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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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羞。” 他惱火地畫地為界, 不許元綏再過去。 元綏果然不動腳了, 手卻又不規矩地拉住了他的,璩琚的臉色一寸一寸地冷了,似乎想起了某件羞恥而懶得提及的事情, 屈辱的目光看得元綏心里一抽一抽的,她用了兩分力,將他的手握緊,正經而嚴肅地告訴他:“你不承認, 我心里也明白, 我很感激你還記著我,特地來郴州找我,本來依照我這個個性, 既狠狠得罪了你,說什么也不肯不要臉皮回去求你的。” “但是,是你給了我這個契機,怨不得我了……” 元綏踮腳,在璩琚的喉結上輕輕咬了下來。 他呼吸急促,脖頸上的青筋微微顫抖,落在元綏耳中的呼吸變得十分粗,而且燙。舔吻了一下之后,她又緩緩退開,拉住他的手往帳篷里走。 璩琚始終一語不發,仿佛被元綏兩下親怔住了,旁人只見這氣勢豪邁的小姑子拉著一個大男人鉆進了帳篷,便再也不出來了,都心領神會。 一地月華如水。 元綏熱烈地吻他,咬他,故意拿自己磨蹭他,璩琚不可能沒有反應,何況這個女人,是他魂牽夢縈,說好了要忘記,可卻又欺騙不了自己,終還是扔下一切,不顧父母勸阻,不顧璩家名聲,一意孤行想要的女人。 帳篷里,溫暖如春。 一夜孟浪,他幾乎再無力氣,伏在元綏身上喘息不止,她笑著朝他直眨眼,有吃飽饜足的得意和狡猾。 他撐開手,云雨消散的賬內,只剩下兩人糾纏的喘息。 “為何勾引我?” 他問得坦蕩而冷漠。 元綏想想,砸了咂嘴,“你不享用得挺開心么?我這還是初次,都給你了。” 璩琚冷著臉道:“我知道你不是輕浮的人。” 元綏嗤一聲笑出來,“你又知道什么了,我本來就是個輕浮的女人,不輕浮我能勾引你?只不過覺得你這個人還有點可愛,我有點喜歡就是了。” “……” “你臉紅什么?還想再來?” 元綏最終還是將身上的男人推了下去,然后一閃身便鉆進了他的懷里。帳外有風呼嘯而去的聲音,里頭,蓋著同樣一衾抱在一塊兒,便不覺著冷了,元綏見他久不成言,心有些急,“其實——我不是對誰都這樣的。” 夜里只剩下一個忐忑地,伴隨著吃痛的微弱抽氣聲,而緩緩道來的聲音:“退婚之后我就后悔了,我一向任性慣了,后悔不是怕別人怎么看我,是我突然發覺心里也不是完全沒你。我喜歡你對我的好,也……喜歡你這個人。” “以前對你有點兒誤會,剛知道要同你訂婚,我五雷轟頂,生怕你喜歡了我,總想惹你生氣,你送我的東西,我都說不喜歡,回家便讓人扔了,只是離開郴州的時候,又想起來,便一樣一樣地收在了包袱里。” “是我自己愚昧了,我想過,你以后結一門更好的親事,得到更好的女人,我可能會很難受。但是我沒想過,我回了郴州,先要面臨困局之人卻是我。怎么說呢,我覺得自己年紀也不大,就算將來要嫁人,也要等一等才好,我想的是,等我忘了心里那人才好。” 沒有男人的聲音,只有極細的、微弱的呼吸。 元綏蹭了蹭腦袋,臉頰有些紅,“但是你來了,你來之后,我就覺得,我還有機會,這是你雖然不說卻允了我的。我怕回汴梁之后又來什么不測,所以……只好先把你變成我的。你可別怪我啊。” “璩公子,我發覺,你真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元綏忽抬起頭,久久沒聽到動靜,她臉頰上的羞紅散了些,可是抬頭卻發現,原來他早就睡著了! 元綏絞著被角,咬緊了嘴唇。 她個性要強,好容易鼓起勇氣,豁出臉去說了這么大堆,人家卻壓根半個字都沒聽著! 璩琚實在是太累了,依稀只聽到她說“后悔”,這一晚上這簡直是老生常談的話題,璩琚懶得應付這只野貓,他跋山涉水而來,又被她纏著吸了這么久精氣,哪還有余力撐著眼瞼聽她說故事。 只是當人清醒過來時,身旁的床位,空空如也! 璩琚伸手撲了個空,愣住之后,心底便是一涼。 他揉著發脹的頭坐起來,被褥被掀開了,露出雪白云堆里刺目的紅印,他閉上眼冷靜了許久—— 元綏,你最好趕緊出現在本公子面前,否則…… “公子!” 傳來李魚的聲音,璩琚怔住,繼而手忙腳亂地將被褥拉下來蓋住血跡,等李魚匆忙進帳篷來時,璩琚已恢復神色,淡漠地挑著一雙眉,“怎么了?” 李魚嘴里叼著一只磨牙棒,想忍笑,又沒忍住,“元綏小姑,走了,今夜偷了我的馬離開的。” 璩琚臉色變了,“走了?是什么意思?” 李魚道:“就是,離開我們了,今早我們追上去,她已經渡河了,河那頭我們見著了她,她朝我們喊來著,教我們不要追她,她會在汴梁等著……”李魚爽朗不羈,又開懷大笑,“等公子你。” 睡了人提起褲子便溜,還想讓他去找她? 當他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男寵么! 璩琚咬牙道:“呵呵,讓她癡心妄想去吧!” 她要等著他,他偏不教元綏這么快如愿,這回汴梁的路生生耽擱了,直至臘月才回去,皇帝陛下已欽定了出戰北遼的人選,謝珺也赫然在列,璩琚是頭昏腦漲地回了汴梁的,而且風言風語甚多。 最最教璩琚咬牙切齒的,便是元綏讓所有人知道—— 璩公子為愛追至郴州,被元綏奪走了清白之身之事。 甫聽聞時,璩琚險些兩眼翻白當場吐血,回家中,他父親一個勁詢問,與元綏到底是什么關系,他南下不是經商去的么,怎么又同元綏扯上了,他發誓要同元家斷絕往來,同元綏忘情斷愛的,怎么這又好上了云云。這一連串,璩琚沒法答。 元綏派人來璩家下帖子,他收到了只作沒看見,不予理會,也不去。 如此有過了些時日,他母親壽宴之時,請了一個戲班子來園中唱戲。 戲文名叫《俏郎君月下追蕭娘》。 唱的是一對互相傾慕的少年男女因誤會分開,男子癡心不忘,發誓永遠不見女子,后頭實在是太想念,經歷一番痛苦掙扎,又回到了蕭娘的身邊,苦苦追她,蕭娘感恩郎君情意,與之云雨一番,隨后消失無蹤跡…… 璩琚不愛看戲,全是處于一番孝心,才陪母親小坐了片刻,前頭聽著倒庸俗不見奇,后頭便聽越覺著味兒不對,璩琚漸漸白了臉色,直至那咿咿呀呀的一句“妾身本非輕浮子”情意綿綿地唱出來時,璩琚遽然變色,羞憤交集,拂袖便要走。 璩母詫異,回頭瞅了眼走到門口的兒子,這時戲又唱到“可憐腹中嬌兒”之時,璩琚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了出去! “公子!” “公子!” 下人一哄而上要拂璩琚起來,璩琚簡直深恨不已,又恨又怒,可又忍不住匪夷所思——她、她這是在借機告訴我,她有孕了? 這個念頭一起,璩琚臉色更冷,切齒道:“備馬!” 可惡的女人,睡了他便走,在汴梁如此毀壞他名聲,豈能便宜了她! 璩琚跨上馬背,揚鞭絕塵而去。 沿途上心跳如雷,他成年之后已罕見如此失態過,一面恨著元綏,一面卻又為著一時揣測而欣喜若狂,抑制不住地欣喜,他到底在喜些什么! 元綏果真在流波橋上等他,這是他們第一次相會的地方,橋上只有元綏一個人,倚欄而立,裙袂拂風,璩琚見到她張揚嫵媚的熟悉笑容之時,萬丈怒火,頃刻之間煙消云散。 可惡的女人,怎么能可惡到這個地步? 他翻下馬背,拾級而上。 一路跑來太匆忙,元綏甚至聽到他急促的喘息聲,不禁莞爾:“今日是夫人壽宴,不是該陪她聽戲的么,她最愛聽戲的了!” 璩琚冷著臉道:“你有臉說。” 元綏自然知曉他指的什么,鼻尖嗅到一股藏著nongnong委屈味道的氣息,忍俊難禁道:“誰讓你這么壞,人家回來這么久了,也不來找人家。”她羞澀地背過身,矯揉做作地放柔了聲兒,“人家等得心焦。” “等什么?” 元綏忽然回眸,睨著他,“你戲看完了沒有?” 璩琚皺眉,“我不愛看。” 元綏嘆了一聲。戲文里,蕭娘回家之后,一直等著男人上門來提親,可那人怨她始終不來,直至她肚子大了,事情漸漸藏不住,露出端倪……總而言之一波三折,最終兩人是在一起了,這戲文元綏準備了許久,里頭的套曲還都是她絞盡腦汁親自提筆寫的,可惜他竟不看完。 璩琚頓了少頃,終究是無奈又小心地問道:“你——有了?” 元綏愣了愣,料想到他可能是為這個來的,忍不住輕聲嘲道:“沒有。” 璩琚瞬間臉色陰云密布。 他意識到是被元綏耍了。 元綏見他臉色不愉,反而很歡喜,便親熱地將他的脖子摟住,豐滿的胸脯花苞似的柔軟香艷,嚴絲合縫地貼了來,她咬唇輕笑:“孩子以后會有的,現在,我想先有你。” 璩琚如根木頭沒有回應,也許是被他的話嚇著了,也許是還沒原諒,元綏將臉頰靠過來,小聲道:“璩公子似乎對自己格外有信心,一次就能——擒王了?” “閉嘴。” 男人惱羞成怒,要將元綏掀開,她不肯,半點不肯挪動,早該發覺的,他一旦惱羞成怒便很容易冷著臉說些傷人的話,但是……她摸透了璩琚的脾氣,覺得可愛到想狠狠親吻他。 “璩公子弄錯因果啦。”她吐氣如蘭,在璩琚微微聳開眉俯視下來時,元綏努力了數月,終于可以在他面前,將那些不必要的女兒嬌羞都扔開,一心一意只為挽回這個人,“先有孩子他爹,才能有孩子,你說是不是?因果要……唔……” 元綏被壓在欄桿上用力地親,被璩琚懲罰似的報復回來,而且不遺余力地鉆進了她的口腔,糾纏起她的舌尖。 好容易松開,元綏嬌喘吁吁地靠在他懷里,曼聲道:“你一靠近,我就軟了,就想你的身體了……” “……” 元綏將一雙手掌變成觸須,用力地纏緊他,“娶我好不好?我還想嫁給你,我們都為彼此勇敢一次,好不好?過去的事,就當它過去了,我們重新開始?子儼……” 璩琚沒答話,神色復雜地盯著元綏。 今日是老夫人壽誕,他這般沒頭蒼蠅似的沖出來——他是思念著她,可說到底是他會錯意了,以為她腹中有了孩子,他想,倘若有了孩子,他縱然是不顧一切,拼盡全力,也要將元綏娶回來。 但是沒有。 沒有,又該怎么辦? 讓他孤注一擲的籌碼又在哪里? 元綏心肝兒輕顫,她已經豁出臉皮了,要是璩琚還不答應,還不答應…… “子儼?” 她不敢再抱他,不敢再碰他,只是可憐兮兮地,將他的衣袖往下拽了一下,便又忐忑地松開了。 璩琚凝視著她的眼眸,“誰告訴你我的字的?” 元綏苦笑了下,“我要刻意打聽什么,難道還會打聽不到么,這也不是什么秘密。你不喜歡,我以后不叫了就是了。” 璩琚蹙眉:“你用戲文騙我出來,只是為了這個?” 戲文里的蕭娘在等著她的如意郎君,等得心字成灰,始終不來。璩琚一想到,心便有些酸澀地疼,就如同那幾個夜里,得知元綏已離開汴梁心灰意冷回郴州時,他發誓要忘了的女人,冷言說了斷絕往來的女人,忽然之間自意識之中揮之不去了。 元綏慢慢地,點頭,輕輕抽氣,靠住了圍欄,“我想你。” 璩琚攢起的眉頭依舊不松,“那晚之后,為何逃離?” 又道:“為何——散播那些話?” 元綏眨了眨眼,“怕。” “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