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少女,是什么讓你看見一個同性這么激動的…… 溫晚朝她彎了彎唇,露出一個善意的笑容,然后她看見女孩子更加激動了,就差要站起來了。 “……” 羅玉沒多說什么,讓她回座位后開始上課。 溫晚剛坐下,就看見短發女生星星眼地看著她,伸出手:“你好!我叫何燦燦!叫我燦燦就行!” “……”這個同桌很熱情啊,溫晚下意識地伸出手,剛伸到一半,何燦燦突然又把手抽回去了。在溫晚微微疑惑的目光下,很用勁地在衣服上擦了擦手,然后再次伸出手,激動地握住溫晚的手:“我、我……” 結巴了個半天都沒聽見她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溫晚眨了眨眼睛,嘴角微翹,露出一對淺淺的小酒窩:“你好何……燦燦,我叫溫晚。”想到剛到剛才何燦的自我介紹,微頓,而后淺笑:“稱呼你隨意。” “啊好、好!”何燦燦小雞啄米似的直點頭,聲音也不由自主地放大,引來了講臺上羅玉的“眼神秒殺”,這才端正坐好,拿著一本語文書看得非常認真的樣子。 溫晚看了眼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去的何燦燦,又看了眼講臺上唾沫橫飛的羅玉一眼,小聲提醒:“燦燦,這節是……英語課。” “……” 何燦燦抬頭看向講臺,還真是,撓了撓頭,嘿嘿笑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呃……呃嗯熱愛語文!對!” 溫晚又看了看何燦燦的課桌,欲言又止,幾番掙扎,最后還是沒有揭穿她書拿倒了的事實。 上學第一天,還是不要扎新同桌的心了。 羅玉講了大半節課,中間有其他老師找她有事,她立馬走到走廊上與之說話,教室里的同學們有些微微躁動。 溫晚瞄著門外背對著教室的羅玉,輕聲問出了一個憋了許久的疑惑:“燦燦,羅老師剛讓我做你同桌的時候為什么你一副要暈過去的表情?” 何燦燦已經打了一節課的瞌睡去,聞言,一臉悲壯:“我已經一個人坐了一學期了,在你來之前我們班只有四十九個人,我開學當天睡過了,進教室的時候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溫晚掃視全班,頓悟,然后又覺得不太對:“但是羅老師不可能后來沒重新排位置呀?” 說到這個,何燦燦的表情似乎更加悲壯了,“女魔頭說按成績選座位,我……” 后面的話沒說完,溫晚瞬間了然,安撫地拍拍她,想起來書包里還有一個棒棒糖沒吃完,摸出來悄悄塞在她手里:“請你吃糖~我來了,不管再怎么換座位你都有同桌了。” 何燦燦一臉感動地接過棒棒糖:“晚晚你對我真是太好——”聲音越說越大,溫晚直覺羅玉可能要進來了,不等她感慨完,暗里輕撞了一下何燦燦,示意她小心,何燦燦這才反應過來,低頭假正經看書。 好一會兒,溫晚聽見她小聲驚呼:“我的書怎么反了?” 溫晚:“……” 羅玉跟門外的老師商量完事情就走進了教室,她剛一轉身,教室就瞬間寂靜,還是掉一根針都能聽見的那種。 溫晚:“……”都不知道是應該感慨班主任的威懾力,還是該夸這個班的同學們反應敏捷了…… 羅玉做老師多年,哪還能不知道同學們的這點小把戲?只是不拆穿罷了。 這節課的課程內容已經講完了,她就布置了一些練習下去讓大家自習最后幾分鐘。 溫晚一直跟著家庭教師學習,雖然被經常夸獎,但因為沒有參加過學校的考試,還是不太確定自己的水平,所以很是認真地做著羅玉布置的練習。 同學們做題的時候,羅玉就在教室里轉來轉去巡視,尤其在溫晚這排徘徊。嚇得何燦燦好一陣心虛,不能怪她,不知道為什么她一看見老師就心虛,哪怕沒開小差。 溫晚一直很認真,沒注意到身邊的動靜。 羅玉掃了眼溫晚的練習冊,目光驀地凝滯,表情漸漸凝重。溫晚來學校之前校長就叮囑過她,說溫晚之前基本上沒在學校上過課,讓她多照顧著點這個沈總親自來為她打招呼的女孩子。當時她下意識地以為溫晚是逃課不學好所以才會不經常上課,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都說字如其人,溫晚的字體漂亮干凈,乍一看和她的長相一樣——溫婉清秀,可要細細看去,卻能發現筆畫間暗藏的鋒利筆鋒。 更令羅玉驚奇的是,溫晚的英語練習題基本上全對,做題的速度也很快。 羅玉突然覺得,被強塞給她的溫晚,比她想象中的要優秀許多。 一眨眼兩節課很快就過去了,今天是周一,涼城一中沒有要求學生去cao場做cao,但是周一是校長講話以及一周小節的時間,每個學生都必須穿著校服下去聽,班主任老師和正課老師也得下去。 由于沒有穿校服會扣班級平時分,羅玉特許班長張書和溫晚此次不參加國旗下講話,讓張書帶溫晚去領校服。 “所以你之前是從京都來的啊?” “對,”溫晚略有靦腆地笑笑,她有點內向,面對陌生人的時候有些局促緊張。 班長張書是一個戴著細框眼鏡,看起來很斯文溫和的男孩子,身上帶著一種書生的氣質,讓人一看見他就下意識會變得溫和。 他好奇地問:“京都比我們這繁榮多了,你為什么會轉來涼城啊?” 溫晚表情一滯,京都…… 她扯了扯嘴角,“家庭原因。” 張書似乎察覺到她的不自在,很是體貼自然地轉移了話題:“校服就在學校的倉庫,其他一般上課需要的東西也都放在那,溫晚你要是缺什么可以直接去那登記領,或者找我幫忙都可以。” 溫晚也順著他的臺階下,嘴角漾起一抹笑容:“謝謝。” 她這一笑,宛若寒冬暖陽,張書差點看得失了神,然后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輕咳一聲后迅速恢復了鎮定:“不用客氣,我是班長。以后……” 張書說話的時候溫晚耐心地聽著,忽然感覺有一道炙熱的視線盯著自己,這種感覺讓溫晚有些小小的不安。 佯裝隨意看風景,實則往那道視線的來源看去。 不料,抬眼撞進一雙幽深的明亮眼眸。 那雙眼睛似有漩渦,深邃不見底,眼底洶涌著溫晚看不明白的情緒,只感覺那眼仿佛要將她吞沒。 那張熟悉的臉讓溫晚怔愣一下,是他? 祁冷今天第二節 課下課才來學校,他不想參加升旗儀式,學校領導礙于上頭的話又不敢管他,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做沒看見。 昨天淋了場大雨,回去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秋天的晚風吹在身上帶走了身上的溫度,冷颼颼的。可祁冷只覺得心里的那把怒火怎么也滅不了。 剛走到樓梯口就看見那個無數次魂牽夢掛的熟悉身影,欣喜還來不及躍上心頭,就看見少女正笑意盈盈地和身邊那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男生談笑風生。 心里那只被禁錮著兇獸不住咆哮著,復雜的情緒一直蔓延開來,擁堵在腦海,使得他整個人都快炸裂了。太陽xue突突跳著疼。一瞬間說不上是見到溫晚的欣喜還是看見他們笑時的嫉妒。 溫晚猝不及防的一抬眸,兩人的視線交織在一起,祁冷眼眸微熠,眼里滿滿都是她的身影,再看不見其他人。 溫晚看見祁冷的時候真的是小小的驚訝了一下,想到昨天自己認錯成沈雁行還抱著人家的腰撒嬌的場景,忍不住想要一頭扎進地縫里。 她尷尬地對著他扯了扯嘴角,但是肌rou已經尷尬得僵硬了,想笑也笑不出來。 更丟人了…… 溫晚內心一陣哀嚎,佯裝鎮定地移開視線,不去看他。 正巧張書也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順著她剛才看的方向看過去,正對上祁冷森冷的目光,空氣仿佛都被冷凍,他沒忍住打了個哆嗦。 “怎么了?”溫晚問。 張書搖搖頭,“沒什么,我們趕緊去吧。” “哦好的。” 溫晚前面的地上有一大灘水,張書下意識地把溫晚護在他那邊走,手臂虛護在她身后。 然后,不知道為什么空氣似乎更加森冷,也更加令人難以呼吸了。 張書下意識加快了腳步,溫和地催促溫晚:“要不走快點吧,我覺得有點冷,走快點可以暖和起來。” 溫晚下意識地點點頭,“哦”了一聲。然后瞄了眼走廊外的天空——陽光明媚,秋老虎還尚未離開,可以說白天的時候跟夏日也差不多。 怎么就冷了? 兩人快速地離開了祁冷的視線,祁冷站在原地,渾身散發著陰戾的氣息。窗戶玻璃還倒映著兩人一齊離開的最后一抹殘影,祁冷舌尖抵了抵壓根,眸中寒意漸濃。 “嘩啦”一聲——玻璃碎了一地,鮮紅的液體順著男生骨節分明的手簌簌流下。 像是感覺不到痛,祁冷任由鮮血淋漓,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忽地笑出了聲,聲音很低很輕,但卻很堅定。 “晚晚是我的,誰都不能搶。” 倘若張書還沒離開,或許還能看見他眼底洶涌的瘋狂。 —— “剛剛那個是祁冷,四班的。”兩人走出祁冷的視線范圍后,張書才輕輕地松了口氣,“你以后看見他就躲開點。” 溫晚不解:“為什么?” “你是不知道,祁冷這人就是個瘋子,誰要是碰了他一下,他會直接動手。上次,十班的李佳琪不小心摔倒碰著他了,他直接把人丟在了地上!后來還把籃球隊的一個同學打成了重傷住院。”張書微微停頓一下,然后又道:“可偏偏他上頭有人,連校長知道了都不敢拿他怎么樣。學習不好還打女生,這種人溫晚你可千萬要小心!” 他的表情很復雜,有不屑,有憤懣,更有……懼意。 打女生嗎? 想起男生那張精致好看卻又冷若冰霜的臉,溫晚不相信張書所說的話。昨天她都抱他腰了,但是祁冷并沒有打她,可見祁冷并沒有張書說的那般暴戾。 謠言可畏,溫晚經歷過,深知其中的不可信,對張書的再三重復報以一笑了之。 張書陪著溫晚領回了校服,回去的時候再次經過那條走廊。 走廊上少年微垂著眼瞼,似乎在看地上的那灘紅色的碎玻璃,陽光照在上面,折射出夢幻的光芒。 溫晚一眼就看見了少年鮮血淋漓的手,下意識地就覺得疼,朝著他的方向走了幾步,她剛一走近,少年就抬起眼眸看著她。 張書嚇得一把拉住溫晚的手腕,小聲催促:“快走,別跟他說話!他就是個瘋子。” 溫晚微愣,腳步被張書拉的一個趔趄。 祁冷的眼神瞬間陰冷下來,眸中狠意肆虐,看得張書感覺好像有一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連呼吸都不敢。 眼前一陣虛影,隨之傳來的是手腕的劇痛。 祁冷不顧手上鮮血肆意,死死扣著張書拉著溫晚手的手腕,一字一句,聲音喑啞森冷,空氣仿佛都被凝結: “松開。” 作者有話要說: 跪求預收呀!專欄可見! 下一本,現言預收《月下星》文案:* 阮蘇和池景辰在一起三年,了解他的每一個喜好。賽車,游戲等等。當然,也喜歡她。 只是她發現,那些東西在池景辰的心里都比她要重要,而她要的婚姻他也給不起。 * 阮蘇愛慘了池景辰。 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阮蘇在池景辰最火的時候向他提出了分手。 池景辰身邊的朋友紛紛給他支招求和,卻見男人冷笑著嘲諷阮蘇:“行啊,只要你今天出了這個門,我們就再無瓜葛。” 阮蘇頭也沒回地從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池景辰了解她,就等著她受夠了苦回來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