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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鎖瀛臺在線閱讀 - 第30節(jié)

第30節(jié)

    第52章 漢宮秋(一)

    蕭恪有時候覺得陸承望這個老臣, 有時候還是會說句大實話的, 陸青嬋這個倔脾氣和他父親如出一轍。有人的倔強表露在外, 那些朝堂上的孤臣們, 當真敢跪在丹陛上,一跪幾個時辰。也有人把倔強表露在內(nèi),比如說陸青嬋。

    “朕已經(jīng)和你說過了, 那塊石碑就是無稽之談,他們想借此時機大做文章,逼朕永不啟用你父親,兵部的差事你也明白,那是多少雙眼睛盯得緊緊的,都想分一杯羹。這個朝堂都和你沒什么關系,你只需在后宮安心地等著,朕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蕭恪手邊的那個茶盞換成了玳瑁盞,在沿口描了一圈金絲,這倒也比尋常的茶盞更禁得住摔打。陸青嬋在離蕭恪不遠處的繡墩上坐得端正:“臣妾去報國寺,也不過是為國為皇上祈福, 短則數(shù)月,長則一兩年,待星象轉(zhuǎn)圜之后, 再重回皇上身邊。”

    今日是蕭恪接見臣子們的日子,外頭丹陛上已經(jīng)站了不少臣子,皇貴妃的聲音雖然不高,也偶爾能傳到他們的耳朵里。這些大臣們互相對視一眼, 眼觀鼻鼻觀心。

    皇貴妃能有這份心也是好的,若是她離了宮,他們再往皇帝身邊進一進新人,往后也不怕陸家有再起之日。只是皇上對皇貴妃的護短是出了名的,疼得像是眼珠子,只怕是不會同意。

    “陸青嬋,你放肆!如今竟敢阻礙朕的決議,看來是朕太過偏袒于你,才養(yǎng)出你如此驕縱的性子。方朔,傳朕的旨意,把皇貴妃給朕送到瀛臺去!她要離開這紫禁城,朕也成全她!”

    緊跟著,臣子們就看見方朔挑開門簾請陸青嬋出來,他的臉上帶著愁苦之意,小聲勸著:“主兒,您這又是何苦呢。”

    陸青嬋輕輕搖頭:“為妃為妾,理應為君分憂。若不能分憂,還徒增困擾,那便是有失德行。如今皇上此舉,也算是成全了我,往后宮里還請諳答費心照應了。”

    這邊正這么說著,可外頭已經(jīng)有些臣子喜上眉梢,由內(nèi)而外地露出幾分笑意來。

    方朔嘆了口氣:“這是自然的,只是貴主兒自己也要當心。”

    陸青嬋嗯了聲,回過身對著這些臣子們略頷首,他們也紛紛對著陸青嬋回禮。走下漢白玉的九重丹陛,陸青嬋看向了紫禁城巍峨的朱紅色殿宇。

    瀛臺。

    紫禁城西側(cè)有一片湖,名叫太液池,上頭建了一處離宮,名叫瀛臺。傳聞中說,在遙遠的海上有一處仙境名叫瀛洲,瀛臺也取自人間仙境之意。

    溪光樹色,天光云影。陸青嬋在也曾在這里住過大半年的光景。那段時間,閑云入窗戶,清露滴梧桐,日子也算是過得閑適而寫意。子苓扶著她的手,神情也十分低落,倒是陸青嬋笑著安撫:“那地方你去過了便知道了,除了冷清些也沒什么不好。”

    子苓搖頭:“奴婢不是嫌冷清,只是可惜了貴主兒如今這般榮寵,出了紫禁城只怕不知道什么年月才能重新回來,這陣子的圣眷恩寵,往后便是沒有了,主兒沒有自己的孩子,若是有朝一日回來,不知道該以什么方式容身啊。”

    “往后的事,往后再說。”陸青嬋笑著說,“走吧,咱們也該拾掇東西了。”

    那日黃昏的時候,淅淅瀝瀝地下了一場小雨,一場秋雨一場寒,紫禁城的四季都有著不同的風物,陸青嬋的東西不多,她自己也像是孤零零的一片云,沒在這座皇城里留下多少自己的痕跡。

    陸青嬋獨自走在長街上,馬車在她身后跟著,如今從這里出去,再回來卻不知曉要到什么年歲了。

    走到貞順門邊上,從外頭駛來一輛馬車,原本已經(jīng)和陸青嬋擦肩而過,可那馬車卻又在前頭不遠處停了,從里頭上來一個人,陸青嬋聽到腳步聲踅身去看,荊扶山對著她行了一禮:“皇貴妃娘娘。”

    上次見面的時候,還是暮春時節(jié),如今已經(jīng)到了秋日,半年光景眨眼便過了,陸青嬋笑著對他回禮:“早聽聞荊先生自山東卸任來京,沒料到今日有緣得見。”

    荊扶山道:“時移勢易,有緣再見娘娘,還希望有朝一日能再同娘娘談論詩文。”

    “這是自然。”

    荊扶山看著身上穿著暗紅色氅衣的陸青嬋,她還和過去一般姿態(tài)亭亭,讓人不敢褻瀆。陸青嬋對著他略彎起了唇角:“荊先生請移步吧,皇上只怕是等您良久了。”

    梧桐黃了葉子,無聲無息地飄落下來,蕭恪停了朱批的筆,方朔走進來的時候,暖閣里的燈都暗了,黃昏昏然的日光穿過軒窗,投在蕭恪的案頭。

    “皇上,貴主兒已經(jīng)出了貞順門了。”

    蕭恪說了聲知道了,就讓方朔退了出去。

    暖閣里又只剩了他獨自一人,蕭恪說不出這該是怎樣的一樁心情。這是那日夜里,陸青嬋對他主動提起的事,他也覺得可行。今日,她也是這樣跪在他面前,說出的那些話,為了不叫奴才們起疑,她磕頭的時候用了十足的力氣,臨行前眼里也似乎含了幾分淚意。

    蕭恪幾次都差點繼續(xù)不下去,他想說算了,你就安心的留在這吧,哪也別走。朕能護好你,可是朝堂之上,明槍暗箭無數(shù),若是那些大臣們沒有得償所愿,不知道又會在哪里暗箱cao縱,做什么手腳。

    送她離開紫禁城,把瀛臺封得像一個銅墻鐵壁,也算是能給她一些安全。他忍著自己的難過,甚至連她離開的時候,都沒有去送一送。

    蕭恪覺得,自己這個皇帝,做得窩囊透了。

    護不得想護的女人,做不了自己想做的事。孤零零的坐在這城高池深的宮掖深處,坐在這個椅子上,哪有外頭的人想的那般高枕無憂呢。

    蕭恪又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了很久,他倏爾站起身,去多寶閣里掏出了那個紫檀木的格子,里頭放著了很多東西。有陸青嬋繡的那枚香囊,還有陸青嬋原本碎了的鐲子,往前翻翻,還有當初陸青嬋親手給他系的彩繩。

    一翻就到了低,細算起來,自她去年從瀛臺回來的那一日到如今,寥寥算來還不到一年光景。只是這一年足以銘心刻骨,竟讓他心里滋生出無盡的羈絆與牽扯。

    休說是三五月,便是兩三日都叫人覺得難熬。蕭恪獨自翻了良久,終是把紫檀木盒子又放了回去,他走到床邊,聽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覺得像是有石頭堵在胸口。

    *

    在瀛臺里頭,慶云殿原本是陸青嬋住過的偏殿,已經(jīng)讓人拾掇好了。看樣子應該是蕭恪額外吩咐過的,里面依舊維持著她去年住過的模樣,墻上掛著的七弦琴,還有書架里擺著的《小窗幽記》。

    秋風帶著零星的雨氣從窗外吹過來,子苓幫陸青嬋把窗合上,陸青嬋卻止住了:“開著窗也好,這兒比紫禁城里清凈,雨聲讓人覺得心靜。”

    夜深秋雨滴空廊,那一日晚上,陸青嬋很久都沒有睡著,子苓聽到她在床上翻身,打著燈燭走了進來,把床幔撩起來掛在金鉤子上頭,子苓輕聲問:“主兒怎么了?”

    陸青嬋撐著身子坐起來,微微笑著搖了搖頭,她拍了拍自己的床邊說:“來,你坐下和我說說話吧。”

    外頭偶爾能聽見貍貓到叫聲,夜深了,外頭的雨還沒停,拍打著茜紗窗,無端顯示出涼夜寂靜來。子苓把燈燭擺在床頭的香幾上,依言在陸青嬋身邊坐定了身子。

    “早知道你比宮里尋常的宮女都大些,也不知道你到底什么年歲。”

    “奴婢今年有二十五了,”子苓笑笑,她的容貌并不驚艷,若是細看和當初毓貴妃宮里的見禧姑姑有幾分肖似,一般的吊梢眉,一雙鳳目清清靜靜的,平日里素不多話,“奴婢十五歲的時候由著舊主許了婚,許配了京里的人,只是夫家待我不好,動輒打罵,后來舊主知道了之后,便又讓奴婢回宮來侍候了。”

    算下來也得有十年了,陸青嬋哦了一聲,她接過子苓遞來的茶盞,喝了一口淡然問:“你舊主,是哪一位?”

    “嫻貴人。”

    陸青嬋的手微微一頓,過了半晌,她才平聲問:“你說的,是皇上的生母,嫻貴人?”

    “是。”

    嫻貴人倒并不是一位在紫禁城中不得提起的人,只是她母家地位不高,也一直未曾受過過多的榮寵,所以在宮里無波無瀾,自然也沒有受到過太多重視。她位份太低,蕭恪也沒有養(yǎng)在她身邊,自陸青嬋跟在蕭恪身邊時起,便從未聽他提起過這位過身十多年的生身母親。

    后來,他被過繼到了毓貴妃名下,生母這二字,已經(jīng)迷離成了泛黃書頁上的一個符號,所有人都以為蕭恪已經(jīng)忘了。

    陸青嬋原本也并不層刻意探聽,可如今倒覺得,蕭恪的心里從來都沒有忘記過這個生母,只是有些回憶只適合一個人獨自品嘗罷了。

    “嫻貴人是個什么樣的人呢?”陸青嬋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看著坐在面前的子苓問道。

    “嫻主兒是個溫柔的人,在宮里頭不愛爭強好勝,性子里也有幾分膽小,不喜與人爭高下短長,偶爾吃虧也不會生氣,對待我們下人也一向?qū)掑叮瑥牟淮蛄R。守著自己的份內(nèi)之責罷了,到了后幾年,嫻主兒的身子不好,便喜歡去佛堂理佛,嫻主兒有一個觀音像,她常常過去跪拜,我們奴才們都說,嫻主兒也像是這樣的一個觀音。”子苓頓了頓,又忍不住舒展了眉頭,“若是說起來,貴主兒和嫻主兒也有幾分像。只是貴主兒性子更圓融,也更勇敢些。”

    瀛臺里沒有打更的聲音,不然看著天色應該已經(jīng)過了三更,可陸青嬋依舊沒有困意,倒是子苓勸:“主兒若是想聽過去的事,瀛臺里的時間還長的很,奴才有空的時候便常給主兒講,只是時辰不早了,您該歇了。”

    陸青嬋想了想,也點了點頭,子苓站起身把床幔替她放了下來。

    *

    又過了幾日,方朔從紫禁城里來了一趟瀛臺,兩個地方離得也不算十分遠,若是趕得快些,落日時分來,還能在下錢糧之前回到紫禁城中去。

    方朔把萬福抱了過來,這小豹子已經(jīng)大了一圈,對著生人喜歡齜牙,可看見陸青嬋依舊是親昵地蹭在她腿邊,陸青嬋摸著它的頭說:“只怕再過幾個月,便抱不得它了,平日里拴著它也總歸是拘束,再大些便把它放回木蘭吧。”

    “貴主兒覺得好,往后您得親自跟皇上說。”

    “皇上這幾日可好?”

    “自然是無恙的,皇上心里惦記您,只是京里頭的形勢您也明白,咱們也替皇上著急,皇上已經(jīng)開始著手料理著李家和戶部了,等一切都差不多了,您再回去。”方朔停了停,又小心地說:“有一樁事,皇上讓我跟娘娘知會一聲,永壽宮新進了一位端小主,皇上給了嬪位,是領侍衛(wèi)大臣家的二女兒,您也認識的。”

    作者有話要說:  1v1 he 雙處

    女配不會太攪合的~

    圓房快要安排了哈~倒計時開始!

    第53章 漢宮秋(二)

    領侍衛(wèi)大臣叫言幾潭, 他的二女兒叫言寧, 比陸青嬋小一歲, 說起來京里頭的貴女們多多少少的都打過照面說過話, 一來二去的也覺得相熟。若說親厚上,言寧和陸青嬋也算是比旁人親近幾分了。

    早些年毓貴妃喜歡招呼著貴女們?nèi)雽m,開詩社寫花箋, 她們兩個人都略通文墨,也算是一見如故。只是陸青嬋的身份微妙,心中哪怕是覺得有親近之意,也不能過多親附。

    陸青嬋沉吟了片刻,輕聲問:“可是雁回關外的戰(zhàn)事不好,要請她父親領兵么?”

    方朔臉上露出一絲訝異,旋即眼中便閃過贊許的神色。若論這七竅玲瓏的心思,宮里頭除了貴主兒怕是無人可比了,一句就點到了關鍵之處。領侍衛(wèi)內(nèi)大臣也是武將,素來和陸承望有幾分交情,只是互相之間難免有幾分相輕, 若是細算下來,他也算是過去蕭讓一黨的人,皇上敢啟用他, 也是一個冒險的行為,如今把他的女兒納進宮,一方面是安撫,另一方面也是掣肘。

    “也好。”陸青嬋笑了笑, “皇上的后宮里也確實要進一進人了。”只是話說出口,心里頭卻開始莫名地酸澀起來。早些年毓貴妃也曾對她有過額外的教導,在她沒過門的時候,也見著蕭讓納了妻房,那時候倒也并不曾覺得有什么不快。

    蕭恪如今是天下共主,是江山社稷主人,休說是娶了一個嬪位,來年開春的選秀也會再采選一批新人。這天下君王的愛,從不可貪多,妄圖著天恩長久太過荒唐,今日有端小主,往后還會有更多人。陸青嬋坐在床邊,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方朔應該是得了蕭恪刻意囑咐的,他小聲說:“端小主入了宮,皇上吩咐了讓吃喝不愁的供著,可這幾日一步也不往永壽宮去,白日里見大臣,偶爾午后會去娘娘的承乾宮里坐一會,如今娘娘處境艱難,皇上心里也很是難受,端小主入宮也是不得已的事。自陸大人卸任之后,雁回關就沒傳來什么好消息,等娘娘回宮了,還得讓端小主給娘娘磕頭呢。”

    也是難為了蕭恪,陸青嬋輕輕點頭說:“我知道了,你也勸皇上保重身體。”

    方朔走了,傍晚時分又起了幾場夜風,吹得人心里發(fā)躁。萬福比喜歡紫禁城更喜歡瀛臺,經(jīng)常在院子里打滾兒,陸青嬋沒有叫人給他拴繩子,任由它去玩耍,萬福的性子溫順,也并不會跑遠。

    《小窗幽記》是蕭恪命人送給她的書,陸青嬋翻了兩遍,謄抄了幾句心儀的短句,陸青嬋在撥弄著其藍香,時辰剛到夜半,睡在陸青嬋腿邊的萬福倏爾猛地抬起了頭,它警惕地看著門口的方向,齜起了牙,陸青嬋和子苓對視一眼,皆有幾分意外。

    子苓想去拿繩子把萬福套住,可萬福已經(jīng)竄了出去,陸青嬋連忙站起身去追,還沒走出兩步就聽見門口一聲低低的悶哼:“你這個小畜生,竟然敢撲朕?”

    陸青嬋還沒來及走到門口,便呆立當場,生生頓住了腳步。

    燈影一晃,子苓抿著嘴笑,率先走了出去,給皇上行了一禮便退了出去。陸青嬋站在原地,竟不知該是進是退。

    有腳步聲傳來,繞過地罩,率先瞧見的就是那雙云紋緞頭靴,蕭恪今日沒有穿龍袍,身上那一身玄色繡云紋的箭袖玄端在燭火之下閃著銀線的微光。穿著龍袍的蕭恪,身上帶著煊赫的華麗,而今日他踏月而來,身上帶著的是少年人的情真。

    看著陸青嬋,蕭恪反倒笑了,他說:“一別半月,你把朕忘了是不是?”

    月色如銀,如豆的燈燭火光里,立著那個挺拔的男人。蕭恪好像清減了幾分,眼睛也顯得愈發(fā)深邃了,褪去了天子的行駕與裝束,他一身颯沓地站在陸青嬋的面前,好像一個酣然未醒的夢。

    陸青嬋叫了一聲皇上,莫名就覺得鼻酸起來,她還是一如既往的模樣,寡淡著清水臉,遠山眉從容而溫吞。陸青嬋這個女子,總能讓人把她與歲月靜好這四個字連接在一起,讓人無端想到小樓聽雨、輕雪落檐,那些時間無數(shù)美好綺麗的詞語,都讓人不受控制地想要盡數(shù)給予她。

    蕭恪上前兩步把她攬在懷里,頭放在陸青嬋的肩膀上:“朕很想你。”

    朕很想你。

    這是陸青嬋第一次聽到蕭恪說出這樣的話來,他克制自己的欲望,言行從不有半分不合帝王身份的地方,多年來的生活也練就了他淡泊的性情,可今日他懷抱著自己心愛的人,幾次在她耳邊呢喃:“陸青嬋,朕很想你。”

    他第一次不違背本心,坦坦蕩蕩地告訴她,他真的很想她。

    這一年來,二人鮮有這般分別的時候,宮中歲月長,兩個人執(zhí)起手便覺得再難放開,可如今生生松開了手,便讓人覺得惘然若失。

    蕭恪的懷抱溫熱,他低下頭吻住了陸青嬋的嘴唇。有很多話只能掩于唇齒,不能開口,全都融入在這唇齒相依中,月色撩人,照亮了太液池的一波秋水。

    月色粼粼,星若碎銀。微風吹過檐角的風鈴,泠然有聲。

    蕭恪松開了陸青嬋,她抬起眼睫,眼中波光流轉(zhuǎn),蕭恪拉著她到貴妃榻邊坐下,陸青嬋靠著他的肩膀,聲音也是清清靜靜的,好似怕驚擾了這一番美夢:“皇上怎么來了?”

    蕭恪一手攬著陸青嬋的肩膀,一手握住了她的手:“朕今日讀到一句詩,想到了你。”

    紅箋向壁字模糊,憶共燈前呵手為伊書。

    這句詩太過纏綿悱惻,蕭恪難以說出口。只是在偶然翻過納蘭詞,看過的一句詩。蕭恪不喜歡這些纏綿的新詞舊曲,只是陸青嬋喜歡,他想起她的時候便喜歡翻一翻她看過的東西。

    憶共燈前呵手為伊書,他又想起了在熱河行宮里陪陸青嬋養(yǎng)病的年月,他捏著陸青嬋的手,一起寫一幅文徴明的字,日光澄澈潑在兩個人面前的宣紙上,擺在屋子里的蘭草也被染上了金邊。

    讀書消得潑茶香,有時陸青嬋睡在他身邊的貴妃榻上,有時陸青嬋起身為他添一杯茶,還有時,他看著陸青嬋窈窕的背影,往墻角的博山爐里撒一把香餌。這個女人有著世間少有的才情,讓他長夜輾轉(zhuǎn),寢食難安,只有把她真真切切地抱在懷里,感受她柔軟而溫情的身子,才徹底讓他覺得自己還活著。

    陸青嬋抬起頭看向蕭恪的側(cè)臉,對于他剛剛說的那句話,心里也覺得意外,從過去很多年的相處來看,蕭恪是一個妥帖而細致的人,他鮮少有沖動的行徑,讓陸青嬋心中也生出了幾分淡淡的恍惚。

    這些于幽幽宮掖深處生長的情愛,也許很難盡數(shù)記載于史書工筆,后人也許也無從知曉,曾有一個皇帝,只因讀了一句詩,便只想在這無邊的夜里動身來瀛臺見她。可于他們二人而言,這些隱秘的快樂也無需為外人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