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節
“在最后一個兇案現場,我發現了一些不同的東西。”鬼探徐拿起最后一張照片。 我好奇地接過照片,躺在地上的死者,是個戴墨鏡的盲人,引路仗就掉落在他身旁。 王胖子將胖臉湊了過來,看了眼照片,疑惑地說:“沒什么奇怪的啊,也是被一刀割斷喉嚨。” “這個盲人,是唯一提前發現了兇手,并且有明顯逃逸動作的死者。”鬼探徐指了指照片。 “你這話什么意思,難道之前被殺死的人,就沒一個有逃跑行為的?”我奇怪地問。 “這也正是案子奇怪的地方,之前被殺死的那些人,不管是睡著的,還是沒睡著的,都是突然至死,也就是說,直到他們死亡的那一刻,才知道自己被殺了。”鬼探徐掃視了我們一眼,緩緩說道。 “要不要這么夸張,難道兇手是個隱形人,別人都看不見他?”王胖子瞪圓了眼睛說。 “所有人,都是毫無戒備的被殺,他要么真是一個隱形人,要么就是那個村里的熟人。”鬼探徐緩緩分析。 “那這個盲人,又是怎么回事?”我皺眉盯著照片。 “是很奇怪,從現場的痕跡推測,這個盲人,一開始是坐在家里椅子上的,然后突然站起來逃跑,最后在門外被殺死。”鬼探徐說著他了解的情況。 我在辦公室內來回踱步,這個連環滅門的慘案,比我想象的要棘手,案發現場有太多的疑點。 “走,我們過去村子里看看,光是看照片,有很多東西,容易被忽略。”我丟掉手中煙頭,向外面走去。 半小時后,我們來到小村路口,那邊被拉了封鎖線,外面圍著一些看熱鬧的人群。 “胖子,你注意觀察一下,周邊有沒有陰氣殘留。”我低聲對王胖子說。 王胖子開了陰陽眼,對于鬼氣最敏感不過,若是兇手并不是人,他一定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可惜,當人死亡的那一刻,魂魄會被引入陰界,否則直接與鬼魂溝通,能省很多事。 鬼探徐找到自己戰友,把他拉到一旁,低聲說了幾句,又走過來,向我們雙方做了個介紹。 鬼探徐的戰友姓劉,是一名刑警,面容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大,顯得有些蒼老。 雙方握了下手,老劉側過臉,向鬼探徐抱怨:“你是不知道,我在公安系統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案子,上頭催得緊,頭發都快急白了。” “現場有沒有新進展?”鬼探徐壓低了聲音問。 老劉搖了搖頭,長長嘆了口氣,說:“來回搜索了好幾遍,連市里痕跡專家都請來了,毛都沒發現一根。” “要不,讓我們進去看看?”鬼探徐試探著問。 老劉猶豫了一下,咬了咬牙,說:“按說,這樣不符合規矩,不過情況特殊,特事特辦吧。” 我走進村子,便聞到一股nongnong的血腥味,尸體已經被抬走了,不過地上還殘留著大片的血跡。 “胖子,有沒有什么發現?”我低聲詢問王胖子。 王胖子搖了搖頭,說沒發現什么異常,就是村里煞氣重了些。 我苦笑一聲,死了這么多人,還都是橫死的,煞氣不重才怪。 “咦,那邊好像有什么東西。”王胖子驚咦一聲,向東邊走去。 那里是一片小竹林,位于一個小院子后面,看起來十分幽靜。 “那邊小院子,住的是一個盲人,村里人叫他馬半仙,無兒無女,是個孤寡老人。”老劉在一旁介紹。 我目光一凝,沒想到那個唯一提前發現兇手的盲人,就住在那邊的小院中。 王胖子從小院旁走過,沒有進去,徑直向后面的竹林走去。 老劉對于我們的舉動,有些不解,拉了拉鬼探徐,落后幾步,嘀嘀咕咕的,估計在詢問我們來歷。 王胖子在竹林邊停住腳步,定定望著緊靠小院的一角,說:“那瞎子魂魄,沒被引去陰界,就躲在那院墻角落里。” 我愣了愣,迅速咬破手指,在雙眼虛點兩下。 眨了眨眼,我看見院墻角落下,果然蜷縮著一團黑氣,心中一喜,沒想到還真發現了意外線索。 “胖子,你過去溝通下,問問兇手到底是誰。”我神色振奮地說。 正好老劉與鬼探徐走過來,聽到我剛才的話,老劉用奇怪的目光,打量著我和王胖子,也不知鬼探徐跟他怎么介紹的,好在他也沒多問。 王胖子搖搖晃晃,向著院墻角落走去,相比當初剛開陰陽眼,第一次看見鬼魂,他現在膽子大了許多。 我則警惕打量著四周,有了王瘸子的教訓,現在不管干什么,我都留了幾個心眼。 王胖子走到那邊,在那團黑氣旁邊,慢慢蹲了下來,和聲和氣的,小聲說著什么。 老劉好奇地看著這一幕,幾次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過了片刻,王胖子站起身,搖搖晃晃向這邊走來,臉上神色有些奇怪。 第8卷 風水豪宅“養尸” 第三百三十三章 插骨吸髓 我站在路旁,盯著從竹林中,向這邊走來的王胖子,心中好奇,不知道那瞎子的鬼魂,到底給他說了什么。 “老王,打聽到什么消息了?”鬼探徐略微期待地問。 警官老劉的目光,在我們之間來回游弋,他辦案十多年,從死人口中問話,估計還是第一次看見。 “那瞎子嚇破了膽,透露的有用信息不多。”王胖子走過來,向我討了一根煙。 我催促王胖子別賣關子,趕緊把知道的信息說出來,別墨跡。 “那瞎子說,他其實知道那天晚上,會有血光之災。”王胖子一開口,就吐出一個意料外的消息。 “他是怎么知道的?既然他知道,為什么沒有提前避開?”我一連問了兩個問題。 “他師傅活著的時候,曾經給他算過命,說他活不過六十歲,那天晚上正好是他生日。”王胖子說。 我神色一愣,那瞎子的師傅能批命,而且還批得這么準,也算是一位相門高人,可惜已經死了。 “也就是說,他知道自己有一劫,可不知道會以什么形勢發生,更不知道整個村子,會被滅門?”鬼探徐詢問。 “是的,瞎子知道自己有難,一整天都沒出門,抱著僥幸心理,期望能躲過去,可還是死了。”王胖子點燃手中煙。 “那他知道兇手是誰不?”老劉忍不住問。 他剛才聽了半天,臉上神色一直半信半疑,可能出于對鬼探徐的信任,慢慢接受了人死后,會有鬼魂的說法。 “他眼睛是瞎的,看不見兇手,不過他說了,兇手身上有很濃的消毒水味道。”王胖子吸了口煙說。 “那他是怎么提前發現兇手的?”鬼探徐問出一個疑點。 “因為他鼻子很靈,提前聞到了血腥味,再加上他師傅批命在前,發現不對勁,自然撒腿就跑。”王胖子說著。 “除了兇手身上的消毒水味,他就沒發現別的?”我不死心的問。 王胖子搖了搖頭,說:“你也知道,人在死后,有一個迷惘期,過了這段時間,才會靈魂出竅,等到那時候,兇手早就走了。” 我眼中閃過惋惜,好不容易發現一個慘案親歷者,可對方提供不出什么有價值的線索。 “那個兇手身上,為什么會有消毒水的味道?”老劉在一旁,喃喃自語。 我盯著竹林深處,那團明滅不定的黑霧,對方魂力實在太弱,而且現在處于激動狀態,稍不注意,就會魂飛魄散。 可惜,若是那瞎子鬼魂再強些,我倒是可以親自與他溝通一番。 正在這時,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摸了摸褲兜內的手機,發現響鈴的手機,是警官老劉身上的。 他走到一旁,接通了電話,嗯嗯啊啊說了幾句,接著,臉色凝重起來。 等他掛斷了電話,鬼探徐走過去,小心詢問發生了什么。 “法醫那邊出了結果,說是所有死者的脊背骨,都被用針頭抽干了骨髓。”老劉緊皺著眉頭說。 我眼皮一條,人體脊柱骨的骨髓,可是非常稀罕的玩意兒,對于專搞邪門歪道的那些家伙,用處多多。 “法醫說,對方抽骨髓的手法,非常的專業,難道兇手是一個醫生?”老劉來回踱步。 在我心里,其實一直有個懷疑對象,就是那個變態遺容師。 可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我不能把心中懷疑說出,免得誤導了老劉的偵破方向。 ”骨髓需要專門的容器保存,我們可以在附近的診所,還有縣醫院調查一下。”我說出自己的建議。 “難道兇手是倒賣器官的?這可不是兇殺案這么簡單了,說不定還牽扯到地下黑市交易集團。”老劉憂心忡忡,案件越復雜,偵破的難度就越高。 我沒有說話,這個案子在普通人眼中,多半就是老劉分析的那樣,為販賣骨髓,鋌而走險殺人。 可是,還有另外一種可能,殘破相經上記載了,說骨髓是養尸的珍品,越是戰亂年代,越是容易出現旱魅,飛天夜叉這類的頂級僵尸,就是因為骨髓易得。 老劉能接受鬼魂,已經算是思想開放了,若是再扯出僵尸之類的,還不知會對他造成怎樣的沖擊,所以有些事瞞著不說,也是為他考慮。 老劉獲得了新線索,興沖沖的跑去布置了,我們在附近搜尋一圈,沒有發現別的線索。 可能是連上天都不愿意看見,滅門慘案的兇手逍遙法外,沒過多久,老劉給鬼探徐打了個電話,說發現了新線索。 鬼探徐開的免提,老劉在電話中,語氣有些興奮,找到線索的地方,是一個小診所,讓我們快點趕過去。 我啞然失笑,其實老劉對于從死人嘴里問話這事,一直是半信半疑的,現在居然真的找到新線索,讓他對我們的神奇能力,有了新認識。 我們開著甄青衣的悍馬,向老劉提供的地點,迅速趕去。 我心里其實比誰都著急,因為預感中的碎片畫面,如一根毒刺,一直橫在心里,催促著我搞清楚事情真相。 我們趕到診所的時候,老劉正一臉焦急,搓著手站在門外,似乎又遇到了什么新難題。 “老劉,怎么了?”鬼探徐打開車門,走下去詢問自己戰友。 “哎呀,你們可算來了,這事說起來也邪性,你們跟我進來看看吧。”老劉不由分說,拉著鬼探徐向診所中走去。 “這是咋滴了?急得像貓被燒了尾巴一樣。”王胖子嘀嘀咕咕,跟在后面。 我好奇老劉遇到了什么麻煩,鎖好車子后,也向著診所那邊走去。 這是一間私人診所,主治風濕關節疼痛,看起來尋常普通,門店也不大。 我走進去,便聞到一股nongnong的中藥味。 診所的醫生,是個五十出頭的中年男人,頭發稀疏,留著山羊胡子,正臊眉搭眼地站在一旁,接受老劉同事的詢問調察。 “通過走訪調查,我們發現這個家伙,在案發那天晚上下落不明,而且有人發現,他出現在那村子附近。”老劉壓低了聲音,向我們介紹。 我神色一愣,撇了那山羊胡子一眼,不管怎么看,他都不像是那恐怖的變態殺人狂。 “而且,在他的冰柜里面,還發現一些奇怪的瓶瓶罐罐,你們能不能幫忙看看,那都是些什么東西?”老劉指了指一旁的冰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