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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鎖瀛臺在線閱讀 - 第31節

第31節

    曾幾何時,只以為蕭恪是皺著眉頭于萬里江山圖前決勝千里的君主,此時此刻,燈火流轉,這位少年老成的皇帝舒展了眉頭,他對著陸青嬋倏爾一笑,竟讓人覺得像是一個尋常巷陌里的少年。

    蕭恪只有二十三歲,那些歲月的痕跡尚且沒有浮現在他的眉宇之間,只是因為經年累月的不動聲色,蹙著眉頭,總讓人覺得他已經年逾而立。

    蕭恪曾經對陸青嬋說過,你越弱,別人便越是欺負你。也正因如此,蕭恪沒有給過自己任何一個可以柔弱得機會,可今日,他在陸青嬋面前,彎著嘴唇笑得沒有防備。

    陸青嬋給他端茶,依舊是石南葉配新桂花。每一個女人,身上都有著自己獨特的味道,每次想到她,都能想到蔓延在唇齒間的淡淡桂花香。

    “朕納了言幾潭的女兒,不過是養在宮里,朕不動她,你不要進心,可好?”

    陸青嬋有些發笑:“皇上對臣妾怎么說這些呢,皇上是天下共主,這些都可以由著皇上的心意。”

    在茶香繚繞間,那些朦朦朧朧的煙霧讓陸青嬋的面孔也不甚清晰,蕭恪握住了陸青嬋的手,他說:“一生一世一雙人,朕只想和你做一生一世的夫妻?!?/br>
    熱汽蒸了眼睛,讓人眼圈都覺得發燙,陸青嬋垂下了頭,覺得腔子里的血液都沖撞起來,蕭恪攬著陸青嬋的肩頭,語氣里也帶著幾分嘆息之意:“那本《小窗幽記》,朕翻過幾頁覺得你會喜歡,里頭有一句話朕記得很深:佳思忽來,書能下酒;俠情一往,云可贈人。這陣子,朕總想著,若是有朝一日你我有了孩子,待他可堪大用,朕就把王位予他,我們便住在瀛臺或是行宮,過書里寫的尋常日子。天光好的時候,我們便四處看看?!?/br>
    俠情一往,云可贈人。

    蕭恪的骨子里還是藏了幾分俠氣的,他側過臉吻了吻陸青嬋的額頭,他說:“遇到你之后,朕才覺得,朕是被龍椅困住的人。”

    陸青嬋是人間的一片云,蕭恪把她囚于自己的身側,可那些詩書也曾讓陸青嬋去過,那些她未曾去過的遠方。他有時想想,覺得這些和做皇帝相比,更讓人覺得有興味。

    末了,蕭恪又補充了一句話:“不過話說出來,只要有你,哪里都好?!?/br>
    他這般靜靜地看著陸青嬋的眼睛,倏爾,陸青嬋傾身過來,這兩片微冷的唇,貼上了他的嘴唇。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女配真的不會讓大家覺得討厭的qaq

    然后,如果沒意外,大家期待的……下一章吧。

    第54章 漢宮秋(三)

    蕭恪感受到了陸青嬋心中的依賴, 若是再早些日子, 他甚至還會斥她一句放肆, 可此刻她那些羞澀又果敢的情誼明明白白地擺在他眼前, 竟讓他心中既歡喜又無措。陸青嬋素來是個謹慎知禮的人,像今日一般膽大妄為的模樣實屬少見。

    長夜漫漫,四野清寂, 那冷冷一輪月穿破了流走的行云,陸青嬋合著眼睛小心地吻過蕭恪的唇,那股淡淡的桂花氣四散在身邊。

    穿庭風拍打著窗框,蕭恪把陸青嬋橫抱了起來,徑直向拔步床走去,陸青嬋的手勾著蕭恪的脖子,那抹淺淺的暈紅,緩緩地爬上了她的臉頰,蕭恪欺身上前,居高臨下地俯視她。

    “朕一直不想在紫禁城里幸你,那里處處都是奴才, 要掐算著時間,也不許嬪妃在乾清宮里過夜。朕很喜歡這兒,只有你和朕, 你若是沒準備好,朕也不會強迫你?!?/br>
    總覺得蕭恪在這上面帶著莫名的固執,好像不征得她的同意便是唐突了她。燈火落在蕭恪的側臉上,他的眼睫半垂著, 把他雕刻出靜逸出塵的輪廓,他的眉眼一如既往,可瞳孔深處清清楚楚地照出陸青嬋的影子。

    那是一種復雜而濃厚的情感,好想要掠奪她,又好像在安撫她,那眸光深處星星點點的火光也點燃了陸青嬋的熱情,臉上紅霞彌漫,她垂著眼睛抬手勾住了蕭恪的脖子。

    無聲的邀約,羞澀的神情,這些總能讓人聯想起夏日里將開未開的青荷,蕭恪得了她的準允,抬手勾開了她頸子旁邊的鈕子。

    陸青嬋的皮膚白得發光,細膩得像是白玉,橙色的燈火之下,能看見她臉頰上細細的血管和絨毛,細算起來,陸青嬋至今都沒有和他過禮,冊封時也因是在國喪期間而免了。其實還有更深的一重原因,蕭恪想鄭重的娶她一回,以皇后的儀仗迎她入坤寧宮,有時候想起,難免在內心深處覺得對她有愧。

    女子的衣服繁復,蕭恪在和陸青嬋衣服做對上就花了好大的功夫,那些鈕子和繩結在陸青嬋的手里就十足十的馴服,換到蕭恪手上,便是幾下就成了死結。蕭恪的眸光暗了暗,手中一用力,那寧綢的衣料就碎成了片。

    陸青嬋總能想起剛許給蕭讓的時候,那時毓貴妃身邊的見禧姑姑也曾額外于敦倫之事上對她有過額外的教導,在蕭恪吻住她的唇齒時,陸青嬋臉上發燙,可又隱隱覺得期待。

    在破除最后那層界限之時,那種疼痛讓人的靈魂都開始發顫,陸青嬋環住蕭恪的背脊,眼中含了許久的淚終是不受控制的滾落,蕭恪本就小心,看到她垂淚心中憐惜之意更甚,他低頭去吻她的眼睛,身下也放緩了幾分。

    陸青嬋是初次承寵,蕭恪也不忍心在她的身子上過多馳騁,直到后來見她身子上的緊繃之意略褪去幾分,才敢略微施展開。她的身子細膩而柔嫩,和他原本料想的不盡相同,在兩廂糅合之際,偶爾也品出了極樂的真意。

    那天晚上,陸青嬋哭得眼圈發紅,事后,蕭恪把她摟在懷里拍撫良久,知道對于她而言,只怕疼痛多于愉悅,只是今日也算是開了個好頭,往后也會比今日更順遂得多。陸青嬋漸漸在他懷里止住了啜泣,蕭恪叫人來傳熱水。

    床上凌亂的床褥被重新換過,重新沐浴過的陸青嬋身上還帶著濕淋淋的熱氣,柔軟而熏然,抱在懷里便覺得溫熱,她柔軟的中衣貼著兩個人的身子,蕭恪細細看去,陸青嬋已經迷蒙著要睡去了。

    “疼嗎?”蕭恪有些赧然,還是咬牙問出了這句話。

    陸青嬋睡意朦朧,搖著頭就順著自己的意思往蕭恪的懷里鉆去,她的手摟著他的腰,臉就埋在蕭恪的胸前,依賴而粘軟,像是一只饜足的貓。

    瀛臺的秋比紫禁城顯得還要再冷清幾分,偶爾能看見落單的大雁向南飛去,這一夜宮漏沙沙時斷時續,陸青嬋的鼻息漸緩,睡得沉寂。而蕭恪卻覺得自己睡不著,他懷里抱著的是自己心愛的女人,他們相互交融,糅合于一體。

    而再往后,考量的事情便更多了,他們也不單單是紫禁城中的天子與寵妃這般簡單,往后還會有孩子,再往后還有無窮無盡許許多多值得考量的事情會被提上日程,這些都會由這個女人給予他。

    蕭恪很少擁有什么徹底屬于自己的東西,親族與江山,在他看來都不過是渺遠而模糊的符號,紫禁城中雕金砌玉的富貴,前人有過,往后也要流傳給后世。而陸青嬋這個女人,是他從頭至尾,徹徹底底所擁有的,她仰賴他而活,婉轉地于他身下承歡。

    滄海與蜉蝣,人生在世,屈指可算。生命中的諸多來往者,只能陪半途。而懷中的女人,蕭恪希望她可以與他走完這一生。

    他是天子,與大臣們稱孤道寡,可自遇到陸青嬋的那一天起,他比任何人都畏懼孤獨。

    *

    蕭恪沒有和陸青嬋再提起外頭的情形,只是隔三差五地來瀛臺看她,入夜時分來,天明時回。瀛臺高屋建瓴四面環水,看似荒涼,可也有另一重出離世外的避世之感。

    那些燦爛的秋陽打落在慶云殿的檐角上,流光熠熠。瀛臺里種了幾株石榴樹,還有桔子樹,而今都結了果實,累累的,飄蕩著果香。

    太液池的蓮蓬干枯了大半,垂落著頭,像是一處枯萎的別樣風景。那天蕭恪踏著月色而來的時候,陸青嬋正在摘護甲。那點翠纏金的護甲,頂櫞纖纖的像是蘭草,她身邊放著剛臨的詩,見蕭恪進來,陸青嬋卻是一愣,那墨跡還沒干的字就映入到蕭恪的眼睛里。

    蕭恪傾身把陸青嬋剛寫的字拿過來看,是李賀的《苦晝短》,蕭恪順著陸青嬋的字念了下來:“飛光飛光,勸爾一杯酒。吾不識青天高,黃地厚。唯見月暖日寒,來煎人壽?!泵髅魇请h永的梅花小楷,寫的確是詩鬼這一篇不羈飛揚的文章,“吾將斬龍足,嚼龍rou,使之朝不得回,夜不得伏。”

    他念完了這首詩,似笑非笑地抬起眼瞧著陸青嬋說:“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寫這樣的詩?”

    目光落回到那張紙上,反復回味幾次,蕭恪挑高了眉頭:“朝不得回,夜不得伏?”他壓低了嗓子,“你要不要試試?”

    陸青嬋初時還不懂,可再聽了幾次,終于如夢初醒,她嗔怪地看了蕭恪一眼:“皇上這是在說什么,臣妾怎么聽不懂?”她臨這詩左不過是覺得有趣,哪成想蕭恪會拿詩里的句子揶揄她。

    她的膽子大了,再不像過去那般疏遠而有距離了,蕭恪看著她的樣子心里也覺得發笑。

    那日光景已經晚了,有善端著銅盆過來給蕭恪凈面,陸青嬋把手里的毛巾遞過去,蕭恪擦過了臉,而后對著陸青嬋說:“李授業就要問斬了?!?/br>
    宮里的生殺稀松平常,陸青嬋嗯了一聲,蕭恪便繼續說:“只是你父親,眼下還是不能官復原職?!?/br>
    陸青嬋垂著眼睛給蕭恪松開腰帶,換掉龍袍,一面輕聲說:“皇上肯留臣妾父親一命已是不易了,臣妾和父親都不奢望太多,還請皇上不要為難。臣妾是皇上的人,臣妾的父兄都是為皇上請命的人?!?/br>
    蕭恪笑著搖頭:“你呀,也不知道是像誰,這不爭不搶的性子和你的兩個兄弟都不一樣。”

    子苓端著給陸青嬋浸手的玫瑰花露,蕭恪看著她把手放進水里浸泡,他繞到她背后環住了陸青嬋的腰身,他的手掌貼在陸青嬋的腹部,他湊在陸青嬋耳邊說:“我們什么時候能有個孩子?”

    她穿著黛藍色的坎肩,領子上的兔毛絨絨的。陸青嬋有些發癢,偏著臉要躲開:“哪有那么快啊。”

    是啊,沒有那么快。

    “是朕心急了。朕總想著快點有個孩子,快點看著他長大,朕也成了那白頭阿翁,你與朕就這么著一同變老了?!?/br>
    蕭恪從來也不是善感的人,也不知道為何最近總是頻頻發出感嘆,他拿著帕子擦干了陸青嬋的指尖,看著她又重新戴上護甲,蕭恪摸了摸她烏亮的頭發,對著她說:“李授業不肯輕易就死,瀛臺的護衛朕會加倍,但凡飲食一律要多多上心,不可有半點錯漏。瀛臺里總是寒涼,朕一定加快料理好了前朝,在入冬前迎你回紫禁城?!蹦┝耍滩蛔≡傺a充,“只怕往后,刀光劍影也不見得會比如今少?!?/br>
    跟在皇帝身邊,尤其是像蕭恪這樣的一位皇帝身邊,見得到旁人見不到的風景,自然也要吃得比旁人更多的辛苦,這些陸青嬋全然沒有畏懼過,她解開了蕭恪外衣的鈕子,平聲說:“臣妾母親曾經告訴臣妾,若是真心喜歡,便不要畏懼著縮頭縮尾,在情愛上也唯有盡了全力才不至于后悔,您說,我如今跟著您,您又這般護著我,哪里讓我有機會害怕呢?”

    蕭恪這個人,世人見多的是他薄情寡恩的一面,可殊不知他那全部的情誼與溫存都能盡數留給陸青嬋。那個素來如雪一般易碎易化的女人,凝結出了剔透玲瓏的心腸,全身都彌漫著無窮無盡的勇氣,只因她相信,蕭恪會一直拉著她的手,一步又一步地走到天光的盡頭中去。

    一個男人可以給女人什么?是珠寶美玉,還是榮耀尊貴。

    在陸青嬋看來都不是。

    蕭恪給她的是任何人都給不了的勇敢,是讓她義無反顧地投身于他,讓她不用擔心這個飄搖的紅塵會讓她傾覆,因為有蕭恪永遠替她撐起那方無堅不摧的天地。

    作者有話要說:  咳,看過我過去文的讀者都知道,不能對我的開車水平有過高期待。

    我真的盡力了!!

    今天是2019年的最后一天,燕燕祝各位大可愛,新的一年幸福安康~

    今天發紅包,取前10名~

    年底有點忙,最近的更新可能不穩,如果9點沒有刷新出來,當天可能就不更了,忙完這陣子,大概到一月上旬開始,給大家多多加更。這本書不長,大概三十萬字上下,再連載一個月就差不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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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二葉律(一)

    那一日, 蕭恪沒有寵幸她。在瀛臺深秋的夜里, 蕭恪把她抱得緊緊的, 外頭偶爾有冷冽的風吹過老梧桐的葉子, 嘩啦啦的作響。兩個人隔著兩層中衣,柔軟地鑲嵌在一起,蕭恪的懷抱里十足十的溫熱, 兩個人的身體都正正好好地貼合在了一起。

    蕭恪很喜歡從背后抱著她,這個姿勢不知是在什么時候才習慣的,只是偶爾能感受著蕭恪的呼吸淺淺的落在她鬢邊,也會讓陸青嬋覺得安心。聽著風聲吹過,陸青嬋忍不住說:“皇上,馬上就入冬了,每到冬末初春的時候,您身子上的沉疴便總是反復,去歲過了肺經險些不好,今年冬日里便要注意保暖。臣妾給您縫了一雙護膝,明兒早上讓有善幫你穿戴上?!?/br>
    為什么人總需要做個伴呢?

    根源便在這上頭。

    懷里這個柔軟的身軀依靠著他, 卻又細聲細氣地用她的方式關懷著他,蕭恪吻了吻陸青嬋的鬢角,從錦被里掏出了她的手, 這雙手的指頭細細的軟軟的,就連指甲都被修得圓融,在月色的光華下指甲的邊緣都在微微閃著光。

    “做這些勞神的東西做什么?!笔掋“阉氖秩劐\被之下,“你瞧你這手, 總是熱不起來?!?/br>
    陸青嬋倚在他懷里瞇著眼笑:“臣妾一直都是這樣。”她乖覺的模樣像是溫順的貓,蕭恪親了親她的耳后:“睡吧?!?/br>
    第二天晨起的時候,陸青嬋趴在床上看有善給蕭恪穿戴護膝,蕭恪試著走了幾步,點點頭:“確實不錯?!标懬鄫让蛑?,臉上也露出了歡喜的神色,蕭恪走到床邊,把被子拉高,對著陸青嬋說:“你睡吧,朕回去了。立冬之前,朕接你回去?!?/br>
    *

    蕭恪沒有騙她,十月初一那一日,方朔帶著皇貴妃的儀仗守在瀛臺之外,陸青嬋扶著子苓的手走出仁曜門,方朔帶著奴才們給她磕頭行禮,抬起頭,方朔臉上都帶著笑說:“娘娘,皇上讓奴才請娘娘回宮?!?/br>
    戶部的賬查得七七八八,那些官員們勒緊了褲腰帶,把這么多年的虧空一點一點吐出來,有李授業的例子在前頭擺著,根本沒有人敢在這個時辰試探著天子之威。

    李授業的門客和朋黨們把朝堂鬧了個不可開交,高趲平之流的臣子紛紛稱病不朝。許多人都被蕭恪拖出去當庭廷杖,這時候大家才如夢初醒地記起,蕭恪本就是個手腕狠戾的皇帝。鬧了一個月還零幾日,李授業被摘了腦袋,他的幾個兒子們也都被流放寧古塔。只是聽方朔的意思,字面上是流放,只怕還是要斬草除根了。

    瀛臺外面的守衛數千不止,已經可以窺視出一二。方朔扶著陸青嬋的手讓她登車,而后坐在車轅上嘆了一聲:“這件事上,荊扶山荊大人功不可沒啊?!?/br>
    荊扶山原本便是飽學之士,獨自一人立于朝堂之上,舌戰群儒的模樣總讓人想起當年的諸葛亮,看來蕭恪當初的愿景實現了一半,荊扶山到底成為了他手中的一把無堅不摧的鋼刀利刃,高傲的人,只有遇到強者,才會心甘情愿地低下頭顱。門簾垂落,陸青嬋的臉上也帶著幾分淡淡的笑意。

    蕭恪這個皇位坐得穩當,他想要的治世之才、領軍之才、能臣庫吏,一樣一樣地都得到了,蕭恪只需要從容地坐在高高的御座之上,江山社稷不過是他股掌間的符號。

    百草枯折,北雁南飛,陸青嬋撩開窗簾,老梧桐的枯枝上掛著一輪冷冷的發白的圓日,大了兩圈的萬福已經不能放在馬車里了,陸青嬋想著,再過陣子就讓人把它送回木蘭去。萬物有靈,萬福跟在她身邊,倒真像是一只溫順的大貓了。

    馬車停在貞順門外,又換了內廷的肩輿。承乾宮已經被重新整理過,依舊是像過去一般金燦燦明晃晃的富麗堂皇的模樣。

    莫名的,陸青嬋只覺得而今重新回到紫禁城,心境已然和過去大不相同,那時候總覺得自己像是客居于紫禁城的流云一片,而今也真真正正的愿意把這里當做自己的家了。

    蕭恪今日是要在南書房聽翰林們講學的日子,沒有來和陸青嬋用膳,只是額外讓有善來傳話,說今日晚上要來承乾宮。有善年紀小,笑起來總讓人覺得像只小猴子,他笑嘻嘻地說:“主兒,您的綠頭牌皇上已經讓人做好了,內務府額外做了好幾個,說是日后翻壞了,能趕緊補上。上頭的皇貴妃三個字,還是皇上親筆寫的呢?!?/br>
    陸青嬋面上發燒,子苓忍不住啐他:“猴崽子,把你的差事辦好,平白地來惹貴主兒做什么?”

    子苓雖然年歲不小了,可身上的氣派讓人又敬又畏,人人都得叫她一聲姑姑,可唯獨有善不怕她,依舊笑得死皮賴臉:“子苓jiejie別生氣,你還是笑起來好看?!壁s在子苓生氣之前,他趕緊說:“我得回去當差了,就先走了。”

    看著有善走出去,子苓也忍不住笑著跟陸青嬋搖頭:“主兒,你看這個皮猴兒,哪天讓皇上狠狠地罰他。”

    “他年齡還小,就是個孩子心性。有善過了年也才十六,等過幾年也就老成了?!标懬鄫群攘丝诓?,“你看,闔宮上下,他偏就喜歡來招惹你,也是知道你不會真惱他。這宮里頭有幾個傻的?”

    二人正說著話,就聽見外頭沈也說,端小主來給貴主兒磕頭了。

    陸青嬋嗯了一聲,從暖閣里站起身,繞過地罩走到明間的寶座上:“請她進來吧?!?/br>
    端嬪是官宦家的女兒,平日里喜歡與詩書為伴,臉上總也是淡淡的,不像宮里普通的那些嬌花一般的女子,她給陸青嬋行了個大禮:“本該在進宮那天就給娘娘磕頭,只是那幾日娘娘不在宮里,只好等到今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