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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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人的事阿花一個人可以勝任,死死地按著劉元,直到黑氣只在傷口附近,張良的額頭盡是汗珠,劉元何嘗不是。 “可以了,放開殿下吧。”張良讓阿花松手,阿花應了一聲,張良為劉元的上藥,阿花問道:“殿下的手?” “會沒事的。”只是還有一點余毒而已,張良會想辦法解決的,阿花應了一聲,目光還在張良為劉元包扎傷口的動作上。 “我傷口好像不怎么疼了。”劉元倒是慢慢轉醒了,方才痛得難受時就已經是半睡半醒的,眼下抬眼看向張良,張良的額頭都是汗珠,可見為劉元逼出身上的毒素并不容易。 張良道:“殿下的辦法雖然粗暴,好在有用。沒有讓毒素再散開。” “他們的毒不能讓人一下子死?”劉元雖然一直都痛,但是同樣也在想著這個問題,毒那么沒用的嗎?傷在劉元的身上過了那么久也沒能要劉元的命? “若是射中殿下喉嚨,殿下以為自己還能活嗎?”張良聽著劉元的問題想了想回答,劉元答道:“就算沒有毒,若是以弩、弓射穿了喉嚨也得死。” 作為一個箭手,劉元很認真地告訴張良,張良…… “殿下要好好休息,短時間內不能出戰(zhàn)。”劉元打的主意張良知道,本來就想跟匈奴來一場大戰(zhàn),眼下匈奴都殺進云中了,雖然云中損失得遠遠不如匈奴,卻也不表示劉元要忍下此事。 “不,我得速戰(zhàn)速決。”內憂外患,劉元得把外患解決了,然后再回去解決內憂。攘外必先安內?恰恰相反,先攘外再安內,沒了外患,劉元便要回去和人好好地算賬。新賬老賬一起算。 “我與殿下同去。”張良想了想立刻朝著劉元提議,劉元自己都不聽張良的話,哪里敢說不讓張良跟著去? 故而張良要跟著去,劉元只能帶著。 匈奴是游牧民族,一向居無定所,不是沒有人想過要尋上匈奴的老窩把匈奴一鍋端了,可是就算現在你看到匈奴確實在這里,當你的兵馬抵達之時卻未必還能再見著他們。 可是劉元早些年就來過匈奴,更是讓人盯死了匈奴,就為了等著機會將匈奴的人一網打盡。 “殺一個匈奴的單于只能讓他們暫時安分,并不能將他們完全的擊敗,如此就把他們的王庭搗了,我倒要看看他們的首領全都沒了,他們還能由誰來統(tǒng)一為難大漢。”一次又一次的殺了匈奴的單于,可是他們還是依然與大漢為患,劉元思來想去便想要試試這個辦法。 張良對此認可的,凡事中總要試一試,一個辦法不成,另想一個辦法,反正只為達到再也沒有匈奴來犯的目的。 “我?guī)嗣剿麄兊耐跬トィ渌顺鰮粝朕k法吸引他們的注意力,最好能讓他們以為我們想和他們打,卻不知道如何打。”劉元這一次帶了韓駒和瓊華、車應出來,胡九等人皆是留守。 萬萬不能他們想去搗了匈奴的老窩,自家的窩先叫人給搗了。 “殿下想要直搗匈奴的王庭極好,不知殿下要帶多少兵馬前去?”小聲地詢問著,張良是不同意劉元以身犯險的,尤其現在劉元還是有傷在身的人。 “一萬。”劉元連想都沒想便回答,可見心里早有成算。 張良想了想人太多也沒什么用,反而打草驚蛇,一萬兵馬潛入打得匈奴一個措手不及也是可以的。 “殿下以為,人是殺還是不殺?”張良沉著了半響如此問起劉元,劉元道:“殺人如果可以解決問題可以殺,可是我們殺了匈奴的人還少?十幾萬的兵馬盡殲于云中,他們卻是再次舉兵進犯。” “所以殿下是想把人擄回來?”張良再問,劉元道:“這些年與匈奴幾次交戰(zhàn)已經讓他們看到了大漢的將士并非不敢殺他們,接下來,我想將匈奴驅逐之。” “殿下是要擴張大漢的疆土。”劉元才說話張良便已經知道了劉元的用意,劉元是想要擴大大漢的封疆。 “然也。”敢想劉元也敢認,匈奴地大物廣,因而一再與大漢進犯,我們還沒辦法對付他們,如果要將他們打跑才能讓他們老實,那就打。 劉元的目標一向明確,她要大漢太平,可是不把匈奴人打老實了,大漢就永遠都不可能太平。 一再進犯,當匈奴出了事就想到大漢,把他們的矛盾轉移到大漢百姓的身上,從前沒有能力只能不作為,劉元準備了那么多年,就是想有一天可以完全將匈奴打老實了,讓他們再也不能為患大漢。 張良道:“也好,與其讓匈奴養(yǎng)得兵強馬壯的與我們?yōu)閿常共蝗缭谖覀冇心芰Φ那闆r下主動出擊。這里,這些地方挺好的,只要將城池修出來,想要歸為大漢所為,用心勵治亦可。” 得了張良的認可,劉元的笑意加深了,“那這樣好了,我負責攻城,留侯負責安排后方。” 總得有攻有守,大家配合無間,如此才能把事情辦好。 “好!”張良點了點頭答應,劉元道:“那么接下來我們是要……” 拿起地圖來,想問張良一句準話,張良毫不猶豫地指了前面的位置,“匈奴的王庭殿下早就探到了。” 就算劉元沒說清楚位置在哪里,張良從蛛絲馬跡里也可以探到,因此與劉元一笑,劉元點了點頭道:“不錯不錯,就是這里。” 第258章 改詔 地方都確定好了,劉元與張良行軍迅速,匈奴人雖然知道劉元此刻很生氣,氣得恨不得將匈奴全滅,畢竟誰要是被人殺到了家門口,還想取人的性命,也不可能不為所動,可是他們卻不認為劉元可以找到他們王庭。 故而當劉元帶著一萬兵馬殺向他們的時候,除了一開始負隅頑抗的兵馬,匈奴的貴族們看到大漢涌來的騎兵和射手,全都驚住了。 “人全都帶上,他們的寶物也得收拾好了。”劉元瞧著所知道的匈奴貴族全都在這兒了,一旁各帳搜出來的寶物,劉元讓人全都帶上,一點都不能給匈奴留下。 “殿下放心。”劉元沒有吩咐他們都不會放過,更別說劉元還特意叮囑了,必須的全拿上了。 “不要忘了登記造冊。”張良提醒一句,引得一旁的人看了張良一眼。 張良解釋道:“既然打到了匈奴王庭必有所得,寶物除了分一些給將士們,余下的自該送回長安獻給陛上。” 劉元道:“父皇這會兒回到長安了嗎?” 本來聽說劉邦受了傷,劉元想尋機回長安看看劉邦的,結果倒好,云中發(fā)生一個接一個的突變,劉元都顧不上自己,如何能顧得上問劉邦回到長安沒有? “按日子來算,應該回到了。”張良想了想算算發(fā)現可能回去了。 劉元即丟開不理。 劉邦是準備回長安不假,卻還沒到,可是他收到徐莊讓子嬰寫的奏折,得知劉元差點折在自己親哥哥手里,當時正好在沛縣和父老鄉(xiāng)親們喝了一夜的酒,唱了一夜的歌,才剛醒來的劉邦差點都懵了。 看了半天沒動,一旁內侍輕喚了一聲,劉邦即將奏折遞給了一旁的內侍,“你念念上面內容。” 劉邦是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喝多了酒,因此腦子不清醒,上面的內容,他看錯了? 內侍不知道劉邦是怎么回事,可是劉邦讓他念,內侍聽話地接過與劉邦念了起來。 “奏折上面是不是說,代王劉喜與匈奴里應外合,陷置元兒于死地?云中還叫匈奴人里應外合的攻破了城池,最后是怎么解決來著?” 聽著內侍念完,劉邦還是想確定一下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內侍補充地道:“是,確實如此說的,最后是殿下帶傷擊退了匈奴。” “嘭!”劉邦直接將案幾都掀翻了,內侍嚇得連忙跪了下,“陛下,陛下息怒。” “息怒,息怒。劉喜啊劉喜,我封了你為代王,我讓你成了代王,你就是這么回報我的。你不僅想讓元兒送死,更想讓整個云中的百姓乃至整個大漢都去死。愚蠢!”劉邦披著衣裳站了起來,氣得快要七竅生煙。 一旁的內侍聽到劉邦盛怒之下的話,一個字都不敢接,戚姬從一旁走了出來,安撫地喚道:“陛下是怎么了,那么大的火氣?” 沒想到劉邦一把捉住了戚姬,“說,云中刺殺元兒的人有沒有你戚家的人?” 戚姬叫劉邦捉住,萬萬沒想到劉邦問出那么誅心的問題來,喚了一聲陛下。 “朕在問你話。”劉邦好似完全看不到戚姬楚楚可憐的模樣,只是再次逼問。 戚姬的手都叫劉邦用力地捉得生痛,“陛下,你捉痛妾了。” 劉邦一把將她揮倒在榻上,俯身相近地追問道:“你們戚家,是不是想殺了元兒為你的兄長報仇?” “不,不是的陛下,妾無此念,妾的家人也無此念。”戚姬邊連擺手,臉色煞白的解釋,盼著劉邦能夠聽進去。 “最好沒有。若是叫朕查出你們敢殺元兒,毀朕的北境,大漢的江山朕必夷平你戚氏一門。”劉邦站了起來,嚴厲地警告著戚姬,戚姬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劉邦,嚇得心驚膽顫,只能連連應著不敢。可是垂下頭之際眼中閃過的驚恐同樣不假。 “給云中傳詔,北境諸事朕盡交給始元公主,始元公主可全權處置,敢殺她的人,滅滿門都不為過,不必再回于朕,有需要朝廷幫忙的地方只管開口。”劉邦竟然覺得以北境盡付于劉元還不夠,生殺予奪滅門的大權都給了劉元,聽著的人都難掩詫異地看向劉邦。 “去,讓陳平來。”劉邦想了想還是讓人去找陳平來,戚姬想說句什么話,劉邦卻朝她吩咐道:“回去,好好的回你的房里呆著,沒有朕的命令,不許你再出來。” 戚姬面對盛怒的劉邦不敢多說一句,聽話地退了出去。 劉邦有詔陳平自然是以最快的速度趕來的,劉邦將子嬰寫的奏折給了陳平看,陳平看完之后道:“陛下之意?” “依你所見云中之變要不要查下去?”劉邦詢問著,子嬰在最后將徐莊查到的證據還有相關的供詞全亮了出來,現在牽扯出來的人就已經不少,人都叫徐莊扣著了。 “陛下,若是不查,今日他們能為了私利私怨而意圖謀害殿下,將來也可能會為了一點私利私怨而暗害陛下。”陳平只是告訴劉邦這個可能,劉邦難道就沒有一點的想法? 當然是有的,劉邦不說并不代表他不會想。 陳平還覺得不夠,“危及大漢,危及大漢百姓的事,無論是誰都不能容。” 態(tài)度要表明,還得要表正,沒有任何一個人是例外。 “將士為了大漢浴血奮戰(zhàn),不曾死于敵人之手卻死于自己人的手里,若叫天下人知曉,豈不寒了萬萬人的心?從此還有誰愿意為了大漢而戰(zhàn),又有誰來守衛(wèi)大漢的百姓?” 陳平說得義憤填膺,也在情在理,總不能前方的將士在拼死的守衛(wèi)家國,后面的人不幫忙也就算了,還要扯后腿,甚至還想殺了他們? 現在劉元也沒鬧大,也是因為云中的情況并不是鬧事的時候,可是等著吧,等劉元將外敵匈奴收拾好了,接下來一定會好好跟那些內鬼算賬。 “那么就讓尤廷尉查。”劉邦聽明白了陳平的意思,案子查與不查總要有個定論,劉邦還是決定讓尤鈞去查,一個個想要讓大漢江山不得安寧,想毀了大漢江山的人,他是一個都不會饒。 故而回到長安之后聽聞劉元帶傷出戰(zhàn)匈奴,直攻匈奴的王庭,俘虜匈奴近萬之人,劉邦高興地大笑,與之而來劉元提出順勢進攻,驅逐于匈奴而連建數城,那是開辟疆域的大事,劉邦自沒有不答應的。 一年后,劉元收兵回長安,彼時劉元奪下匈奴近十城之地,興建城池而以設新城。匈奴面對攻不能進,守不能守的局面,但聽劉元及容軍之名皆是膽顫,再無人敢與之爭鋒。 大勝歸朝,舉國而歡呼,張良雖以歸隱而致仕,劉元回長安,都知道他在云中相助劉元,劉邦讓劉元不要忘了帶上張良一道歸來。 都叫劉邦點了名了,張良就算是想不回也不能。 歸于長安,張良與劉元立刻進宮見駕,而劉元握著那日匈奴偷襲,為救她而死的人,包括一心在內的二十八人,卻是不滿朝廷頒下的封賞,同有名字,只有姓氏,明明她已經將她們的名字寫得一清二楚,因何朝廷在肯定她們的功勞之時,只給她們一個姓氏。 張良是知道劉元這些年惦記的是什么,與劉元輕聲勸道:“殿下,不可急。” 劉元點了點頭,她不急,沒有在表彰下來的第一時間就回書質問,因為有些話劉元得當面說,也得拿下更多的功勞了才能說。 看著劉元沉著的面容,張良思量劉元確實聽進去。 劉邦自從征還英布受了傷后,一直都在養(yǎng)病,回長安時曾殺白馬為盟,訂下誓約:“非劉氏而王者,天下共擊之。” 彭越在聽聞此誓約后再一次與劉邦請辭梁王之爵,自降為侯,劉邦再三思量而同意了,將彭越降為梁侯。但是,要不要立自己的兒子為王,分掌各地,劉邦未決。 見著劉元和張良回來,劉邦高興地站起來了,“元兒,子房。” “父皇,陛下。”兩人對著劉邦高興的叫喚,皆是有禮地朝著劉邦見禮,劉邦親自扶起張良。 “子房歸隱致仕,朕心中嘆失人才,可一想子房或往云中而去,便也覺得甚好。果然有子房相助,元兒如虎添翼,驅逐匈奴往北,開我大漢疆域,甚壯哉。”劉邦握著張良的手連連表達著心中的歡喜,張良溫和一如初見時那樣地答道:“有賴陛下洪福。” 劉邦大笑不矣,“你們立下如此戰(zhàn)功,與朕是沒有什么關系的,朕不敢居功。” 見面只管拉著張良說話,回頭看了劉元站在一旁并不見不滿,看著他們說話臉上一直都帶著笑容。劉邦揮手道:“子房,元兒,坐,坐下來我們再好好地說說話。” 劉元和張良再次拜謝而坐下,劉邦同樣也坐下,卻是輕聲地咳嗽了起來,劉元關懷地詢問,“父皇的身體?” “年紀大了,宮中有御醫(yī),還有麗和侯在,朕沒事。倒是你的傷。”劉邦還記著劉元受傷的事,哪怕一直以來劉元都沒提過,子嬰卻在奏折里提到了此事,他是一直都記著。 “余毒未清,暫時沒什么事。”劉元抬著手撫過,總算還是能動,就算沒有以前那樣的靈活,總還是有驚無險。 劉邦道:“我已經將劉喜從劉家除名。” 此事劉元倒也聽說了,劉邦其實就是一個愛欲其生,恨欲其死的人,那么多年了,隨著年紀漸大反而更任性。 “人已經死了。”劉元如此接話,人都已經死了,一家盡滅,無論劉元心中有多恨,又有多少怨,都至此結束。 “不說他了,北地已定,你短時間內就留在長安吧。”劉邦想著劉元的年紀也不小了,張良也是,然而兩人剛成親不久就碰到劉太公去世,劉元守孝三年,后來又忙著應戰(zhàn)匈奴,到現在都沒個孩子。 “諾。”劉元留下也就是張良留下了,劉邦是還有其他的事要與張良問計? 才想著,劉邦打發(fā)了劉元道:“我與子房說些話,你去見你阿娘和盈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