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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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手足并用,拼命向上攀爬。來得早的、氣力大的,此時爬的略高些,來得晚的、氣力小的,便被落在后面。 在這陡峭到近似垂直的山體上,很快就有人發(fā)出粗重如牛的喘息聲。 瘦喜仰頭望著山壁,驚愕道:“這樣陡峭。我去旁邊看看,有沒有稍微好爬些的地方。” “用不著。”千晴仰著頭,用手遮著眼前,擋住刺眼的陽光,他道,“山上這些人肯定提前幫我們看好了,此處定是附近最好爬的地方。” “怎么……”瘦喜嘆了口氣,活動一下手腳,說,“既然如此,那就爬吧。” 爬山對兩人來說,并不陌生。 實際上,在他二人尚在四處流浪時,經(jīng)常被人攆狗一般追到樹上、山間。千晴與瘦喜靈活的身手,很大程度上要歸功于二人的嘴欠,以至于每隔幾天就要被人追著打,只好勤練爬功。后來嘴越來越賤,爬山功也練得登峰造極。 千晴與瘦喜別住衣袖,摸摸周邊的巖石,腳上用力一踏,隨著眾人爬上鏡靈山。 此山風(fēng)景優(yōu)美,有大片桃林。桃樹長在陡峭的山壁上,破石而生,開出嬌嫩的粉色花瓣。微風(fēng)吹過,落下朵朵桃花。 然而此時正在攀巖的各位開脈少年,卻沒有一人有心思欣賞此處絕妙美景。 千晴與瘦喜不是最早登上此山的,然而兩人體力上占了優(yōu)勢,半個時辰后,逐漸成為最靠上的領(lǐng)頭人。 正是夏天,天氣炎熱。正是午后,一輪烈日升至高空,烤得人唇焦舌燥。 忽聽得后方不遠(yuǎn)處有人怒罵一聲:“累死了,這還有多遠(yuǎn)?老子不干了!” 又有人勸:“再堅持一下吧,你也不看看,這才過了多長時間?旁邊還有女子爬在你前面呢。” 那人聞言一怔,四肢趴在山壁上,仰頭向上望去。 果然看見不遠(yuǎn)處的地方掛著一位女子。那女子氣質(zhì)溫婉,表情怯怯,對著身旁看起來稍微年長些的少年說:“哥哥,這里太陽好大。不如先下去,等過了中午再爬不遲。” 四肢趴在山壁上的人忽然大喝一聲:“姑娘,你等著哥哥,我就去接你下來,哈哈!” 說完大笑一聲,似乎渾身充滿干勁。 那女子氣道:“你……” 女子身旁的男子聲音柔和,語氣卻十分堅定,他道:“希音,別理他,堅持住。你若累了,便在原地歇一歇,不可存有下山的想法,否則就危險了。” 萬事留有一絲退路,人就會變得懦弱退縮。那女孩聽了哥哥的話,咬咬牙,繼續(xù)向上攀爬。 周圍人喘氣的聲音越來越明顯。再過半個時辰,有人向上踏足時,都要大吼一聲,實是體力枯竭的表現(xiàn)。 鏡靈山山體陡峭異常,有些地方需要人用刀劍辟出落足點,否則攀不上去。 這些平日里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少爺小姐,直爬得哭爹喊娘。攀巖本身就是極耗費體力的事,若沒受過訓(xùn)練,尋常人爬半個時辰,就已是極限。 這群大汗淋漓、叫苦不迭的人中,有兩人格外顯眼。 他們不聲不響,悶頭向上爬,速度至始至終保持一致,漸漸的,竟然爬到了第二、三名的位置。 許望聞比他二人早許多開始向上爬,被反超過去時,本想咬牙追上。可看看身邊的妹子,又停了下來。 聞人韶呼吸急促,仰頭看爬在最前方的兩人,罵道:“這是誰家的猴子,爬山爬得這樣厲害。” 聞人韶聲音宏亮,罵了一聲后,眾人均抬頭向上看。 只看見兩個穿白衣的背影,脊背結(jié)實,身手矯健。 眼看就要超過暫列第一的男子。 暫時領(lǐng)先半身的男子喘息如牛,他向后一瞥,見到千晴與瘦喜速度極快,很不甘心,他本是最早到達(dá)此處開始爬山的,一直處于領(lǐng)先地位,怎么能容忍被這些人后來居上?忽而大吼一聲,用力向上爬去。 這一下,腳上用力過大。 離他近些的千晴暗道不好,連忙向左挪動。 便聽得聲嘶力竭的一聲慘叫,耳畔有風(fēng)聲吹過,那男子如紙鳶一般,揮舞四肢,朝山下墜去。 瘦喜聽他叫得凄慘,不由身體一僵,忍不住想回頭看看。 “瘦喜!” 頭上一聲怒喝,定住了瘦喜的動作。 千晴頭也不回,胸腔劇烈起伏。 他喘息著,眼神堅定如芒,一字一頓道: “不要回頭,也不要向下看。” “只能向前。” “瘦喜,爬吧。” 第12章 墜下山崖那人發(fā)出響徹云霄的慘叫。盡管千晴與瘦喜兩人仿若沒有聽到一般繼續(xù)向前爬行,然而其他人沒有他二人這樣好的定力。 不少人心有戚戚焉地回頭看著向下墜落的男子,忍不住被嚇得目瞪口呆。 就在他們以為會看到墜落男子摔成rou泥的慘狀時,那男子的慘叫忽然一停。眾人紛紛回頭,有人‘咦’的一聲。 原來那個向下墜落的男子忽然坐在一片粉色的云彩上。那男子滿臉愕然,雙膝跪在云上,顯然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是面上掛著淚痕,全身仍在顫抖。 那云將男子向上托了托,行到一定高度時,載著男子飄向遠(yuǎn)方。 有人驚喜道:“若是摔下來,是不會要人命的,有云將人托起來。” “正是,看云飛的方向,那是我們前來的地方,會把我們帶回去嗎?” 一個相貌年輕、下頜留著小胡子的男人扯著嗓子說:“你想知道?跳下去試試啊!” 眾人哄笑。 剛剛那種命懸一線的危機感登時消退,這群年紀(jì)輕輕的少男少女開始言辭輕快地休憩、閑談。 千晴與瘦喜二人面容堅毅,毫不停歇,向上攀爬。 這一爬,卻不知爬了多長時間。 只見太陽自中空向西落去,原本小如盤盂的金烏,已變得大如車蓋,霞光普照,變幻莫測。 夜風(fēng)迎面拂來,吹得鏡靈山上桃花搖曳。 夕陽就要落山了。 原本一百三十多人攀到鏡靈山上,此時只剩下近十人,不到之前的零頭。 這剩下的十人,之間相差的距離也是甚遠(yuǎn)。 千晴與瘦喜仍艱難保持在第一、二位的距離,身后幾十米外,才有許家兄妹二人。 再向下,是大汗淋漓的小胡子男聞人韶。 他筋疲力盡,形貌十分狼狽。盡管如此,他仍毫不氣餒、聲嘶力竭地向上吶喊: “前方的姑娘!你別怕,要是落下來,我伸手接住你。咱們一起坐在云上,我摸摸你的頭發(fā),你摸摸我的手……” 喊兩句,粗喘兩下,聲音沙啞,顯然累到極致。 一旁的哥哥許望聞怒急,氣得渾身發(fā)抖,呵斥道:“無恥賊子,開脈大典結(jié)束后,定讓你再嘗嘗我長劍的滋味!” “呆子,你這話翻來覆去說過幾十遍了,也不膩嗎?有膽現(xiàn)在下來刺我一劍!不然,我就上去拽你meimei的小手了。” “盡管上來!” meimei許希音聽了兩人的對話只有苦笑。 這樣的爭吵已經(jīng)持續(xù)了好幾個時辰。最初許希音還能提起一口氣幫哥哥痛斥下方那個留著小胡子的男人,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全然沒有力氣。只覺得每一次呼吸,肺部都劇痛無比。 若沒有下方聞人韶這樣不停招人討厭的言語,她估計在一個時辰前就松手從山上跳下去了。 許希音仰著酸痛不已的脖子,望向上方此時還不能看到頂點的山峰,心中一片茫然。 卻說領(lǐng)先他們幾十米的千晴與瘦喜二人,至今也未見到山峰頂點的身影。 他二人體力比起尋常十幾歲的少年來說,要好很多了,不然也不會領(lǐng)先其他參加開脈的人幾十米的距離。 然而待到傍晚,兩人體力也到了極限。 瘦喜腦渾渾噩噩,大腦一片空白。他全然忘記自己此時正在參加開脈大典,頭腦里唯一一個‘只能向前’的念頭,是支撐他攀爬的動力。 瘦喜渾身酸痛,汗如雨下,傍晚的風(fēng)一吹,潮濕的衣服貼在身上,說不出的難受。 半天多沒有吃過東西、喝過水,瘦喜口渴極了,卻不如何餓。 當(dāng)夕陽完全落下山后,瘦喜張開干裂的口,對比他爬得快半個身子的人喊:“千晴,天要黑了。” 聽到瘦喜開口,千晴停了下來,聲音沙啞,‘嗯’了一聲。 “我們休息一下吧。” “好。”千晴極其輕微地挪了挪右腿。這條腿受力最多,剛剛起就一直在抽筋。他仰頭看看,說:“……還是看不到山頂。這里離山峰,估計最少還要有幾百米的距離。” 正說話時,忽然聽到下方傳來一個女子的哭聲。 接著是憐惜而無奈的嘆氣。 有三道身影自鏡靈山落下,有風(fēng)呼呼吹來,只聽撲的一聲,三人落在一大片桃云上。 千晴緩緩調(diào)整呼吸,用舌尖舔舔干裂的嘴唇,口渴難耐。 然而千晴的目光肅穆而堅定,他道:“……瘦喜,現(xiàn)在只剩我們兩個。” 瘦喜看向遠(yuǎn)方漸漸升起的模糊月影,問:“還爬嗎?我們是第一名了。” “嗯。” “再爬天就黑了。” “那也爬。”千晴道。 瘦喜嘆了口氣,問:“為什么呢?” “瘦喜,你記不記得,柳管事曾經(jīng)和我們說過。”千晴道,“如果把人的身體比作水缸,涼水從頭頂澆灌,水位停止的地方就是開脈點,表示能夠容納的靈力的多少。脈點是自丹田以下的部位,開脈資質(zhì)為下等;丹田以上,心臟以下的部位為脈點,資質(zhì)為中等;而心臟以上的脈點,資質(zhì)為上等。” “嗯。” “資質(zhì)下等者常有,而上等者不常有。”千晴狠狠笑了一聲,道,“若將此山比作人身,你停下的地方就是脈點。超越前來參加開脈的那幾百人,根本毫無意義,因為上等資質(zhì)十分罕見,萬中無一。超越他們,停在此處,興許是開脈到丹田,興許是開脈到中等資質(zh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