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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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保證不是去找公主的?”殺墨將信將疑。 君瑕用手壓低帽檐,微笑,“不保證。” 殺墨提了一口氣,然而,又沒捉住。君瑕那道藍影猶如一陣清風拂堂而過,綠陰搖曳間,瞬間便遠遁了。殺墨看著空落落的掌心,心下一嘆,那個教先生輕功的老頭子,還有本事要打斷他的小短腿呢,誰讓他教的先生輕功。 …… 水邊筑起了美輪美奐的舞榭歌臺,依山傍水,清晨起了一層薄霧,將水邊樹林花海浸在朦朧的霧間,雖不能窺見全貌,但遠遠地就能聽見嬉笑的聲音了。 這種游園會,幾乎是不避男女的,無人不知,這是公子小姐們用來相親的大好時機。維士與女,伊其相謔,贈之以芍藥,這是《詩經》里傳下來的風俗,若是遇上合眼緣的,贈花送草,說不準一拍即合,回去之后兩人便羞答答地同各方父母一說,不出多久,六禮齊全,締結良姻了。 盧子笙在這種場合自然是放不開手腳的,慢吞吞地從馬車上下來,同柳黛坐了一路,他早就俊臉紅如石榴,縮著手腳走過來,壓著嗓子喚了一聲“公主”。 “不用怕,你跟在我身邊,遲早是要見見世面的。”趙瀲看了眼柳黛,“柳黛,等會兒你寸步不離地跟著盧生,他有什么不懂不會的,你帶帶他。” 柳黛詫異地揚眸,她也不懂啊。可是看著公主負手朝花霧婆娑里去了,才咂摸出一點味道來——公主她只能對君先生一個人上心,對盧子笙,就只能避嫌了。 茫茫的水霧之間走出來好幾個風情綽約的美人,趙瀲一瞧過去,每個人都帶著雪白的幕籬,華裳美服,走路都姿態翩躚,仿佛舞蹈。她愣了愣,怎么她不知道還要帶上這個? 趙瀲看了眼自己,雖然也打扮得體,梳著飛仙髻,簪著玉珊瑚,廣袖襦裙,她已經壓抑著那縱橫馳騁的愿望了,可是與這幾個婀娜美人比起來,她這一身實在不夠正式。為首的是賀心秋,著一襲碧紗綾羅,手把玉笛,紗衫見微微露出小塊凝脂皓腕,顯得人如瘦柳,占盡風流。 趙瀲幽幽一嘆,“今日誰做東?” 賀心秋同身后幾個都朝趙瀲見了禮,她身后一個豎著雙螺髻的小丫頭吃吃笑道:“自然是賀jiejie了。” 這賀心秋就是元綏的大跟班,剩下幾個都是小跟班,趙瀲顰起柳眉,掃視了一眼四周,也笑了起來,“那正好,賀家是首屈一指的皇商世家,富可傾城,今日即便放點血也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 賀心秋臉色一僵。今日在場的公子王孫,只她家地位最低,只是平日里附庸元綏,才讓人高看幾眼,誰也看不起商人世家,這點賀心秋比誰都明白,她厭憎趙瀲當場戳開她的面具。 眼尖的丫頭看到趙瀲身后緩緩走來的盧子笙與柳黛,杏眸清亮地嚷起來,“公主,你又帶你家先生來了?” 話音未落,她們身后,從霧中急急走出來一個藕色衣裳的少女,正是燕婉,她生怕別人看不出她心思似的,不及與趙瀲打招呼,便遠遠望去,但見到盧子笙,又唯恐天下不知地耷拉下臉孔,此時才見到趙瀲,沒問好,只嘀咕了一句:“阿瀲,我們設了棋盤的,你怎么……” “盧生也會下棋啊。”趙瀲扭頭,狐貍似的將眼睛一瞇,“是么?” 盧子笙一愣,被趙瀲這凌厲眼波殺得呼吸凝滯,忙不迭立好,臉紅地朗聲回道:“是。” 賀心秋冷淡地瞥了眼燕婉,虧得是顯國公府的嫡出小姐,國公夫人為她張羅婚事這么久,那么多鐘靈毓秀人物擺在她眼前挑,她一個也相不中,倒對趙瀲家一個下等奴仆口角流涎,真讓人看不起。 日光正好穿過花梢,將水霧一片片收起,露出水面素雅的輪廓,蜿蜒曲折的石廊上立滿了女子,正撲蝶采花,相互染指甲,還有的,則在玩六博棋。 趙瀲看了眼精力充沛的少女們,冷不防意識到一件事,她出門倉促,竟沒用過早膳,于是看了眼燕婉,“有瓜果么?” 燕婉茫然地點頭,“嗯,阿瀲你跟我來。” 盧子笙眼睜睜盯著趙瀲隨人走了,留下他和柳黛,他左走不是,右走不是,鶯鶯燕燕的女兒家,那吳儂軟語竄入耳中,像火似的焦烤著他的臉,不一會兒,便又紅透了臉,不吭聲了。 上回芍藥會,趙瀲帶著君瑕,破解了斷橋殘雪,賀心秋后來時常聽到有人議論她的那位門客君先生,都說趙瀲失一謝珺,得一君瑕,失其美玉,得其瑕玉。那君先生有雙腿殘疾,確實美玉帶瑕。 只可惜,這個盧子笙卻慫包得很,由此觀之趙瀲的眼光也不如何。 賀心秋冷笑著嗤一聲,揮袖便走了,帶著幕籬的眾驕女們只好簇擁著離去。 盧子笙緊張兮兮地問柳黛,“我、我是不是做錯了什么?” 其實柳黛知道,這些貴族小姐們心高氣傲,本來就看不起寒門子弟,盧子笙又這種情態,她們更是鄙賤他了。可是柳黛更知道,盧子笙這不是畏怯權貴,他天生恐女,看到女兒家就臉紅,就連柳黛,同他朝夕相處了這么久,也不能同他走得太近,否則這人就恨不得找個鼠洞鉆進去。 趙瀲被燕婉拉過了石橋,走到無人去處,燕婉讓她兩個婢女去取酒菜了,淥水蕩漾,碧波之間風荷十里,揚起了翠盈盈的大片,白蓮亭亭沁露,河風之間幽香似有若無。 她聽見燕婉咕噥道:“阿瀲,我以為,我以為君先生會來的。” 趙瀲反問:“所以呢?” 燕婉將趙瀲的手搖了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急得臉色發白,“他、君先生是不是病了,所以才不能來見我?” 一說完,臉頰又蹭地粉紅,趙瀲疑惑地用指腹碰了碰她圓嘟嘟的右臉,還有點發燙,她抽開手,“為什么要來見你?燕婉,你喜歡他?” “我……”燕婉瞅了她一眼,小聲道,“阿瀲你別說出去。” “那你想怎么樣?”燕婉原本是有意誆她出來,順便帶上君瑕來與她私會的。雖然燕婉這事辦得很不地道,但看在她老實承認的份兒上,趙瀲暫且不生氣,將手背到了身后。 燕婉一想到這件事就為難地不得了,“我知道,他是阿瀲你的人,但是,沒辦法,我娘給我選的很多人我都看不上,只是君先生,每次看著他我就……心砰砰地亂跳。我想我是喜歡他的,而且,而且他也喜歡我。我知道阿瀲,這對你很不公平,但是……” “打住,”趙瀲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用手掌阻止她的呶呶不休,“你憑什么認為,君瑕他喜歡你?” 燕婉羞臊不已,拿手帕捂臉,矯情了好一會兒,才露出撲了胭脂火紅如瑪瑙的臉蛋兒,“他,他親口說的。” 趙瀲只覺得胸口一陣犯堵,聲音也不禁冷了下來,“他說什么了?” “他、睡著了還叫我小名來著……” 第32章 趙瀲一口悶氣憋在胸口不上不下, 雖然她深信君瑕的為人,他都那樣說了, 不可能對緣慳一面的燕婉表明心跡, 做這么露骨的事,其中必有曲折誤會, 但是,由著燕婉嘴里說出來, 趙瀲還是難以接受。 比起趙瀲, 燕婉顯國公府出身顯然更符合男人的追求,而且性子憨直, 也不粗魯, 算是知書達理, 這么一個強勁的情敵擺在這兒, 任誰都不舒坦。 燕婉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為難得快找地方鉆進去了,“阿瀲,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但是如果有一天,先生真的要和我在一起,你會不會……” 趙瀲皺了皺眉頭, “燕婉, 我也有句話不得不提點你。君瑕雖好,但他不是你的良人,不管他懷著怎樣的心都好, 令尊令堂是絕不容許你胡來的。且你不了解君瑕,以他的風骨,豈肯以色侍人的?” 這話說得燕婉臉色煞白,她不可能不考慮到顯國公府的聲譽,只是少女才怦然心動,只想和心上人有眼下,卻沒考慮到未來,趙瀲這么一說,初萌的心思像皮球一樣被戳破了,只剩下難堪。 “公主。”燕婉的侍女回來了,捧著一疊瓜果,瓜瓤鮮紅如血,趙瀲看著可喜,順手取了兩塊,走到別處去了。 她是有意提醒燕婉,有意讓她知難而退,要是國公夫人知曉了,恐怕要拿著刀殺來公主府,亂刀劈死她。顯國公府幾個庶出女公子,都嫁了公子王侯,燕婉是絕不能比她那兩個庶妹還要差的。趙瀲貴為公主,太后也不會準允她和君瑕的婚事,不過,她豁得出去。 趙瀲咬了一口瓜,嘴里是清甜的,心里卻在犯苦:趙瀲,你又在想什么,人家準許你和他談婚論嫁了么,人家壓根就不想娶妻。 她信步走到河岸上來了,日頭初高,曬干了湖面茫茫然氤氳著的水霧,白蓮花盞清幽亭亭玉立地隨風婆娑,澄湖上風荷掀開一道一道的綠浪。趙瀲心事重重地看了眼湖水,沉默地想起方才燕婉說的話。 燕婉她有小名? 她和燕婉幼年時有過幾分交情,彼此都是直呼姓名,燕婉到現在也不曉得她的乳名“莞莞”。 趙瀲捏著瓜的素手一緊,鮮紅的汁液滾到了手上,她回過神,咬了幾口,便走到了水邊,蹲下來舀了一掌湖水將手洗凈了,澄澈的溪水映出一張香嬌玉嫩的臉,她用手指撫過鼻尖晶瑩的水澤,默默地想著。回憶起八年前,顯國公夫人親自來宮里接女兒時,曾喚過她一聲“婉婉”…… “公主。” 身后有男人喊她,趙瀲被打斷念頭,皺著眉起身,一扭頭,只見幾個登徒子裝束的男人湊了過來。 這幾張令人憎惡的臉孔一圍過來,趙瀲差點天旋地轉,忙側身避過去,當中一人便熱絡地喚她,“我們擺了一桌酒菜,聽說公主還會玩行酒令,不知可否賞個臉?” 趙瀲狐疑地瞥向說話那人,五官陰柔,眉眼秀麗,兩邊臉不知涂了多少層脂粉,但抹白的與君瑕那種天然白還是不太一樣,趙瀲不喜歡男人擦脂抹粉的,于是干脆眼皮子一翻,“我空腹來的,不想喝酒,還有,男女不同席也是規矩。” “公主。”那人的聲音本來就女里女氣的,這一聲更是千回百轉,趙瀲無語地往后退了好幾步,鑒于他看起來是“一番好意”,趙瀲沒想教人難堪,這一退,正好就退到了石廊上。 那幾個人還想再糾纏,趙瀲轉身就走了,她輕功好,步子快,一下便鉆入了人群。 趙瀲心潮起伏,還以為自己那幾番驚天動地的舉動,已讓將身邊的狂蜂浪蝶都斬干凈了,沒想到還有不知事兒的。她摸了摸身上被那一聲“公主”喊出來的雞皮疙瘩,正好瞧見水榭外設了幾條船,每條輕舟上豎著一片雪白的帆,綁在桅桿上,岸邊的少女嘰嘰喳喳的,趙瀲探頭一瞧,原來是競帆賽。 這種比賽,趙瀲十四歲時就已經奪得了魁首,不輸須眉,因此賀心秋身邊那雙螺髻的小丫頭見了,便嚷嚷道:“公主來了!” 趙瀲回眸一瞧,那岸邊幾個輕佻男人還在徘徊,柳黛卻不曉得帶著盧子笙到哪兒去了,被眾人簇擁著鬧起來,非要她試水,她就只盼望逃離此地,為難地道:“那好罷。” 趙瀲下了水,一條橫貫湖東西的紅繩被剪斷,這便要出發了。 每年參與競帆賽的男女皆有,但自從趙瀲那一回贏了男人之后,后來這倒約定俗成地成了女人愛玩的游戲,趙瀲并不想贏,只想找個僻靜的岸靠靠,安逸地享受一番美景,也算不虛此行。 身邊的船只都是尖刀制式,船頭破浪,加上鼓風的船帆,熟練的掌舵,輕靈如鬼魅般竄入了藕花深處,趙瀲避過了賽道,船只走得極慢。 她確實是不想贏,但是沒想到,有人對這條船做了手腳。 趙瀲低頭一看,船底有個不及小指粗的洞,要不仔細看根本發覺不了,她劃了一會兒,船中積了些水了。趙瀲水性好,不懼船翻,只是水在船里越多,沉得會越快,今日是賀心秋做東,隔了老遠,趙瀲回頭看了去。 水榭上衣香鬢影已遠,早已看不清賀心秋人在哪,趙瀲沉了臉色。許久沒遇到敢謀害公主的人了,真是新鮮。 那群閃入荷葉深處的船只,有一只落了后,見趙瀲放了船槳,踩著風立在船頭,不由疑惑,“公主!你岔了道兒!要不要到我船上來?” 趙瀲來不及回話,荷葉間鷗鷺四起,傳開一片捧腹大笑的聲音,趙瀲知道她們想看笑話,但她最受不得嘲弄,呵一聲,一個猛子扎入了水里。 “呀,公主人呢!” 湖水近處,一道小堤劍一般凸出,趙瀲漏水的船正好走到那兒,她們都以為趙瀲要拐彎了,沒想到一眨眼,人影都不見了! 那船還順著風,好好地在水面上飄著,金枝玉葉的公主卻剎那間無影無蹤,她們驚駭之下,不約而同地瞅向賀心秋,她辦的游園會,要是丟了公主,罪過就大了。但賀心秋只是看了眼,便扭頭走出了水榭,幾名跟班拼命討好地跟了上去。 趙瀲這個猛子扎得久,都不知道到了哪兒,手往前劃水時碰到一物,像是船頭,她心下詫然,難道又回到原地了?她在水里沒什么方向感,干脆破水而出。 一頭鉆出來,帶起大片水花,船頭坐著的人長身而起,往后退了好幾步。 趙瀲扶著船頭探身出來,鬢邊簪著的素紅牡丹落入了水中,順著河流飄走了,散落下來的如墨青絲貼著臉頰、玉頸,夏日衣衫單薄,綃紗濕透了貼著那豐滿圓潤的胸脯,繡著拂風海棠的抹胸襯得玉肌雪膚若隱若現。 她不知道自己有多撩人,只是低頭看了一眼,就望向了這條船。 船上本來立著一個藍衣男人,戴著帷帽,垂著皂紗,看了她幾眼,然后就默不作聲地扭頭走到船尾去了。 船上還有個艄公,更是不敢看趙瀲,忙轉過眼睛,“姑娘,您要不要上岸找身干衣裳換了?” 趙瀲正要此意,但她四下一瞧,沒想到轉過角,游到湖心來了,趙瀲便干干地朝老人道:“我能不能先坐上來,我就坐著,你們送我上岸了我立馬就走。” 那艄公顯然也不是個能拿事兒的,便偷偷看了眼長姿孑立的男人,他不說話,艄公就點點頭,“好。” 趙瀲感慨遇上好人了,歡喜地撐著甲板跳了上來,穩穩地坐在了船頭。但沒想到,才一上岸,又是大片水花被濺起來,潑了她一身,趙瀲眼睛里濺了水,瞬時間沒睜開,沒曾想水里跳出來四名黑衣人,一柄長劍如電,直直地刺向她的胸脯。 趙瀲心驚rou跳,已經太晚了,正要抓住劍刃受這一劍,身后一道藍影一拂,比這電還快,但不像黑衣人劍招凌厲,而如柳風拂面,帶起一波輕絮般,伸指一彈擋住了這殺招。 身后又是幾名刺客跳上了船,趙瀲忙慌著站起,手腕被那人輕輕一扯,她呆了下,便被他拽起來上了船頭。那艄公年歲雖大了,力氣卻并不小,拿起船篙將藍衣人踹過來的一個刺客,簡直猶如痛打落水狗,照著他的肚子便是一竿子過去。 趙瀲被松開了手腕,來不及想這群人是找誰的,她疾步跳過去,將手持兵刃要欺負老人家的刺客引了過來。趙瀲常年在手腕上綁著匕首,但偏偏今日出門,以為踏青游山玩水的,竟然沒帶,她下意識往腕間一摸,空無一物。心思一沉之際,那人的刀來如驚鴻,趙瀲差點閃避不及,側過臉頰避開,但肩頭被劍刃劃破,幸好只是撕開了衣裳,并沒見血。 她避過一刀,身旁的人更快,直接劈手一斬,搶奪過黑衣人手中的刀,趙瀲配合無間地一腳踹過去,正踢在他的右腿腘窩,黑衣人痛得滾下了水。 趙瀲正要得意,一轉身,身后揮灑過來一大片藥粉。 身后的人眼疾手快地伸掌,捂住了她的口鼻。趙瀲要是一記連環腳,踹人下盤。這套斷子絕孫腳趙瀲使來得心應手,專門應付臭男人的。 沒想到他們這么卑鄙,什么江湖下三濫的都往這兒招呼,但好像,他們的目的也就僅止于此了,扔完毒粉人就跑了。 趙瀲抓開那只手,隱約覺得這只手不是只陌生的手,但等她回眸時,身后的藍衣男人已經收攏了手指,徹底地撤開了。 趙瀲抱拳,給了一個江湖人的禮數:“多謝恩公搭救。” 她全身濕漉漉的,教人沒眼看,君瑕莫名其妙地清咳了一聲,背過身給了艄公一個手勢,讓他將船泊在岸上。 趙瀲疑惑道:“看架勢,像是沖我來的。”她嘀嘀咕咕了一陣兒,又摸了摸臉頰,“但賀心秋應該沒膽子要殺我。” 她只管自說自話,君瑕并不搭理,始終背著身,等船停在了岸上,趙瀲便輕巧地跳了下去,又沖君瑕抱拳,“恩公,來日若有難處,盡管到公主府找我,我姓趙。” 他沒什么回應,艄公看眼色行事,對趙瀲道:“公主小心。” 趙瀲點點頭,轉身沿著堤岸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