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
書迷正在閱讀:未婚夫他總懟我、[重生]煥然新生、給前男友當嬸嬸那些年、必須活下去的理由、喜歡我的人太多怎么辦、被高冷男主看上了[穿書]、嬌寵在七零[重生]、佛系上位日常[娛樂圈]、[綜]不得善終、我就喜歡你不笑的樣子
元綏嘆氣,“我一直覺得自己有負于他。璩琚也一直覺得,我是退而求其次,明知道對謝珺無望了,又被族里人許給一個無論哪方面都比不過他的郴州太守之子,故而念起了他的好,又厚著臉皮回去求他。我心里明白其實不是那樣的,但是,他好像被傷得有點深,傷口沒好……” 趙瀲不解,沉吟道:“倘若你心甘情愿給他生孩子,這不是正好打消這些疑慮么。” 元綏搖頭,“生兒育女這種事固然令人歡喜,但是也太……過日子了。” 她回眸朝趙瀲一笑,“我希望他相信,我是真的喜歡他,想和他在一起,沒有別的原因摻雜其中,若是他解開了心結,我就立即給他生一個。” “……”趙瀲明白元綏,所以有些失語。 “你來我這兒,是教我給你支招兒?” 元綏點點頭,“蕭淑兒走了,我只能找你,你用什么法子,教謝弈書這樣的人,竟會對你死心塌地,要說東不敢往西的?真是奇了,傳聞之中的謝珺,驕矜輕狂,很是有股不羈之味,也不畏強權的,不可能是你逼迫他。” 趙瀲彎腰直笑,“那是你不知道。他當初要離開公主府,將我推給別人呢。我是用了渾身解數,腆著臉說喜歡,每天不遺余力地討好他,軟硬兼施,好容易才將他留下來了。”見元綏不信,趙瀲的笑意至此戛然而止,緩緩點頭,嚴肅正經了起來,“是真的。” 見元綏還不信,趙瀲嘆了口氣,“其實這法子要奏效,是因為男人心里頭有你,他若心中沒你,真的決意抽身便走了,我縱然是橫死在他眼前,他也不會多看一眼的。雖然我那時候不知他是謝珺,但是我有把握他心里,不說愛,至少是喜歡著我的。你的情況,比我好太多了,我不信以你的聰明蠻橫,拿不下區區一個璩琚。” “哼。”可算教趙瀲一擊即中地戳中了心肝,元綏只能以面上的傲慢掩飾內心的波瀾。 趙瀲走到窗前,支起半開的窗,春風伴著明媚陽光拂入,鵝黃嫩綠的碎影里,依稀有五色羽毛的珍稀鳥兒停歇,正好可見那個輸了棋的孩童,揉了揉發紅的眼睛,倔強地威脅道:“你再等十年,我一定勝過你。” 君瑕接招,淡淡一笑,“拭目以待。” 十年。 以前趙瀲不敢想十年,更不敢想一生,但從銷骨之毒徹底離開君瑕之后,趙瀲每一日都在為著擁有他數十年光陰而欣喜。 君瑕今日有些乏了,趙瀲做主讓他休息,教人明日再來。 他們彼此都明白,明日公主府外又是一條長龍,趙瀲嘖嘖感嘆,“怎么輸了棋都不知道收斂呢,還一個個撞在槍尖上。” 君瑕微笑著將她扶進寢房,“很多人來問我《秋齋斷章》的解法。” 趙瀲緩緩道:“你不是說,恐怕連你自己也無法完全破解么?”這話是他親口說的,還說什么,倘若“謝公子”在世,也不會把心思花在旁門左道上。趙瀲想起來時,信口一提,目光便朝他探去,似乎有些火氣。此人當年把話說得真是漂亮啊,如今臉可能是真疼。 君瑕不以為意,淡淡道:“話說穿了,豈不自爆身份?” 趙瀲哼了哼,“我最驚訝于有些人怎么可以那般不要臉皮,一口一個‘謝公子’,還承認自己吃自己的醋。” 君瑕仍是不疾不徐,彎腰替她將繡鞋脫了下來,抬眸瞬也不瞬地道:“陳年老醋,不是更香?” 趙瀲被氣笑了,“你啊。” “謝弈書,我簡直愛死你了。” “嗯?” “過來抱抱我。” 趙瀲的兩只鞋都由他脫了,她縮回床榻上,青天白日地,門扉皆敞著,趙瀲便要君瑕抱他,他無奈地揉了揉額頭,傾身而上,將趙瀲抱住了。 趙瀲的臉頰在他的懷里蹭著,“我大好了,什么時候可以回姑蘇?” “明日找太醫來瞧,若真好了,便動身。” 趙瀲緩緩點頭,一口輕輕咬在他的肩膀上,沒敢用力。 上回咬過之后,給君瑕擦身的時候,發覺他身上添了許多傷,尤其是肩膀上她咬的地方,據他說那是衛聶一刀砍的,但他也活捉了衛聶,只不過……后來又叫那狡兔三窟的衛聶溜走了。在北疆,衛聶熟悉地形,又處處陳兵,一旦教他逃脫,便如泥牛入海無處可尋。 趙瀲心疼死了。 從前他身上可沒那么多“男人的勛章”,細皮嫩rou的,比盧子笙還像個書生。 好在他臉上的那道傷口不深,回來擦了藥便恢復如常了,不然趙瀲真要惋惜一輩子。她承認她很看中臉,不然當初怎么能在一見到君瑕之時,便能怦然,管不住那顆漸漸偏了、全傾注在他身上的心呢。 趙清與君瑕談過,知曉他們不日便要南下江南,特讓人準備了一些細軟,一些銀錢,皇姐有時揮霍起來,很無度,若是君瑕降不住她,便只得順著她,否則便要教他jiejie受委屈。 待命的太醫也到了公主府,替趙瀲探脈,君瑕養這個嬌滴滴的公主養得十分用心,日日研究食譜,更親自下廚,事無巨細地替她料理雜事,趙瀲只管安心地做個小女人,這還能養不好身子?太醫擦了擦汗,心道畢竟是金枝玉葉,皇帝和駙馬一個個急得,還以為公主又有大礙了。 “公主的身體,已無礙于行。” 趙瀲聽罷,得意地朝君瑕翻翻眼皮,后者微微一嘆,無奈一笑。 玫寶還小離不得親娘,動身一路前往姑蘇的途中,路途顛簸,玫寶數度吐奶,趙瀲分心照料,也弄得憔悴了幾分,君瑕讓人走慢一些,硬是走了一個多月,才終于抵達姑蘇。加上金銀細軟分量足,趙瀲非要同人一起搬,搬完了便累得一步都走不動了。 一到姑蘇,君瑕便替趙瀲安排了房間,趙瀲實在是累了,哄著玫寶,哄了一小會兒便沉沉睡了。枚寶乖乖地窩在娘親懷里,打了個哈欠,好像在等爹爹來撐著不睡。>_< 第95章 結局 醒來時, 正好是日上三竿,她撐了個懶腰, 用擱在幾上的水洗凈了臉, 在屋內踱來踱去新奇地打量。 原來這便是君瑕從十三歲,到二十三歲一直生活的地方。 寢房不甚敞亮, 都是木質結構,但勝在清新別致, 窗欞的圖案是月牙狀, 髹紅的梅花幾,置著一點小玩意兒, 如不倒翁、小陶俑、木鳶之類, 謝弈書自幼愛鼓搗旁門左道, 有人說, 要是將來謝珺成不了才,也能做個工匠。 趙瀲走到鏡子前,桌上放了一把象牙梳, 梳子上雕鏤著數枝梅花,兩個小字:莞莞。 她微微一笑。 窗外飄進來一縷清揚的琴聲,趙瀲探出頭去,這里正好可對著水榭, 望見湖中亭的景致, 君瑕調好了琴弦,撥得不疾不徐。 她竟不知道君瑕還會撫琴弄弦,而且姿勢優雅, 琴聲不急不緩,從容有度,如水聲漸漸,佩環錚璁,如吹過竹林的風,透著一種瀟灑和疏朗。 他……以往在姑蘇,活得如此灑脫而安適。 趙瀲犯花癡了,撐著臉頰,將腦袋擱在窗上一動不動地盯著他的背影瞧。 亭外是青山連綿,綠水瀲滟,白鳥飛掠,野花欲燃。 但此景不長,趙瀲很快便見識到了君瑕在姑蘇是如何備受歡迎和喜愛的。他的琴聲才響起沒多久,幾乎是同時地,水面上便傳來了遙遠清脆的少女嗓音—— “君先生!你回來啦!你走了有一年多啦!” 地道的吳儂軟語,酥軟入骨。 趙瀲狠狠一哆嗦。 君瑕壓住了七弦琴,這時,隨著風,隨著水遠遠飄來三四只小船,趙瀲蹙起了眉,正想要出門看個究竟,便正好撞上來送早膳的殺墨,見狀嚇了一跳,“公主,您醒了?小玫寶呢?” 趙瀲將米粥端過來,不顧燙地嘗了一嘴,不自在地問:“你們先生,在姑蘇可有什么紅粉知己?” 殺墨搔了搔后腦勺,明白過來公主喝了一缸醋,笑道:“沒有,都是她們一廂情愿的。先生是方圓三十里內最好的琴師,但是,便有一些富貴閑人和名妓,喜歡將先生聊聊時打發時日似的琴音視作yin靡之曲,便在船上打著拍唱歌跳舞,先生很不喜歡。水榭這邊其實鬧的時候也不少,但大多人畏懼先生武力,不敢近前,公主如見了只當沒見著好。” 趙瀲蹙眉,“還能視而不見?我不瞎。” 方是時,殺墨嘴里說的“不敢近前”的人,已經跳上了水榭,君瑕起身,抱著琴后退了半步。 蘇州河畔的名妓,如楊柳枝般的小腰,比趙瀲產后還未恢復的腰要纖細柔軟,身段兒纖長,媚眼兒纏綿,吐氣如蘭,泊了三五條畫舫在水榭畔,唯獨這紅衣名妓上了水榭,一個勁兒朝君瑕笑,笑著還便要靠近。 趙瀲忍無可忍,瞬間臉色陰郁。 但水榭離得太遠,趙瀲連嘴型都看不清,更遑論聽到他們說什么,紅衣名妓花枝亂顫地笑道:“先生方才彈奏的曲子,可否將曲譜贈予賤妾?” 這是第一個爬上水榭之后對他還算是規矩的女人,君瑕雖蹙眉,卻沒立即拒絕,也沒立即將人轟下去。 但那女人要靠近君瑕時,接著便是手背一痛,她輕輕“啊”了一聲,原來是一顆不大不小的石頭,砸中了自己,她有些郁火,朝那軒窗看去,正好看見趙瀲朝她扮鬼臉,咬牙切齒道:“先生潔身自好,水榭上怎么會有女人。” 君瑕惱火了。 她竟敢將趙瀲視作她一般的女子,“請下去。” “先生?” 君瑕皺眉,趁著嗓音又重復了一遍,“下去,水榭不接待不請自來之人。” 姑蘇距汴梁甚遠,想必這群人不知道,君瑕是文昭公主的駙馬,也是她碰一下都不行的逆鱗。 趙瀲臉色不愉,靜靜地等著君瑕處理。 那女人尖叫了一聲,用吳語大聲道:“先生,你真無情!”說罷別捂著眼睛,紅著一雙淚眼便走下了水榭跳進了畫舫。 等她走了以后,趙瀲卻笑彎了腰,比她還要花枝亂顫。君瑕走來時見到的便是這么一副情狀,趙瀲笑得肚子疼,殺墨仿佛見鬼似的,抱著粥碗一動不動地戳在原地,君瑕朝他說了句話,殺墨便低著頭,微微紅著臉走了。 他將還在笑個不停的趙瀲扯起來,微微蹙眉,“醒了?” 趙瀲慢慢地將不斷上揚的嘴角壓了下去,學那女人的口音道:“你真無情。” 趙瀲蹩腳的絲毫不溫柔的吳語教君瑕眉睫一跳,將人攬住了,一手捉住她的軟腰,薄唇壓了下來,將咯咯笑不停的趙瀲吻住了,趙瀲方才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被這么一吻,氣喘不過來了,忙將君瑕推開,深深呼吸幾口,埋怨地朝他撒嬌,“你在姑蘇十年,會不會說吳語?” 君瑕略微蹙眉,趙瀲的目光太過于晶亮,他竟一時臉色微微帶紅,在趙瀲更驚詫更好奇地盯著過來時,他緩緩地,翹了下嘴角:“會。” 趙瀲雖不會說,但聽得懂,將他的手臂搖了搖,“那你說兩句給我聽聽?” “說什么?” 趙瀲的要求很無理。 她想了想,眼冒星光,“人家不理你了。說。” “……” “那——討厭,你這個人真是壞死了?說給我聽聽,來。” “……” 還不肯說,趙瀲咬嘴唇又細忖少頃,“那就說——人家還要。” “……” 還不說,趙瀲板起了臉,“不行,必須說一句。” 君瑕閉了閉眼。 她將他的手臂搖了搖,半是撒嬌半是威脅,“說嘛。” 他無奈地抽回手,太過明顯的寵溺和無奈似要溢出來,“人家——還要。” 中間頓了頓,好像說得很強迫,很強迫,才能將后頭兩個字吐完。 趙瀲還在求著,仿佛不敢相信耳朵里灌進去了什么——那是君瑕的聲音? 簡直,嬌軟動人到極點了!就像含著一口軟糯香甜的水豆腐似的,嫩而滑,甜不膩。 趙瀲怔住了。 她呆了許久之后,才朝耳梢泛著淺紅色的君瑕撲了過去,“美人,本公主滿足你!” 她產后初愈,君瑕造次不得,被按在門上親,墻上親,然后被抱上床——吃干抹凈了。吃得過程非常香艷,公主非常主動并且獲得了極大的滿足,君瑕任由她胡作非為,直至趙瀲累癱,他揉了揉額頭。 明知是個套,怎么還心甘情愿,半推半就地便鉆進去了呢? 趙瀲黏糊糊地靠在他的胸口,淺淺地發出一絲囈語:“先生,只能是我的先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