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
“這個女人……我絕對不會讓你帶走!!!” “…………” 稱頌善良,糾正惡逆,對童心而言任誰都會夢想著的白馬騎士般的英雄。 江九幺睜開眼時,聽到的第一句話便是這么振奮人心的宣言,白馬騎士攔在了抽煙黑面神的面前并許下了要保護她的誓言。 ……搞什么啊? 難道現在的她已經練就了在夢中也能攻略人物刷爆好感值的核爆技能了嗎? 什么前有中東土豪,后有白馬王子的,這根本就是乙女游戲了啊喂! 第93章 <93 月之暗面(十五) 故事的發展當然沒有那么瑪麗蘇,江九幺在立馬裝暈后又悄悄地睜開了半只眼睛,她以最快的速度推理起眼前的一切。 白馬騎士她認的,傳說中的亞瑟王,是在這次的圣杯戰爭中綜合屬性最高的saber。而站在他身后的是銀發女性則是從出場時便散發著高貴的氣質,理論上應該就是saber的master。至于眼前那位明目張膽地拿著現代槍械的黑面神,雖然在倉庫街只有匆匆一眼,但毫無疑問就是那位炸飛機的衛宮切嗣了。 所以……這是內訌? 沒錯了,就是內訌。 她的目光掃到了不遠處那具只剩下半個腦殼的尸體,從身形服飾上可以判斷,這是剛才有見過的那位英才master的未婚妻。 某種程度上來說,她跟這位被爆頭的女士在明面上有著相同的身份——圣杯戰爭參戰者的伴侶,用來作為人質一級棒。 傳說中亞瑟王恪守騎士精神,他善良、正直、仁愛、忠誠、有禮,但同時又善于獨立思考和制定自主作戰計劃。 結合剛才聽到的對話,她可以想象這兩位是為了她起了爭執,而這爭執的結果決定了她今晚的命運。 不過能從冬木第一高的頂層摔下來還沒死,好運這種東西當然站在了她這一邊。 搜救隊的探照燈打了過來,人聲也越來越近,且不論圣杯戰爭的真相不能被普通人看到,光是身邊有具被爆頭開花的尸體,就足夠這些仍活在現代社會的魔術師頭疼的了。 衛宮切嗣蹙起了眉頭,他知道再與saber進行無謂的爭執也只是在浪費時間,他有過用令咒讓saber依照他的意愿去綁走遠坂時臣妻子的想法,但為了這種事而動用令咒也太過意氣用事了。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以最大的效率和最小的犧牲,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一切才是最好的方法。如果要將其誣蔑為卑劣、貶低為惡毒的話,那就隨你們好了。” 衛宮切嗣瞥了眼倒在地上尚未恢復意識的女人,他收起了手中的槍并很快對那具尸體做了處理,然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最后只對自己的servant留下了一句話。 “騎士道無法拯救世界。過去的歷史是這樣,今后也會是這樣。” “……” saber面色不變,關于這一切他當然知道。 亞瑟經歷了無數次戰爭,踏著烈火和鮮血走向了悲劇,他曾深信不疑的夢想破滅,也終于體會到生命的渺小和悲哀。但哪怕已然無路可走,他仍在絕望的灰燼中發現新的影子,開始新的追尋。 騎士道無法拯救世界,所以他才會站在這里尋求圣杯,但哪怕再來一次,他仍舊會選擇拔出石中劍,面對名為亞瑟王的一生。 但不管怎么說,這一次,他還是感謝master能尊重自己的決定。 衛宮切嗣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下,saber同樣帶著愛麗絲菲爾和險些成為人質的女人離開了這片酒店廢墟。 灰暗的路燈下,在快速移動結束后,除了遠處酒店的喧鬧,四下并沒有發出聲音,江九幺再次睜開了眼睛,而這次她落到了一對碧綠溫柔的眸子里。 ……好吧,被發現了。 但對方沒有絲毫的不悅,他俯下身子對她勾起嘴角露出淺笑:“放心吧,已經沒事了。” “……” 江九幺看著遞到自己面前的手,這樣的話她確實不是第一次聽到。 在確認她沒事之后,年輕的騎士王與他所守護的銀發女人一同離開了,雙方并沒有進行太多的交流,說到底他們仍是兩個陣營的人。不過,能在這種情況下全身而退,踩在索拉尸體上的她已經足夠幸運的了。 “原來黑面神才是saber真正的master,今晚也不算全無收獲吧。” 江九幺望了眼仍在進行緊急救援的酒店廢墟,然后轉身朝深山町的方向走去,眼下的事實證明哪怕身在大流量的公共場所,只要對方真的想殺死你,他就一定會用盡手段去辦到。 “今夜的戰斗看來是結束了。” 但有著這種想法的她終歸是太天真了,回家的路也遠沒有她以為的順暢。 身后跟蹤她的人身手不錯,起腳踏足幾乎沒有發出一點聲響,一看便知是受過專業訓練的。越過中央公園遠離人群,等走到了僻靜無人的小巷時,對方也離得越來越近了。 江九幺停下了腳步,回頭朝不遠處的路口看去,在沉默片刻后莞爾一笑:“晚上好,女士。” 對方顯然是沒有料到自己會被發現,她從腰側拔出了手、槍,原以為是一次簡單的行動,但眼下看來情報也不完全可信。 “怎么了?舞彌。” “我被發現了。” “怎么可能?” “這個女人并不是普……” 通訊被打斷了,她耳側的聽筒被顆急速射出的小石子擊得粉碎。 久宇舞彌沒有猶豫,她果斷地從墻后探出半身,同時朝不遠處的長發女人扣下了扳機,但子彈卻在離目標半米的地方被盡數攔截了下來。 這并不是防御魔術,而是…… “你……” 她驚愕地睜大了眼睛,出現在面前的是一名藍色的servant,是他手中的長、槍將所有的子彈全部削斷。 她意識到發生了什么,并迅速從腰間取出其他武器,卻在下一秒被那柄長、槍貫穿了手臂,撕心裂肺的疼痛斷在了她的喉嚨里。 久宇舞彌虛弱地抬起頭,她看著向自己走來的女人,銀色的月光將她的身姿勾勒,與柔弱外表全然不同的眼神中沒有半點溫度。 “遠坂家不僅僅只有一名master。” 她手指微動,將最后想說的話留了下來,然后拔出藏在袖中的匕首向女人發出突刺,但等來的是凌厲的還擊,那把匕首最后劃破的是她脖頸上的血管。 紅色的血柱噴射,將整面墻染上詭譎的顏色。 她本不想動手的,但也阻止不了有人接二連三地主動找上門。 “……走吧,回間桐家。” 江九幺最后看了眼已經沒了氣的短發女人便轉身離開了,berserker收起長、槍解除了實體繼續跟在她身旁。 騎士道或許真的不能拯救世界,但至少可以拯救所珍視的生命。 * 夜半,遠坂府。 遠坂時臣已經一夜未睡了,但仍未有半點睡意,臉上的表情是與往日一般的從容不迫。 他抬手抵住額頭,再次詢問站在面前的黑影:“所以最后rider和berserker并沒有決出勝負嗎?” “是的,但他們都使用了寶具,魔力消耗巨大,而且也收獲了berserker的真名。” “哦?” “庫·丘林,傳說中愛爾蘭的光之子。” “庫蘭的猛犬嗎?” 以berserker的姿態現世,這頭猛犬的狂暴會更加淋漓盡致吧。 遠坂時臣從座椅上站了起來,他背過手看向了桌上連接著教會的魔導裝置,雖然知道了真名,但仍未能解釋berserker在一年前被召喚而出后藏匿至今的事實。 算了,這已經不重要了,而眼下最麻煩的家伙也不是他。 “在第一晚就解決了lancer,還賠上了整座凱悅酒店,衛宮切嗣這個男人比我們預料的更加狠絕激進,綺禮。” 言峰綺禮在聽到師傅的聲音從魔導裝置傳來后微微垂下了眸子:“……是的。” “眼下rider和berserker元氣大傷,我們這次最大的敵人就是愛因茲貝倫的那位了,果然最強勁的敵手會出現在同為御三家的他們身上。” “老師,我……” 這樣的結論讓言峰綺禮靜若死水的眼神中多了些不一樣的東西,他剛想開口請求前往遠郊的愛因茲貝倫城堡,卻被忽然冒出的女聲打斷了。 “啊啊,無聊死了,我要睡覺去了。” 一直窩在角落的黑發女人打了個哈欠,從回來開始就聽著這些毫無營養的對話,精致的五官面容因為困倦而皺成一團。 “當然了,尊貴的女神大人。” 伊什塔爾揮了揮手,她搖身一變換上了質地輕薄的短睡裙,雙馬尾成了盤發,還戴上了粉色的束發帶。 遠坂時臣在看到這樣的裝束后,忍不住蹙起了眉頭,但礙于對方的身份和性子,他放低了姿態將自己的西裝外套脫了下來,走到自己的servant身邊將她裸露在外的身體全部包住。 明明知道servant并不會在乎外界溫度的變化,而她自身那套作為服飾的魔術禮裝更加暴露,但一看到這樣的畫面,他就忍不住對伊什塔爾表現過多的關心。 “小心著涼。” 最后還說了句這么愚蠢的話,身為英靈、超出凡人的女神又怎么會著涼? 但伊什塔爾卻欣然接受了,她自然地扯住披在肩上的西裝外套,朝遠坂時臣揮了揮手說道:“知道了啦,你們也別聊得太晚,明明是人類,這么逞強干嘛。” “……” 遠坂時臣看著朝門口走去的伊什塔爾,那個纖細的背影竟讓他不自覺想起了遠在鄰鎮的遠坂凜。他抬手揉了揉額角,將這個不可思議的聯想打斷,難道真的是太久沒有看到女兒了嗎? 他轉而看向在另一處等待召喚的黑影:“找到caster的行蹤了嗎?” 黑影向遠坂時臣行了個簡禮:“找到了,但我們的人幾乎被瞬殺……好在assassin獲得的情報是共享的。” 他這么說完,便抬手將同胞死前捕捉到的畫面投射到空氣中,那由魔力構建的畫面立刻如同現代投影機般出現在遠坂時臣面前。 這是冬木市的鬧區,一名穿著休閑常服的金發男人走在大街上,不一般的容貌與氣魄足夠吸引旁人所有的目光。可不過幾秒鐘的時間,那個身影便消失在了畫面中,取而代之的是無數從天而降的金色光芒將視線割裂,倒地仰頭后所看到的最后畫面是那金發男人如同看向螻蟻般的輕蔑目光。 “看來這次的caster并不是喜好藏匿在暗處的家伙。” 這倒是對他極為有利的發現。 但遠坂時臣的好心情并沒有持續太久,因為原本要回去休息的伊什塔爾忽然奔了回來,她緊緊地盯著仍留在空氣中的那個金發男人。 ……興奮? 沒錯,就是興奮。 伊什塔爾慢慢揚起了嘴角,如紅寶石般璀璨的眸子越睜越大,伴隨著忽然發出的笑聲,她激動地喊出了金發男人的真名—— “……吉爾伽美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