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蔡蔡松口氣,“沒有就行了,可能他心理比較強大,并沒有受家庭環境的影響。我今天看了半天,挺穩重的,對你也好,沒什么問題。” 說著說著蔡蔡又不正經起來,“欸欸,特別符合那個擇偶標準,有車有房,父母雙亡……” 阮軟打她一下,“哪有這樣開人家父母雙亡的玩笑的。” “是我說錯話了。”剛知道阮軟沒爸爸,蔡蔡把嘴閉上。 ** 阮軟一晚上都沒怎么睡好,總是想起來那天在健身間外廖祁生和阮宇說的話。 “叔叔小時候沒人疼沒人管,自己跑出去幾天都餓不死。” “叔叔還一個人睡過公園的長椅呢。” …… 迷迷糊糊睡了幾個小時,早上被蔡蔡叫起來,洗漱穿衣,沒有功夫想別的,吃完早飯,繼續開始這一天的拍攝任務。 因為有過一天的經驗,這一天拍攝起來就更順利一點。 上午去了冰雪樂園,里面有各種各樣的冰雕,下午又輾轉換了幾處景,拍了很多,不管是服裝套數還是背景,都夠了。 拍攝任務在這一天的傍晚,圓滿完成。 任務完成后,廖祁生請吃飯。她們不挑,一齊要吃火鍋,于是就去了一家火鍋城。 因為是廖祁生主動要請大家吃飯,所以火鍋城是廖祁生挑的,帶大家進去后找地方坐下。 蔡蔡往桌子上一坐,拿起菜單看一眼,立馬把菜單扔了,覺得燙手。 化妝師看蔡蔡舉動奇怪,自己把菜單撿起來看一眼,也扔了出去,還清了一下嗓子。 化妝小助手看她倆奇怪,把菜單拿過去,眼睛微瞪,小聲嘀咕,“搶錢呢吧?” 說完也把菜單扔了。 最后蔡蔡把菜單拿給阮軟,“軟軟,你點吧,你點我們比較安心。” 阮軟看一眼菜單,默默把菜單拿給廖祁生,“還是你點吧。” “要不我們換一家吧?”化妝師助手提議。 “沒出息。”攝影師清一下嗓子,“廖先生請吃飯,你們還挑三揀四啊?” 誰敢挑啊,不敢挑才要換一家吃的啊! 進都進來了,菜單都拿到手里了,肯定是不會換一家的。 不換,菜就是要大家一起點的。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從小青菜小白菜開始點起。 實在不行了,化妝師小助手伸頭看著化妝師拿著的菜單,又看向廖祁生,突然問他:“您是不是真的很有錢啊?您要是真的很有錢的話,就點了哦……” 除了生意上的事,廖祁生沒有參加過這種飯局,甚至沒有怎么接觸過在座的這類人。 他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看著那個手女孩子回:“嗯,真的很有錢。” 那個女孩子爆開心,繼續把頭湊到化妝師那邊,高興地跺腳:“那就不客氣了。” 蔡蔡看看那個小助手,再看看廖祁生,很故意地清了兩下嗓子。 阮軟沒覺得有什么,倒了杯茶送給蔡蔡,“嗓子不舒服嗎?喝點水。” 蔡蔡很疑惑地看向阮軟,伸手接下她的水,表情在說:你是傻嗎? 阮軟還是沒反應,倒是廖祁生很及時地發了一條信息:很放松,有點開心,沒有別的意思。 阮軟沒看懂,蔡蔡瞥到了,朝她示意了一下。 阮軟不明所以,把手機給她。 她在屏幕戳戳戳回了句:知道就好,別亂撩。 手機回到手里,阮軟看著屏幕上的對話蹙蹙眉,低聲問蔡蔡:“什么鬼啊?” 蔡蔡看著阮軟,一臉看自家傻閨女一樣的無奈表情,“你還是吃飯吧。” 阮軟看看蔡蔡,再看看廖祁生,兩個人也都在看她。 收回目光的時候她把微蹙的眉心松開,算了,她還是吃飯吧。 ** 花灑下噴出來的水柱陡然消失,阮軟拿毛巾擦一下頭發,打開洗澡隔間的玻璃門,出來擦干身上的水換衣服。 睡衣沒穿齊整,領口松垮,掛到一邊肩上,露出一點白皙圓潤的肩頭。 房間里只有她一個人,蔡蔡剛洗完澡接到一個電話,就出去打電話了,到現在沒回來。 頭發的水不斷往下落,毛巾接住長發又擦了幾遍,阮軟才拿起吹風機吹頭發。 等她把頭發徹底吹干,蔡蔡才回到房間。 蔡蔡進房間后坐到床上打開電視,也不說話,手里抱著一袋薯片,正在拆,看起來心情不太好。 阮軟去她旁邊,爬到床上拉一下被子,問她:“怎么了?誰的電話?” 蔡蔡跟她沒有什么好隱瞞的,“趙瑞。” 阮軟默一下,“他找你干什么?” “復合。”蔡蔡說得沒有情緒,捏一片薯片放進嘴里,把開了口的袋子往阮軟面前送。 阮軟不太想吃,但還是捏了一片,半天問:“現在呢?” 蔡蔡又往嘴里多塞了幾片薯片,目光盯著電視屏幕,低聲說起來:“我大學不是學傳媒的,但因為缺錢,找兼職的時候就找到了做禮儀做模特,因為身材高挑,長得也還可以,所以不難。大家都知道,做兼職,這個來錢是最快,我缺錢。也是因為這樣,慢慢就熟悉了這個圈子,后來畢業也就入了這行……” 說到這她又往嘴里塞了幾口薯片,吃下去后看向阮軟,“軟軟我跟你一樣,有很多有錢人找過我,對我示好,給我暗示,這些人里,也有未婚的,我都拒絕了。我也喜歡錢,我為什么不喜歡錢?交個有錢的男朋友,就算最后分手了,我還落下來一筆錢不是?我可以背大牌包包,穿大牌的衣服,吃高雅的西餐,我為什么不想?” “因為趙瑞。”阮軟沒有讓蔡蔡自己說出來,她替她說了。 蔡蔡眼眶濕了,抬手擦一下眼角,吸一下鼻子,“我現在就特別后悔,后悔為什么沒早跟他分手。如果早跟他分手,我早就飛黃騰達了。” 阮軟過來抱抱她,“蔡蔡你別這么說,你現在這樣就很好,傍大款也就表面光鮮,你不會喜歡的。” 蔡蔡確實也就是說說而已,她把臉埋進阮軟懷里,很委屈,“我在他身上浪費了那么多錢,什么都給他了,可他怎么對我的?因為我情緒激動說了他父母一點不好,掉頭就走,那么決絕。回去就和別的女人相親了,現在又來找我復合,他把我當什么?” 阮軟覺得很氣憤,“你把電話給我,我幫你罵他。” 蔡蔡在她懷里搖頭,“我剛才已經罵過了,這幾年我受的所有委屈,我都罵出來了。” 阮軟還是覺得氣,“怎么會有這種人啊?” 蔡蔡抬手擦眼淚,“怪我大學的時候眼瞎心盲。” “你這么好的姑娘他不知道好好保護和珍惜,肯定會后悔的。”阮軟放開蔡蔡,給她拿紙巾。 蔡蔡接住紙巾擦眼淚,鼻音略重,“無所謂,我已經下定決心了,不會跟他復合。” 而其實趙瑞已經后悔了,打電話來求蔡蔡復合,希望她不要生氣,說什么沒想過真跟她分手,只是吵架冷戰而已,這次他先道歉,希望蔡蔡能原諒。 蔡蔡把該罵的話罵完,沒聽他解釋什么,掛了電話關了手機。 蔡蔡在阮軟懷里又哭了一會之后,就擦了眼淚再次振作了起來。 她告訴自己,不能因為趙瑞再一次情緒崩潰,他不值得。他根本就不在乎她,只是習慣了被她照顧被她養著而已。現在這個社會,哪里還能找到她這么傻的姑娘,傻的不透氣了。 她想通了,她以后要找一個愛自己寵自己的男人,而不是一味只會索取的男人。 女孩子嘛,要對自己好一點。 ** 阮軟和蔡蔡說好了,拍完婚紗照留在蒼城多玩兩天,所以第二天沒有和攝影師他們一起回晉安。 早上睡到自然醒,洗漱梳頭收拾了一下,背上各自的包包,打算出去吃個早午飯,然后再出去玩,逛逛景區,玩玩游樂場,滑個雪,拍點旅游照片發朋友圈。 但事情并沒有像計劃中這樣順利,不順是從坐電梯到酒店大堂里開始的,早午飯都沒能吃上。 因為知道阮軟不走,廖祁生也沒有走。他早上起來后給阮軟發信息,阮軟一直不回,怕打電話影響她睡覺,又怕她和蔡蔡把自己丟下不管,所以就一直等在大堂里。 而讓計劃不順利的不是廖祁生,而是趙瑞,阮軟沒見過的那個男人。 他很突兀地出現在大堂里,背著旅行背包坐在沙發上,面色焦灼。在看到蔡蔡出現的時候,他臉上的那份焦灼才減退了一些,站起身直接跑到蔡蔡面前,問她:“你怎么一直關機?” 蔡蔡突然局促起來,拉著阮軟要出大堂,卻被趙瑞一再堵住。 廖祁生這時候過來,拉了一把趙瑞,“你是誰啊?” 趙瑞很煩躁,甩開廖祁生的手,“我是蔡蔡的男朋友。” 氣氛微微僵住,蔡蔡沒再試圖拉著阮軟出大堂,而是看向趙瑞小聲問了句:“你想干嘛?” 她不想引起別人的圍觀,她覺得很丟人。 “我來跟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諒我。”趙瑞說得誠懇。 蔡蔡轉頭看看四周,生怕引起別人的圍觀。她了解趙瑞,做事有時只靠腦門一熱,腦門發熱的時候一根筋,小孩子脾性,沒長大,神經病。看清了想通了,突然覺得他哪里都不好了。就連曾經認為的好,現在也都變成了不好。 為了不引起更麻煩的事,蔡蔡松開阮軟的胳膊,對趙瑞說:“我們找地方坐下來說吧。” 說完又對阮軟說:“我先處理一下,軟軟你和廖先生先玩,我處理完了去找你們。” 蔡蔡和趙瑞之間分手的事情,趙瑞都跑到蒼城來找人了,不說清楚只會更麻煩。阮軟不能摻和,沖蔡蔡點頭,“你放心去吧,有事給我打電話。” 看著蔡蔡和趙瑞走出酒店大堂,阮軟輕輕呼了口氣,希望蔡蔡能把事情處理好。 她是不愿意看到蔡蔡和趙瑞再復合的,這男人靠不住,嫁給她,一輩子都會過得很辛苦。婆媳關系難處,男人又沒本事,不能保護她,這日子怎么過啊。 廖祁生看她發呆,走到她旁邊,打斷她的思緒,“在想什么?” 阮軟回回神,看向廖祁生,“還沒吃飯。” “走,請你吃。” “不需要,我們aa啊。”阮軟跟他一起出大堂。 外面很冷,風一吹過來蹭得臉蛋生疼。 阮軟把羽絨服的帽子勾起來戴到頭上,小小的臉蛋陷到帽檐的絨毛下,只露出來眼睛鼻子嘴巴一小塊地方。 廖祁生走在她旁邊,突然沖她伸出手來。 看著他伸出來的手,阮軟愣了一下,意識到他什么意思,連忙把自己的手縮進袖子里塞進口袋,目光轉向前方小跑兩步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