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jié)
母妃怎么會有這樣的meimei! 師兄交待給自己的任務(wù),他居然沒有看住人。若是衛(wèi)姑娘再遇到什么事,他怎么跟師兄待? 范氏將將睡醒,看到柳氏在床前不停走來走去,撫著頭問,「你怎么一直走動,晃得我眼都花了。」 「娘,你可醒了。」 柳氏趕緊上前,服侍她起身,「府里好像出了什么事,我看到殿下的侍衛(wèi)把客人都禁在前廳,還封了府里的門。」 范氏心一突,「何時的事情?快…快扶我去見殿下。」 「娘,殿下已經(jīng)派人來請?jiān)蹅儯司偷仍谕饷妗!?/br> 范氏心沉得厲害,「撲撲」地跳著,隱約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婆媳倆出門,那侍衛(wèi)走在前面,范氏一看是去成冰蘭院子的路。兩眼一黑,險些暈過去。她就知道,除了那孽障,府里沒有人能作妖。 柳氏心里有了底,「娘,可是冰蘭出事了?」 范氏沉著臉,沒有回答。 進(jìn)了屋子,看到坐著的賢王和綁著的成冰蘭和元貞仙姑。范氏又一陣頭暈,柳氏托住她的身體,扶她慢慢坐下。 賢王已上前,手伸在半空中。 「外祖母,您身子可受得住?」 范氏點(diǎn)頭,「殿下請說,臣婦受得住。」 賢王坐下,將事情詳細(xì)道出。一聽完他的話,范氏身體一軟,癱坐在太師椅上。 別人不了解冰蘭的性子,自己當(dāng)娘的是一清二楚。冰蘭自回府后性情大變,這樣的事情是完全做得出來。 「娘,還有玉纓。」柳氏穩(wěn)住心神,安撫著范氏,「說不定真是去了玉纓的院子。」 賢王沉默,剛才情急之下,他根本沒有派人去成表姐的住處尋人。因?yàn)樗揪蜎]有看到一個人出來過,所以人不可能在成表姐那里。 既然柳氏存疑,他便派人去問。 結(jié)果,當(dāng)然是沒有找到人。 「快…快搜府…」 范氏緩過來,急喘著氣。柳氏一聽,忙召來府中管事,讓管事命所有下人去找。范氏說了幾個字后,氣又喘起來。她心里清楚,事情可能比想象的要糟。 她瞪著成冰蘭,這孽女哪里是誠心悔過,根本就是憋著后招。 也怪她大意,怎么就放心到不來看一眼。 柳氏心里開始慌神,眼睛不停地看著外面,希望看到有下人來報,說找到了女兒和慈姐兒。 范氏扶著她的手站起來,走到成冰蘭的面前。人未站穩(wěn),彎著身子抖著手指著自己的女兒。一個你字哽在喉嚨,半天問不出話來。索性抬起手,狠狠甩了成冰蘭一個耳光。 一把扯掉成冰蘭口中的布,「你說…你說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成冰蘭捂著臉,眼含恨意,「母親,您為何打我?」 「你心里清楚…快把慈姐兒和纓姐兒交出來。」 成冰蘭手放下,那邊臉頰上的紅印子清晰可見。她冷冷一笑,「母親在說什么,女兒聽不懂?她們早就離開,至于去了哪里,女兒怎么知道?」 「你撒謊,本王一直在外面,根本沒有看到一個人出去。」 「殿下會不會是眼花了?」 范氏直起身體,搖搖欲墜,她只恨得想立馬掐死眼前的禍害。 賢王雖是成國公府的外孫不假,可他是陛下的親兒子。看來是冰蘭是豬油蒙了心,為報復(fù)他們,已經(jīng)全然不管不顧。 這樣的孽障… 范氏怒急之下,隨手抄起桌上的茶壺,朝成冰蘭的頭上丟去。茶壺碎裂,茶水混著血水從成冰蘭的臉上流下來。 她似感覺不到痛,抬手一抹,滿手的血水。 目光盯著范氏,居然還笑出了聲。 「娘,我一直想問,你當(dāng)初為何要生我?」 一句話問得范氏往后退了兩步,被柳氏扶住。 「那都是你的命。」 范氏捂著胸口,悲從中來。 除了一句認(rèn)命的話,她還能說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莫說陛下是讓他們成家犧牲一個女兒,便是犧牲所有人,他們只能從容赴死。 「哈…哈…命?娘說得真是輕巧,一個命字,就能掩蓋我所受過的苦。你們貪圖滔天的富貴,可是你們看看他不過是皇五子,怎么能…」 「啪!」 成冰蘭再次捂著臉,另一直手還指著賢王。 范氏氣到無力,柳氏渾身在抖,剛才那一巴掌,是柳氏打的。 「冰蘭,你簡直是大逆不道!」 「我大逆不道?那也是被你們逼的!」 成冰蘭吼著,范氏忙朝身邊的婆子示意,「快…堵上。」 嘴再一次被堵上,成冰蘭只能用目光,狠狠地瞪著屋子里的每一個人。 外面幾乎全府的下人都在找人,國公府雖大,但發(fā)動起全府的人,沒用多久連假山的縫都找過,就是沒有看到成玉纓和郁云慈。 國公府的總管焦急地跑進(jìn)院子,累得上氣不接下次。 他艱難地?fù)u頭,屋子里的柳氏看得清楚,身體一軟,倒在范氏的身上。這下?lián)Q成范氏托住她,加上婆子幾人,合力撐住婆媳倆。 賢王皺著眉,堅(jiān)定地道:「人一定還在屋子里!」 猛然間,范氏似是想起些什么,瞪大了眼睛。 安妃未出嫁之前,就是住在這間屋子里。那時候曾有一個心腹悄悄告訴自己,說夜里好像聽到安妃的房間里有男人的聲音。 莫非… 暗室中,油燈如豆。 室內(nèi)桌凳床柜,一應(yīng)俱全。且看雕工木料,都不是凡品。 沈紹陵喘勻氣息,開始行動。他的目標(biāo)是郁云慈,所以直接拔開衛(wèi)青英等人,伸手過去,想將她拖出來。 不想郁云慈身體一滾,翻身爬起來,直視著他。 「原來是沈表哥,倒真是巧了。」 沈紹陵一愣,很快眼陰沉著,「巧?確實(shí)是巧。士別三日當(dāng)刮目相看,表妹真是令我吃驚。可惜啊,你就算是沒中迷香,人也逃不出去。」 「表哥對我真是用心良苦,看來你不見我死,是不會善罷罷休的。只是我這人惜命,實(shí)在是沒有享夠世間的榮華富貴,還舍不得早早離干。依我看像表哥這樣的人,活著像條畜生,人不人鬼不鬼的,還不如死了算了。」 沈紹陵眼神越顯陰沉,畜生二字令他瞇起眼,眼里全是殺意。 「本來我還想讓你多活幾日,想不到你這般急著找死!」 「找死的人是你,你助紂為虐,以前幫著方氏,現(xiàn)在又變成成七手下的一條狗。別人把你當(dāng)成畜生不可悲,可悲的是你把自己也當(dāng)成了畜生。」 沈紹陵瞳孔猛縮著,眼里的恨意翻江倒海,嘶吼著,「你個賤人,你懂什么?我若是不爭,早就死了八百回。」 「既然要爭,為可不光明正大。你是侯府庶子,總比尋常百姓要強(qiáng)。你可以走科舉,堂堂正正的讓別人刮目相看。而不是像臭水溝里的老鼠一樣,就知道躲在暗處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 他猛地狂笑起來,臉陰惻惻的,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你說得倒是輕巧,嫡母不慈,我拿什么走科舉。哼,我與你說這些做什么,你這個蠢貨怎么能懂我的心思。」 好一個自以為是的人! 她嘲弄地看著他,就是這個男人,在書中害死了無辜的原主。原主真是眼上瞎,怎么能認(rèn)為他是個良人。 「這全都是你的借口,我見過廣昌侯夫人,不說是慈眉善目,但絕不是短人吃穿之人。你是替自己的無能找遮羞布,自欺欺人。」 此地清醒的唯有他們倆人,誰也不用再偽裝什么。 沈紹陵眼里閃過殺意,意欲上來掐她。 她猛拍了一下掌,后面的傳畫一個鯉魚打挺蹦跳起來,一道寒光閃過。 他不敢置信地轉(zhuǎn)身,背后插著一把匕首。而就在此時,郁云慈也動了,快速抽出手中的帕子,捂住他的口鼻。 很快,他像一癱泥一樣軟倒在地。 他的眼里全是不甘心,身體如泥一樣,動彈不得。看向她們的眼睛全是憤怒,瞪視著,「真是小瞧了你!」 「你小瞧的不是我,你輕視的是生命。在你們眼中,取別人的命是那么的隨意,為了自己的私欲,你與方氏,成七等人連做人最基本的良知都沒有。」 「你懂什么!」他吼著,身體不能動,脖子上的青筋梗起,牙齒咬得咯咯響,「你這個蠢貨,若不是命好,哪里能活到現(xiàn)在?若不是你還有用,誰會留你到現(xiàn)在。我呢?除了沒有你命好,哪點(diǎn)不如你?」 他狷笑著,陷入癲狂,「憑什么應(yīng)該是我的東西,全部都被別人占去。而且那些人還在我面前耀武揚(yáng)威,把我當(dāng)一條狗!我恨!」 郁云慈被他說得胡涂,什么他的東西,他一個庶子有什么東西。 「看你那蠢樣,恐怕從來都沒有認(rèn)為侯府是我一個人的吧?我是沈家唯一的子孫,方慶海原是我沈家的贅婿。若沒有我祖母,就憑他一個窮書生,熬到死也不過是個酸秀才。哪里能進(jìn)京趕考,金榜題名!」 「呵呵,我是沈家唯一的子孫,你說侯府所有的東西是不是應(yīng)該全是我的!」 「沈少爺真是好口才,沈氏沒有生養(yǎng)。若是沒有你現(xiàn)在的祖母,哪里來的你?不過是方老侯爺臨終前讓你姓了沈,你就口口聲聲說侯府是你的,真是不知所謂。」 書柜后面,慢慢現(xiàn)出一個身影。 長身玉立,卓爾不凡。 沈紹陵眼睛越瞪越大,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可能? 這個煞星怎么會出現(xiàn)? 猛然他像是回過神來,「原來你們早知我們計劃,所以將計就計。好…好,沈某計不如人,甘愿認(rèn)輸。」 郁云慈看到來人,心下一喜,忍著撲進(jìn)他懷里的沖動,甜蜜相問,「你怎么來了?我可是讓左四幫忙盯著的。」 景修玄睨她一眼,這女人真是膽大,回去再好好收拾。 「你們一直盯著我,難怪…」沈紹陵恨道:「為什么,你們就是看不得我好?我本該是侯府的世子,甚至侯爺?shù)奈恢枚际俏业摹{什么我要屈于人下,看盡冷眼!」 郁云慈真想扒開姓沈的腦子看看,里面裝的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他一個侯府庶子,姓什么有什么重要的。那死去的沈氏又不是他的親祖母,他只是方侯爺?shù)氖印?/br> 方侯爺又不腦子壞掉,會舍棄嫡子,把世子之位傳給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