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節
小老頭一下愣住了,臉上情緒極為復雜,過了半晌,才沙啞著嗓子問:“多年不見,他還好吧?” “王老爺子身體健康。”我把與王老爺子認識的經過,還有這次過來的目的,簡單說了下。 反正,在過來之前,王老爺子就說了,到了這邊,有事就找到他這位老兄弟。 小老頭聽完,半天沒有說話,臉上神色變幻不定,良久才說:“事情沒你們想的那么簡單,先不說這事兒。” 我是真沒想到,與王老爺子的老兄弟,會在這種情況下相認,接著一個疑點,浮現在心頭。 平伯話里話外,對這位“黃河老鬼”,可是極為推崇,可聽小老頭昨晚語氣,似乎十分瞧不上平伯為人,這又是怎么回事? 我沒打算把這個疑問,憋在心里,直接開口問了出來。 “平老頭,那就是個瘋子,他的話,你們千萬別信。”小老頭一臉冷笑。 我微微皺著眉,不知道是否該相信,小老頭對平伯的評價。 對方雖然是王老爺子老兄弟,可這么多年過去,人是會變得,可能先入為主,對方的面相,總是讓我不喜。 第6卷 九曲黃河“擺渡” 第二百三十三章 面具之后 本來以為,找到了“黃河老鬼”后,事情會變得順利,可是每次問及那神秘洞窟,對方都顧左右而言他。 我只能退而求其次,詢問關于自己身上的詭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哪有什么詛咒,這事是平老頭在搗鬼,解鈴還須系鈴人,這事你得去找他。”小老頭的回答,完全出乎我意料。 我與甄青衣對視一眼,都能從對方眼中,看到猶疑。 小老頭聊了幾句,再次告誡我們,古井里面有兇靈,不能妄動,然后背著雙手,溜溜達達走了。 “我勒個去,到底誰在說真話,誰在騙咱們?”王胖子見小老頭走遠,在一旁嘟嚷。 我低著頭,皺眉沉思,風塵仆仆趕到這里,連河底洞窟影子都沒瞧見,反而陷入迷局中,讓我心里蒙上一層陰霾。 “那井下面寒氣太重,不管對方說的真假,至少憑借現有設備,無法探查清楚。”鬼探徐在一旁收拾設備。 “我覺得吧,平伯和老鬼的話,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李小蕾從一旁走了過來。 “還是按照原來計劃,在這邊廢棄屋子,裝上攝像頭,然后暗中監視平伯。”我抬起頭說。 “你身上的詛咒,要不要緊?”甄青衣在身旁關切的問。 我搖了搖手,說暫時還能壓制,轉身和鬼探徐一起,尋找隱蔽角落,安裝藍牙攝像頭。 臨走前,我再次拿出羅盤,測算了一下古井風水,可是一無所獲。 王胖子這貨小心思重,還惦記著平伯口中,那一批失蹤的財寶,特地拉住幾個村民,詢問關于傳聞的真假。 過了片刻,這貨追上我們,面帶興奮,說:“張獻忠財寶的事,是真的,這邊村民基本都知道。” 我奇怪看了這貨一眼,問:“失蹤幾百年了,也沒聽說有人找到,你興奮個啥?” 王胖子神秘一笑,小心翼翼瞧了瞧四周,湊過來,壓低了聲音說:“你不覺得,那神秘洞窟,說不定與失蹤財寶,有關聯么?” 我愣住了,若當年張獻忠財寶失蹤,這事是真的,那么河底那神秘洞窟,還真說不定,能與這批財寶,扯上關系。 “十幾船的財寶,若是胖爺能找到,這輩子能躺在票子上睡覺。”王胖子陷入幻想。 “八字沒一撇,先解決眼下詭事再說吧。”我比較冷靜,沒王胖子想的那么樂觀。 回到院子里,正好平伯不在,鬼探徐向我使了個眼色,偷偷摸摸,拿著一個藍牙針孔攝像頭,向著平伯房間摸去。 其實,我對于這事,心里略微有點抵觸,可是為了能解開謎團,也顧不得這么多。 我們回到房間中,打開筆記本電腦,幾個畫面出現在屏幕中。 中午的時候,平伯回來了,進進出出,一切就是個農家老伯的日常,沒什么異常行為。 而且對方說的故事,也在村民口中,得到了驗證,這讓我們,對于那“黃河老鬼”,產生了一些懷疑。 廢棄屋子那邊,一直沒什么動靜,那“黃河老鬼”也不知去了哪里,沒有出現。 吃過晚飯,我再次給自己,加持上五丁五甲印,鏡子里的自己,臉上開始出現一些黑線,細如游絲,連王胖子的陰陽眼,都看不見。 李小蕾翻遍了《葬經》,對于我身上的詭事,也沒能找到合理解釋。 甄青衣提出,給我針灸一下試試,我拒絕了,醫門對于驅除詛咒,其實不太擅長。 把二女送回隔壁,我們三人商議了一下,決定輪流盯著監控,一有異常,立刻叫醒同伴。 夜里,我睡得迷迷糊糊,被一只手給拍醒,睜開眼睛,見到鬼探徐臉色凝重。 “怎么了,有什么發現?”我一下坐了起來,語氣急促的問。 “這半夜三更,平伯扛著一把鐵鍬出去了,也不知要干什么。”鬼探徐急急說。 我眼皮一跳,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凌晨三點半,平伯在這個點出門,確實十分異常。 伸手拍了拍王胖子,這貨睡得跟死豬似的,砸吧了一下嘴,翻了個身,繼續酣睡。 時間緊迫,怕跟丟了平伯,我罵了王胖子一句,匆匆披上衣服,與鬼探徐一起出門。 外面一片漆黑,我們走出院子,見到前方有手電光束,怕被對方發現,我們不敢跟的太緊。 月朗星稀,平伯扛著鐵鍬,在田埂上走著,也不知要去哪里。 我們偷偷摸摸,借著樹木掩護,悄悄跟在后面。 “這大半夜的,該不會去地里干活吧?”鬼探徐在一旁嘀咕。 “不太像,先跟著看看情況再說。”我瞇眼打量著平伯背影。 平伯穿過田埂,向后面一片樹林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林中。 我微微一愣,加快腳步,那片樹林不大不小,若是去得遲了,還真不一定能找到平伯。 剛走到樹林邊,就聽到里面傳來沙沙鏟土聲,我目光一凝,趕緊靠在一棵樹后。 鬼探徐腳步輕如貍貓,悄悄走到另一棵樹旁,探出半個腦袋,向樹林中望去。 我順著聲音傳來方向,瞇著眼睛,側臉向那邊看去,見到平伯弓著身子,在地上鏟著土。 不知對方在挖什么,我抿住呼吸,目光緊盯著那邊。 隨著時間推移,一個小土丘,在平伯身邊堆起,他杵著鐵鍬歇息了片刻,用鐵鍬把小土丘拍實,瞧著就像一個小號墳頭。 林中光線暗淡,顯得有些陰森,我瞧著平伯詭異舉動,心里感覺毛乎乎的。 接下來,更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平伯竟然對著那土丘,跪了下來,一下又一下磕著頭,仿佛在給人上墳一般。 我和鬼探徐面面相窺,對于這詭異一幕,感到毛乎悚然的同時,心里又充滿不解。 直到磕了七七四十九個響頭,平伯才站了起來,拿起鐵鍬,用力戳了下去,把那個類似墳頭的土丘,又填了回去。 做完這一切,平伯用腳把土踩實,一切恢復原樣,扛著鐵鍬,轉身向這邊走來。 我和鬼探徐,趕緊蹲了下來,躲在粗壯樹干后,抿住呼吸。 平伯沒有發現我們,肩上扛著鐵鍬,按著原路向自家院子走去。 等對方走遠了,我竄到平伯剛才挖土的地方,仔細搜尋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難道平伯的腦子,真的有問題?太詭異了。”鬼探徐快步走來,盯著腳下地面。 我摸出一張黃色符紙,捏在手里晃了晃,符紙無火自燃,化為一縷青煙。 閉眼感受了片刻,我睜開眼睛,目露疑惑,說:“沒有鬼氣,他剛才跪在地上,給誰磕頭呢?” 我們擴大范圍,在四周搜尋了一圈,沒有任何發現,商議一番后,決定先回去再說。 剛走到村子邊,一戶人家亮起燈,人聲噪雜,老遠就能聽見村婦大呼小叫的聲音。 “出了什么事?”我心中一緊,依稀記得,那戶亮燈的人家,似乎是那喪子大嬸的家。 “走,我們過去看看。”鬼探徐在一旁沉聲說。 深夜的吵鬧聲,驚醒了不少村民,接二連三,有屋子亮起燈。 離得近了,那邊噪雜的聲音,隱約能聽清幾分。 “他大嬸不見了,趕緊找找,瘋瘋癲癲的,別去做傻事。” “王家嫂子,有沒有瞧見他大嬸?” 我心里一愣,加快腳步,那邊已經圍了一圈人,附近鄰里,都醒了過來,披著衣服走出門。 等我走過去的時候,一個皮膚黝黑的農村嫂子,上氣不接下氣,跑了過來,氣喘吁吁。 “跳……跳井了……” 一個村民揪住那嫂子,急急追問:“誰跳井了,說清楚!” “我追遲了一步,跑過去,剛好看見,他大嬸跳井了。” 黑嫂子喘著粗氣,彎腰用手撐著膝蓋,語氣急促地說著。 “跳的哪口井,趕緊去救人。”我眼皮一跳,快步走了過去。 “村東那枯井,救不起來,那井太深了。”黑嫂子抬起頭,見我是個生面孔,愣了一下,搖頭回答。 我轉過身,和鬼探徐對視一眼,感覺這事,還真是有點蹊蹺。 前面平伯拜完假墳,后腳大嬸跳井自殺,這時間上,還真是巧合的驚人。 我們跟隨浩浩蕩蕩村民,去村東頭那口枯井,看了一眼,里面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聲息。 村民們圍著枯井,七嘴八舌議論了一番,拿不出什么辦法,各自搖頭嘆息,全都散了。 我皺著眉,正準備離開,身后一個聲音,叫住了我。 回過頭,我見到小老頭背著手,站在廢棄屋子旁,一雙眼睛,在夜色下,顯得格外幽深。 “你剛才也在這里,為什么不拉住大嬸?”我匆匆走了過去,盯著對方眼睛逼問。 “你哪只眼睛,瞧見老子見死不救?”小老頭奇怪看了我一眼,開口反問。 我一時語塞,是啊,對方說不定也是剛到,不過這家伙詭異的很,說的話,只能信一半。 “這事,你們也看見了,我懷疑是平老頭搞鬼,他在給自己女兒,找替身。”小老頭說完,不理會我追問,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