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傅暄想了想問:“從張君君落水后,你去過三樓打掃衛生嗎?” 米管家:“你讓我不要動你三樓的東西,最近沒有去打掃。” 傅暄點點頭:“這樣挺好。你暫時不要去三樓動我的東西。” ** 兩人過了橋,走上了湖邊的木棧道,林春陽才對傅暄說:“你和米阿姨關系真好。” 傅暄把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湖風吹得人的臉有點疼,“我mama過世后,就是她在帶我。我爸特別忙,我和米姨相處的時間比和我爸相處的時間更多。” 林春陽又問:“你都沒和你繼母在一起住過嗎?” 傅暄說:“沒有。我上初中了,我爸才再婚。我都那么大了,和繼母怎么可能處得來,我們從來沒有住在一起過。只有時候,會見一面。但我們并不熟悉。我覺得我們并不能算是家人。” 林春陽突然問:“那你是不是會因為這種原因對戀愛和婚姻抱有一種抵觸心態?不會期待談戀愛和結婚?” 怎么突然談到這個上,傅暄心上一跳,耳朵都要紅了,“我沒有抵觸談戀愛和結婚啊!你為什么會覺得我抵觸談戀愛和結婚?” 林春陽反而覺得傅暄奇怪了,往旁邊躲了兩步,仰著頭看他,“那你不是沒有談戀愛嗎?你以前有女朋友?” 傅暄很想翻個白眼,“我沒女朋友,也沒談過戀愛,但這也不能說明我抵觸談戀愛和結婚。你這是什么邏輯?” 林春陽疑惑地打量他,傅暄真是有得天獨厚的優勢,家里是富豪已經讓大部分人羨慕了,還長得這么高又這么好看,喜歡他的女孩子那么多,估計明明白白追求他向他告白過的也不會少吧,畢竟君君只和他認識兩個月就去向他告白了。 這種人,居然一直沒談過戀愛,難道不是因為家里的原因導致有心理陰影所以抵觸談戀愛和結婚?林春陽自己就是這個原因才對戀愛和結婚一點興趣都沒有,還以為傅暄也和自己一樣。 她不由問:“那你是喜歡男生嗎?” 傅暄正要下臺階,差點一腳踏了兩步摔下去,他氣得面紅耳赤,回頭瞪林春陽,“你什么意思!我沒談過戀愛就是gay?” 林春陽無奈地說:“那對不住了。我覺得你這樣家里有錢長得又高又帥的人,應該有很多人追才對,卻沒有交過女朋友,我能想出的原因也只有那幾個。” 對被林春陽當面贊揚“又高又帥”,傅暄的面色才稍稍好些了,他板著臉說:“我要強調,我不是gay。你千萬別把我的性向搞錯了,這個我很介意的。” 林春陽只好告饒:“好好,我明白了。” 傅暄又說:“你到現在母胎單身的原因,難道是因為你抵觸談戀愛和結婚?” 林春陽斜了他一眼,說:“我覺得母胎單身這個詞,只能自己調侃自己,不能用于說別人,這個太沒禮貌了。” 傅暄輕飄飄地道:“那很對不住。” 林春陽完全沒聽出他有真的抱歉,呵呵兩聲,說:“我真是沒想過要談戀愛和結婚。我想可能是我家里造成的,我完全搞不懂人為什么要談戀愛要結婚。我媽要是沒和我爸在一起,人生肯定完全不一樣,要幸福很多。而且,男生有什么好!” 傅暄有些憋屈,說:“我也是男生啊!” 林春陽:“我知道啊!” 傅暄盯著她:“那你也覺得我不好?” 林春陽搖頭:“沒有,我覺得你挺好的。” 傅暄說:“所以,男生里面也有很多挺好的人。你不能因為某一個人不好,就覺得所有男生都不好。” 林春陽點頭道:“對,你說得很對。” 傅暄:“所以,只要是對的人,其實談戀愛和結婚也挺好的。一個人的話,有時候還是有點無聊,兩個人在一起的話,就要有意思得多。” 因為他這話,林春陽腦子里又全是張君君的身影了,以前兩人總在一起上自習,相約吃飯,真是完全不會覺得無聊,而君君在最好的年華里生命就戛然而止了,再也不會出現在她的身邊,她不由就悲從中來。 傅暄看她要哭的樣子,被嚇一跳:“你怎么了?”自己并沒有說什么不能讓她接受的東西吧? 林春陽搖了搖頭:“沒什么,就是想到君君了。” 傅暄一下子就泄氣了,只得勸她:“也許她又投胎了呢,你別太傷心了。” 林春陽沒想到他會說“投胎”這種事,有些詫異,傅暄只好又解釋:“我外公外婆和mama死了,米姨最開始就說他們應該去投胎了,讓我不要過分掛念。” 兩人說著說著已經到了傅暄家所在的春陽島對著的湖岸邊,靠著這個位置,岸邊只有三戶人家,都是獨棟的別墅,每棟別墅房子加上花園所占的面積大約有兩千平上下,范圍很大,所以每一戶之間相距頗有些距離。 一戶人家的后花園和湖邊棧道連接在一起,但被用欄桿隔了起來,兩個不到十歲的小孩兒在花園陽光里追著狗玩,一個大約四五十歲的保姆在旁邊看著兩個孩子,大約是怕孩子落水,那保姆一直在勸說他們不能到水邊去。 那個保姆見傅暄和林春陽站在棧道上看他們,就趕緊過來,問:“你們有事嗎?” 她似乎是認識傅暄,神色非常和藹。 傅暄說:“阿姨,你們這邊有哪戶人家玩無人機和潛水艇嗎?”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 傅暄只要不是沒睡醒一副喪樣, 就非常受女性歡迎,能把從三歲到八十歲的女性一網打盡地迷倒。 這個別墅區里, 他已經被周圍的中年阿姨們評為這里的別墅區第一帥的區草了,平常米管家也是與有榮焉,不過傅暄自己還不知道這件事, 不然“區草”這個名稱就足以讓他先翻十個白眼。 現在的年輕人大部分主要的娛樂和社交都在網上, 拿著個手機就可以完成了, 于是手機不離身,恨不得時時都要看著, 突然發現手機沒帶在身邊,就能引起焦慮癥。 傅暄雖然不至于有嚴重手機依賴,但也不是很注意外界世界,而且也沒什么八卦之心, 更不喜歡管什么閑事,所以對別墅區里的事, 他知道得很有限, 也基本上不認識什么鄰居。 但這里面的這些中老年女人可就不一樣了, 大部分人還是喜歡和人面對面交流,也是更喜歡八卦和談論閑事。這個別墅區里的很多事,這些人基本上都知道, 情報能力并不比“朝陽群眾”低。 之前傅暄也找米管家問過陸雪之死的事, 問米管家有沒有什么看法, 米管家沒什么看法, 而且讓傅暄一個好孩子別去管這些事, 傅暄又問她,別墅區里有哪些住戶是喜歡帶不同女人回家過夜的,或者生活習慣奢靡,米管家生怕他會被這些人帶壞了,所以堅決不說,傅暄也就沒辦法了。 這位保姆阿姨和米管家就不同了,她對傅暄的問題很熱情,專門開了后花園和湖邊棧道之間的柵欄門,邀請傅暄和林春陽:“要來院子里坐坐不?站著聊天你們很累吧。” 家里的兩個小孩子也對傅暄和林春陽很好奇,不玩鬧了,到兩人跟前來打量兩人,也邀請他們:“哥哥jiejie,我家有下午茶點心,來吃點心吧。” 傅暄趕緊拒絕了,“謝謝,但不用了。我們還有別的事。” 又再向那個保姆問了一回無人機和潛水艇的事,那個保姆就說:“潛水艇我知道的,那么大的東西,只在電視里看到過。不過無人機,是大飛機嗎?還是遙控飛機呢。我家兩個小主人都有那種玩具飛機,挺大的。” 兩個孩子白白嫩嫩的,非常乖巧,歪著腦袋點頭,“哥哥,我有遙控飛機,可以飛到樓上去。你要玩嗎?” 傅暄發現很難和那位保姆溝通新潮的東西,就用手機搜索出了無人機的圖給保姆看,保姆看后,就點了頭,說:“無人機是這個樣子的哦,那旁邊的人家里有時候會有人玩,有一次還飛到我們這邊來了,我家老板就很不高興,說那種無人機可以拍照和監控,還專門去找他家的人理論了。之后他家就沒有再飛那個無人機過來這邊。他家是不是又鬧什么事,把無人機飛到你家島上去了?” 看來她知道傅暄是春陽島的主人。 傅暄搖了搖頭,“沒有把無人機飛到我家島上來。” 保姆道:“沒有飛去你家島上那就很好。那個無人機能飛很遠的,飛過湖也不成問題,有時候聲音還不小,嗡嗡嗡的,很惹人討厭。現在的年輕人,像你這樣懂事的很少了,很多人都不懂事。” 她搖著頭,一副很為這些不懂事的年輕人憂慮的樣子。 傅暄問:“隔壁住的只有年輕人嗎?是男人還是女人?有幾口人呢?” 保姆道:“住的應該是男人吧,沒看到有女人出入。只是他家很少開門,也沒有住家保姆。我們時常在周圍轉轉,就見他家窗簾關得嚴嚴實實的,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情況,也很少見里面住的人,到底住了幾個人,或者有沒有人住在里面,還真不清楚。別說這些了,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他家姓什么呢。” 傅暄“哦”了一聲,表示明白了。 仰著頭盯著傅暄看的小孩子說:“上次看到過有兩個哥哥。我看他們在游泳池里玩,有很大的船。那個哥哥有很多遙控飛機和船。” 小孩子比劃了一下,神色里充滿著艷羨。 保姆拉著小孩子說:“你們爸不讓你們玩遙控船,掉進水里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隨即,她又對著傅暄露出神秘的探問神色:“你們來問這些做什么啊?” 她讓兩個孩子去吃下午茶了,這才小聲又問:“是不是那個被殺的女學生有可能是被他家禍害的?”想到隔壁人家就拄著殺人犯,她有種很瘆人的感覺。 現在全別墅區都在關注殺陸雪的兇手是誰,這個保姆和米管家有些熟,所以對傅暄是毫不懷疑的,只懷疑這個小區里的其他老男人和不討人喜歡的男青年是殺人兇手。 她就覺得隔壁住的年輕人挺討人嫌,是兇手的可能性就挺大。不過為了不給主家惹麻煩導致自己被辭退,對著警察的時候,就不會這樣無話不談,反而非常克制。 傅暄說:“我們不是警察,哪里知道那么多。只是我也有無人機,之前看到這邊有人飛過,就過來問問技術問題。” 保姆一聽,居然是這樣,之前還嫌棄隔壁人家有無人機特別擾民和煩人,這時候對著傅暄,又馬上改口了,說:“那個東西的確很先進啊。你家那個島很大,別說是無人機那么小的遙控飛機,就是直升機也落得。不過隔壁經常一點聲息都沒有,不知道有沒有人在家,據我看,他家最近十天半月也沒見人出入了。” 傅暄說:“也沒他家的車出入嗎?” 保姆搖頭:“我一般都在一樓,很少上二樓去的,看不到他家的車進出大門。” 他們這里的這幾棟別墅,都是一樓靠著湖邊和湖邊棧道齊平,而二樓和公路齊平,所以正門和車庫都在二樓,向著公路的方向。 傅暄表示明白了,又向保姆道了謝。 傅暄和林春陽要去隔壁的時候,保姆又叫住他,說:“我們一看就知道你是個好孩子,死了的那個女學生家里純粹是想訛錢,這才找上你不放。那種人家,就不要理他們,注意安全就行了。”說完,頗有些揩油意味地拍了拍傅暄的胳膊。 “謝謝。”傅暄有點尷尬,其實他很不習慣被這些阿姨過分偏愛,又不好被她碰到就趕緊躲開,只好全身僵硬地站在那里,見阿姨收回了手,趕緊道謝往后退了兩步,拉著林春陽走了。 兩人到了隔壁的別墅,這棟別墅和剛才那家在設計上有些差異,后花園處最明顯的是一個游泳池,游泳池挺大,一直延伸到了湖邊。而木棧道則是從湖中打了地基,懸空架在湖面上。 傅暄趴在木棧道和別墅后園之間的欄桿上看這棟別墅的游泳池,游泳池里沒有水,不少枯葉被風吹進去,落在泳池底,已經落了挺厚一層了。 傅暄仔細打量著別墅周圍的樹木的情況,這里樹木不是很多,只圍著別墅有一圈梧桐樹而已,泳池里的落葉也多是梧桐樹葉。 傅暄對林春陽說:“這個泳池里,至少有二三十天沒有放過水了,所以里面的落葉才能積了這么多。你能想到什么嗎?” 林春陽又沒有傅暄這么高,趴在欄桿上,欄桿就能杵到她的胸口,這個游泳池就修在湖岸邊上,和湖岸之間有一米左右距離,但是距離這個棧道圍欄卻有好幾米距離,上面全是棧道的木板,林春陽盯著著那個游泳池,因為太矮了,幾乎不能看到泳池底部,怎么能知道里面的落葉是什么樣子的。 面對傅暄的詢問,林春陽挺郁悶,說:“我根本看不到游泳池的底。” 傅暄這才發現這個問題,無意識地說了一句:“哦,對不起,我忘記你比我矮很多。” 雖然以前經常受君君的這種身高歧視,但林春陽不可能習慣的,這時候就瞪了傅暄一眼:“長得高了不起啊!” 傅暄一笑,伸手就把瘦瘦小小的林春陽抱了起來,那種箍著她的腰一下子把她像蘿卜一樣從土里拔起來一般的抱,林春陽一驚,傅暄已經把她抱穩放在了欄桿上讓她站在上面了,又從她身后扶住了她的腰和腿,說:“看到了嗎?” 剛才被傅暄那么抱了一下,林春陽面紅耳赤,非常尷尬,但又不好介意,只是覺得和男生做閨蜜,還是沒有和女孩子做閨蜜那么自在。像她可以和君君一起洗澡換衣服睡覺,可以口無遮攔還能挽著手走路,但傅暄是男生,和傅暄,連碰到身體都挺不自在的,更不好意思有打鬧了。 她看到了那個泳池,泳池底部的確有一層落葉,因為泳池向著別墅一邊是淺水區,而向著湖邊一方是深水區,深水區的落葉更厚,這個泳池的確很久沒有裝過水,也沒有打掃過了。 林春陽盯著那落葉看了一陣,說:“我覺得那個泳池里的落葉有些奇怪,好像被人為地弄亂過。你覺得呢?” 傅暄也看到了,說:“是啊。要不,你下來在這里等我,我進泳池去看看。要是那落葉真被人弄亂過,就該是有人進過泳池。” 林春陽蹲下身,一下子就跳進了這戶人家的院子里去了,說:“我去看。” 傅暄哪里敢讓她涉險,也趕緊跳進了院子里去,走過去幾米后站在泳池邊往里一看,里面的落葉下層有被人為弄亂的痕跡,但上面部分又隨著時間被掩蓋了一些落葉,只是很少,所以能看到下層的痕跡。 傅暄拿出手機來拍了拍那些落葉,然后對林春陽說:“你在這里等我。” 說完,他就跳下了泳池。 因為有小時候對“小小”的印象在前,林春陽一直把傅暄定位為“羸弱”“文弱”的“美少年”,沒想到他一下子就跳進了高在兩米左右的泳池里,林春陽被嚇了一跳,看傅暄并沒有把自己摔著,反而行動矯健,她才松了口氣。 傅暄檢查了一番泳池底的落葉,沒在里面發現特別有用的痕跡,但隨著他把有些地方的落葉揭開,他就看到了泳池靠近湖的角落處,那里有一個這個泳池的出水口。 出水口挺大,是圓形,大約有5060cm的直徑,被一個非常嚴密的金屬蓋子扣住了,金屬蓋子中間還有一個帶著過濾塞子的設備,傅暄雖然并不了解這個構造,但覺得整個金屬蓋子估計是能揭開的,這個口子可以通進湖里。 他在那個口子處找了一陣痕跡,發現靠近金屬蓋子邊緣的地方,有很小一點反光的東西,他趴在地上仔細打量一陣,想把那個反光的東西摳出來,但完全不行,只好拿手機給那個東西拍了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