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林春陽:“??”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你發現什么了?”林春陽緊盯著他。 傅暄看她像只一臉警惕的小貓, 不由很想揉一把她的臉,不過為了不拉仇恨, 還是往后退了兩步,說:“那天晚上那么冷,張君君為什么要去陽臺上, 你覺得原因是什么?” 林春陽看了看身后的門, 說:“要是她遇到了危險, 又打不開這扇門,會條件反射去開落地窗?或者落地窗當時是開著的, 她就直接沖出去了?” 傅暄說:“有這種可能性。當時張君君如果是跟著某人來這里,這人要開門進來或者出去,就一定有我的指紋?” 林春陽問:“不是知道密碼,是因為兩扇門的密碼不一樣?” 傅暄點頭說:“對。但指紋是一樣的。” 林春陽瞄了他一眼, 突然向他一撲,傅暄被她嚇了一跳, 生怕她一下子摔了, 伸手就去扶她, 林春陽伸手就將被他拿去的手機搶了回來,然后躲到了一邊去。 傅暄苦笑著追著她說:“真的暫時不要報警。要是那個陸雪的案子,真像其他人說的那樣容易破案, 但警方到現在都沒有取得任何進展, 那極大可能說明有警察瀆職包庇, 你報警了, 我們可能就白費功夫了。” 林春陽一邊用手機查東西, 一邊躲著他,“我沒有報警。再說,君君的事情和那個陸雪有關系嗎?說陸雪的案子又有什么用。” 傅暄說:“你覺得沒關系?” 林春陽已經把想查的東西查出來了,只要搜索“破開指紋鎖”,網上就有很多攻略,看來并不算難事,只要復制了傅暄的指紋,就可以隨意打開這些指紋鎖了,真是方便快捷,一物多用。 只是,要是有人有心要拿到傅暄的指紋,也許不少人有辦法拿到,也就是很多人都有嫌疑。 “難道你覺得有關系?”林春陽不太能理解傅暄把陸雪的案子和張君君的事聯系到一起。 以她對張君君的了解,君君不可能認識陸雪,所以她和陸雪的案子能有什么關系呢? 傅暄走到落地窗邊去,指著外面的湖面說:“春陽,你過來看看。” 林春陽走過去按照他指的方向看了看湖面,突然想到什么,問傅暄:“你是指,君君在這里的時候,看到過陸雪的尸體飄在湖面上?” “有可能看得到。”傅暄點頭,又問:“張君君眼睛近視嗎?有沒有戴眼鏡?” 林春陽說:“她不近視,甚至有一點遠視。從初中開始,她就坐最后一排。” 傅暄說:“那就是了。她有可能會看到陸雪的尸體。” 林春陽心下一跳,傅暄繼續說:“你想想,當時陸雪的尸體都在腐爛了,拋到水里,肯定很快就浮起來了,但她尸體上卻沒有被魚吃的痕跡。這說明什么,說明她從被拋尸到被保安撈起來,沒過多久。而且現在是冬天,魚怕冷,在夜里很冷的時候,很少會到水面來,一般都待在水下比較溫暖的地方。” 他還想加一句張君君的尸體有被魚咬過的痕跡,就是因為她沉到水下去了,那里有魚,所以才被咬了。不過怕林春陽介意,他就沒講這部分。 林春陽點了點頭,說:“你說的很有道理。” 傅暄繼續道:“你看,從這里看出去,我們能看到什么?” 林春陽看出去,外面陽光很好,水面寬闊,很遠的地方才是岸,此時湖風習習,水面波光粼粼。 她記得之前物業主管說過,發現陸雪尸體的地方,反而是在距離傅暄家不遠的水面,而不是在靠近對面岸邊的地方。 林春陽說:“這個湖風,在晚上也是朝你家這邊吹嗎?” 傅暄說:“因為周圍有山,這湖上的風,經常比較亂,但那天晚上,我記得的確是往我家這邊吹的,升上天空的煙花,在向我家這邊墜落。” 林春陽:“所以那個陸雪,被拋尸后,又在接下來的時間里,隨著湖面往你家的方向飄了一些距離,所以最開始,應該是拋到靠近湖中心的位置吧,是嗎?” 她指了指靠近湖中心的方向,傅暄說:“是的。拋尸的人可能很慌亂,沒有動腦子,都沒想過人會浮起來,不給尸體套個麻袋裝些石頭再扔,就直接把尸體扔進水里去了,所以尸體很快就又因為浮力漂浮起來了。要把尸體拋到湖中間,需要開船過去。張君君會不會可以看到拋尸的人?” 林春陽覺得很疑惑:“你這個很說不通啊。那個拋尸的人再沒有腦子,他能選在晚上九點多的時候拋尸?這個時間段,應該還有很多人,他不怕被人看到。他為什么不選起霧的時候拋尸呢?每天凌晨起的霧,不是特別大嗎?那時候拋尸,應該沒有任何人看得到。” 傅暄對著林春陽擺了擺手指,“這個我認為有幾種可能性,這個霧這么濃,是最近這些天才這樣的,要是對方害死了人就跑掉了,最近才回來,他可能就不知道霧濃,可以等霧濃起來再拋尸的事;第二,這種可能性更大,對方是個每天玩得很high,從不早起也不關注周邊環境的人,根本不知道凌晨到上午會有霧氣,可以在濃霧里拋尸;第三種可能是,對方很害怕濃霧,這種可能性也挺大。你看,陸雪被拋尸時,身上穿著帶鉆石的內衣,那些鉆石應該就價值有幾百萬吧,大多數人還是會珍惜幾百萬,將她穿著的衣服脫下來,或者把鉆石剪下來再拋尸,但對方為什么沒有這么做呢,或者是不介意這點錢,或者是害怕之后再使用死人用過的東西所以不敢做,或者是覺得那個鉆石沾了死氣所以不吉利。對方不是有膽子的人,當然會害怕在濃霧里開船,要是船翻了呢。” 林春陽覺得他的解釋不靠譜,完全是胡謅:“那九點多的時候,他拋尸,這里是黑的嗎?要是是比較黑,君君又是怎么看到的?” 傅暄說:“對方不知道我家會放煙火,那天煙火很多,足以把天空和湖面都照亮。可能對方也沒想到把船開到湖里,馬上就遇到煙火漫天了吧。一下子天光大亮,他肯定嚇壞了,沒多做準備就把陸雪推到水里去了。而且還被張君君看到了。說不得他最開始是想給陸雪綁個石頭的,但是煙火嚇到了,沒來得及綁,這也有可能啊!” 看林春陽盯著水面發呆,傅暄輕輕碰了碰她的肩膀:“我覺得這個推斷很合理,你說呢?” 林春陽認為傅暄是在胡扯,但真想想,似乎又有一點道理,道:“的確有這種可能性,但有一點有問題,君君看到了,這與君君落水有什么關系?難道對方還能遠程讓君君落水?而且一條船在湖里,又有煙花帶來的光,能有不少人看煙花,然后看到對方的船吧?但警察不是已經在這個別墅區內走訪過很多次了嗎,但沒有一個人舉報說看到那船了,就說明,對方應該沒有用船吧,畢竟船的目標那么大,太明顯了。” 傅暄皺眉說:“那對方把尸體直接從岸上扔進了水里?這個更不可能。尸體一定是被扔到靠近湖中心的位置。” 林春陽:“我覺得直接扔在湖邊的可能性更大啊。對方很害怕,匆匆把尸體從岸邊扔進了水里,尸體因為風,被吹到了靠近你家的湖面的位置?這個才符合被嚇壞了的人的行為吧,隨便把尸體拋進水里,根本沒想太多。” 傅暄卻不覺得是這樣:“但是這個湖水很清澈,要是從岸邊將尸體扔下去,尸體即使沉底了,也能被看到。對方難道這一點都不知道?應該還是有什么我們沒想到。” 林春陽說:“我們根本沒有掌握什么信息,能推斷出什么。還是報警君君的事吧,我們別費這種力胡思亂想了。” 傅暄卻說:“我們再去對岸的那幾座別墅周圍看看,先去對面看看再說。” 林春陽覺得傅暄很可疑:“但我們現在最需要解決的是君君的事,不是那個陸雪的事,我們不能本末倒置。” 傅暄:“張君君的事,是誰復制過我的指紋,那她落水的時候,誰就有最大嫌疑和她在一起。讓我再想想。” 林春陽總覺得傅暄推三阻四,皺眉說:“你覺得會是誰?會是你家保姆嗎?” 傅暄:“我家保姆在我家做了這么長時間的事,不至于在有那么多人的那一天來這間書房。再說,這個書房里,并沒有丟東西。” 林春陽皺眉嘆道:“所以還是你同學?” 傅暄沒應,但從他突然變得深沉的眼神看得出,他應該是有懷疑的對象。 林春陽把手里的白手套還給他,說:“還是報警吧。” 傅暄一邊接過手套,一邊說:“可能這樣報警沒什么用。對方是有準備來我家的,用可以開我家指紋鎖的工具來過這間房間,你覺得他會留下痕跡在這里嗎?不過張君君隨著他來這里,這個就很讓人奇怪。” 林春陽同樣覺得奇怪,她不知道君君為什么會來傅暄的私人地方。 君君當時是想做什么? 她應該不是這樣不尊重別人的人。 傅暄去將房產證放進保險箱,林春陽就繼續去落地窗處看外面,擔心鞋子將地毯踩臟了,就脫了鞋,走了兩步,腳就被一個東西硌到了,她低頭一看,發現是很小一枚青金石珠子,正是她手鏈上掉的那一顆。 林春陽回頭對著傅暄大叫:“傅暄,我的青金石珠子在這里!” 傅暄已經鎖好了保險柜,又在看書柜里的東西,正盯著那架小無人機,他眼前一亮,他想他知道了拋尸的人是怎么做到不用船就把尸體拋到湖中心的了。隨著林春陽這一聲大叫,他趕緊轉過頭去看她。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林春陽縮手縮腳地不敢去拿那枚掩在灰色長毛地毯里的青金石珠子, 求助地看向傅暄。 落地窗外的冬陽映進房間里,落在林春陽的身上, 讓她白生生的嫩臉被一層暖融融的金光所包圍,讓傅暄的心頗有種不受控制的沖動感,他真想去捧著她的臉揉揉她——她怎么能這么可愛呢。 而被認為可愛的人, 看傅暄盯著自己卻不過來, 就很不耐地說:“這是另一個有力證據了, 君君是從這里落水的,而且還在這里和人發生過爭執, 不然,這顆青金石珠子絕對不會落在這里。這個青金石珠子,之前是戴在君君的手腕上的。” 傅暄趕緊走過去看,然后把林春陽向一邊拉了拉, 說:“這個就放在這里吧,等警察來取證。” “那現在要報警嗎?”林春陽這時候就想報警, 倒也不是不信任傅暄, 只是她和傅暄多待一陣, 就發現傅暄這人吧,好像沒有警覺神經和害怕的神經,之前被陸雪的家人攻擊, 他一點不覺得害怕, 現在很可能他家里有殺人犯, 他也不害怕, 還死腦經認定他家保姆沒問題。這種人, 林春陽拿他沒辦法了,只想趕緊報警了,讓他可以遠離危險,趕緊回市區去。說實在的,林春陽完全不明白傅暄為什么會這樣沒有危險意識,說他粗心大意神經大條吧,又絕不是的,他這人挺細心的,但他偏偏就要這樣毫無危險意識讓人擔心,能讓人怎么辦呢?林春陽心想要是自己的兒子是這個樣子,估計能被這種熊孩子氣得每天打他三遍。 傅暄拿著手機把那個落在地毯里的青金石珠子拍來拍去,完全沒有看到林春陽滿臉的無奈,“要報警,但不是現在。我覺得你之前說的拋尸的人沒有用船拋尸,應該是對的,我現在有了另一個猜測,你和我去對面的住戶問問情況,你要去嗎?” 林春陽其實只對讓君君落水的兇手感興趣,對追查殺死陸雪的兇手興趣不大,認為那是警察的工作,要是警察有瀆職的情況,那也不是她能去督促改變的事。看傅暄對陸雪的事這么感興趣,她就說:“你這是要自己把殺死陸雪的兇手找出來?” 傅暄一點頭,“對。” “你前幾天不是都沒在意這事,是因為今天遇到陸雪的家人懷疑你是兇手嗎?”林春陽覺得只能是這個原因,畢竟傅暄一點也不像個熱血青年,非但不熱血,反而總給她喪喪的感覺,和小時候那個可愛的洋娃娃真是不可同日而語了。歲月真是一把殺豬刀,把他的性別都給改了。 傅暄雖然不知道林春陽腦子里在想些什么,但他直覺不是什么好的,他想了想,說:“也不是吧,其實他們懷疑我是兇手,我肯定不是的,這事也與我沒什么關系。不過,陸雪的爺爺奶奶那個樣子,肯定不是別人說的那樣是因為想訛錢,是真的很傷心吧。我不知道警察那邊是真的沒有找到證據,還是因為兇手是不能動的人,所以才一直沒有找到兇手。不過,既然這個別墅區里的人,大家都認為這個案子不復雜,可能就真的并不復雜,只是警方可能出于某種原因沒有努力,所以我要去查查看。親人死了,還不能為她報仇,這是很難過的事。” 傅暄說最后那句話時,整個人氣質都陰沉了,林春陽呆呆看著他,愣了一下才說:“你剛才說有猜測,是什么?” 傅暄說:“你隨我來,我一會兒告訴你。” 他拉著林春陽出門,兩人下了樓。 米管家已經把要帶進城里的房子去的東西收拾好了,見傅暄下樓,她就說:“傅暄,保鏢馬上就到了。物業打電話來說你的車還在別墅區大門口,你車鑰匙在哪里,我讓人去把你的車開回來。” 傅暄把鑰匙遞給了米管家,見她打包了一大堆東西放在客廳里,等著搬去城里,就當沒看到,問:“是別墅區大門口的人已經散了嗎,可以開車進來了?” “嗯,警察把那些鬧事的人帶走了。”米管家邊說邊搖頭,“那些鬧事的人,真是一群瘋子,不相信警察的結果,就相信謠言,來找你的麻煩。要說,那些警察,也是沒用,這都多少天了,還沒查出個所以然來,也難怪那個女孩子的家人都不信他們了。” 傅暄去拿林春陽和自己的外套要出門,米管家還在他身后說:“那個女孩子,應該也不是什么好人,不然,何至于去做那種事,死得那么不體面。現在的女孩子,虛榮拜金的真是太多了,就是這個別墅區里,那種女孩子,還不少呢。” 傅暄一邊把林春陽的外套給她,一邊回頭對米管家說:“米姨,能不能別討論這個問題。” 米管家愣了一下,知道傅暄特別不喜歡自己說這些八卦,每每聽到這些諸如“誰家小三上位”“誰家大房和情婦打起來了”“誰家私生子被抱回了本家”“誰家保姆上了家主人的床”“誰家老婆生了幾個女兒都沒有兒子,老公就直接把生了兒子的情婦帶回了家”等等這些,涉及到別人家私事的事,他都不愛聽。所以米管家也不敢在家里說這些事了,但是和別人家的人社交的時候,大多數時候還是講這些事,因為沒別的事好講,只有這些事吸引人眼球。 米管家尷尬地管住了自己的嘴,說:“好,好,我不說這個。你們這是要出門?” 傅暄看林春陽把外套穿好了,就又把自己的圍巾遞給她,林春陽本來不想接,看傅暄一臉你不接我就幫你圍上的表情,就只好接到了手里系上,不過傅暄這個圍巾倒是真的很暖和。 傅暄這才把外套穿好,對米管家說:“我就帶著林春陽在湖邊轉轉,現在太陽挺好的。” 米管家說:“還是不要出去了吧。保鏢馬上就到了,我們要進城里去。再說,你要不要帶你的衣服進城,你的東西,我去給你收拾?” 傅暄的私人物品,基本上都是他自己收拾,米管家以前也幫他收拾,但傅暄總不高興,米管家也就不去惹他討厭了,讓他自己收拾,也正好落了清閑。 傅暄說:“我沒說今天要回城里去住。難道你們都這么怕陸雪的家人嗎?” 米管家知道他非常倔強,從小就這樣,不想做什么的時候,也不哭鬧,就非暴力不合作,現在長大了,更是把這一點發揮到了極致。 米管家還想再勸,又去看林春陽,見林春陽苦著臉對她搖頭,就知道林春陽也沒勸動,只好嘆了口氣,說:“那行吧,你晚上想吃什么?” 傅暄問林春陽:“你想吃什么?” 林春陽說:“我不挑食,隨便就好了。” 傅暄就對米管家笑了笑,“那就隨便。” 要出門的時候又安慰她:“姨,你別擔心。我不會出什么事。再說,我都這么大了,難道你覺得我還是只能在保護箱里?我媽就是從小長在保護箱里,但我覺得她并不高興也不幸福。我要做什么,要怎么做,你不可能都聽我爸的安排,他說什么,你就讓我聽從。我不是他,也不一定要做他做過的你們認為成功的事,對嗎?” 米管家知道他和他爸之間的芥蒂,只得應了,“那行吧。” 傅暄又回頭對她說:“不要讓人去三樓,你也不要去。” 米管家趕緊說:“不會去。” 傅暄走出去了兩步后又回頭,看米管家還站在房子大門口望著他,見他一回頭,她就馬上溫柔地笑看向他,眼露期盼,傅暄知道她是希望自己不要出門,就留在家里,一會兒隨她一起進城去,但他不可能總按照她的要求來,他心下突然就有些酸楚。 米管家期待地問:“還有什么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