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節
身邊全是蛛網般的白色細絲,視線受到極大限制,走的久了,我們甚至有點迷失方向。 我正計算著符紙是否夠用,一雙手臂從旁邊伸出,向我脖子掐來。 “小心!”鬼探徐戴著氧氣罩,甕聲甕氣地提醒。 我反應極為迅速,丟出一張符紙的同時,用勾玉劍向那手臂削去。 不等勾玉劍靠近,那雙手臂猛地顫抖一下,觸電般縮了回去。 燃燒的符紙貼在一旁蛾芡絲上,這些細如發絲的植物,立刻燃燒起來,露出隱藏在后面的身影。 “是你!”我滿臉震驚,驚呼出聲,對面那張臉,讓我記憶深刻。 對面身影一晃,一旁的蛾芡絲自動分開,將她包裹在其中,不等我做出反應,她便消失無蹤。 我眼中依舊殘留著,那張密布黑絲的面孔,這個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女人,我上次在祠堂中見過,還砍斷了她一條手臂。 只是不知道,她怎么會出現在這里,而且那條斷掉的手臂,為什么又長了出來。 我回轉過身,向鬼探徐做了個小心的手勢,丟出幾張燃符,將前方白絲般植物,燒掉一大片,繼續前行。 因為暗中有人窺視,我走的謹慎了許多,不時停下來,閉眼感知四周。 那個詭異的女人,似乎知道自己占不到什么便宜,直到我們走出蛾芡絲的范圍,都沒有再出現。 終于走了出來,我心中松了一口氣,正準備找個地方歇息一下,眼角余光,瞥見一雙猩紅的眼睛。 我悚然一驚,下意識一抬手臂,擲出手中勾玉劍。 那不知是什么的東西,反應極快,“嗖”一下竄進黑暗中,消失不見了。 “有沒有看清,剛才那是個什么東西?”我扯下氧氣罩,回頭詢問鬼探徐。 “沒注意,就看到一個影子晃了下,然后就不見了。”鬼探徐悶聲回答。 我正準備召回勾玉劍,后背傳來刺痛的感覺,接著見鬼探徐大睜著眼睛,眼中滿是驚恐。 “小心身后女人!”鬼探徐愣了半秒,才做出反應。 我摸出一張符紙,向后面拍去,手碰到一個冷冰冰,硬邦邦的東西,猶如冰塊。 后背火辣辣的痛,我向前竄了一步,猛地回頭,見到一雙尖利的指甲,在視線中放大。 我嚇得冷汗直冒,身體后仰的同時,飛起一腳,向對面那女人踹去。 如踢中一堵墻,那詭異的女人力量極大,在反作用力之下,我狼狽向一旁翻滾。 對方出手時機,把握的太精確了,剛好是我勾玉劍離手那一刻,沒了勾玉劍的威脅,符紙對她的傷害,微乎其微。 鬼探徐沖了過去,和那詭異女人糾纏在一起,為我爭取時間。 我再次嘗試召回勾玉劍,綠色短劍跳動了一下,被一只腳踩住。 我悚然抬起頭,見到一雙猩紅的眼睛,就在不遠處。 勾玉劍被對方死死踩住,我根本就無法召回,摸出腰間手電,向那身影照去。 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我視線中,只是對方的狀態,卻顯得很不對勁。 “平伯!”我驚呼出聲,接二連三的意外,讓我大腦有些當機。 平伯臉上布滿血絲,一雙眼睛猩紅無比,神色猙獰地看著我,口中不斷發出“嗬嗬”怪叫。 想起身上的詛咒,我也懶得管對方現在,究竟是人是鬼,沖了過去,壓低了聲音怒吼:“我們身上的詛咒,是不是你搞的鬼?” 平伯血紅的眼珠子,直勾勾盯著我,沒有回答,只是不斷發出野獸般低吼。 我心中一沉,停住腳步,對方似乎失去了神智,那我們身上的詛咒怎么辦? 一旁鬼探徐發出壓抑的痛呼,似乎受傷了,我匆匆回頭一瞥,見他脖子上有血跡。 我再次嘗試召回勾玉劍,可是平伯站在那沒動,勾玉劍被對方踩在腳下。 危急的局勢,讓我沒空想太多,那詭異女人十分難纏,鬼探徐支撐不了多久。 “老徐,再堅持半分鐘。”我沙啞著嗓子喊了一句,如一頭憤怒的公牛,弓著身子,向平伯撞去。 我必需收回勾玉劍,沒了這把破邪利器,便如老虎沒了牙。 隨著距離拉近,平伯猙獰的面容,在我視線中不斷放大。 “去死!”我撒出一把燃燒的符紙,視線一直盯著對方腳下,只要他挪動半步,我就能趁機收回勾玉劍。 與狀態詭異的平伯近身戰,無疑是極度危險的,我之所以沒有選擇用地火印,就是怕損毀勾玉劍。 耳邊傳來野獸般嘶吼,我胸口一痛,身體到飛出去,甚至連對方是怎么出手的,都沒有看清。 我捂著胸口掙扎著坐起,恰好見到鬼探徐,被那女人在臉上,劃出一道長長的血口。 鮮血染紅鬼探徐面孔,我雙手飛速結印,生死關頭,也顧不上會不會損毀勾玉劍,先解決強敵再說。 地火印結到一半,眼前一花,我脖子被一雙鐵鉗般的大手,用力掐住。 平伯那猙獰的面孔,近在咫尺,血紅的眼睛,閃爍著瘋狂與嗜血。 我眼前一陣發黑,腦袋因為缺氧,而有些眩暈,用力一咬舌,一口純陽血噴了出去。 平伯松開我脖子,閃身向后躲去,我趁機召回勾玉劍,向著鬼探徐那邊沖去,他快堅持不住了。 眼瞅著,那女人尖利的指甲,向著鬼探徐心臟位置挖去。 我怒吼一聲,緊握著勾玉劍,向對方手臂削去。 那詭異女人的一只手臂,被勾玉劍削斷,對方也是兇殘,另一只手,向我臉上抓來。 我微微側了一下腦袋,不退反進,勾玉劍直指女人眉心。 眼下拼的就是誰先死,鬼探徐傷的不輕,不趁機解決掉一個,我們難以活著出去。 “小心!”鬼探徐沙啞著嗓子提醒。 我心中警兆忽生,咬了咬牙,攻勢不變,勾玉劍脫手而出。 身后傳來野獸般怒吼,一個身影飛速越過我,側身擋在那女人身前,勾玉劍刺在對方身上。 勾玉劍刺在平伯左肩,對方身上冒出nongnong黑煙,身體一下子委頓在地上。 斷了手臂的女人,悲呼一聲,用獨臂扶住平伯。 我皺眉盯著眼前一幕,不知道平伯和那女人,究竟是什么關系。 不過,眼下不是他們死,就是我們死,容不得半點猶豫,我召回勾玉劍,準備發動致命一擊。 “你,難道不想知道詛咒的秘密?”平伯似乎清醒過來,斜坐在地上,聲音沙啞。 我動作一頓,向前踏出一步,緊盯著對方催促:“快說,我只等三秒。” 平伯無視我的威脅,側臉看著身邊女人,摸了摸對方的臉,語氣悲涼,說了一句:女兒,我對不起你。 我眉毛一皺,緊握著勾玉劍,就要發作。 這家伙出手暗害我們,我哪有心情欣賞他的悲情戲,更對他們父女的遭遇,不感興趣。 平伯回過頭,語氣平靜:“放我女兒走,我告訴你們驅除詛咒的辦法。” “到了這一步,還想要撒謊,若有辦法驅除詛咒,你女兒的臉,會是那樣?”我眼中含著譏諷,心中卻是充滿怒火,這家伙太能偽裝了。 “信不信由你。”平伯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我猶豫了,這家伙絕對是個老油條,他說的話,十句能有一句真,就不錯了,可那神秘的詛咒,仿佛一塊巨石,壓在我的胸口。 我和鬼探徐對視一眼,決定賭一把,反正那個女人無足輕重,干掉她又能如何? 第6卷 九曲黃河“擺渡” 第二百四十五章 千眼檀棺 平伯斜靠在一塊石頭上,閉著眼睛喘息,氣弱游絲。 鬼探徐一聲不吭,拿出紗布,包扎著自己臉上傷口,我們帶著甄青衣配置的傷藥,效果非常好,應該不會留下疤痕。 我死死盯著平伯,神色復雜,若是論到偽裝,他的演技絕對能拿影帝,騙過了我們所有人。 至于他失蹤以后,發生了什么遭遇,瞧他這幅樣子,估計也不會說實話。 “好了,都過去十多分鐘了,關于那詛咒的信息,你可以說了吧?”我沉聲說。 平伯虛弱地睜開眼睛笑了,用憐憫的眼神看著我們,說了一句:我們都被一個人騙了。 我眉頭一下子皺起,不知道對方說這話,是什么意思,又或是臨死前,想在玩我們一把。 “老東西,麻煩你把話說清楚。”鬼探徐按捺不住脾氣,向前跨出一步,想要去揪對方衣領,被我伸手拉住。 平伯瞥了眼鬼探徐,那眼神仿佛就在看一只可憐蟲,氣的鬼探徐拳頭捏的咯咯作響。 “平伯,瞧你的樣子,也是中了暗算,要是你想把秘密帶入地下,我也不攔你。”我緊盯對方,緩緩說道。 對方如今的狀態,威脅手段不起作用,能不能問出一點有用信息,全看對方怎么想。 我不是沒想過催眠,不過從上次經驗判斷,他能抵抗催眠,從頭至尾,都在我們面前演戲。 平伯急劇咳嗽幾聲,嘴角溢出血沫,臉上神色不斷變幻,最后發出幾聲慘笑。 “這就是一個局,一個幾百年前就設好的局,我們誰都活不了,都等著做個糊涂鬼吧。”平伯一邊慘笑,一邊說著。 我目光一凝,語氣急促的催促,讓對方說的詳細一點。 “我知道一些信息,可我不會告訴你們,要死一起死。”平伯一臉惡意盯著我們。 我眉毛倒豎,從渡口相遇起,對方就心懷惡意,如今都快死了,還想著把我們拖著墊背,人心怎么能惡到這種地步? “老東西,想死可沒這么容易。”鬼探徐怒吼一聲,緊捏著拳頭沖了過去。 “小心!”我心中升起危險預感,大步跨過去,一把推開鬼探徐。 就在同一時間,平伯惡毒瞪著我們,用力一咬舌,噴出一口綠色毒血。 飛濺的慘綠毒血,險之又險,擦著我們身體飛過,四周充斥著一股讓人作嘔的腥臭。 我用手捂著鼻子,皺眉盯著平伯,對方雙眼翻白,躺在地上,失去了生命氣息。 鬼探徐心有余悸,若不是我反應夠快,他絕對會被毒血噴個滿頭滿臉。 “都說人心險惡,可這老東西的心思,也太惡毒了吧?”鬼探徐恐懼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