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本就這么丑了,還打算換件衣服能好看些?真真是笑死人了。 蘭沁禾一個不注意,就發現這人又陷入了之前自我厭棄的情緒里。 她立即意識到時自己之前的嘆氣讓他誤會了。 然而比起解釋,她現在更應該做的,是把慕良這種心理徹底鏟除。 之前第一次被他嚇到了,所以兩人后面一直閉口不談,但其實在蘭沁禾看來,這是很嚴重的心理疾病,必須好好面對才行。 想著,她握住慕良的肩,目光炯炯的看著他,一字一句道,“慕良,你很好。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的,沒有人能超越你。” 所以,不要再這樣否定自己了,你真的很好,自信一點呀。 男人被突如其來的告白震驚了一下,隨后羞的低下了頭,小聲囁語,“謝娘娘厚愛,” 他鼓起勇氣飛快的看了眼蘭沁禾,“在臣的心里,娘娘也是……沒有人可以比的。” 活了快三十歲的九千歲第一次說這么露骨的話,羞恥的腳趾都不安的卷起來了。 嗯?好像不太對? 蘭沁禾有點愣,她是想讓人重拾自信來著。 但是第一次聽到慕良跟她這么表白,從沒談過戀愛的小姑娘高興的眼睛都亮了,歡歡喜喜的在男人臉上親了口,然后期待的看著他,“你再說一遍?” “臣……唔?!!” 算了別說了,讓她親親好了。 總之那天九千歲因為某種原因大腦缺氧,暈暈乎乎的走出坤云宮時差點摔了一跤。 平喜剛準備上去扶的時候,就看見自己殘暴冷漠的干爹不知道為什么摸著自己左邊的鎖骨地方傻笑了起來。 可、可怕! 第39章 本以為會很棘手的若妃,在蘭沁禾還沒想好要怎么對付她時,突然傳出了讓人震驚的消息。 若妃頂撞皇上,被貶為了下等宮女。 蘭沁禾吃驚之余立馬讓人打聽到了她如今在玖妃的宮里當差。 面對“女主”,蘭沁禾沒敢讓慕良幫忙打聽。 一是他公務繁多,不忍心再打擾他,二是“女主”光環實在是給了她深深的偏見,深怕慕良關注了女主,兩人就發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于是蘭沁禾只好靠猜。 也許白素柔實在無法忍受年老荒yin的皇帝,于是惹怒了皇上。 也許這是送女主進來的和德王的計謀,故意把她安插到玖妃身邊。 蘭沁禾隱約記得玖妃是個比較安分的妃子,不過她生下的大皇子卻很有野心。 那么大皇子又在這部戲里擔任什么角色呢? 是對女主一見傾心于是和和德王拼的你死我活的苦情男二,還是單純被和德王利用掉的炮灰? “女主”的出現和奪嫡的加熱讓蘭沁禾自己都覺得自己越來越疑神疑鬼了。 就現在來看,并不需要她出手,曾經的若妃有多風光,現在的白宮女就有多可悲。 多的是去找她麻煩的人。 更何況,這個時候,她更能好好觀察下,白素柔到底是否有所謂的金手指,免得自己整日跟魔障了似得提心吊膽。 若妃一走,貴妃又被召去寸步不離的侍疾。 這讓朝中的局勢又有了些變化,原本動心站和德王的,又老老實實待在了中間派。 一直以來,以慕良、蘭國騎為首的中間派都是朝中的堅實力量,人數不算多,可內部環境比較穩定。 但是自從年休回來后,中間派內部也風起云涌了起來。 原因是蘭家派系的人似乎突然對慕良發難。 這讓不少人十分為難,不知該站在權傾朝野的九千歲這邊,還是站在百年世家的蘭家這邊。 “千歲爺留步。” 下過雪的地上有些滑,慕良淡淡轉身,看見身著藏青色官服的俊美男子對他微微一笑,快步朝自己趕過來。 蘭賀櫟 官拜正三品刑部右侍郎,做事果斷,辦事漂亮,性格溫和,在朝中上下有極好的名聲。 最關鍵,是娘娘一母同胞的兄長,自幼關系親密。 一瞬間,慕良腦中跳出這些詞來。 “千歲爺這是回尚酒居?” 蘭賀櫟微微一笑,端的是公子如玉無雙。 慕良只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這笑太假,他想。 但是是娘娘的兄長,慕良還是要給點面子的,于是他頷首,“右侍郎有事?” “下官聽聞百香樓出了新酒,可左右找不到適合的人一同前去平常,便厚著臉來求千歲爺賞個光。” 這話說的又假又漂亮,朝中人緣最好的右侍郎蘭賀櫟怎么會找不到喝酒的伴。 但大家心知肚明,這就是有話要單獨講的意思。 若是別人慕良一句話都懶得理會,但是,既然是娘娘的兄長…… “右侍郎相邀,我又怎好推辭。” 于是兩個平日都不怎么喝酒的人,硬是去了百香樓尬酒。 蘭賀櫟還好,應酬多了酒量自然上去。 而慕良以前做小太監的時候喝不到酒,做大太監了,又沒人敢灌他酒。 蘭賀櫟敬他,他也就全喝了,不一會兒就有些微醺。 蘭賀櫟也有點意外,他是真不知道煞神一樣的東廠廠督酒量居然這么差。 見喝的差不多,他便笑著開口,“近日家父在朝中多有得罪,下官在這里給千歲爺陪個不是了。” 慕良擺手,蘭國騎這幾天確實對他經常吹胡子瞪眼的,每每兩人相遇,對方都要重重的哼一聲然后立即走掉。 他雖然莫名其妙,但好在兩人政見相同,那些流言里所謂的蘭家和東廠對峙,也不過就是老爺子對他甩臉色看而已。 對方是娘娘的父親,他自然沒有多計較。 “千歲爺寬厚,下官替父親謝過了。”蘭賀櫟狀似惆悵的嘆了口氣,“千歲爺千萬別惱了家父,他也是可憐之人。兩個女兒都早早的進了宮,一年也見不到一次,他最近也是思女心切,才脾氣大了些。” 說完,他便冷眼看著慕良的反應。 照這位廠督平日的性格來說,大致會給出“兩位娘娘進宮伺候皇上是天大的福分,右相可別不知好歹”以及“他思女對我發火是什么意思”之類意思的話。 但卻之間那人原本微醺卻還清明的眼神變得迷離,臉上泛紅,最詭異的是,蘭賀櫟確定自己看見了陰晴不定神色陰郁的廠督,嘴角居然微微翹了起來。 他心中一陣火大,氣的差點控制不住把手里的酒杯捏碎。 該死的慕良,果然強占了他meimei! 聽聞太監都因為心理扭曲而喜歡折磨對食,他那可憐meimei不知在這人手上受了多少苦。 可惡! 他蘭賀櫟的meimei可是從小嬌寵著長大的,連被針眼扎了都會疼的眼淚汪汪的,現在居然拿去給這閹人糟蹋! 再一聯想到宮中不少宮女不堪忍受太監的折磨而自盡的,蘭賀櫟只覺得一陣發涼,隨后接踵而來的是更大的怒火。 “右相一生為國,勞苦功高,日后若想進宮見兩位娘娘只管派人告知于我,我必會去求得皇上開恩,準其進宮。” 雖然外男不得進入后宮,但如果是因為娘娘的話,慕良不介意濫用下職權。 心里已經想著meimei無助哭泣滿是傷痕的兄長用盡全身力氣保持住笑瞇瞇的樣子,實在左手已經在桌子下面把一錠銀子捏的變了型。 他微微一笑,“如此就多謝千歲爺了。”忽的話風一轉“千歲,下官入仕時間尚短,心中一直有個疑惑不能解。” 慕良頷首,“你說。” “千歲您如今功成名就,皇恩、名利皆不缺,又正直壯年,為何卻遲遲不肯成家呢?” 慕良心里一緊,酒意去了大半,他細細的看了會笑實在很假的蘭賀櫟,終于明白了這人今天來的意圖。 他一直很小心死死控著消息沒讓多余的人知道,那么很可能就是娘娘在命婦進宮的那日告訴了侯爵夫人方氏。 娘娘,居然把和自己的關系告訴了家人了嗎…… 原來,自己在她心中也是這么重要的…… 慕良心里頓時快活的不得了,好像有無數的小煙花炸了開來。 “既然右侍郎這么問了,我也就如實相告。” 蘭賀櫟目光沉沉,看來是要明說了,他聲音不自覺放低,“下官愿聞其詳。” 慕良已經準備好把前因后果全部說出來,然后再表達一下自己對娘娘的深深愛慕之情,最后好好討好一下面前的大舅子順便給點權力上的便利什么的。 然后他一想到女子笑意吟吟的臉時,整個頭轟的一下子就被熱血充斥,一時間什么都想不起來了。 準備冷靜聽慕良說話 并打算求那人放了meimei就算是拼上蘭家也在所不惜的蘭賀櫟就眼睜睜的看著 冷血毒辣一直表情陰郁的九千歲 害羞的微微低下了頭,耳朵脖頸全染上了紅。 蘭賀櫟心思稍微有點復雜,然后又聽那人半天才支支吾吾道,“我、我很歡喜她,獨自偷偷愛慕了十年有余。” 這一定是假的東廠廠督。 蘭賀櫟在心中冷笑,隨即抓住了那句話的關鍵詞,“十年有余?” “是,我尚未入宮時,曾沿街乞討,饑寒之際,是娘娘救了我一命。” 這話不但沒有讓蘭賀櫟稍微放心些,反而目光更加冷淡,他打斷慕良的話,“千歲,下官多一句嘴,若是只為報恩,實在不必如此。當年的事,恐怕娘娘早已不記得了,確確不值得您為此勞神。” 報恩來的感情,不要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