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作者有話要說: 很久沒有露面的男配出來刷一下存在感,嗯,不過大家放心,他蹦達不起來,最后會被打臉打得啪啪的。 第52章 蘇意卿情不自禁地站了起來,倒退了兩步:“他怎么會這樣,我、我完全不知道……” 黎黎強行掙脫開仆婦的攙扶,爬著跪倒在床上,向蘇意卿深深地俯下身去:“我一直想見您,可是他們不讓我進來,我都快絕望了,本來想著就回去陪著姑姑和安圖哥哥一起去死了算了,好在天神保佑,今天竟讓我見到您了,謝夫人,我知道您心腸好,求求您了,我愿意替我姑姑向您抵命,求您饒恕她吧。” 蘇意卿趕緊過去把黎黎托了起來:“好好,沒什么要緊的事情,我并沒有怪罪鎮南王妃的意思,我家大人就愛自作主張,你別急,若是為了這個緣故,我馬上去和他說。” 黎黎這幾天擔驚受怕,又急又累,她畢竟年幼,一下忍不住抱住了蘇意卿,傷心地大哭,哭到后面,連聲音都沒了,只是眼淚嘩嘩地流。 蘇意卿對黎黎連番安慰,免不了又把謝楚河罵了一通,卻把黎黎嚇得幾乎暈厥過去,蘇意卿只好悻悻然地住口了。 好不容易把小姑娘安撫住了,叫人帶了她下去休息。 過了大半天,謝楚河回來了,他聽得手下的士兵向他稟告今天蘇意卿見到了黎黎,已經把守衛轅門的士兵重責了一頓,面上卻不露聲色。 蘇意卿迎了上來,一頭撲倒了他的懷中。 “怎么了?”謝楚河摸著蘇意卿的頭發,柔聲問道。 “原來你故意瞞著我,是要向百越族報復。”蘇意卿把臉貼在謝楚河的胸口,悶悶地道,“謝郎,你這樣做,我心里很不安。” 謝楚河淡然微笑:“卿卿,你心腸太軟了,若不是鎮南王妃,你哪里會被人所傷,她既然做了錯事,就必須要付出代價,這世上的道理本來就是如此。' 他神情溫和,然而他的言語卻是那么倨傲:“你是我的妻子,我要讓所有人知道,我不允許你受到任何傷害,我要這世上之人敬畏你,如同他們敬畏我。” 蘇意卿嘆息道:“今天黎黎和我說起,鎮南王妃其狀可憐、百越部族多有死傷,你太過了。” 謝楚河哂然,“若我真想滅盡百越,焉能留他們到現在,不過略施小懲罷了,百越一族乃化外山野之民,生性桀驁不馴,若不把他們狠狠打壓一頓,他們是不會真心服我的,卿卿,我行事自有章法,你不必為這個憂心。” 蘇意卿抬起頭,眼波如水,凝視著謝楚河:“你若為了我的緣故這樣大動干戈,實在非我所愿。我信這天地之間自有神明在上,若心存善念,來日必會有我的福報,所以,謝郎,你就當做替我積德,且寬恕他們吧,可好?” 謝楚河沉吟著,并不說話。 蘇意卿踮起腳,湊過去,輕輕吻他的嘴唇,呢喃著道:“謝郎,你對我的心意,我已然知曉,別和百越為難了,我說的話,你聽不聽?” 謝楚河微笑了起來,閉上眼睛,感受著這份溫存:“好吧,夫人之命,無有不從。” —————————— 西風獵獵,風卷著旌旗在曠野中招展。 數十萬大軍黑壓壓地陳列在平原上,那后面是貴州城殘破的城樓,它高高地聳立著,無聲地昭示著曾經的慘烈。 謝楚河騎馬上,神情淡漠而高傲。 藍安圖站在謝楚河的面前,他的身后是數十個百越部落的族長。 藍安圖心中五味雜陳,謝楚河和蘇意卿曾經救過他,也曾經將他逼入死地,初見之時,他還起生起過和謝楚河一較高下的想法,如今才知道,他錯得多么離譜。 如今,他是鎮南王了,他將率領他的子民臣服于謝楚河。想起謝楚河對他所承諾的話,他心中砰砰直跳,恐懼而火熱,卻沒有退卻的念頭。 大巫祝牽來了一頭牛,袒露著肩膀的武士持著利斧,將牛頭斬了下來,血猛地噴涌了出來,大巫祝用金尊盛接住了,遞到藍安圖的面前。 藍安圖將牛血涂抹到了嘴唇上,百越的族長們也依次如此。 他們對著謝楚河弓下了腰。 謝楚河下了馬,扶起了藍安圖,攜手相顧一笑。 —————————— 歸德將軍謝楚河鎮守滇南三年,與鎮南王藍安圖一起滅了大燕相鄰的南詔國,南詔歸于大燕版圖。 圣人大喜,擢謝楚河為驃騎大將軍,調其回京任職。 謝楚河行到半路,忽又聞江東郢川節度使楊慶謀反,兵圍懷魯州府。朝廷急令謝楚河馳援。 謝楚河率軍奔赴懷魯,斬殺楊慶之后,卻悍然陳兵于江東,不再聽從朝廷調度。北境六大都護府衛軍與滇南的鎮南王皆歸附于謝楚河,連著原來稱雄江東的義安王亦對謝楚河俯首聽命。 朝野震撼,天下驟亂。 自此,大燕江山唯余半壁。 —————————— 卷二.終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卷二的斷章斷在這里,所以這一章超級短小,今天雙更,后面還有一章,請繼續往下翻。 京都、南疆、江東三部曲。我自己感覺南疆卷寫得有些吃力,可能不太好,后面的江東卷應該會更精彩一些,小天使們繼續康康我呀,我需要你們的支持。 第53章 初夏時節,陽光正盛,檐上的朱瓦在碧空的映襯下顯得分外厚重而華麗。 傅明嫣攜著幼弟傅正堂站在廊外等候著。 廊下立著一排侍女,個個氣度大方、面色矜持,大將軍府上,哪怕是下人也自覺得是與旁人不同的。 紫色的藤蘿花開了,如同流水一般淌落下來,掩住了那紫檀雕花的窗格子。有鳥兒在花間啾啾鳴叫,一派清幽。 少頃,一個侍女出來傳話:“傅公子、傅姑娘,大將軍有請。” 傅明嫣和弟弟垂首斂目,跟了上去。 侍女挑起了珠簾,簾下的一只鸚鵡呱呱地叫了起來:“有客人、有客人,卿卿快來。” “阿貴的話越來越多了,我都沒怎么教它呢,它什么都能說,真是個聰明的小家伙。” 傅明嫣才進門,就聽見了一個清澈甜美的聲音在那里說著。 她大著膽子抬起頭來,看見大將軍謝楚河正坐在那里。 她第一次見他未著戎裝,只是一身常服,褪去了那種凌厲逼人的氣勢,卻依舊顯得那么英挺俊朗,大凡男子,到了這般尊位,即使只是靜坐不語,那樣的風華氣度也自然能令人心折。 傅明嫣的心砰砰直跳,情不自禁咬了咬嘴唇。 謝楚河并沒有理會立在下首的傅明嫣和傅正堂,他看了那只鸚鵡一眼,淡然道:“下回要是再讓我聽見它直呼夫人的小名,就直接把鳥嘴剁了。” 鸚鵡居然聽懂了,嚇得撲扇著翅膀,呱呱大叫起來。 蘇意卿瞥了謝楚河一眼:“別成天嚇唬它。” 她轉過來,對著傅氏姐弟笑道:“傅公子、傅姑娘,快過來。” 姐弟兩個走上前去,恭謹地行禮:“見過謝將軍、謝夫人。” 謝楚河只是淡淡頷首。 蘇意卿招呼著他們坐下,叫人奉上來茶水,溫和地寒暄了幾句。 傅正堂是平嶺節度使傅容予唯一嫡出的兒子,被傅容予送到謝楚河處為人質,因其年幼,故令其長姐傅明嫣跟隨照拂。 蘇意卿憐惜他們的處境,態度十分體貼。 傅正堂年方八歲,是個靦腆膽小的孩子,只低下頭默默地喝茶,一句話也不說。 傅明嫣的神態看過去宛轉而嬌怯,眼波顧盼之間楚楚可人,端的是個絕色傾城的美人,她畢竟出身高貴,言行舉止從容自若。 “我與舍弟初來懷魯,多蒙謝將軍關照,心中感激,今日特地前來致謝,望將軍和夫人不要怪罪我們唐突。” 這話說得頗為巧妙,分明是被羈留此處為質,倒說是謝楚河關照他們了。 謝楚河淡淡一笑,未予置喙。 傅明嫣有心多看謝楚河幾眼,但終究膽量還是不夠,只好對著蘇意卿笑道:“登門為客,不能失了禮儀,但想來府上很不缺什么,故而只帶了兩筐荔枝,這個時節,給夫人嘗個鮮,夫人可不能嫌棄我。” 傅明嫣也是個妙人,如此送禮,既不顯阿諛,又不失誠意,蘇意卿也不好不收,當下笑道:“傅姑娘客氣了。” 侍女們將荔枝洗凈了,捧在銀盤子里端了上來。個個碩大飽滿,朱紅的皮色中微微地透出一點淡綠,望之喜人。 傅明嫣道:“平嶺那邊別的沒有,就這荔枝果分外與別地不同,父親讓人用冰鎮著,八百里快馬加鞭送過來的,今天早上剛到。” 蘇意卿的語氣溫和,她對于這些年輕美貌的小姑娘總是喜愛的:“傅姑娘在懷魯過得可還習慣?這兒的氣候不若平嶺那般炎熱,到了夏天還更舒服些。” “是,多謝夫人關懷,就是舍弟年幼,初來乍到,頗有些水土不服,故而父親一直讓人捎帶點吃食過來。”傅明嫣抿嘴笑著,“懷魯氣候宜人,風景秀美,我覺得此處比平嶺還好些,倒想長住著不走了,若父親知道了,怕是要氣惱我了。” 這邊兩個女人說著話,謝楚河默不作聲地剝了幾顆荔枝,盛放在一個小巧的水晶碗中,遞到蘇意卿的面前。 蘇意卿看了一眼,目光頗為哀怨:“你怎么憑地小氣,一共就八顆,哪里夠。” 謝楚河不動聲色:“荔枝性燥,吃多了要上火,就這幾顆了,你不許多吃。” 他轉頭吩咐左右,“把荔枝端下去,叫人看緊了,別讓夫人偷吃。等下再把菊花茶泡上來,讓夫人喝一些。” 侍女們習以為常了,手腳麻利地收拾了。 蘇意卿又想捶他了,可惜有外人在,不好動手,還要裝出云淡風輕的模樣,心里別提多郁悶了。 謝楚河站了起來:“你們且坐,我失陪了。” 傅正堂和傅明嫣都起身,恭敬地送他出去。 謝楚河走了以后,傅正堂明顯放松了下來,也會眨巴著眼睛,回答蘇意卿問他多大了、讀了哪些經書之類的問題,十分乖巧。 蘇意卿心生憐愛,道:“你們姐弟兩個,大約還要在懷魯住上一段時間,千萬莫要客氣,有什么事情,只管過來與我說。” 傅明嫣順勢接了上去:“多謝夫人,我早就聽聞夫人是個慈悲心善的人,如今見了夫人,就如同自己家的jiejie一般,我想著若是日后有機會能與jiejie多多親熱就好了,只不知道有沒有這個福分。” 小姑娘畢竟年輕,有點沉不住氣,這話說了出來,蘇意卿心里也咯噔了一下,抬眼打量了傅明嫣一眼。 眼前的少女正當豆蔻年華,嬌嫩如同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般,她穿著一身輕軟的襦裙,那衣裳莫約太過緊身了,格外顯得她胸脯鼓鼓的、腰肢細細的。 蘇意卿慢悠悠地接過侍女奉過來的菊花茶水,啜了一口,臉上的笑容就淡了下去:“這哪能呢,懷魯再好,終是異鄉,傅姑娘過段時間還是要回平嶺去,多多親熱那是不必了,只要傅姑娘這段時間不嫌棄我們招待不周就好。” 她是謝楚河的妻子,在江東再沒有別的女人比她更尊貴,她若不愿敷衍,也無需繼續客氣。 當下輕描淡寫地道,“今日我有些乏了。” 傅明嫣有些不舍,但謝夫人已經做出端茶送客的姿態,她只好與傅正堂起身告辭了。 傅氏姐弟出去的時候,正好遇到溫氏進來。 因著傅明嫣美貌異常,溫氏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傅明嫣臉上一紅,心中暗惱,忍著聲氣低頭走了。 簾下的那只鸚鵡見謝楚河已經走了,不免又放肆起來:“母親、母親來了,卿卿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