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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菟絲花上位記(重生)在線閱讀 - 第17節(jié)

第17節(jié)

    不知是不是鐘意的錯覺,總感覺對面宣宗皇帝的臉色驟然陰沉了三分。

    “果然是撒謊成性,”裴度冷冷道,“沒有半句真言。”

    鐘意張了張嘴,心里莫名有些難堪,忍了忍還是道:“陛下博覽群書,當(dāng)該知道書中有一個詞叫‘事急從權(quán)’。”

    “朕不知道鐘姑娘今日急的是哪個‘事’,”裴度盯著鐘意手邊的荷包亦冷冷回道,“朕只知道,因鐘姑娘今日在正陽大街引起的變故,毀掉了朕精心布置了三個多月的甕中捉鱉之局,打草驚蛇,放跑了十余人外逃。”

    鐘意呆了呆,一時想張口辯解,卻又覺得自己辯無可辯,置身于對面人嚴(yán)厲苛責(zé)的目光下,仿佛她一時間便也罪無可恕了起來,頓了頓,鐘意也只能蒼白地澄清道:“我當(dāng)時只是看他腰上似有兇器,怕他有心算無心對人不利,故而才當(dāng)街叫破,那時候我并不知道陛下還有如此布置……”

    “你既知道他身懷兵刃,你自己又不過一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裴度抱臂冷笑道,“你就敢當(dāng)街叫破?你有沒有想過,今日若不是有朕的布置在先,你當(dāng)街叫破兇徒,兇徒懷恨在心朝你沖來,你又如何收場?”

    鐘意一開始不好解釋自己最早會動了把人叫住的心思就是在那之前就注意到了宣宗皇帝一行的蹤跡,怕那人是想對他們不利才如此的,現(xiàn)在被宣宗皇帝如此反問,更不好說在那時候她其實(shí)是注意到了對方在盯著這邊的,所以當(dāng)時才嚇得當(dāng)場僵住不敢亂動,生怕這位陛下準(zhǔn)頭不大行她一個亂躲亂跑再被給誤射了。

    這些前情既然剛才方才沒說,現(xiàn)在再說就有些馬后炮了,更何況真要說了,萬一再從宣宗皇帝口里落個“窺視帝王行蹤”的罪名,那可如何是好。故而鐘意只能低下頭,作出十足的垂頭喪氣、悔恨交加來,真誠道:“其實(shí)當(dāng)時事情發(fā)生的太快,臣女心里并沒有思考的如陛下這般周全。”

    “得了吧,”裴度聽過的馬屁能比得上鐘意說過的話還多,才不吃鐘意這一套呢,直截了當(dāng)?shù)乜偨Y(jié)陳詞道,“朕看你就是腦子蠢罷了。”

    鐘意心里梗了梗,面帶微笑地恭恭敬敬附和道:“陛下教訓(xùn)的是。”

    ——被認(rèn)為是腦子蠢也總比被當(dāng)成是那群賊子的同伙,再抓去嚴(yán)刑拷打的好。

    鐘意也有些反應(yīng)過來為何方才宣宗皇帝看到她真從自己懷里把荷包掏出來時臉色會那般難看了。

    裴度搖了搖頭,似是對鐘意有些無語,但沉吟了片刻,還是淡淡道:“以后遇事三思。不是每次你的運(yùn)氣都能正好彌補(bǔ)你那不夠用的腦子的。”

    這一句倒聽起來還挺像那么回事,似有那么點(diǎn)真心實(shí)意的關(guān)懷流露出來。

    鐘意不由略感動容。

    “還有,不要每次都是朕教訓(xùn)的是、朕教訓(xùn)的是,”裴度眉頭深鎖,大為不滿道,“朕教訓(xùn)過你這么多句,你倒是真能好好記著也行,別就單是口上應(yīng)個痛快……說說看,你現(xiàn)在還記著朕的什么教誨?”

    鐘意張了張嘴,一時間腦海里竟一片空白,頂著宣宗皇帝愈發(fā)嚴(yán)厲不滿的目光,鬼使神差地來了一句:“多加辣,不放糖。”

    第27章 斷舍離

    話一出口,鐘意當(dāng)即后悔不迭,恨不能立刻反手給自己一巴掌。

    正巧一口茶飲進(jìn)嘴里還沒咽下去的宣宗皇帝被鐘意這么石破天驚的一句“多加辣、不放糖”擠兌得滿臉通紅,嗆咳了半天好不容易把氣順過來了,當(dāng)即惱羞成怒地對著鐘意橫眉立目道:“朕與你說正事兒呢,你攀扯這些是什么意思?是在影射朕公私不分么?”

    “不不不,自然不是,臣女絕無此意!”鐘意嚇得花容失色,連連擺手,心中則暗暗腹誹道:自己與宣宗皇帝果然是活在不同的時空里吧!

    ——不然如何解釋鐘意不論說什么對方都能把她的意思曲解到天邊去,再按照對方的皇帝邏輯延伸擴(kuò)展一番,最終憤憤不平地給自己定個罪名出來。而根本就跟不上宣宗皇帝思路、尚且站在原地的鐘意突然被迎面這么一個大帽子蓋下來時,簡直是措手不及、有口難言,冤得堪比再世竇娥。

    “況且,臣女說的又如何就不是‘正事’了?”或許壓力真的可以激發(fā)人的潛力,緊張之下,鐘意靈光一閃,脫口而出道,“今日之事,陛下真的不疑心臣女么?”

    ——竟然那么坦蕩自然地支使了鐘意去下廚,且還把鐘意做出來的東西都一一吃了個干凈……倘若今日鐘意真是賊子同黨、有心在此攪局,宣宗皇帝就真的不怕她在飯菜里動手腳么?

    裴度一愣,既而呷了口茶,輕笑著反問道:“你不會以為這里現(xiàn)在,真的只有朕與你兩個人吧?”

    鐘意一怔,等反應(yīng)過來宣宗皇帝這一句暗示了什么意思后,后背當(dāng)即爬了一層毛毛汗,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霎時全立了起來。

    “倘若你方才在下面時流露出半點(diǎn)的不軌之意,”裴度淡淡道,“你如今便不會好好地坐在這里了。”

    “不過,要說心里話的話,朕還真從一開始就沒有懷疑過你,不然方才又何必花費(fèi)力氣出手救你……你沒有那個作賊子同黨的腦子。”

    鐘意煞白著臉呆呆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木木道:“臣女謝過陛下信任,陛下方才出手相救,臣女實(shí)在是感激涕零……”

    ——鐘意就是再天真也知道:對于一國之君而言,她這樣一個小人物的生死,于對方來說,不過就是一念之間的事兒。

    現(xiàn)在回想起來,當(dāng)時局勢緊繃,千鈞一發(fā)之際,但凡宣宗皇帝心里對她這個計(jì)劃之外的“攪局人”有半分懷疑,她都不可能再活著坐在這里了。

    畢竟,一邊是一個耗時三個多月才布置好的局,一邊是一個來歷不明、善惡不知的陌生小人物,就算鐘意今天真的是無辜受累被牽連而死,對宣宗皇帝這樣的人來說,好像也沒有多少值得可惜的,不就是冤死了個人嘛……

    畢竟那本來就是一朵毫無價值、只能以美色來攀附他人生長的菟絲花。

    折了也就折了,誰還敢說皇帝一句不是不成?

    就算讓人知道了,最多也就感慨一句“紅顏薄命”、“運(yùn)道不好”。

    但誰讓她不長眼,偏偏在今天撞到正陽大街的賊人手上來了呢。

    鐘意都能料想得到:就是再退一萬步,倘若她今日真的被賊子亂刀砍死了,宣宗皇帝想把她的死神不知鬼不覺地處理個一干二凈,也不過就是動動嘴吩咐兩句的功夫。

    如此對比之下,宣宗皇帝當(dāng)時能毫無芥蒂地射出那一箭來把她救下,可不就更顯得“難能可貴”了起來。

    鐘意后知后覺地體味出三分從鬼門關(guān)繞了一圈回來的畏懼感。

    “感激涕零么?”裴度挑了挑眉,反射性地盯緊了鐘意的臉,隨口調(diào)侃道,“可這‘感激’不顯眼,朕看不出來也就罷了,‘涕零’的話,朕尋思著你也沒有啊……”

    鐘意眨了眨眼睫,一行清淚順著臉頰蜿蜒著流了下來。

    這下?lián)Q裴度瞠目結(jié)舌、震驚失語了,過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難以置信道:“不是,朕就與你開個玩笑罷了,你還真說來就來啊……你這什么本事啊,說哭就哭得出來,眼睛里是裝了個什么機(jī)關(guān)么?”

    鐘意的唇緊緊抿成了一條線,后怕里又摻著一些說不出的莫名委屈地抬起眼,巴巴地望向案幾對面的宣宗皇帝。

    那雙眸子,如一汪秋水,似點(diǎn)點(diǎn)寒星,又好像白水銀里涵養(yǎng)了兩丸圓潤的黑水銀*,又黑又亮,在水光的潤澤下,又恍惚間仿佛更多了一層直擊人心的力量,盈盈地望過來時,讓裴度心頭一窒,幾乎無法招架。

    裴度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這玩笑開得沒輕沒重,是真把人給嚇著了。

    “好了,現(xiàn)在這不是沒事了,”裴度輕咳一聲,與鐘意錯開視線,艱澀道,“朕說著逗你玩呢,也不是真想要看你哭……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嘛,事情都過去了,怎么,現(xiàn)在才突然知道怕了啊?你這腦子反應(yīng)的也太遲鈍了吧。”

    說著說著,裴度又忍不住煩躁了起來,雖然不愿意承認(rèn),但一定程度上,鐘意的眼淚對于他來說真的很有殺傷力,裴度看著看著心里就不舒服了起來,皺著眉頭很不高興道:“差不多行了啊,只要你平日不做虧心事,半夜也不用怕鬼來敲門。”

    “你既行得正坐得直、知道自己清清白白與那些賊子無關(guān),那就行了。朕絕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人在皇城根下殺害了無辜子民去的……你也太看不起洛陽城的治安了,朕養(yǎng)著的應(yīng)天府與五城兵馬司難道是吃干飯的么?好了,有事說事,別哭哭啼啼的,朕最煩女人動不動就來這一套了,現(xiàn)在,忍著,忍不住也給朕憋回去!”

    鐘意緊緊地抿著唇,垂下頭,半天也不吭聲,默默地調(diào)整自己的情緒。

    “擦擦眼淚,”裴度遞了塊帕子過來,不耐煩地吩咐道,“然后把這桌子上的東西都給收拾了,等長瀝他們回來,讓他找個人送你回府。”

    鐘意低著頭把桌子上的杯碗盤碟一一收了起來,打算拿到樓下小廚房去清洗,結(jié)果一開門,赫然見著有一身影藏在陰影處立著,鐘意被駭了一大跳,待定睛細(xì)看,正是方才在樓下小廚房里燒灶臺的老啞仆,老啞仆伸出手,把鐘意手里的杯碗盤碟一一收過,然后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鐘意,再指了指門,轉(zhuǎn)身下去了。

    鐘意半蒙半猜拼湊出對方的意思大概是:這些東西放著我來,你去里面陪著陛下。

    但鐘意卻一點(diǎn)也不想再回去面對宣宗皇帝了,這位陛下心思莫測,想法遠(yuǎn)異于一般人,鐘意表示這位主兒自己實(shí)在是拿命伺候也伺候不起。——若不是力氣爭不過老啞仆,又怕真鬧出什么動靜來把里面的宣宗皇帝驚動出來,鐘意真想搶著下去洗碗了。

    手上的活兒被人搶了,鐘意無所事事,又不想進(jìn)去與宣宗皇帝大眼對小眼、驢頭不對馬嘴地尷尬對話,于是干脆就站在門外的陰影處發(fā)起呆來了。

    大概神游天外了有近半刻鐘,對著的門突然被人從里面拉開了,宣宗皇帝黑著張臉站在門里,與鐘意四目相對,臉色頓時更陰了一層,一開口便是語氣不善的嘲諷:“怎么,這是活干完了,擱這兒面壁思過呢?”

    “陛下不是說不想看女人哭哭啼啼么,”鐘意抬起臉,面無表情地展示著自己臉上還沒干凈的淚痕,神色平靜地回道,“臣女也是為陛下身心計(jì),怕陛下看了臣女更心煩,故而就干脆站在這里,等眼淚干了再敢進(jìn)去。”

    “嗬,朕算是發(fā)現(xiàn)了,朕說你一句,你能頂朕十句,”裴度倒吸一口涼氣,不能理解道,“朕就納悶了,你在家中也是這般與父母長輩說話的么?”

    鐘意的臉色猝然一變。

    就是宣宗皇帝不說,鐘意自己也發(fā)現(xiàn)了,兩人算下來至今不過見過四回,自己與對方說話時的態(tài)度卻已經(jīng)不知不覺地經(jīng)歷四個過程。

    ——從身份未知時對陌生人出手相助的單純感激,到小北山上面對帝王威儀的畏懼。如果說前兩次還算正常的話,第三回在林府,雖則礙于眾人在場,鐘意從頭到尾唯唯諾諾不敢為自己辯駁,但心里早把宣宗皇帝雞蛋里挑骨頭的找茬行為從頭到尾腹誹了一遍。

    或許是當(dāng)時口上應(yīng)得“好好好,陛下說的都對”,心里卻不怎以為然的緣故,連帶著把這種情緒一直帶到了今天的會面,而這回,又與當(dāng)時在林府有一群人看著的情況不同,宣宗皇帝對她從頭到腳各種挑剔的態(tài)度實(shí)在是太理所當(dāng)然了,鬧得鐘意不知不覺間,也相當(dāng)理所當(dāng)然地就揪著對方話里的漏洞回?fù)袅恕?/br>
    鐘意一時也不知道,自己這么“不知尊卑”的態(tài)度,到底是自己輕忽大意占的多些,還是對方那種不好用言語直接形容——就是一副明擺著看你不順眼、各種找你麻煩,但同時又不會真的發(fā)作計(jì)較的態(tài)度所影響得更多些。

    宣宗皇帝問的這個問題,恰恰是鐘意在心里才更想問問對方的。

    ——陛下您往常在宮里,就是這樣看誰誰不順眼、看什么什么都要挑出刺來的態(tài)度吧?就算您是皇帝陛下,沒人敢反駁您,可是您這么著……活得不累么?

    不過這話鐘意也就是在自己心里想想罷了,她還沒活得不耐煩、還想好好經(jīng)營自己以后的清凈日子呢。

    不過宣宗皇帝這一問也給鐘意狠狠地敲響了一計(jì)警鐘,鐘意驟然端正了態(tài)度,神色恭謹(jǐn)?shù)卣J(rèn)錯道:“臣女進(jìn)退失矩,御前失儀,懇請陛下責(zé)罰。”

    裴度張了張嘴,正欲說點(diǎn)什么,想了想,又閉上了。

    ——真正該“差不多行了”的,該得是今天的自己才對。裴度默默地在心里警告自己道:今天自己的很多言行舉止,已經(jīng)很“不成體統(tǒng)”、“不合時宜”了,她馬上都要嫁到燕平王府去了,自己這是在作什么呢?

    說是開玩笑,捫心自問,他真是跟誰都亂開玩笑的那種人么?既然決定了放棄那個打算,現(xiàn)在就不應(yīng)該做一些惹人誤會的行徑,萬一真讓人多思多想了,對他對鐘意,都不是什么好事。

    裴度方才與鐘意提起時,不過一筆帶過,輕描淡寫地告訴對方自己從一開始就沒有懷疑過她,但其實(shí)歸根究底究竟是為什么,鐘意或許永遠(yuǎn)也不會知道,但裴度自己清楚:如果鐘意真的是被人故意調(diào)教出來想要對他不利的,三月三那天,去求的根本就不會是裴臨知,而是他。

    鐘意是目前為止裴度唯一可以直接接觸的人,只要身份上沒有太大的問題,把她送入宮,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只要鐘意背后那個主使者,假設(shè)有的主使者,腦子沒有問題,就一定不會作出唆使鐘意去勾搭燕平王世子這樣事倍功半、出力不討好的事情來。

    事實(shí)上,如果按照裴度的計(jì)劃,把鐘意塞在選秀的名冊里神不知、鬼不覺地選入宮來,他是必得要把鐘意祖上三代查個明明白白的。但當(dāng)時想著離選秀還早、手上還有其他正在忙的事情,沒來得及吩咐下去,等到再后來鐘意被燕平王府定下,裴度就更沒有派人去查她的打算了。

    ——既然決定了要“斷舍離”,那就一開始便斷的清清楚楚,知道的越多、了解的越深,裴度對她的好奇與關(guān)注只會越高。

    那本就是個對于裴度來說相當(dāng)特殊的存在了,而裴度還沒有把對方變得更特殊、更放不下的打算。

    還是該一開始就不接觸的好。

    沒有相識,沒有深交,就不會有不該有羈絆,乃至之后可能會有的不合時宜的想法。

    裴度突然后悔了。

    既是后悔在林府那天先當(dāng)眾尋了鐘意的錯處再把那枚意義不同的琉璃金扳指親送到了她手上,更是后悔今天沒有讓傅長瀝直接代他審問突然出現(xiàn)于此的鐘意,而是叫傅長瀝繼續(xù)追蹤、把鐘意帶到自己面前了。

    “你知道就好,”靜默許久,裴度才神色冷淡地回道,“上下尊卑,禮樂規(guī)矩,才是世家立足之基石,你既被叔母看中,選給臨知,日后迎來送往,接觸的全是重規(guī)矩、熟禮儀的人家,日后再這般沒輕沒重、沒上沒下,就算有臨知護(hù)著你,也有的是你吃苦頭的時候。”

    鐘意愣了愣神,想了一想,發(fā)現(xiàn)自己還真不知道回什么,好像說來說去還是那句:“臣女謝過陛下教誨。”

    模糊中,不知是不是鐘意的錯覺,對面的宣宗皇帝似乎也被這一句逗得輕笑了一下,然后輕聲呢喃了一句:“這也是朕給你的最后一道教誨了……真能記住就好。”

    鐘意抬頭,正要開口說些什么,卻見對面的宣宗皇帝猝然側(cè)過臉,鐘意順著對方的視線看過去,便見得三層的樓梯上,一道扶劍的身影正緩緩向上走。

    隔著好長一段距離,傅長瀝拱手向宣宗皇帝行禮,沉聲道:“啟稟陛下,一十七人已全部抓捕歸位,臣幸不辱使命。”

    “好,”裴度點(diǎn)了點(diǎn)頭,直接道,“趙顯呢,還在西山那邊么?帶朕去見他,朕要先聽聽他怎么說。”

    回來兩年,鐘意猛地聽到這么一個熟悉的名字,猝然變了臉色。

    “對了,”恰好宣宗皇帝回頭,轉(zhuǎn)向鐘意,正要吩咐傅長瀝派人送她回府,先被鐘意難看的神色驚著了,“怎么了?”

    第28章 不純粹

    “可是又壓得腳踝疼了?”裴度下意識地往鐘意裙下掃了一眼,也沒看出什么一二三四來,見鐘意仍還呆呆站著沒有反應(yīng),便擰著眉頭略帶不悅道,“你這腳踝再扭兩回怕是真的要留下病根了,不想以后隨便出來走兩步就脫臼,回去就好好找個大夫看看,老老實(shí)實(shí)窩在府上養(yǎng)一段日子,別老是出來滿大街的亂跑了。”

    “鐘姑娘腳上的傷還沒有用藥么?”傅長瀝聽宣宗皇帝如是說,下意識地轉(zhuǎn)頭望向鐘意,奇怪道,“啞叔有給鐘姑娘送三七膏過去么?我走前與他知會了的,他許是忙亂了忘記了,我這便叫他過來……”

    “不不,老人家送過藥了,我也用上了。”鐘意險伶伶地從陰郁漫長的回憶里收回心神,告誡自己專注當(dāng)下,先別想那么多亂七八糟的:天下趙姓的人家那般多,怎么可能這么巧就是自己知道的那個晉陽趙氏呢,說不得僅僅只是重名罷了,沒有這么自己嚇自己的道理。

    重名這個思路一出來,鐘意再在心里默默回憶了下前世自己進(jìn)入趙府為婢的年紀(jì),與當(dāng)下兩廂一比,很快便默默松了口氣。

    因?yàn)殓娨鈱Ρ认聛砭筒浑y發(fā)現(xiàn),按上輩子的時間軌跡來看,趙家那位體弱多病的小公子當(dāng)是該在一年多前就已病逝了的——連他的十歲生辰都沒熬到。

    怎么可能再詐尸活到現(xiàn)在,還從千里之外的晉陽小城,出現(xiàn)在洛陽城這樣的繁華處。

    思及此,鐘意算是徹徹底底松了口氣,雖然覺得自己這樣想對于趙家那位幼年早夭的小公子有些不大尊重、也不太厚道,但只要一想到此“趙顯”非彼趙顯,并不是前世經(jīng)歷過的趙家那些人又出現(xiàn)在自己的生活附近了,鐘意就由衷地感到了舒心。

    “原是傅公子吩咐的,”鐘意盈盈一拜,感激道,“這藥確實(shí)是好藥,老人家送來后,我涂上一抹,立時就覺得麻麻涼涼的,不腫也不痛了……先前不知,還未當(dāng)面謝過傅公子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