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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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玄溫聞言,只是看著柳坤并不言語,隨后云淡風(fēng)輕地伸出了右手,輕輕一捏。 “砰——” 一聲令人頭皮發(fā)麻的聲音響起。 柳釋的肩膀被整個卸了下來。 柳坤瞠目:“玄宗主!這為何意!” 玄溫充耳不聞,只揮手,定住了柳坤動作,而后便轉(zhuǎn)身,看向孟亦。 魔修沈五淵也是境界深厚,比突破前的玄溫還要強(qiáng)悍,然而他即是為尋神藥而來,自然不可能氣勢外放,被他人所察覺,因此,這是孟亦隱居五十年后,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壓迫。即便經(jīng)脈與血管都因為境界上的壓迫而曲張凝塞,有脹痛之意,孟亦卻依舊不以為意,坦然回視。 五十年,二人再度相對而視,一人氣勢可畏,一人神態(tài)疏離。 掌管鴻衍宗數(shù)千載,再加上修為境界高深的緣故,玄溫之威嚴(yán)肅穆,令人有種時刻被其俯瞰的渺小卑微之感。奇異的是,孟亦與其對面而站,神情上卻全然沒有被壓制之感,仿佛同輩同境界點(diǎn)頭之交。 玄溫與他對視少頃,依舊是輕描淡寫地抬手,緩緩一抓。 原本擋在孟亦身前的童衡被折斷了兩條手臂,拋向木屋的方向。 轟隆隆一聲巨響,木屋應(yīng)聲倒塌。 孟亦蹙眉。 遠(yuǎn)處傳來童衡低沉無力的悶哼聲,巨大的壓迫以及砸在身上的長木,令他幾乎動彈不得。盡管如此,童衡卻依舊掙扎著想朝外爬去,眼中漸漸泛起異樣顏色,隱在衣衫下的肌膚上,如之前一般無二的紋路若隱若現(xiàn)。 玄溫并不在意,始終微微昂首,眼中是極致的虛空,毫無焦距,仿佛眼前所有人,都不過是他面前匍匐的渺小螻蟻。 他面對孟亦,再度抬手。 一旁的白鵝見狀,以為他要對孟亦下手,魔修如今尚在閉關(guān),不知何時能得到消息趕來,白鵝再顧不得那么多,就要沖上去阻止玄溫,與其打作一團(tuán)救下孟亦。正當(dāng)此時,它卻突覺周身一頓,身上仿佛壓了千萬斤重的鼎,再動彈不了,甚至連開口都做不到,身上羽毛抖個不停。 隨著玄溫的手抬起又放下,孟亦臉色忽然變得比往日更白,唇間唯一的淺粉血色也蕩然無存,面容蒼白如紙。 孟亦只覺周身冰寒,隨后便倏而失去意識。 玄溫似乎早有所料,身影虛晃,便瞬移到了孟亦身后,接過他的身體。 被卸掉肩膀的柳釋見狀,眼中發(fā)紅,喉嚨中發(fā)出痛苦的低吼聲。他知曉了,他都知曉了,所有的一切,都是玄溫設(shè)計的。 “玄溫……”柳釋拼著最后力氣滿含殺意地說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說完,他的嘴邊便淌出更多guntang血液。 玄溫聞言,終于低頭,看了柳釋一眼:“你不需要知道,因為,你已沒了用處。” 一旁的柳坤見此情景,完全不明白如今發(fā)生了什么,但是思及性命垂危的兒子,柳坤還是頂著壓力,將柳釋護(hù)了起來。 “柏函……”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玄溫并沒有對柳釋完全施壓,使其無法說話,因此,被護(hù)住的柳釋仍是不死心地喚著孟亦的名字,似乎企圖將昏過去的孟亦叫醒。 “柏函……”如此聲聲喚著,柳釋幾乎快要沒了力氣。 在玄溫眼中,柳釋不過是個隨時可以捏死的螞蟻,此刻任由他蹦跶,只是檢驗看看結(jié)果罷了。 至于結(jié)果是什么,只有玄溫本人知曉。 正在此時,天際接連飛來數(shù)道光影,落在這九曲峰上。打頭的是那散源大能,及其他三大長老。 此后,后面接連有門內(nèi)弟子與賓客前來。 卻原來,他們正是到了丹巖峰不遠(yuǎn)處,漂浮在空中,觀看著萬年難得一見的突破飛升的景象。 當(dāng)時天際之上數(shù)十丈粗的紫色雷光一道道劈下,那場面,聲勢浩大壯觀至極。同時,那降雷中蘊(yùn)含的鋪天蓋地席卷而來的力量也令圍觀者不由暗忖,這雷劫怎么看都是九九天劫,威力無比,甚是可怖,修為低些的內(nèi)門弟子,連方圓百里內(nèi)都不敢接近,這玄宗主能否熬到雷劫結(jié)束? 就在他們?nèi)绱怂妓髦H,天際雷劫來的越發(fā)強(qiáng)勁駭人,丹巖峰上早已被劈的寸草不生,荒涼焦黑一片。 圍觀修者皆肅然起來,鴻衍宗宗內(nèi)長老與弟子自然是期盼宗主可以成功渡劫,令他們宗門如虎添翼,至于其他人,便不得而知。 在最后一道雷劫降下之后,天際間烏云卻沒有立時散去,云層間仍不時有雷電之意閃過。 眾人屏息,等待答案。 “是宗主!” 不知是誰如此叫喊一聲,眾人視線隨之看去,正看到一人周身沐浴雷光,漂浮于被劈開的主峰之上,就在眾修者要凝視去看之時,卻見那人驟然消失在了原地。 于是,便有了如今眾人隨散源大能飛至九曲峰的場景,散源大能他們中是唯一能隱約看清玄溫行動軌跡之人。 不多時,九曲峰上便落了一眾修者。 眾人來到這里,看見如今景象,一時無言,皆不知是不是該拱手祝賀玄溫突破成功之事。 此時,不知是誰將一名筑基期修士從人群中推了出來,那修士跌撞幾下后站定,朝著玄溫拱手道:“恭賀師尊成功突破,實乃我鴻衍宗一大幸事。” 正是玄溫的親傳弟子,應(yīng)霜平。 應(yīng)霜平態(tài)度恭敬,自被人推出來,便沒有多看一眼,只低著頭。 玄溫將目光移向薇羅仙子,薇羅仙子脊背泛起涼意,猜測他想必知道了是自己將應(yīng)霜平推了出來,當(dāng)真是一宗之主。 幸而,玄溫并沒有看薇羅仙子太久,只對應(yīng)霜平說道:“決定后,告知我。”此話意味不明,眾人摸不著頭腦,似乎只有玄溫與應(yīng)霜平二人才能懂得其間含義。 說罷,他便要抱著孟亦揚(yáng)長而去。 “玄溫你……放開他,吟風(fēng)劍主!”焦急之下,柳釋仍不放棄,脫口而出。 視眾人為螻蟻的玄溫,面上終于有了意味不明的情緒,他瞇起雙眸:“你叫他什么?” 柳釋和孟亦曾是至交好友,自然知道孟亦有一柄本命法器,名曰吟風(fēng)劍,更有一套自創(chuàng)的吟風(fēng)劍法,縹緲瀟灑,劍意凌風(fēng),可越階斬殺修者。記得那時,柳釋偶爾會開玩笑叫孟亦“吟風(fēng)劍主”,每當(dāng)他這么叫他的時候,孟亦都會笑著看他,眼中是明朗和煦與凌然正氣。 柳釋覺得他很喜歡這個稱呼,私底下便經(jīng)常這么叫他。 此刻識破玄溫真面目,唯恐他要拿孟亦做什么,柳釋救友心切,便不由自主地叫了出來。 柳釋面對玄溫質(zhì)問,柳釋即便狼狽,依舊怒目而視。 玄溫眼中情緒褪去,問柳釋道:“你可知,我的字是什么?” 柳釋不明所以。 這修真界,大多數(shù)稍有名望的修者才能知道鴻衍宗宗主姓“玄”,知曉“玄溫”二字之人都是少之又少,更不要說其表字。 玄溫抱緊了懷中昏迷的孟亦,輕啟薄唇,吐出兩個字:“玄丹吟。” 說罷,他尚覺不足,又補(bǔ)充道:“吟風(fēng)劍的吟。” 第42章 霎時,柳釋腦海中閃過無數(shù)思緒, 他來不及多想, 便急火攻心, 昏死過去。 他昏睡過去之前, 雙眼模糊間,隱約見到應(yīng)霜平似乎看了自己一眼。 那一眼中,全然沒了先前叫他“柳大哥”時的怯懦和柔弱, 而是深不見底的冰冷森然,仿佛另一個人。 “釋兒!”柳釋驚呼出聲。 再怎么氣憤柳釋所做之事, 始終還是自己兒子, 見其昏死過去,柳坤自然再顧不得其他,朝眾人有禮作別, 便帶著昏死的柳釋離開了此處。 與玄溫作別時,柳坤心中壓抑怒氣, 蓋因他處置孟亦也就罷了, 竟然也對自己的釋兒出手。然而玄溫此時境界,與往日不可同日而語, 柳坤即便再憤怒,該有的禮數(shù)卻不能少。 如此, 柳坤面上不顯分毫, 心中卻積怒更甚。 好一個玄溫。 柳坤柳釋之事并沒有引起在場圍觀眾修士的注意,畢竟比起那些子女后輩間的小小恩怨,他們東陸出了飛升期修者一事, 才是重中之重。 散源大能看向玄溫,拱手道:“恭賀宗主突破。” 其他三位長老也依次上前恭祝,等到鴻衍宗四大長老皆盡賀過一遍,其他宗門與家族的長者這才一一笑著上前。 這等場合,自然沒有其他小輩說話的機(jī)會。 然而,還不等各個宗門家族的長者逐一恭賀結(jié)束,玄溫便斂眸,墨色雙眼掃過眾人。 一時間,眾修者只覺背脊發(fā)涼,身形僵直,竟是再說不出話來,更不要說走到玄溫跟前去祝賀。 玄溫看向散源:“安排妥善。” 說完,便在一眾修者注視之下,抱著孟亦,飛身離開了此地。 與此同時,那令人窒息的威壓終于消失,胸悶沉悶之感消失,眾人得以緩了口氣。 飛升期大能,著實恐怖。 散源大能聽聞玄溫所言,一言不發(fā)目視其離去。 散源雖不知宗主何意,但是仍舊按照玄溫的吩咐,對其它眾人道:“宗主匆匆出關(guān),還有些事需要處理,境界也需穩(wěn)固,今日不便招待眾人,怠慢了。” 散源嘴中說著怠慢,在場眾人哪該認(rèn)同,皆道:“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玄宗主方突破不多時,是需要穩(wěn)固境界,是我等叨擾了。” 誰都沒有提被玄溫帶走的人,以及受傷的柳釋和遠(yuǎn)處坍塌的木屋。 又有修者道:“玄宗主此時穩(wěn)定境界,還不知需要幾日,散源大能壽辰卻在明日了,我等還是要祝賀的。” 散源大能聞言道:“壽辰如期進(jìn)行,屆時,還望眾修者來我峰頭一聚。” 如此這般,各個年歲至少上千的長老大能們彼此來往寒暄片刻,這才陸續(xù)離開了九曲峰。 眾弟子也隨之離去。 最后只剩下鴻衍宗四大長老留于此地。 薇羅仙子扇不離手,揮動間帶起冷冽風(fēng)霜:“你們說,宗主此舉何意?”竟是帶走了孟亦,還對柳釋下了手,難不成是恍然大悟忽然發(fā)現(xiàn)孟亦比應(yīng)霜平更重要了不成? 想到孟亦,薇羅仙子不禁想起被自己關(guān)在蒼殿內(nèi)休養(yǎng)的宿歌,不將他關(guān)起來,還不知心魔侵入神識之后,他又會做出什么事來。此時玄溫心思變幻莫測,自己便更不能放宿歌出來。 散源大能道:“無論宗主何意,我等都不需過問,做好自己分內(nèi)的事。” 木犀與閑龍道:“合該如此。” 薇羅聞言,指著那邊坍塌的木屋:“那……” 散源意會,只道:“既是宗主沒有下殺手,則不需管。” 閑龍聞此,不甚在意道:“扔進(jìn)后山禁地中便罷。” 散源點(diǎn)頭:“也可。” 于是,臟腑俱裂的童衡被閑龍打暈,扔進(jìn)了后山的高級秘境中。秘境之門關(guān)上,閑龍料想,以這仆從的修為,恐怕至死,都出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