫貨,我是不太擔心的,這貨別看他癡肥,人比猴還精,一有風吹草動,跑的比誰都快。 路過一個氣派的宅院時,里面哭聲一片,我知道,這就是那個失去了長孫的方家。 我特意打量了一下院子格局,帶著一股暴發戶的味道,毫無風水布局可言,那么對方,多半不是先祖留下的那支傳承。 見到甄青衣站在路口,我立刻快步走過去,她正拿著手機,給幾個玩耍的小孩拍照。 “我想去龍沖山那邊看看,你和我一起吧。”甄青衣指了指遠方蒼郁青山。 我想起錢串子說過,龍沖山有座升龍觀,里面供奉的是狐仙婆婆,不知為何,下意識覺得那類似白鳶的女子,應該與升龍觀脫不了關系。 那龍沖山看著近在眼前,走起來卻遠的很,甄青衣本來只是一時興趣,走到一半,見那山還是遠不可及,立刻打了退堂鼓,放棄過去游玩一番的打算。 王胖子一個下午都沒露面,也不知和那錢串子攪和在一起,在搗鼓些什么。 我因為還需要再扎一次針,來壓制體內高熱,所以早早吃過晚飯,便回到客房。 甄青衣不愧是杏林國手,在施展完一整套針法后,我感覺體內發燒的跡象,立刻被壓制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