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想隨隨便便跟她牽手,門都沒有! 還以為在拍婚紗照呢! 廖祁生笑一下,跟上她的步子,然后和她一起滿街找吃的。 第44章 橙白色調裝飾的早餐店鋪里, 橙色的桌子像剛潑過油彩,鮮得發亮。 阮軟伸筷子去夾盤子里剩的最后一個燒賣, 筷尖落到燒賣上的時候,正好和廖祁生的筷子碰到一處, 于是連忙把筷子縮回來。 她看一眼廖祁生, 放下筷子拿起湯匙低頭喝了口碗里的紫薯粥。 廖祁生的筷子落在燒賣上沒拿開,他夾起來送到阮軟面前的空盤子里。 “你吃啊。”阮軟看一下燒賣,再看一下廖祁生。 “飽了,你吃吧。”廖祁生放下筷子。 阮軟稍微猶豫了一下, 再次拿起筷子把那個燒賣吃了。 吃完后, 兩個人坐在桌邊消食。阮軟不一會就看他一眼, 和他的目光撞上,又把自己的目光移開。 兩個人都不說話, 似乎是突然獨處在一起,不知道話從哪說起。 后來還是廖祁生先開了口, 問阮軟,“你那個朋友,和她男朋友什么情況?” 阮軟不自覺把身子往桌邊靠一靠, 心想現在廖祁生的注意力還真好吸引,這種跟他一點都沒關系的事,他也愿意開口問一句。 阮軟默了一會, 看向他:“就是她男朋友讓她心寒了, 她決定了分手, 也和她男朋友分了。不知道為什么她男朋友又后悔了, 追到這里。” “你也心寒過?”廖祁生目光不避。 阮軟很難得地沒有再逃避他提起的有關前世的話題,沖他搖一下頭:“我沒有。” 他們本來就不是正常的男女朋友關系,所以根本不存在失望和心寒這種情感。她沒有對他抱過不該有的期望,只是依附他生活而已。 廖祁生看她不再避而不談他們有過的五年,試圖和她再多說一點,但還沒來得及再開口問什么,阮軟就拿上包起了身,“不想坐著了,走吧。” “去哪里?”廖祁生跟著她站起來。 “隨便啊,找個地方玩一下,等蔡蔡。”出了早餐鋪的門,迎面一陣風,阮軟被吹得閉眼,又把羽絨服的帽子勾到頭上戴著。 兩個人一高一矮,一黑一紅,并肩走在蒼城落滿厚雪的街邊。腳下的雪被許多人踩過,已經發不出“咯吱”的聲響。路上有零零落落汽笛聲,公交車在站臺邊悠緩停下。 廖祁生看著兩位白發蒼蒼的老人前后上車,老大爺一直護著老太太。 心頭不自禁地動了一下,他突然轉過頭來看向阮軟,抬手在她帽子上揉了一下。 阮軟被他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往旁邊避避身子,抬起頭來,目光越過帽檐上的密密絨毛看向他,聲音輕軟,“干什么啊?” “想跟你白頭到老。”廖祁生嘴角呷著笑意。 “……” 阮軟把目光收回來,默默把頭轉向前方…… 因為要等蔡蔡,阮軟就沒有和廖祁生去玩什么。他們逛了逛步行街,但卻沒買什么東西。 一直到逛完中心大街離開,蔡蔡還沒有給阮軟發信息。 阮軟沒忍住,先給她發了一條,問她怎么樣了。 信息回得很快。 蔡蔡:快處理好了。 阮軟:嗯,好了來找我們。 蔡蔡:[ok] ** 離開步行街后,阮軟和廖祁生順著路隨便七拐八繞,就進了一個公園。 公園里還是雪松居多,參差層疊的枝椏上落了白雪,不小心身體蹭過去,枝葉甩動,白雪就簌簌往下落。公園大門進來的地方不是很喧鬧,便顯得這場景有那么幾分意境。 昨天前天拍照的時候玩過雪,但都是在工作之余,沒怎么盡興,所以阮軟看到綠植白雪,還是有點興奮。 進公園走了不一會,她就把帽子勾落下來,頭臉浸在寒冷的空氣里,一呵氣嘴邊就是一大團白霧。 阮軟看著眼前的景色抿著笑,把手縮在袖子里,然后胳膊像企鵝一樣擺開在身體兩側,平衡著身體開始往前跑,跑了一段路回頭,沖廖祁生喊:“我去玩會啊,待會找你。” 還沒等廖祁生出聲回話,她就繼續保持小企鵝一般的姿勢繼續往前跑去了。 等廖祁生反應過來去追她的時候,她已經跑到路口,左拐消失在了一排雪松后面。 “喂,不等我嗎?” 廖祁生反應過來,只好上去追她。快著步子追過了幾個彎,在一個大斜坡的地方看到了阮軟。 而他在斜坡上面,阮軟在斜坡下面。 在他在斜坡上站定的時候,阮軟也看到了他。 這回她沒再跑,在斜坡下沖他招手,“下來啊,下面雪厚。” 這么陡的坡,下去也不容易啊,一個不穩就得摔個屁股蹲。 廖祁生因為跑了一段路而喘息微微,面前飄著輕薄的白霧。 他從斜坡邊上往下去,一開始都還挺順利的,保持他總裁該有的風范。而就在他快要到阮軟面前的時候,腳下突然打滑,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人也順勢躺了下去。 阮軟被他驚一跳,反應過來的時候看著他手撐白雪從地上坐起來,不自覺憋了一臉的笑意。 誰看到過廖祁生這副糗樣?她可從來沒有看到過。 廖祁生明顯也覺得很尷尬,試圖從地上爬起來,結果身子剛站一半,又摔了下去。 阮軟快要忍不住笑了,連忙抬手擋一下嘴,舔舔嘴唇把要出來的笑聲壓下去。 廖祁生則躺在地上,看著頭頂的藍天白云,覺得很丟臉地閉上了眼睛。 眼睛閉了一會,還得裝著若無其事起來。結果這一塊地方像在針對他一樣,他剛起一半又摔了下去。 這下阮軟忍不住了,直接笑了出來,看著他問:“要幫忙嗎?” 廖祁生長長呼了口氣,微微翹起頭看她,耳根都紅了,“要。” 阮軟笑著到他面前,把縮在羽絨服袖子里的手送到他面前,忍忍笑:“你抓住,小心一點。” 廖祁生抬起手抓住阮軟包裹在羽絨服里的手腕,借著她的力量試圖爬起來。 結果, “嘭——” 兩個人一起倒了…… 阮軟撲在他身上,把他壓在雪地里。 廖祁生整個人以陷進雪里的姿勢躺著,身上還壓著個人。他認命地喘口氣,瞇瞇眼看到近在眼前的阮軟的臉,扎的馬尾落下來,掃在他耳邊。阮軟的頭頂有炫目的陽光,一圈圈暈開。 兩個人都眨了一下眼,在阮軟要爬起來的時候,廖祁生抬手壓住了她的腰,沒讓她動得了。 他看著她的眼睛,突然問她:“這么久了,考慮得怎么樣了?” “嗯?”阮軟不知道他問的是什么。 廖祁生深緩口氣,目光被這冬日的冷襯得溫柔,“這一世,要不要考慮喜歡我一下……” 阮軟趴著沒動,半晌說了句:“我喜歡你和不喜歡你,對你來說,有什么差別嗎?”說完掙扎著從他身上起來,翻坐到一邊的雪地上,接著低語了一句:“你又不缺人喜歡……” 廖祁生也坐起來,但不再試圖往起站,看著她:“沒有,很缺。” 阮軟拍拍身上的雪,打算站起來,結果踩著地面剛站起一半,腳下突然打滑,一屁股跌坐了在雪地上。 這里是真的滑,八成被人故意踩實過。 屁股跌得生疼,疼得眼眶瞬間濕了,阮軟抬手捂住眼睛。 廖祁生也忍不住笑起來,問她:“疼嗎?” “不疼。”阮軟低聲,把手放下來,吸吸鼻子。 說完不疼就在地上滾起來,滾到不滑的地方,拍拍身上的雪站起來。 雖然尷尬,廖祁生也只能學她的方式起身。站起來就跟著她,步子隨著阮軟的步子走得很快,在她旁邊大聲說:“軟軟,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阮軟終于停住了步子,不想理他的樣子往回走兩步,然后又走回去。 站在廖祁生面前,比他矮差不多一個頭,她抬起頭來看著他,醞釀了很久,才輕聲開口:“溫欣呢?” 提到溫欣,她聲音里并沒有底氣,反而有點虛,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問出來。 廖祁生愣了一下,思路打結。 阮軟看他不說話,又覺得自己不該問,轉身要走。 然而剛轉身,后落的胳膊就被他拉住,連帶整個人被他拉回到自己面前。 廖祁生沒想明白,“有溫欣有什么關系?” 阮軟低頭扒拉他拽著自己胳膊的手,“你最缺的應該是她的喜歡吧,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我跟你,從頭到尾都是利益關系,怎么跟她比啊?” 扒拉半天沒扒動,一邊繼續扒拉一邊小聲嘀咕:“別拉著我了。” 廖祁生并沒松手,看著阮軟,“這話你跟她說才對吧?” 阮軟沒聽懂,放棄扒拉他的手,抬起頭來看他,“什么?” 廖祁生目光變暗,盯著阮軟,想通了一點事情,“她是不是找你說了什么?” “都過去了。”阮軟不想再提那件事,提起來還會想起當時自尊心徹底崩潰時的心情。 廖祁生卻還是盯著她:“你就那么好欺負?” “就是好欺負。”阮軟有點生氣起來,眼眶微紅,又不知道還能再說什么。 前世過得稀里糊涂一塌糊涂,沒有人格沒有尊嚴,什么都被她自己放棄了。所以被人欺負了也直不起腰桿反駁什么,只能任自己情緒崩潰。 廖祁生看著她這樣,心里揪起細細的疼。他把她抱進懷里,在她耳邊低聲說:“對不起,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