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然而,等了大半年,連個人影都沒見著。池景辰慌了。 在一次摩托車比賽后,池景辰看見觀眾席上阮蘇在為另一個男人擦汗。 臉色瞬間陰沉,經(jīng)過觀眾席的時候,身旁的朋友暗自捏了把冷汗。 無人的角落,阮蘇被酒氣沖天的男人壓在摩托車上,男人猩紅著眼眸,修長的手指掐著她的腰肢,垂眸吻著她濕紅的眼角,聲音喑啞:“我錯知道了,你回來好不好?” * 外界都說,池景辰矜貴高冷,淡漠的。 只有阮蘇知道,這個男人有多瘋狂。 古言預收《歲歲得我心[重生]》文案* 貴為皇后卻冷宮數(shù)載,在被庶姐捉起來狠狠折磨的時候,江晚歲才知道,原來所謂的命中注定都不過是他們的算計。魂魄飄蕩間,那個最討厭她的男人手握長劍,率領著軍隊殺進了皇宮。 那個從來都是清冷矜貴的男人在看見她飽受折磨的尸身時,瞬間紅了眼。步步緊逼皇帝和庶姐,下令血洗了整個皇宮。 她看見,那個曾經(jīng)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的男人渾身鮮血,跪在她的身前,緊抱著她,哭得像個孩子: “對不起,歲歲,是我錯了,是我來晚了。” “對不起,我想自私一回。”隱約間有什么事要發(fā)生,她想要阻止的手卻穿透了他握劍的手,劍光微閃,只聽得沉悶倒地聲,男人低啞含笑,眉眼一如初見:“歲歲,別怕,我來陪你了。” * 重生后,江晚歲發(fā)誓要親手手刃渣男和庶姐,也暗自下定決心要遠離沈逸,不想再牽連他。 第一次見面時,她巧妙地用面紗遮住了臉,自以為躲開了沈逸,藏在樹叢后。 一只手倏地勾緊了她的腰,溫暖從身后包圍。 男人炙熱呼吸噴灑在頸后,手指修長骨指分明輕輕蹭著她的眼角,聲音低啞微磁:“躲什么?” “知不知道,找你好久了?嗯?” 第3章 張書疼得下意識松開了溫晚的手,掙扎道:“你瘋了吧祁冷!松開我!啊——” 溫晚沒料到祁冷直接就拽著張書,看張書漲紅的臉似乎很是痛苦。 祁冷見張書松開了溫晚的手,狠狠甩開張書的手腕,狹長的桃花眼微瞇:“我看,你這只手是不想要了。” 他說得輕巧,可張書卻是真的后背起了一身的冷汗,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幾步。 眼下,他連呼吸都覺得困難,被祁冷握過的那只手腕像是骨折一般,動一下都疼得冷汗直冒。 溫晚瞥見張書手腕上紅色的指印,倏地想起祁冷的手受了傷,下意識看去,那手原本已經(jīng)快要漸漸止血的傷口因為剛才的劇烈動作再次崩開,鮮紅的血液汩汩順著少年清瘦的手背滴落在地磚上,形成一朵朵小小的花瓣狀。 在陽光的照耀下,美麗又妖冶。 溫晚近視,即便這般近,也看不清那傷口傷的重不重,想了想,從口袋里拿出一疊創(chuàng)口貼,遞給祁冷:“你手受傷了。” 張書嚇了一跳,正想攔著溫晚,不小心對上祁冷陰冷的目光,瞬間安靜如雞。 但是擔心戰(zhàn)勝了害怕,在祁冷漸漸瞇起來的眼睛下——小小地邁出一步,微微擋住祁冷看向溫晚的視線。 祁冷只覺得怒火中燒,胸口那只猛獸即將掙脫枷鎖。 他眼眸微戾,抬腳走近幾步。 張書咽了咽口水,心里害怕得一批的,但在溫晚面前不敢表現(xiàn)的太慫,立在原地像只僵尸——僵直地看著祁冷走近。 那雙修長的腿在兩人面前站定,溫晚下意識抬眸,這次隔的很近,溫晚再一次看清了他。祁冷的五官都是很精致的那種,桃花眼像是帶著鉤子,很是妖冶。看起來會有些陰柔,但是祁冷的氣場甚是逼人,倒也被硬氣中和了些。 祁冷看著溫晚的眼神一下子軟下來,仿佛剛才對張書的“死亡凝視”不是他。 少年高大而清瘦,纖長的睫羽微垂著,時不時不安地看向自己受傷的手。 像一只無依無靠的小奶狗,可憐巴巴的。 溫晚再次把創(chuàng)口貼遞在他的面前,放軟了聲音:“快貼一下吧。” 祁冷眼眸微熠,貪婪地看著眼前比自己矮了一個多頭的少女,喉嚨像被魚刺堵住了,沉默良久。 張書以為祁冷是不高興了,溫晚剛轉(zhuǎn)來還是不清楚祁冷的可怕,他擔心祁冷會因此生氣,一直暗暗注意著兩人的動靜。 見狀,正欲說話為溫晚解圍,就聽那個陰鷙的少年說:“我手臟。” 語氣淡淡的,但是張書卻聽出了委屈巴巴的意味。 張書:???大佬這是在……撒嬌??? 聞言,溫晚下意識看了眼祁冷的手,本該白皙的手上□□涸的血色覆蓋,呈現(xiàn)出一種暗紅色,猙獰至極。 鋒利刀刃劃過,嬌嫩的皮膚瞬間向外翻,猩紅的血色珍珠洶涌著落下…… “去死!去死……” 那些惡魔般的聲音和畫面仿佛又在腦海中重現(xiàn),溫晚的表情有一瞬間不自然,祁冷敏銳地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眼眸微瞇,探究地注視著她。 但溫晚很快恢復正常,對著祁冷翹了翹嘴角,“我可以幫你,你看可以嗎?” 張書驀地瞪大了眼睛看向溫晚,微微側(cè)著身體對著溫晚狂眨眼睛,眼睛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溫晚沒有理會他的疑惑和驚恐,徑自撕開創(chuàng)口貼的消毒紙,不等她開口,祁冷就配合地伸出手,把手擺在一個方便溫晚包扎的位置。 動作熟練,就好像……配合了很多次。 溫晚心里小小的驚訝了一下,然后又暗暗笑自己的異想天開,他們甚至從未見過,怎么可能配合很多次。 這么想著,溫晚不動聲色地搖了搖頭,準備給他包扎。可是,待她仔細查看后發(fā)現(xiàn),祁冷的傷口里還夾雜著些許細碎的玻璃渣。 溫晚驚愕:他剛才就這樣,還能緊扣著張書的手腕迫使他松開? “你不疼嗎?” “不疼。”祁冷定定地看著溫晚,眉眼甚是溫柔。 只要晚晚在,多疼都不怕。 溫晚收回了手中的創(chuàng)口貼,很是遺憾地說:“抱歉啊,你的傷口里還有好些玻璃渣,不能能貼創(chuàng)口貼,你可以去醫(yī)務室——” 溫晚忽地看向張書,睜大了烏亮的眼睛:“我們學校有醫(yī)務室吧?” 張書還沉浸在剛才溫晚很自然地和大佬聊天的震撼之中,呆滯地點了點頭:“有的。” 剛說完,就感覺到周圍的空氣瞬間陰冷下來。 張書:嗚嗚嗚……大佬好可怕! 溫晚放心了,看向祁冷,認真地囑咐他:“你去醫(yī)務室找校醫(yī)老師幫你包扎,你這個傷口好嚴重的,記得讓老師把玻璃渣都要挑的干凈,不然這個天氣很容易化膿的。” 溫晚說的一板一眼的,很是認真,張書嚇得大氣不敢出,悄悄看向祁冷。 出乎意料的,祁冷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溫晚,垂著眼瞼安靜地聽她說話,殷紅的唇微微向上翹起,釀著繾綣的笑意。 張書一愣,他還以為像祁冷這么冷漠的人是不會笑的。 祁冷似乎注意到了張書的目光,微瞇著眼,眼尾微挑,眼底冰涼一片,看得張書感覺自己的小心思全被這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給看透了。 猶如墮入冰窖中渾身發(fā)涼不敢和他對視。 但是…… “這些創(chuàng)口貼留給你吧,如果以后有需要就不會很狼狽了。”溫晚抬手看了眼手表——還有兩分鐘上課。 “我們要回去上課了,再見了。”溫晚沖祁冷彎了彎眉眼,臉頰凹下去一對小小的坑,祁冷看愣了神,眼睛都忘了眨。 她朝他揮揮手,回頭叫了張書一聲,然后兩個人小跑著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 祁冷目送著兩人遠去,直到連最后的一抹殘影都看不見了他才收回目光。 太陽懶洋洋地釋放著它的熱量,連那秋風都給染上了燥燥的熱意,一陣微風掠過,夾雜著松枝的清香悄然入息。 少年垂著輕若翩蝶的纖長睫羽,看著傷痕累累的手,良久,輕笑出聲。 勾人的眼眸變得黑沉,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嗓音低啞,又帶著說不盡的繾綣與溫柔,聲音輕得仿佛一切都只是虛影。 “晚晚只能是我一個人的。” —— “所以說你剛才真的和祁冷說話了!???” 何燦燦驚得差點叫出聲,溫晚瞳孔微微放大,輕輕撞了她一下,一臉緊張地看了看四周安靜寫作業(yè)的同學們,見大家都沒有注意到她們這才松下一口氣:“你小點聲音啦,大家都在自習呢~” 何燦燦自知理虧,吐了吐舌頭,然后湊近了溫晚,極為小心翼翼地動了動嘴唇,溫晚只看見她那一張一合的口型。 至于說的什么,她一個也聽不見,更看不懂。 溫晚感覺到頭頂上方有一群烏鴉“嘎嘎”叫著飛過。她提筆在草稿本上寫下一句話:你還是寫下來吧。 何燦燦點點頭,提筆在紙上唰唰動筆,溫晚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見她停筆,邊等著她寫完邊無聊地想,要是何燦燦平常時寫作文能這樣“文思泉涌”她也不用為了禿頭而擔心。 干凈白皙的草稿紙上寫滿了何燦燦龍飛鳳舞的字,被何燦燦推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好幾分鐘了。 何燦燦說:“晚晚你當時就不應該去問祁冷的,今天他竟然還能心平氣和地說話,你就算特別幸運了。萬一那個大魔王瘋起來把你傷著了怎么辦?!他是真的打女生!” 溫晚想起來張書跟她說的那個被祁冷摔在地上的女生,微愣,提筆:我聽班長說是十班的李佳琪? “是啊,他竟然打女生!我最討厭這種沒風度的男生了,喜歡有錯嘛?你是不知道他摔開她之后還說了句話。他說——你也配?”何燦燦越寫越激動,最后干脆直接棄筆小聲講起來了,越說越憤懣,仿佛那個被摔的女生是她一樣。 盡管已經(jīng)好幾個人都說過祁冷打女生的事情,但溫晚還是不太相信。祁冷舉手投足都帶著貴族的優(yōu)雅和矜貴,再加上初見時的印象,溫晚堅信這中間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有的時候,有些真相只有當事人才知道。 但是這些話溫晚不好對何燦燦說,說了很容易影響她們之間的關系,更何況,祁冷給大家的印象太過深刻,哪怕是最后是知道了祁冷是有原因的,恐怕大家一時之間也改變不了對他的看法。 溫晚微斂神色,何燦燦已經(jīng)恢復了平靜,又小聲問她:“晚晚,張書明明已經(jīng)告訴你祁冷打女孩子之后你為什么還要關心他啊?這種人真的要遠離唉,誰知道哪天被打的就是自己呢!” 為什么要關心他? 溫晚不由得失神,仿佛又看見記憶中那個縮在角落里默默吹著傷口的自己,心抽得一疼,拉回了她的意識。 她彎了彎眼眸,笑起來時像只月牙兒,無聲淺笑提筆:“我想,受傷的時候如果有人能關心自己,或許傷口就不會那么疼了。” 中午放學的時候,同學們蜂擁著擠出校門,溫晚知道如果自己中午要回家的話沈雁行再忙都會來接她,沈雁行工作已經(jīng)很忙了,溫晚不想再讓他勞累,于是就說自己想和同學在學校吃中餐不回去。 正好何燦燦家里離學校有些遠,中午也不回去吃飯,兩人可以做個伴,沈明和沈雁行猶豫間被她一番撒嬌頓時磨得就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