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張書早就做好了以后要出國的計劃,國外的學(xué)校很注重社會實踐等綜合素質(zhì)。如果被扣了學(xué)分拒絕敬老院的志愿活動就很有可能被刷下去。 可是…… 似乎是看透了張書心里的想法,那人誘惑似的又補充了一句:“這個志愿活動有教育局的領(lǐng)導(dǎo)會來。”語氣比之之前更加冰冷,像一條吐著紅色信子、誘惑人犯罪的冰冷毒蛇。 張書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最后一次看了眼溫晚,這一次溫晚沒有看他。 張書握著手機的手指一緊,“好,我馬上到。” 回答他的是通話被掛斷的“嘟嘟”聲,張書看著屏幕恢復(fù)息屏狀態(tài)還有些沒回過神來。 一場好好的秋游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去不了了? 而且—— 他總覺得說最后一句話的人的聲音很耳熟,好像在哪里聽到過似的。 很快他又搖搖頭想要把這個奇怪的想法從腦海里甩出去,自己也笑了一下。 張書收起手機,一臉歉意地站起身:“抱歉啊,這次旅行我不能和你們?nèi)チ恕?/br> 此話一出,瞬間就有人問道:“為什么啊?班長,你是有什么事情嗎?” 張書看著同學(xué)們七嘴八舌的詢問,眼眸閃了閃,班上有跟他一樣想以后出國的同學(xué),如果這件事情被他們知道了,那他的競爭力就更大了。 他推了推眼睛,彎了彎唇:“嗯,家里有急事找我。” * 看著大客車上張書看似低沉實則微微上翹地拎著行李下車,何西暗暗松了口氣,回頭從后視鏡里看了眼后座上陰冷的少年。 猶豫再三,輕聲問道:“張書已經(jīng)走了,我們現(xiàn)在是?” 祁冷聞言看向他,滿眼冰冷:“我之前怎么說的我要的是張書今天不能出現(xiàn)在這里,為什么今天他還是出現(xiàn)了?”而且還那樣看著他的晚晚。 何西自知出了差錯,不敢多說什么,沉默一下子將車內(nèi)的氣氛渲染得沉重起來。 祁冷貪戀地看了眼大客車上和好友開心聊天的少女,再說話時聲音里多了些寒意:“沒有下次。” 何西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立馬點頭:“是。” 沒一會兒,大客車就開走了。 祁冷收回搭在車窗上的手,淡道:“我們也走。” “是。” 何西手打方向盤,踩著油門,黑色轎車跟在大客車后,不遠不近,不緊不慢,猶如一只對獵物徐徐圖之的獅子。 —— 張書突然的離開讓眾人都有些著急,他們的行程安排是作為班長的張書負責(zé)的,現(xiàn)在張書不去了,那他們剩下的人怎么辦?誰也沒也去過濱城,對那里的路線也不知道。 車上亂成了一團,司機下去抽煙了,其他人在車里七嘴八舌地吐槽著張書的不靠譜。 車里咋咋呼呼的,溫晚皺了皺眉,她最煩這種吵鬧的環(huán)境,會讓她莫名的煩躁起來。 好在吵鬧并沒有維持很久。 馬芬芬憑借著她的“弱小可憐又無助”成功讓眾男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由她來確定指揮行程,所有人都必須聽她指揮,不然就都呆在酒店。 他們商量的時候溫晚和何燦燦并沒有湊過去討論,兩人就坐在窗邊聊天,也沒有人來征求她們的意見。 而馬芬芬的第一個決定就是在酒店休息一天,誰都不能出酒店。得知這件事情后,何燦燦的肺都要氣炸了。 “怎么就都聽馬芬芬的了?她是誰啊!”何燦燦的不高興全都表現(xiàn)在臉上了,一點心思也藏不住,“在酒店呆一天不是浪費錢嘛!憑什么她自己累想休息就不讓我們出去了?!” 溫晚漫不經(jīng)心地看著窗外的風(fēng)景,“沒關(guān)系,我們自己去玩就行了。” 幾個小時后,濱城到了。 和涼城比起來,濱城冷多了,一下車就感覺到了很明顯的溫差。在涼城,還有很多女孩子穿著裙子或者是一件衛(wèi)衣,但是一來到濱城眾人都凍得直哆嗦。 街上的行人無一不穿著厚外套。 眾人清涼的穿著瞬間成為焦點。 因為大客車上開了空調(diào),所以到了濱城的地界并沒有察覺到氣溫的變化。 不過溫晚好奇的是,雖然濱城冷,但沒有冷到要穿羽絨服,為什么這里還有冰雕展可以看? 一行人匆匆忙忙地從行李箱里拿出備好的外套穿上,等找到酒店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了。 何燦燦有些慢,行李半天沒有收拾好,磨磨蹭蹭的,于是溫晚收拾好行李一個人去了樓下買吃的去。在告不告訴馬芬芬這件事情的時候她猶豫了一會后還是給她發(fā)了個消息,不管她同意了沒,起碼說過了。 溫晚穿著一件白色毛茸茸的外套,后面帽子上還有一對小兔子的耳朵,這是尤莉給她買的,很暖和。 這里一切都是新鮮的,溫晚饒有興致地逛著,但沒走遠,只在周邊轉(zhuǎn)了轉(zhuǎn),剛準備回酒店的時候卻看見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溫晚?你怎么在這!”女生看起來很是驚訝,然后皺著眉問道:“你也是來看冰雕展的嗎?” 溫晚冷眼看著女生熟稔地說話,待她說完了才淡淡地移開眼,準備繞開她繼續(xù)走。 “喂——跟你說話呢!什么態(tài)度呢?”溫晚掃了她一眼,沒理會。女生很是不滿她的態(tài)度,伸手推了溫晚一把,“你聾了嗎?” 溫晚沒注意到她的動作,猝不及防被她實打?qū)嵧屏艘话眩瑳]站穩(wěn)向后踉蹌了幾步,卻意外撞入一個溫?zé)岬膽驯А?/br> “啊——疼疼疼!” 女生的驚呼從耳邊響起,一只修長有力的手將她的手腕反扣著,痛得直哇哇叫。 身后懷抱里的氣息很熟悉,溫晚被他鎖在懷里,看不見身后人,她輕聲道:“祁冷?” “嗯。” “我在。” 第35章 少年清冽的氣息將她包圍, 一直空落落的心像被填滿了似的,被安全感緊緊保護著。 對面的女生也怔住了, 呆呆地盯著祁冷精致的側(cè)顏看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一臉?gòu)尚撸罅四笫种? 輕聲道:“你好……” 溫晚聽到她的聲音臉上的表情瞬間冷下來,祁冷看都沒看她一眼,就像是沒聽見一樣, 垂眸看著懷里的小姑娘, 滿眼都是溫柔, “冷不冷?” 溫晚下意識地把早已冰冷的手揣進口袋,“不冷。” 祁冷眼睛尖, 像挖蘿卜似的捉住溫晚的手, 溫晚一愣,被他輕松拉出來。 祁冷剛一摸到溫晚的手就皺起了眉頭,將她的兩只小手緊緊捧在手心, 用自己手心的溫度溫暖著溫晚的手。 溫晚從來沒有被人這樣握著手,心里大驚, 掙扎著想要把手抽回, 可少年看著不顯山不露水的, 手勁卻很大, 任憑她使出吃奶的勁兒也沒能抽出手。 于是便放棄了掙扎,任由祁冷握著,不知道是不是看錯了, 少年眼尾微微上挑,眼尾泛著紅暈,眼里還帶著些得逞的笑意。她剛想再看清楚,一眨眼,祁冷又是那副清冷不可攀的模樣。 大概是看錯了吧。 溫晚沒多想,手上傳來的暖意讓她的身上也漸漸熱起來。生理構(gòu)造的不同,男孩子們的溫度總是比女孩子要高,沒一會兒溫晚冰涼的手就被祁冷捂得熱起來。 手上的溫度上來了,感知力也漸漸回來了,溫晚看了眼被少女修長大手裹得嚴實的雙手,默默地抽了抽,“已經(jīng)熱了。”可以松開了。 這樣的暗示應(yīng)該已經(jīng)夠明顯了吧? 祁冷“嗯”了一聲,像是沒有聽懂她話里意思繼續(xù)捧著她的手,絲毫沒有要松手的意思,珍重之勢仿佛是在捧著什么稀世珍寶。 女生見自己被這樣明晃晃地忽視,面子掛不住,手指著溫晚的鼻尖對祁冷說:“溫晚她就是個私生女,她跟她媽一樣都不是什么好東西,帥哥你可別被她騙了!” 溫晚眸色瞬間沉下來,整個人的氣場瞬間就改變了。祁冷看著她,一點眼神也沒有分給那女生。溫晚的情緒有些不太對,所以溫晚抽回手的時候他順從地松了手,微微側(cè)了側(cè)身,將她擋在靠建筑物的一邊,看見溫晚被風(fēng)吹飛起來的頭發(fā)漸漸乖巧下來,眉眼更加柔和。 溫晚沒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側(cè)頭看向女生,臉色陰沉,眼神凌厲,帶著很濃重的戾氣:“明思佳,你再說一遍?” 叫明思佳的女生被她散發(fā)出來的戾氣嚇到了,張了張嘴沒有說話,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又聽少女冷漠的聲音:“有本事你就再說一遍,不然——” 溫晚嘲諷地勾了下唇,紅唇輕掀,“我教你。” 明思佳在聽到最后那句“我教你”的時候整個人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后又被推進了冰窖里,腦海里閃過一些模糊的東西,在一瞬間又清晰起來。 她想起來了! 溫晚在京都八中上學(xué)的最后一年學(xué)校里傳出了一件事——八中一姐找溫晚的茬,然后被溫晚按跪在地上教訓(xùn)。只可惜那件事情沒有視頻為證,僅僅是在眾人口中相傳。并且溫晚在流言四起的時候依舊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樣子,那位一姐也依舊趾高氣昂,所以明思佳一直都把這件事情當(dāng)做一個笑話。 現(xiàn)在想想,那個時候八中一姐雖然依舊囂張跋扈,但好像再也沒有像以前一樣經(jīng)常去找溫晚的茬。有幾次她甚至撞見一姐看見溫晚后繞開溫晚走。 那個時候還沒多想,現(xiàn)在…… 明思佳略帶驚恐地看了眼溫晚,溫晚見她神色有變,也想到了當(dāng)初那件事,眉眼微抬,勾起唇,輕嗤:“當(dāng)初能教她,現(xiàn)在,照樣能教你。” 這句話就算是徹底坐實了當(dāng)初那件事情的真相,明思佳原本還抱有僥幸心理瞬間被一巴掌打醒。八中的那位一姐是個多厲害的人啊,整所學(xué)校無人敢不敬,可是溫晚卻讓她繞著走…… 明思佳不知道這里面具體發(fā)生了什么,直覺告訴她,真正的溫晚并不像初入八中時所表現(xiàn)出來的那般好欺負和軟弱。 她早該想到這點的! 明思佳眼睛閃爍幾下,不等溫晚再說什么,像是見了鬼的看都不敢再回頭一眼,飛也似的跑了。 溫晚冷冷地看了眼,移開眼,一轉(zhuǎn)頭,對上祁冷黑漆的眸子。 她愣了下,祁冷還在這,那她剛才的樣子都被他看見了? “發(fā)什么呆?”少女呆呆愣愣的樣子和剛才的冷漠一點也不像,傻乎乎的,有點可愛。祁冷移開眼也還是沒忍住,伸手在溫晚光潔的額上輕輕點了點,語氣里是化不開的溫柔:“想吃東西么?” 額頭上傳來的觸碰讓溫晚回過神來,她以為祁冷最少也會問她剛才那件事,沒想到最后卻是這個問題,讓人措手不及。 祁冷比她高了一個頭還要多點,溫晚只到他的肩膀,祁冷跟她說話的時候那雙黑漆深邃的眼睛就會一直看著她。被他看著的時候,溫晚總有錯覺,自己是被他放在很重要位子上的。 明明前不久還沒有什么胃口,鬼使神差的,話在嘴里拐了個彎,又變成了:“想。” 祁冷眉眼柔和,在眾人面前的凌厲冷漠不復(fù)存在,唇角輕輕上揚:“我?guī)硗砣コ詵|西。”聲音里藏著小小的雀躍,聽得溫晚心里也好一陣期待。 * 十一黃金周出來游玩的人很多,兩人一路走過去街道上人來人往,每個門店的店鋪前都排了長長的一條龍。 兩人并肩而行,溫晚和祁冷時不時會被人群擠散。祁冷緊抿著唇,在又一次一個小男孩從他們倆中間跑過來擠開溫晚后,徹底沉了臉。 他冷著臉拎著小男孩的后衣領(lǐng)子將他從兩人中間提走,舌尖抵著牙根,語氣里滿是危險:“不準從中間走。” 祁冷不說話的時候本來就看起來很高冷了,現(xiàn)在一皺眉一瞇眼,再加上他散發(fā)出來的氣場,小男孩調(diào)皮的那點膽子瞬間給嚇破了,抿著唇哆哆嗦嗦的不敢說話。 溫晚雖然不喜歡小孩子,但是也不至于因為這點小事為難一個小孩子,她輕柔地抱住小男孩看向祁冷,眼波流轉(zhuǎn)間祁冷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雖然心里有些小嫉妒,但是愿意順著她的意思。 祁冷沒松手,把小男孩放回地面,垂睨著他,眼眸里慢慢都是威脅,小男孩被看得又是一陣哆嗦,不敢再看他。仰著頭,伸手拉著溫晚的衣角結(jié)結(jié)巴巴:“謝、謝jiejie!”想了想,真誠地說:“對不起……我剛剛不該亂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