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那兩天, 溫欣明顯看到劉悠悠眉目間有些郁郁,但是溫欣與她說話時,她卻也恢復了一副正常的樣子, 畢竟也是曾經的戀人, 就因為家庭成分問題成了陌路人,現在陸知青又高高興興的去上大學了, 想來劉悠悠也特別不好受。陸知青走的那天,溫欣那天特別叮囑小黑妹,讓她別去煩劉悠悠, 讓她一個人靜靜, 沒想到晚上她沒事人一樣徑自主動去找小黑妹和溫欣了, 興致還特別高,一直教手風琴到很晚。 溫欣好像在那一瞬間看到劉悠悠成長了,想她跟自己第一次來陽石子的時候,嫌棄陽山市的環境,嬌小姐一樣的站在那個大卡車下面哭成了淚人兒。因為吃不慣陽石子的粗糧,每天嫌東嫌西啃桃酥吃餅干。因為城市干部子女,干不動陽石子的體力活,每次掄鎬頭都能引得一眾人熱鬧圍觀。現在,她在破破舊舊的陽石子被眾人排擠,沉默的獨來獨往。白天一個人在地里干活,以前她最多一天拿五個工分,現在她已經漸漸能拿滿一般陽石子女性隊員的七個工分,晚上她也不跟別人搭伙了,說是這樣省錢,自己在家做飯,一開始做的不成樣子,難以下咽,經過了黑子娘的指點,她現在也可以做出好看的粗糧饃饃了。父親被打成□□去世了,她只是低著頭對著父親曾經翻譯的書說上一句,我只是想留個念想。男朋友在她最困難的時候離她遠去,她沒事人一樣繼續吃飯喝水睡覺,一滴眼淚都沒再流過,甚至一句難過的話都不曾說。溫欣越來越少聽到劉悠悠跟她抱怨了,她默默的接受了現在的生活,但是看著她這樣故作堅強沉默內斂的樣子,溫欣倒還懷念她曾經肆意張揚想哭就哭的樣子。 苦難讓人成長,你終會發現有那么一天,面對那些曾經認為怎么也過不去的坎兒,你不再流淚,抱怨,而是咬著牙,忍著痛,云淡風輕,一聲不吭的一直往前走。與人說起來的時候,仿佛那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小事。 生活總會把我們磋磨成一條老狗,波瀾不驚。 劉悠悠能有這樣的成長并且沒有意志消沉反而勇敢的面對生活,溫欣對她倒是刮目相看了。 九月份開始,陽石子就進入了豐收的季節,溫欣荒地上的玉米長得特別好,一個個的胖乎乎的。那天,陽石子的廣播放完以后,趙隊長在廣播上宣布了求收開始的事情,率先收割的就是玉米,今年的雨水充沛,再加上水電泵的落成,整個陽石子的田地漲勢都非常不錯。 所謂種瓜的瓜,種豆得豆,農民們整個春夏的汗水滴在土地里,長出了豐碩的成果。溫欣的地在趙勝軍的照顧下種的特別好,長的細細密密的,放眼望去,高高的玉米桿鱗次櫛比,都是黃綠色的玉米葉,玉米們一個個的胖乎乎的隱藏在葉子中,羞答答的垂著頭,等待勞動人民的采摘。 溫欣也算是從初春就開始在這片土地上耕耘,開辟荒地,一鎬頭一鎬頭的砸破硬邦邦的黑土地,撒種,施肥,澆水,一樣一樣的干到現在,每一樣都不輕松,收獲的季節,還真是滿滿的踏實感覺。 玉米葉子十分鋒利,因此在下地之前溫欣做好了全套的防護工作,長褲長袖還帶了袖套,戴上口罩草帽手套,背上一個大背簍,這才下了地。 自從玉米苗長大了以后,水泵又能澆水了之后,溫欣就不用在玉米地里穿梭了,這時候再進來,才發現這玉米長得可真茂盛,在行間穿梭也不太自如。 “就說讓你在外面等著剝皮就行,你非要進來,這活可累呢。”旁邊一行早就已經出發的趙勝軍在旁邊看到了溫欣笨拙前行的模樣笑說。 溫欣使勁擠了擠,她不相信摘個玉米能有多累,“這是我辛辛苦苦一年種的地,到了豐收的時候自然得我來摘。” 溫欣找到了一個胖胖的玉米棒子,兩只手抓住,使勁向后拽,玉米桿子跟著晃起來,很不容易施力,溫欣拽了半天,那胖玉米還挺結實的長在桿子上,好像不愿意下來似得。 趙勝軍在旁邊輕笑,“你看,這地是你種的嗎,這玉米都不同意。” 溫欣瞪了他一眼,繼續跟那玉米奮戰。開玩笑,溫欣什么都沒有,就是力氣大好嘛!溫欣兩下踩了個馬步,使出渾身解數,猛地一拔,只覺手里一松,整個玉米桿子都被她連根拔起,溫欣向后一扯,整個人就朝旁邊歪去,趙勝軍眼疾手快,從玉米桿子那邊伸過了大手,托住了溫欣的后腰,溫欣才沒有摔倒。最可氣的是,溫欣手里的玉米還是老老實實的長在玉米桿上面。 趙勝軍看到小媳婦失落的樣子,笑嘻嘻的說,“這個玉米可能沒熟透,不好摘。”說完,他自己上手,一邊拽著玉米桿子,一邊抓著玉米棒,輕輕一擰,那玉米棒子就落下來了,又把那桿上長得幾個玉米清理里,才把那玉米桿扔到一邊。 “行啦,你那胳膊還沒玉米粗呢,就別瞎折騰了,仔細再傷了手,去邊上坐的吧。”趙勝軍把玉米棒扔到了身后的背簍里。 溫欣看出來了,小土狗是誠心的,那掰玉米的時候手法也是有講究的,趙勝軍是擰下來的,而溫欣是拔下來了,他是故意想讓自己去休息。 溫欣站起來整整衣服,揚揚下巴,哼了一聲,“我現在會了。”說完走到前面一株,學著趙勝軍的樣子,抓著那胖胖的玉米身子,輕輕一旋,那玉米就掉了下來,溫欣朝他晃了晃手中的玉米,“啦啦~” 小土狗憨憨的笑了笑,“那你慢慢摘吧。” 即便找到了摘玉米的方法,但這收玉米確實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活兒,溫欣看了看手上的手表,剛過了一小時,她已經悶的滿身是汗了,玉米地里遮天蔽日,十分悶熱,玉米葉子特別蜇人,身上都是玉米屑,就露出來的皮膚上,還被地里的蚊子叮了好幾個包。 溫欣顛了顛身后的背簍,已經摘了大半簍的玉米了,地里實在悶熱,溫欣就背著玉米出來,坐在樹下曬了手套口罩扇扇風,就這么一回兒的功夫,趙勝軍已經摘了兩簍子了,堆在樹下堆了一大堆,見溫欣出來了,他也從地里鉆出來,把背著的筐里的玉米都倒在地上。 “說了這可不是個容易的活兒,你就在這剝玉米吧,摘得太多了今天剝不完也不好,容易發霉,今天咱們把剝好的玉米曬到水泵房上去。”趙勝軍給溫欣如何展示剝玉米,拿起一個剝玉米專用的錐子,在玉米葉子上一滑,整個葉子就散開,從那里入手一包,把整個葉子翻轉過來,露出一粒粒金黃的玉米。 趙勝軍抬頭看著自家媳婦,整個臉汗涔涔的,顯得皮膚愈加透亮,在太陽下面閃著光,rou嘟嘟的臉蛋兒看的人只想上去咬一口。 溫欣一邊擦汗一邊看著趙勝軍剝玉米,見他手不動了,抬頭一看,就見對方狼一樣的眼睛,欲望寫得明明白白的,溫欣瞪了他一眼,幾個月的實踐下來,這家伙體力是真的好,每天晚上弄得溫欣腰酸腿軟,而且隨著兩人身體的不斷開發,溫欣是越來越吃不消這個小土狗了,這家伙白天晚上判若兩狗,以前還要撩撥他兩下,現在溫欣也不敢撩撥了,因為每天白天稍微撩撥一下,小土狗晚上就在炕上折騰她多一些,最近溫欣腰酸的厲害,更不敢招惹這個狼一樣的家伙。 溫欣把手絹扔到他身上,“看什么看!趕快剝玉米。” 趙勝軍笑嘻嘻的接過手絹來,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汗,白天的小土狗還是很乖的,任溫欣怎么撩撥,他也不會變身,這時候十分聽媳婦的話低頭繼續剝玉米。 兩人把一個個的玉米剝出來,一直剝到太陽快下山才差不多剝完,梁高子下了工到溫欣的地上記工分,看到滿地的玉米,“二舅,溫知青,你們這玉米剝的可真快啊。”梁高子現在也習慣了趙勝軍在溫欣的地上干活,反正兩個人干活兒,最后也就記溫知青一個人的工分。 趙勝軍把剝好的玉米裝成一簍,背起玉米來涼涼的看了他一眼,“溫知青也是你叫的?” 梁高子看了溫欣一眼,不情不愿的小聲又念叨了一句,“二舅娘。” 還有什么比叫自己叫自己以前的暗戀對象一句二舅娘更難過的呢,梁高子本來樂顛顛的來的,被趙勝軍這么一咋呼,整個人肩膀都垮了,記了工分就蔫蔫的走了。走了兩步的梁高子忽然想起什么來,轉頭對趙勝軍說,“對了,二舅,陽山鎮上你小叔叔來了。” 正所謂一輩還有一輩壓,溫欣一看自家小土狗,臉色瞬間跟梁高子一樣了,一臉無趣,耳朵都耷拉下來了,背著剝好的玉米去水泵房曬玉米去了。 溫欣笑笑,看著梁高子,隨口問了一句,“是來干啥的?來走親戚的?” 梁高子想了想,“好像聽說是來查啥子禁,書的。” “啥?”溫欣瞪圓了眼睛。 “查禁,書,俺好像沒聽錯,這會兒正在知青宿舍那邊查呢。”梁高子說。 第75章 溫欣跟著梁高子到生產隊的時候, 生產大隊前面已經圍了一小撮人了, 不過不是圍在生產大隊活動室的廣場上, 而是圍在生產大隊旁邊的知青宿舍前面。那小隊人都穿的是綠色軍裝, 胳膊上帶著紅袖標,肩上背著帆布包, 往那里一站,好不威風。 七十年代, 街上最流行的就是綠軍裝, 解放帽以及軍用挎包, 陽石子這些窮苦的老百姓是從來見不到這身裝扮的,今天就算這群人不是來抄家, 就這身衣裳就能引得陽石子的眾人來圍觀。 這時候剛剛下工,但是地里正在求收, 農活比較多,隊里面比較能干的隊員還都在地里勞動, 就像趙勝軍說的, 那玉米掰下來就得把皮剝干凈, 然后曬在房頂上或者空地上, 否則容易發霉。溫欣和梁高子來的時候村里下工的人還不太多,就見趙錦程帶著那小部分糾察隊在知青宿舍門口對著劉悠悠鎖上的門躍躍欲試, 不過捉人捉臟,劉悠悠還沒到, 這一切搜查, 抄家就還沒開始。 人不太多, 溫欣也就得以看清楚來人,這一看不要緊,溫欣卻正看到了一個熟人——王小兵。就是上次在陽山鎮差點把溫欣當成倒買倒賣分子的王小兵,溫欣不敢想象,上次他因為玩忽職守濫用職權,已經被嚴肅記過開除出糾察隊了,這才多長時間,這就又被起復了?而且看他那十分積極的樣子,站在前面義憤填膺的,似乎還是個領頭的。 王小兵的視線穿過人群也看到了溫欣,那目光中閃過一絲惡毒,伸手指著溫欣,“是不是她的宿舍。” 溫欣遠遠的被人指著,頗為不悅,正準備站出來,身后卻傳來了劉悠悠的聲音,她火急火燎的跑回來,氣喘吁吁的進了院子,“是我的宿舍,怎么了?” 王小兵恨恨的看了溫欣一眼,溫欣不客氣的回看著他,那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 趙錦程轉身看著劉悠悠,上下打量了一下她,“你的宿舍?你是劉悠悠嗎?” 劉悠悠點點頭,“是。” 趙錦程掃了她一眼,又轉頭看著王小兵,“是她嗎?” 王小兵收回瞪著溫欣的目光,看著趙錦程,“嗯,是,就是她宿舍里有j/書。” 劉悠悠站在那里理直氣壯的看著那一隊糾察隊員,“你們無憑無據憑什么說我這里有jin/書。” 溫欣看著劉悠悠那理直氣壯的樣子,面對七十年代最兇神惡煞的糾察隊,劉悠悠還能如此鎮定自若,溫欣確實對她刮目相看,要知道這群年紀不大的年輕人身上,說不定背著累累血債。不過她轉念一想,生于這個年代的人,怕也是不清楚這群人究竟可以無下限到什么地步。 趙錦程轉過頭來,“劉知青,我們接到舉報,有人舉報你的宿舍藏有jin書,是資本主義腐化的根源,我們今天來就是要查一查。”趙錦程到底是糾察隊的隊長,比王小兵還稍微好些,起碼說話客氣。 劉悠悠站在那里十分冷靜,“這是污蔑!我這里根本沒有什么jin/書!” 王小兵早就沉不住氣了,“趙隊長,跟她廢什么話,她爹就是個右,/派,她能是什么好東西,別跟她廢話,我去直接把門砸開!”說完就不耐煩的提著一把斧子要砸門。 趙錦程拉了一下王小兵,瞪了他一眼,“有鑰匙干嘛砸門!” 王小兵訕訕的站在一邊。 趙錦程看著劉悠悠讓了一下,“開門吧。” 劉悠悠看了幾人一眼,從容的走過去,掏出鑰匙來,打開門,她看著趙錦程,“這要是沒有jin/書,我必須要知道污蔑我的人是誰!” “你一個右/派chou老九有什么資格說話,滾開!”王小兵兇神惡煞的走過去,一把推開門口的劉悠悠,提著斧子就帶著人闖了進去。 下工的人越來越多,知青宿舍被里三層外三層的圍起來,都是來看熱鬧的人。溫欣看著糾察隊那架勢,他們準確的得知知青宿舍有j/書,而且是直奔劉悠悠的宿舍,想必那人對知青們或者是劉悠悠特別了解。溫欣站在那里,回憶起重新起復的王小兵剛剛看她的眼神,以及他對you,pai的態度,溫欣突然有點擔心起來。 她有點擔心藏在自家炕洞里的劉悠悠的j書,那天溫欣看到了j,書,本想讓劉悠悠一把火燒了的,可是看著她那神傷落寞的樣子,溫欣又有點不忍心。劉悠悠不舍得燒書,于是把那些j書全都給了她,任她處置,可是溫欣帶回去一看,好多書都是絕版,還有燙金的收藏版,又是劉悠悠父親的東西,書上還有好多題記,要是真燒了,溫欣又怎么舍得,就這么一時不忍,她就把書藏在了自家的炕洞里,想著趙隊長自家應該屬于燈下黑的,應該沒人會注意。現在看來,既然查了劉悠悠這里,她家必然也得遭殃,一想到這,溫欣打了個寒顫。 這王小兵已經看到她了,那睚眥必報的小人模樣,必然不會就這么算了,溫欣越想越覺得有點后悔,當初應該找個別的什么好地方藏的,好在現在還有時間,溫欣轉身就擠出了人群,卯足了勁兒就往家里跑。一邊想著燒書,一邊又覺得可惜,那可都是絕版好書啊,好幾本還都是燙金封面的。 溫欣跑起來一陣風似得,幾步就沖回家里,剛一轉彎進門, “砰!” 溫欣跟正要從院子里出來的人撞了個滿懷,溫欣跑的快,慣性大,來人也沒看見,兩個人大力的撞在一起,兩個人分別都一個屁蹲兒坐到了地上,直被撞了個四腳朝天,眼冒金星。 “哎呦~~” “哎呦~~,溫欣,你這是火燒火燎的干什么呀?~哎呦~疼死了~”撞在地上的人一邊喊疼,一邊問溫欣。 溫欣自己也被撞得夠嗆,頭暈眼花的坐起身來,就見對面皺著眉頭坐在地上的人是她的嫂子,劉月如。 女主,她是女主啊!!是那超級強大的開了大金手指的女主啊! 溫欣幾乎在那一秒,就迅速的做出了決定,手一撐地,站起來,急忙拉起對面扶著腰的劉月如,火氣火燎氣喘吁吁的抓著劉月如的肩膀,“嫂子!你得幫我啊!” 劉月如被撞得一頭霧水,這時候被溫欣抓著肩膀晃,“幫……什么忙啊!” 溫欣左右看看,趙勝軍估計還在水電泵的房上曬玉米,趙隊長和王德花還沒回來,就算回來了估計也先得被生產大隊旁邊圍著的那群人給吸引過去,而這時候家里沒人,可巧又在家門口遇上了劉月如,這簡直是天賜良機,絕版書有救了啊! “嫂子,你跟我來。”溫欣就要拉著劉月如往家走,可是她被撞得不輕,扶著腰腿走不快,溫欣見她走的慢,著急的不行,直接打橫把她整個人抱起來。 “啊~~”劉月如被溫欣嚇了一跳,溫欣也顧不得許多,抱著劉月如兩步就跑到家里,把嫂子放在炕上,那樣子簡直比新婚的趙勝軍抱著她上炕還猴急,溫欣轉身插上了門栓,二話不說甩了自己的兩只鞋也上了炕,伸手就把那炕上的被子翻開了。 劉月如一臉心驚抓著胸口緊張的看著溫欣的所作所為,杰杰巴巴的緊張道,“溫……溫知青,你……你要干什么?”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溫欣撅著屁股從炕洞里掏出一個大包袱,她汗涔涔的轉頭看著一臉驚悚警惕的看著她的女主。 溫欣愣著眨了眨眼,這……額……,嫂子是不是誤會什么了? 先不管那么多,溫欣把包袱打開,露出一本燙金的書面,“嫂子,先不說廢話,我求你個事,要不然咱們全家都得遭殃!” 劉月如本來就是穿越過來的,看著溫欣手里的書立馬臉色變了,“溫欣,你……這是……?” “這是j/書,嫂子,你知道,我知道,外面糾察隊的人也知道,家里藏著j書,這是什么罪過?糾察隊現在可就在生產大隊,下一站我估計就要來我這搜,所以,我必須把它們處理掉,這可都是絕版書,你舍得讓我把它們扔到火堆里一把燒了?我知道你有更好的辦法,所以我想先把書放在你那里寄存一段時間。”溫欣一瞬不瞬的看著劉月如,這么緊張的時刻,也是時候表明自己知道她身份的事了。 劉月如神色緊張的看著溫欣,眼睛盯著她,滿眼的疑問和警惕,“我……我不知道……怎么處理。” 劉悠悠看了看窗外還沒有人,轉頭又盯著劉月如,“嫂子,你知道!” 劉月如被溫欣看的緊張了,眼睛就是盯著溫欣看,皺著眉頭看,想來也在思想斗爭,劉月如看了半晌,溫欣知道這在異世界里讓別人知道自己的異能當然是一件很危險的事,她給她時間考慮,轉身繼續把另一袋書也從炕洞里掏出來,可剛提上來,就見劉月如已經收了腳轉身準備悄悄下地了,溫欣一把抓住她的手,劉月如轉回頭來緊張的搖著頭,“不,不,我不知道怎么處理,你還是把這書燒了吧……”說完就要跳下炕。 “嫂子!”溫欣一把拽著要下炕的劉月如,溫欣沒什么優點,就是力氣大,一使力就托住了要下炕的劉月如,一把把她拽倒到了炕上,溫欣抓住她兩只四處抓撓的手,居高臨下看著她,大喊了一聲,“嫂子!” 劉月如愣怔了,躺在那里氣喘吁吁的看著懸在她上方的溫欣,這個姿勢實在太曖昧了,溫欣也覺得不對,但是她也沒辦法,為了保護這批書,也為了保護自己,她不得不這么做。 “嫂子,你聽我說,我跟你是一樣的,我也是穿來這個世界的,但是我知道你的身份,你不知道我的,我沒有你的空間,但我現在遇到難處了,你必須得幫我。” 劉月如看著溫欣,嘴唇嚇得哆哆嗦嗦的,把頭撇到一邊,“你說……你說什么我聽不懂。” 溫欣伸手把她的頭掰過來,看著她的眼睛,“嫂子,我真的也是穿過來的,這么跟你說吧,現在打you,p只是暫時的事,之后到了七八年,就會給摘帽子,七八年開始改革開放,高考恢復,土地承包,公社解散,再進入□□十年代我們國家迅速發展,零八年還舉辦了奧運會,你穿過來的2016年,你用的手機應該是iphone7,你現在還在質疑我說這話的真實性嗎?” 劉月如聽到溫欣的話漸漸平靜下來,看著溫欣兩個眼珠轉來轉去,“你真的是?……” 溫欣說的口干舌燥的,舔舔唇準備做最后的努力,“嫂子,其實我早就想跟你說了,只是怕嚇著你,也一直沒有找到好的時機,看著你每天一個人生活的也挺好,我也沒敢去打擾,就沒有說。我本來無意說出口,現在也是火燒眉毛,迫不得已,我才把心底最深處的秘密告訴你,你也知道,我們這種人,把這話說出口,是多么危險的事,你應該能看得到我的誠意吧。” 溫欣看到劉月如的神色有點松動,急忙繼續說,“其實,我們在這個世界都是孤獨的,我之所以嫁給趙勝軍,還不就是因為你嫁給了趙勇軍,能夠跟你成為連襟?……” “啪!啪!啪!啪!” 溫欣話還沒說完,門上就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拍門聲,聲音特別大,嚇得炕上的溫欣和劉月如一哆嗦,心跳差點停了。 “溫欣,你給我出來!!” 聽到是趙勝軍的聲音,還是特別兇巴巴的聲音!溫欣著才拍拍胸口,這個小土狗,真是嚇死人!溫欣跳下炕,朝著門口說了一句,“來了。” 溫欣轉頭看著炕上的劉月如,雙手合十,小聲對她說,“求你了。” 溫欣正在收拾炕上的被子,忽然聽到院子里響起了一陣狗吠,溫欣急忙走到窗邊,就看到趙錦程帶著王小兵等一眾糾察隊員已經站在院子口了。 溫欣看著一群人念叨,“完蛋了,怎么來這么快!你多長時間能裝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