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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紈绔心很累在線閱讀 - 第62節(jié)

第62節(jié)

    晏歸瀾打開檀香擅自幫她扇了扇,似笑非笑地瞧她一眼:“聽同僚說這間當鋪都搏賣會,你不是最好賭的嗎?難道不想湊這個熱鬧?”

    沈嘉魚想到上回在他手下慘敗的經(jīng)歷,額頭一抽一抽的疼,但又心癢難耐,探頭瞧了眼:“當鋪也能搏賣東西?”

    晏歸瀾三言兩語給她解釋一番,當鋪搏賣的這些東西都是主家再不會回收的死當,搏賣的時候把所有東西都按照次序擺到絨毯上,再給客人準備幾十個竹圈,一兩銀子套圈一次,只要套中了東西就是你的。

    兩人說話間當鋪已經(jīng)把東西擺好,這家當鋪京里頗為有名,收的死當也都是好寶貝,最次的金豬也值幾十兩銀子,最金貴的一座白玉雕石榴爬娃價值近千兩。

    沈嘉魚瞧見那白玉雕石榴爬娃就坐不住了,她倒不是看中這千兩銀子,主要是夫妻倆最近正想要孩子,這石榴爬娃恰好是多子的兆頭!她激動地按捺不住:“我要套那樽爬娃!”她興沖沖地正要起身,又瞟了眼身邊的晏歸瀾,訕訕坐下:“算了,還是你來吧,穩(wěn)妥點。”

    晏歸瀾好笑地瞧她一眼,從掌柜手里接過兩個套圈,沈嘉魚想要孩子已久,緊張的什么似的,站在他身邊不住給他鼓勁:“你可爭點氣,一定要套中啊!”

    他頗是無奈:“又不是套中了你就有孩子了。”他壓低聲音在她耳邊低笑了聲:“套圈套中了算是什么本事?你晚上套我套的牢些才是。”

    沈嘉魚給他的葷話鬧的臉上一紅,忍不住伸手搡了他一把:“你少廢話,趕緊套,別讓別人套走了!”

    晏歸瀾淡然笑笑,一派從容:“放心,定能中的。”他又調(diào)笑問道:“若我中了,你打算怎么獎我?”

    沈嘉魚翻了個白眼沒接話,但心里對他的賭術還是很有信心滴~

    她就眼睜睜地看著竹圈從他手里優(yōu)雅地飛了出來,優(yōu)雅地在半空中畫了個弧度,優(yōu)雅地…套了個空。

    晏歸瀾:“…”

    沈嘉魚:“…”

    她哭喪著臉道:“要不再套一個試試?”

    晏歸瀾也覺著邪門,又把第二個竹圈扔出去,這次倒是沒有落空,但也沒套到那方爬娃像,而是套中了一方翡翠圓肚瓶——不過業(yè)朝有種說法,女子若是想要求子,家里決不能擺這種空瓶,否則子嗣上就艱難了。

    沈嘉魚這素來信奉子不語怪力亂神的開始胡思亂想起來,硬是拉著晏歸瀾不許他再套,然后又拽著他除了當鋪。她給這事兒攪和的,街也不想逛了,一路悶悶地回了家里,飯也沒吃幾口就懨懨趴在床上,晏歸瀾勸了一晚上都不頂用。

    她這樣愁眉苦臉的時候?qū)嵲谏儆校虤w瀾急的連連捏著眉心,摟著她哄道:“都是我沒套好,不過是樽白玉像,你我有沒有孩子本就不在這上頭,你若是心里實在放不下,我這就去把它買回來,如何?”

    沈嘉魚神色郁郁地搖頭:“沒緣法,強買回來有什么用。”

    他自然不覺得套個圈能代表什么,但瞧她這樣上心,他急的眉毛直皺,白玉修長的手指不住撫著她的脊背:“小祖宗,你要怎么樣才能露個好臉?”

    她懶洋洋地把眼皮一掀,神色沉悶:“我說什么你都答應?”

    他注意到她話里有話,不過現(xiàn)在哪怕是有陷阱他也樂意跳下去,他點了點頭:“只要你說出來。”如今這天下還少有他辦不到的事兒。

    沈嘉魚本來還難過著呢,聽到這話不知想起什么,眼睛一亮,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嘴角噙起一抹壞笑,她從他懷里跳出來,蹬蹬蹬從衣柜里把那套大了幾號的女裝取出來,又從自己梳妝臺里翻出幾個珠釵項鏈:“那你穿這一套。”

    雖然套圈的事兒的確讓她很心煩,但她這人一向比較心大,況且他都把話說這么滿了,她再不把這套準備已久的女裝給他穿上,豈不是辜負了他的美意!

    晏歸瀾:“…”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把話說的太滿了。

    沈嘉魚見他不動,臉色一垮,眼角還漾出幾朵小淚花來:“你騙人,你是不是不愛我了,你是不是故意沒套上那方爬娃,你是不是想去和別的女人生孩子…”

    晏歸瀾:“…”他頭一次覺得,女人是一種如此讓人費解的生物。

    他扶額,咬牙道:“你的夫君穿…這身衣裳,要是讓別人知道了,你也一樣無顏見人。”

    沈嘉魚扁了扁嘴:“我才舍不得給別人看呢,就在屋里穿一會兒,我保證不跟別人說。”就是在朝堂上面對風云無數(shù),他也沒有這樣頭大的時候:“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他真想把她的腦袋敲開來看看。

    她主要是婚前婚后老是被他壓的不得翻身,所以才想出這么一損招,好讓自己這輩子也能贏他一回。

    她十分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我聽太婆婆說她在你小時候還把你扮成過女孩子,所以我就想瞧瞧你穿女裝什么樣嗎。”她軟硬兼施:“再說今兒的圈可是你套的,兩回都沒套上,這事兒可是你的過失!”

    晏歸瀾:“…”

    她軟磨硬泡了好久晏歸瀾就是沒松口,最后她實在按捺不住了,撲上來準備用強的,晏歸瀾橫了她一眼,似乎伸手想要攔她,她立刻擺出一副哭喪臉來,他霎時沒了脾氣,認命地由著她擺弄。

    沈嘉魚梳妝打扮的手藝著實不咋地,這回又折騰了半個時辰才算捯飭好,等幫他收拾完,她瞧著都呆了呆。

    晏歸瀾的五官氣韻沒有絲毫女氣,她以為他換上女裝定然非常喜感,但大抵是人好看到了極致,居然沒有半分她想象中的難看,就見他一頭烏發(fā)堆疊成云,廣袖長袍迤邐而下,竟有種跟女子截然不同的俊美。

    晏歸瀾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可看夠了?”

    沈嘉魚呆了會兒才回過神來,她見好就收,忙不迭給他換下衣裳,嘿嘿笑道:“你真好看。”

    晏歸瀾表示一點都不想要這個贊美。

    他惡狠狠地把她按在床上,弄的她哭出聲來才算是出了這口惡氣,到后來沈嘉魚已撐不住昏睡過去,他幫她清洗好,瞧著她的睡顏無奈在她臉上掐了把:“不知死活的小東西。”

    沈嘉魚不知夢到了什么,被他掐臉之后竟然嘿嘿賤笑了幾聲,又在他下巴上摸了把:“活色生香的小美人。”

    晏歸瀾:“…”

    兩口子閑下來之后又過起了沒羞沒臊的生活,可惜兩人雖然勤快,但不知是不是因為沒套中那送子爬娃的原因,沈嘉魚還是遲遲沒有動靜,請大夫來給夫妻倆各瞧了一次也沒瞧出什么毛病來,只留下方子讓她調(diào)養(yǎng)身子。幸好她讓晏歸瀾穿一回女裝的夙愿終于達成,也不至于太過郁悶。

    她就這么一直調(diào)理到過年,和晏歸瀾一起守歲的時候,瞧著窗外的千重錦繡感嘆:“我明兒開始不吃藥了吧,反正吃了也沒什么用,白糟蹋好東西。”

    晏歸瀾怕她又開始胡思亂想,勾著她的手指把玩:“你不想吃就不吃了,只是有一條,別胡思亂想,就是沒孩子又能如何?大不了從旁支過繼一個來。”

    沈嘉魚耷拉著嘴角:“你要還是世子,過繼也就過繼了,可你如今是攝政王,說句大逆不道的,沒準過幾年就要成皇上了,你能隨隨便便過繼嗎?”

    晏歸瀾不想讓她總糾結(jié)此事,取了厚厚的斗篷來把她攏好:“年夜宮里下旨去了宵禁,今晚上有通宵的燈會,我?guī)闱魄迫ァ!?/br>
    她是孩子心性,聽到有燈會看心情果然稍好了些,他拉著她一路走一路介紹各色燈盞,讓她原本耷拉下來的嘴角又高揚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什么孽緣,兩人路過的時候,那家當鋪恰好又在套圈搏賣,那樽白玉爬娃像不知道是太難套了還是怎地,竟然一直留到了現(xiàn)在。沈嘉魚瞧了一眼,心里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晏歸瀾瞧她神色糾結(jié),知道不消了她這個心結(jié),她今年是別想快活了,他拉著她又進了當鋪:“想套就套吧,又不值當什么,你別想太多。”

    沈嘉魚見他遞了幾兩銀子,從掌柜的手里接過套圈,她臉頰一鼓一癟,不確定地問道:“你確定能套上?”

    晏歸瀾淡然笑笑,回眸看了她一眼:“放心,定能中的。”

    沈嘉魚:“…”你上回也這么說!

    她聽了這話更沒自信了哇!她捂著眼睛不敢看套圈場,她捂著眼睛在原地站了會兒,懷里忽的被塞了一塊溫潤細膩的東西,她低頭一瞧——正是她左思右想的白玉爬娃。

    她驚了:“你給了掌柜的多少錢!”

    晏歸瀾:“…”

    一邊掌柜的樂呵呵:“王妃這就是說笑了,咱們拿來搏賣的東西是一概不外售只能博的,攝政王是方才自己一下套中的。”他殷勤道:“我給您包起來。”

    晏歸瀾笑吟吟摸了摸她的耳珠,看了眼被她抱在懷里的爬娃:“這下可高興了?”

    沈嘉魚咧嘴一樂:“得償所愿。”她也知道不是套中個爬娃她就能有身孕的,不過有它在,到底是個好兆頭,她心里也踏實了許多,她靠在他懷里蹭了蹭:“明年過年咱們要是一家三口該多好。”她愛這個男人,所以太想要兩個人的孩子了。

    他愛憐地親了親她的眉心:“會有的。”

    攝政王府一到過年賓客不斷,等到大年初八賓客才少了點,鄭氏挑這一天帶著沈燕樂一起上門來看她,沈嘉魚撲在她懷里撒嬌:“阿娘,你怎么才來?”

    鄭氏摸了摸閨女的臉:“知道你過年忙碌,我和燕樂特地挑了個空閑的時候來瞧你。”

    沈嘉魚往后瞧了眼,故意調(diào)侃:“三叔呢?怎么不見他送你?”

    鄭氏面上微窘,很快又大方起來,從容一笑:“他還有些事,等會再過來。”

    沈嘉魚繼續(xù)調(diào)侃:“別是忙著和阿娘你的親事吧?”鄭氏一開始對沈至齊真沒什么心思,但架不住三叔的柔情攻勢,也不知兩人經(jīng)歷了什么,她后來漸漸松了防備。

    鄭氏對閨女也沒什么好瞞的,溫和笑笑:“我和他原來是嫂子和內(nèi)弟,我們自是不怕什么,但傳出去對你和燕樂的名聲怕有影響,等再過些時日,簡辦一場也就是了。”

    業(yè)朝風氣開放,如鄭氏這般再婚嫁給夫弟的雖然少見,但也不是沒有。

    沈嘉魚正要勸她別委屈了自己,胃里卻猛地翻騰起來,她彎下腰干嘔了會兒,等起身的時候就頭昏腦漲的,看什么都不對了。

    鄭氏給她驚的不輕,不過她到底經(jīng)過人事,神色還算鎮(zhèn)定,先命人請了晏歸瀾過來,又去派人叫大夫來診脈。沈嘉魚還不明就里,呆呆地同晏歸瀾道:“我這是吃壞東西了?我就說宮里賞的生魚膾不新鮮,不能多吃!”

    晏歸瀾又是擔心又是無奈:“你什么時候說這話了?你昨兒一口氣吃了半盤子,要不是我攔著,你得吃下兩條生魚。”

    鄭氏嘴唇一動,怕兩人空歡喜一場,硬是按捺住了。

    沈嘉魚還在為魚的事跟晏歸瀾掰扯,并且堅決認為自己只吃了幾小塊!她正跟晏歸瀾掰扯的時候,大夫已然進來請了脈,喜道:“恭喜王妃,您這是懷上身孕了。”

    沈嘉魚的思緒還沉浸在昨天下肚的那條魚里,脫口道:“懷什么了?懷了條魚啊?”

    大夫抬頭看了這奇葩一眼,終究還是敢怒不敢言,清了清嗓子重復一遍:“您這不是吃壞肚子,是有喜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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