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胭脂、婚內燃情:慕少寵妻甜蜜蜜、我在地球撒野的日子[娛樂圈]、只為你心動、玄學大師的佛系日常、辛辛苦苦把孩子生下來了卻不知道孩子父親是誰!、絕色女總裁的貼身兵王、穿書之豪門男寡、世上第一親哥[快穿]、夫君人設崩了
薛昭睿:“本王入宮面圣,你們誰敢阻攔!”話音方落,薛昭睿帶來的侍衛(wèi)立刻上前架住守門侍衛(wèi),硬生生讓出一條路來。 孟相在一旁看得心驚,薛昭睿的話語似有所指,莫非已經(jīng)識破他們的計劃了?但此事絕密,他是如何得知的? 就是這思慮的片刻,薛昭睿已率人快步走入宮門,孟相暗道不妙,立刻回頭去搬救兵。 而薛昭睿入宮后將隨行侍衛(wèi)一分為二,一隊直接前往太醫(yī)院捉拿李榮林,另一隊則跟隨自己奔赴皇帝寢宮。 *** 當承光帝飲過水,又和太子略說了一會話后,薛昭仁終于再度如愿以償?shù)貙⑺幫脒f至他的面前。眼見著濃稠的藥汁即將送進承光帝嘴里,薛昭仁的眼里慢慢流露出得意的笑容。 然,在這一瞬,寢殿外突然傳來一聲高呼:“父皇切莫喝那碗藥!” 太子勃然色變,起身向殿門的方向走了兩步,而承光帝的手一頓,狐疑看向太子。 只見薛昭睿率領一小隊侍衛(wèi)闖入寢殿,對承光帝高喊:“那藥可不是讓父皇病愈的良藥!” 薛昭仁大怒道:“寧王!你率侍衛(wèi)闖宮,想造反么?!” “我看想造反的是太子殿下吧。”侍衛(wèi)在殿門內駐足,薛昭睿一人快步上前,停在薛昭仁身前五步之處,瞥見承光帝依然放下藥碗,眉梢一揚,專心應對太子。 “你血口噴人!” 薛昭睿輕笑一聲,對承光帝道:“父皇恐怕心里也奇怪,這太醫(yī)院圣手云集,可這么長的時間下來,用盡了天材地寶,為何父皇的身子不僅沒有起色,反而越來越糟。” 薛昭仁的心突地一沉,又篤定自己所做之事絕無紕漏,咬牙道:“你這是在指責本王么?” “指責?”薛昭睿似乎聽到什么天大的笑話一般大笑起來,指著太子對承光帝道:“父皇,兒臣起初也不敢相信,如此賢德的太子殿下會做出這般喪盡天良之事。若非煎藥的內侍官良心不安告知兒臣,兒臣只怕要見不到父皇了!” 承光帝大驚起身,先于太子一步厲聲問道:“你說什么?!” 薛昭睿上前幾步,面色沉痛對承光帝道:“父皇,太子每日親手端至您跟前的這一碗碗藥里,都下了別的藥材。劑量小、難以被察覺,但經(jīng)年累月下來便會損傷龍體,以致病體沉珂、久病難愈!”又指向承光帝放下的那碗藥,道:“而這一碗更是下足了劑量,若喝下去,父皇您就……”言及最后,薛昭睿雙目赤紅,淚流滿面。 薛昭仁心頭火起,還欲怒斥薛昭睿,然而一轉臉撞上承光帝鋒銳的目光,心里一個咯噔,當即跪下痛聲道:“父皇!寧王說的這些兒臣根本不知曉,您的藥方是太醫(yī)院各位太醫(yī)診治后一起擬的,這抓藥煎藥也有專人負責,兒臣不通藥理如何會做這種事!請父皇明鑒!” “太子殿下自然不需要親力親為,這點小事還不是動動嘴皮子的功夫。” “薛昭睿!本王已是當朝太子,做這樣的事對本王有何好處?!”薛昭仁額上青筋爆出,怒罵:“構陷當朝太子你可知是何罪責!” “太子殿下為何要這么做我怎么知道,或許是不忿于父皇三番五次訓斥殿下吧。”薛昭睿輕飄飄地說:“父皇一番苦心卻讓殿下痛下殺手,如何不讓人痛心呢。” “你……” “夠了!”太子還欲再罵,卻被承光帝陡然截斷。他緩緩起身下榻,負手看了看太子,又看了看寧王,冷聲道:“朕還沒有老糊涂,不論是弒父弒君還是構陷太子,不是靠一張嘴皮子就能定的。寧王,你帶侍衛(wèi)闖宮已是大不敬,若說不出原委,朕還要治你藐視天威之罪!” 薛昭睿聞言撩袍跪下,一字一頓道:“父皇,兒臣有證據(jù)。” “你胡說!”太子怒道。 承光帝問:“是何證據(jù)?” 薛昭睿叩首道:“還請父皇宣一人入殿。” “誰?” “太醫(yī)令李榮林。” 聽得這個名字,薛昭仁宛如被冰水兜頭澆下,不可置信地看向薛昭睿。 “宣。” 不出片刻,李榮林被薛昭睿的侍衛(wèi)架入殿中,渾身瑟瑟發(fā)抖地蜷伏在地,顫聲道:“參、參見陛下。” 見他這副模樣,薛昭仁的心徹底沉入谷底。 不知薛昭睿使了什么樣的手段,李榮林跪伏在地,將當初太子如何誘以重利拉攏他、如何在承光帝的湯藥中摻入分量不易察覺的藥物等事竹筒倒豆子般吐了個干凈。話到最后痛哭流涕說自己一時鬼迷心竅,求承光帝開恩饒他一命。 薛昭仁的面色越來越白,承光帝的目光越來越銳利,等李榮林哭訴完便揮手掀翻了一旁的燭臺。 外頭孟相先前沒攔住李榮林被帶走,如今自知事情恐已敗露,急忙調動太子親兵,趕來皇帝寢宮試圖挽救,恰聽到李榮林的哭訴,急忙闖入殿中對承光帝道:“陛下明鑒!太子賢德忠良,最是有孝心不過,豈會做出這樣的事!請陛下莫要聽信小人挑撥!” 承光帝此刻已是怒極,冷笑道:“好啊,這碗湯藥還放在朕的床頭,只要傳太醫(yī)來驗一驗,立刻能知太子是否清白!” 薛昭睿立刻接話道:“兒臣正有此意,私自請了一位太醫(yī)前來,此刻就在門外候著。” “好!宣!” 猶自跪在地上的太子兩眼空茫茫的,在這一聲宣字出口之后,他突然搖搖晃晃從地上站起身來,高聲道:“攔住他!” 殿內外暗藏的太子親兵得令立刻團團將薛昭睿的侍衛(wèi)攔住,把寢殿門前堵了個水泄不通。 承光帝駭然,怒道:“太子!你當真要謀逆弒君么?!” 太子木然轉頭看向他,嘴角勾起奇異的笑容,慢慢說道:“父皇,您老了,這把龍椅也做得夠久了,是時候讓給兒臣了。” 薛昭睿微不可覺地向后退了退,低垂的眼瞼隱去眼眸深處的笑意,作壁上觀。而孟相此時已知事態(tài)無轉圜余地,唯有將太子推上那龍椅,才能保他孟氏一門。 承光帝面上一陣青白,指著太子罵:“逆子!枉費朕多年栽培,你就是如此回報于朕的么?!” 太子嗤笑:“栽培?父皇,折我羽翼的是您,放任瑞王寧王與我相爭的是您,三番五次狠狠把東宮顏面踩進泥里的也是您!這就是所謂的栽培?!” 承光帝只覺胸口悶得發(fā)疼,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能看著太子步步走向他,看著他滿面獰笑地對他說:“父皇,這江山您不愿給,那就休怪兒臣自己來拿了!”說著伸手推向承光帝。 而這時,薛昭睿陡然大喝:“父皇小心。” 只聽錚的一聲,雪亮的劍光在寢殿內劃過,孟相瞪圓了雙眼、滿目驚恐地撲向太子。 然而,還是遲了。 沒有人能想到素來喜好詩書玩樂、沉迷游山玩水的寧王會有這樣的身手,更想不到他竟會帶兵器入殿卻一直隱忍不發(fā)到現(xiàn)在! 薛昭仁還沒來得及轉頭便覺脖間一涼,他茫然眨了眨眼,發(fā)覺眼前的世界開始旋轉顛倒,最后急速墜落,伴隨著一聲悶響跌在冰冷的地磚上。 一腔熱血迸濺,染了承光帝半身,這個年邁的帝王被眼前景象驚得說不出話,一雙眼死死瞪著,張著嘴卻發(fā)不出聲音,最后眼睜睜看著太子那顆頭顱滾至腳邊,終于駭然慘叫,跌坐在地。 而薛昭睿依舊維持著揮劍斬落的姿勢,蟒袍上不見絲毫血光,抬眸看向孟相,一字一頓道:“太子與孟相謀逆,當誅。” *** 宮亂發(fā)生后,季家埋在宮里的棋子便想法把消息遞出了宮,季老太傅又火速將消息傳向東陵王府,眾人心中俱驚。薛鋮安排護衛(wèi)王府的暗衛(wèi)頭領知曉其中利害,當即啟用暗衛(wèi)訓練多年的海東青將密信經(jīng)由各州暗埋的聯(lián)絡點遞往遠安城。 而在與季老太傅商量后,暗衛(wèi)火速將東陵王與王妃秘密送出京城,留下兩名替身以掩人耳目。 恰逢魏父抵京,兩位老臣迅速召集了朝中可信任的重臣密商此事,而季府終于拿出了另一份密詔,眾人商定只等薛鋮抵京,便將密詔昭告天下,還位于東陵王府! 若太子尚在,不少老臣恐還有猶疑,然而如今,誰敢將這天下江山交由一個敢設計弒殺兄長的人執(zhí)掌?!就連往日曾與寧王頗有交情的世家也覺得膽寒,不過礙于寧王如今的聲勢不敢宣之于口。 太子一倒,門生有膽大之人怒罵寧王毫不顧手足之情、是為冷血禽獸,而寧王卻不惱怒,只說自己救駕心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向天下人擺出一副孝子模樣,積極為承光帝醫(yī)治,同時借承光帝圣旨絞殺孟皇后、捉拿孟氏滿門。 縱使朝中有人試圖阻止寧王,也被一句輕飄飄的“凡求情者,以同罪論處”堵了回去。 這樁謀逆大案就這樣未經(jīng)三司詳審查證,由寧王一人憑著承光帝一道口諭處理得干干凈凈。 孟氏滿門兩百余口人,斬于刑場,除了滿地沖也沖不掉的鮮血,什么也沒留下。昔日太子一黨人人自危,有的辭官還鄉(xiāng),有的隱忍藏鋒,還有人投奔了寧王,譬如安定侯府。 承光帝的身體并沒有因此有所好轉,反而應驚嚇過度愈發(fā)嚴重,一天往往有大半的時間是昏睡夢魘的狀態(tài)。朝中再無可主持大局的皇子,寧王順理成章把持朝政。當有人提及瑞王冤案,請瑞王還朝時,寧王面上笑瞇瞇地應了,可第二日前去府邸迎瑞王時卻發(fā)現(xiàn)薛昭珩昨夜暴亡。 寧王的雷霆手段再度震懾群臣。 肱骨老臣隱忍等待,其余人更不敢多舌。寧王一時權勢滔天。 *** 半月后,薛鋮終于收到密信,以太子謀逆、入宮勤王的名義連夜點兵北上。 此行萬人的軍隊被拆做三股,一隊百余人的輕騎有薛鋮率領、馬不停蹄直奔京城,另一隊足有八千人眾,由魏狄徐冉率領,跟在薛鋮之后作為援軍,而最后千余人繼續(xù)駐守遠安城。 風聲呼嘯,溯辭跟著薛鋮沒日沒夜的奔波,中途算了三卦,俱是兇險。 隨著京城的消息一封又一封送抵薛鋮手中,寧王派來的殺手也一波接著一波闖進了薛鋮營帳,饒是溯辭能卜兇吉也禁不住如此車輪般的刺殺。 好在連年累月的訓練令隨行的士兵十分警醒,加上溯辭的主意,沒晚扎營薛鋮必易服換帳而眠,也令不少殺手還未見到薛鋮便一命嗚呼。其中最兇險的一次是一位江湖高手,一人一刀殺進營中,折損了十數(shù)名弟兄,連薛鋮也負了傷,最后被斬于亂劍之下,卻也成功使薛鋮一行的腳程不得不慢了下來。 寧王在京城運籌帷幄,不可不謂春風得意。只可惜,這份得意還沒維持多久就被碾得粉碎。 承光四十八年七月初二,北宮政賜死和親公主,率領十萬大軍揮師南下,兵臨渭水城。同年七月十一,渭水城失守,守將退守龍?zhí)X,以天險為最后依靠,死守大晉北方防線。 魏晉盟約至此破碎。 第120章 抵京 北魏的南侵攪亂了寧王的計劃, 面對江山岌岌可危的險境,薛昭睿只能停下整肅朝堂、對付東陵王府的部署,調兵遣將以應對北宮政的強攻。可即便如此,薛昭睿依然斥北上的薛鋮為亂臣,一邊令沿途未有調動的守軍阻攔薛鋮,一邊以承光帝口諭命御林軍和王府親兵將京城圍了個水泄不通,若非暗衛(wèi)早將東陵王與王妃送出京,此刻只怕已成為薛昭睿手中人質。 然而此舉并未能阻擋薛鋮返京之路。 薛鋮在軍中名望頗高,有識大局者自不會橫加阻攔, 怕事者裝模作樣攔一攔便蒙混過了,而那些傾倒向寧王的人還沒等向薛鋮下手就被暗衛(wèi)捆了個結結實實塞進床底,偶遇幾個難纏狠辣的對手也很快扼殺于鐵蹄之下。 身居京城的薛昭睿越來越不安, 老臣們接二連三上書為薛鋮辯白,言說薛將軍率軍北上乃是因當時太子逼宮的消息所致, 縱使此舉莽撞,但如今國家危矣, 應暫時將這些事情擱置一旁,共同對抗北魏才為上上之策。 但薛昭睿心里清楚,無論是放薛鋮入京或者命他背上抗魏,于他而言都是養(yǎng)虎為患。況如今承光帝昏迷,未有立太子或傳位的詔書, 雖自己乃是僅剩的最后一位皇子,但太/祖密詔仍未有下落,一旦薛鋮入京, 這幫早看他不順眼的老臣們只怕就要擁立東陵王! 事既至此,他已無退路! 看著前線送抵的請求支援的戰(zhàn)報,薛昭睿將手邊的茶盞砸了個粉碎,怒吼:“偌大的晉國,就無人能阻北魏么?!” 回應他的唯有爭先恐后涌進殿內的風。 十日后,龍?zhí)X守軍折損過半、防線岌岌可危的消息送抵朝中,朝中老臣聯(lián)名上書請求承光帝令薛鋮領兵增援龍?zhí)X,換來的卻是薛昭睿的勃然大怒。有肱骨老臣失望之至,當場脫了官帽,痛斥薛昭睿不識大體、擅權專政名不正言不順,甚至翻出他手刃太子之事,斥他不敬父兄、不忠不孝。 若非半數(shù)朝臣極力勸阻,只怕薛昭睿盛怒之下當場就要斬他于金鑾殿上! 最后,此事以老臣致仕告終,朝臣緘默,然而那些搖擺不定的大臣和世家經(jīng)此一事也漸漸有所傾向。 北宮政暴虐,如今國之將亡,此等危機之下,那些所謂黨派、皇儲又算得上什么? 正是此時,薛鋮的軍隊抵達京城城門之下。 *** 京城已封城多日,城門緊閉,巍峨的城墻上立著一排排弓/弩手,銀亮的箭尖齊齊對著城門前的薛鋮。守城之人乃昔日左驍衛(wèi)的李檀,得了下屬稟告后急匆匆趕來城墻上,望向那張熟悉的臉孔,心里五味雜陳。 太子被誅后,安定侯轉投寧王,憑借著侯府的臉面和多年游走官場的圓滑替寧王拉攏了幾個勛貴,也算在寧王跟前有了一席之地。然而此舉也為安定侯府帶來不少非議,連帶著左驍衛(wèi)中人看李檀的目光也帶上幾分微妙的意思。 “大人。”見李檀沉默,下屬上前道:“宮里的意思是……” 李檀抬手截住他的話,沉聲道:“不必多言,開門,讓我出城。” 下屬一驚,道:“大人要迎戰(zhàn)?我去讓弟兄們準備……” “不。”李檀搖頭,“我一人出城。”言罷無視下屬勸阻,倒提紅纓槍,穩(wěn)步走下城樓。 薛鋮早已聽說安定侯府轉投寧王之事,亦知李檀守城,卻沒想到他會單槍匹馬出城迎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