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曉雪看著馬良高頭上的蒼蒼白發，覺得他做校長也做得挺不容易的，如果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學校，也許他不會這么忙碌，可是在這樣全市最為關注的明星學校，想要低調也是很難。

    他個人需要處理的人際關系，也比其他的校長要多很多，幸好，還有楚國志幫襯著他，也有其他的一些老友肯支持著他。

    程曉雪突然想到了謝國華，育英學校的校長，他就跟隱形人似地，一直都沒有出現，這么一個重要會議，也沒有任何表態。

    這個校長，真是當得輕松愉快，育英中學周邊情況，也有他的一分“功勞”。

    中午大概兩點多的樣子，程曉雪跟著馬良高回到了校園，馬良高走回辦公室加班去了，程曉雪猶豫了一下，去音樂室找了薛老師。

    薛老師果然是泡在音樂室的，還有之前吹笛子的那位吳師姐以及他們的音樂社團社長秦雅。

    三個人正在熱火朝天的討論著程曉雪之前給他們的那兩首曲子。

    就這么一兩天的功夫，他們幾人不僅把譜子扒拉出來了，和諧弄好了，甚至還嘗試了不同的樂器，錄音下來之后，看效果，討論著哪一種合音最合適。

    “……這不對啊，我原以為簫聲應該是很好聽的，但可惜……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蕭吹得不好。”這個聲音是吳師姐的聲音。

    “不是技術的問題，應該是還是聲音的問題，程曉雪所說的笛子確實還不錯。”秦雅的聲音，“我們會樂器的人還是少了點，如果能招更多的人來試一下各種樂器，也許效果更加不同。”

    “畢竟是要進入專輯，我也不想驚動太多的人，而且這是程曉雪的歌，鬧得人盡皆知的，總覺得對她不好。”薛老師說道，“本來我都覺得給她的版權費相對比較少，也不知道我這次的專輯能否賣得好。”

    “薛老師做的專輯一定是精品，肯定銷量是沒問題的。”程曉雪見音樂室的門是虛掩著的，也聽到他們的說話了，沒有在門口久站，而是推門而入，笑著說了這句話。

    薛老師傲嬌歸傲嬌，但卻挺吃被哄這一套的。

    “程曉雪，你忙完了？過來了？”薛老師招呼了一聲，臉上笑吟吟的，“打你家的電話，也一直都沒有人接，說是你出門去了。”

    “是的，有一點事情在忙，忙完了我就立刻過來看看情況，沒想到你們真的在這里。”程曉雪笑著說道。

    “曉雪，你總算是來了，我們試驗了好幾個版本，你也聽一下好嗎？”秦雅非常熱情，臉上帶著溫柔的微笑，好聽的聲音，讓人心頭放松。

    第六百零九章 選定了

    “好啊。”程曉雪立刻點頭，“剛才都聽到你們說了，嘗試了不同的，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樣的，我自己只是唱了個歌，卻被你們這樣研究，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你這兩首歌唱得非常好聽，我們都很喜歡，要是不喜歡，誰會研究呢。”薛老師翻了個白眼。

    “薛老師，翻白眼這個動作不適合你。”這是來自吳師姐的吐槽，“我的好幾個樂器用得是有點生疏的，曉雪，你就將就著聽。”

    程曉雪報以微笑，當然不會挑剔對方的表現，她什么樂器都不會，連樂理知識都一知半解，只是會唱而已，這唱吧，還不是她自己的……

    仔細一想，還真是慚愧到不行。

    很快，幾人一邊說笑著，一邊就打開了錄音機，把這兩天他們錄音的demo都放了出來。

    婉轉的音樂流動在整個音樂室里，四個人都沉浸其中，每一種不同的樂器都有不同的配合和和弦。

    程曉雪是非常驚訝的，在這短短的兩天時間內，薛老師是以怎樣充沛的精力弄出了這些曲子。

    前天晚上，她跟他們一樣，也是沒有睡多少覺的，而昨天和今天，她似乎整個人都泡在音樂室里面。

    看她的狀態似乎也沒有很差，而是精神抖擻的，不過仔細看看，眼睛中還是有一點點的紅血絲。

    一邊聽著，一邊討論著，他們三個是專業的，可以從樂理啊，和諧性等各方面進行一些專業的闡述，而程曉雪對這些確實一竅不通。

    她只能從一個純觀眾的角度來表達自己的想法和感受，同時仔細理解他們所說的。

    最后在三個人的激烈討論和程曉雪的偶爾插話當中，敲定了兩種風格，打算送到錄音室，請那邊的專業人士再給建議。

    “這個禮拜，我就跑這個事情了。”薛老師心情非常愉快，開始收拾選出來的那兩盤帶子，“小吳啊，我的音樂課就麻煩你幫我代課了。”

    “收費。”吳師姐笑著說。

    看來，這種事情是經常發生的，吳師姐顯得一點都不意外，還跟薛老師開起了玩笑。

    “行，你要多少我給你多少。”薛老師很愉快的說著，一點都沒在意，“這專輯里，也有一首你的曲子，到時候我就要從抽成里面扣就是了。”

    原來坑在這里，秦雅和程曉雪的旁邊樂呵呵的看著吳師姐的臉，由笑臉變成了苦瓜臉。

    “算了算了算了，收費什么的永遠都不要想，從你這里占便宜，比登天還難。”吳師姐很無奈的說道，“那我也只能祝福你這次專輯大賣，我才能多抽一點銀子。”

    “我也是這么希望。”程曉雪跟上。

    “反正你們賣得好就請我吃飯，最近我又發現了幾家很不錯的餐館，口味特別好。”秦雅說道。

    秦雅的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著實是讓程曉雪意外了，她看上去，怎么也不像是一個特別貪吃和愛吃的人。

    但從她的說辭和薛老師、吳師姐的反應來看，秦雅似乎對吃的還情有獨鐘，說到吃的時候，她的眼光都在發亮。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幾個人說說笑笑，程曉雪和薛老師約定了等著她的電話通知，隨時可能要請假去錄音棚錄音。

    想著要從陸煊那里請假，也不是什么麻煩的事，只不過學習的問題，她得更加努力了。

    果然娛樂生活的豐富，總會落下學習的進程。

    這也不能完全算是娛樂生活吧，這可是一條生財之道，程曉雪必須要重視的事情，不是純娛樂。

    她這忙碌的事情其實都不能算是為了自己的娛樂，不管是開奶茶店還是唱歌，還有今天上午。

    想想今天上午，面對的那個場景，程曉雪自己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膽量，能夠那么鎮定，而又能大膽的說出那些話。

    薛老師等三人還要再討論一下，程曉雪則先離開了，她的作業還沒做完，這個周末幾乎被全部占滿。

    不過她才出門沒走多遠，就聽到旁邊的小樹林里面傳來了十分熟悉的吉他聲。

    嗯？停下腳步仔細聽聽，就是昨天她告訴肖凱的那一首《會否青睞》，已經練得十分流暢了。

    不過這不是主旋律，而是和弦，程曉雪只是給了他歌詞和曲譜，至于這和弦都是肖凱自己琢磨。

    又是一個下了功夫的人啊，程曉雪覺得自己是不是也應該在錄音的時候，問一下她的那一首吟唱版《天空之城》的小技巧了。

    一邊想著，她一邊還是走進了那個小樹林，這可是未來的大明星，人脈資源是非常豐富的，她和他搞好關系總之是沒錯。

    再者，她從肖凱這里還要了那么大一個承諾，要他拍多少廣告就拍多少個，程曉雪可不希望因為疏遠而致使他賴賬。

    小樹林里，昨天他們做的那張石桌旁邊，正是肖凱在彈奏著《會否親睞》，婉轉動人的曲調，輕緩的在講述著一個故事。

    講著一個少年，從小承擔著那么大的壓力和辛苦，卻沒有放棄，積極向上，一步一步朝著自己的夢想努力。

    最后的最后，他走上了那條星光大道，縱然前途可能也有迷茫，也是經濟坎坷，但他會一直像一個追著太陽的少年一樣走下去。

    程曉雪認真的聽，沒有打斷他，她看到肖凱的背影，雖然有些消瘦，但卻格外的堅強。

    他應該很努力吧，每一個成功的人，背后都應該付出了很多的心血，沒有誰的成功是那么容易的。

    比如現在，肖凱也應該是把所有的時間都用來訓練這首歌了，不然也不會在一個晚上的時間，就弄出和弦。

    當然這也有可能是因為這首歌本來就是肖凱的，他的心里面多多少少有音樂，所以能夠很順暢。

    一曲完畢，最后一個音好像還在這里回蕩著，程曉雪覺得她真的沉浸在這首歌曲的情緒里。

    縱然音樂聲更大，肖凱的唱詞是小聲一些的，但她也覺得整個身心都被打動。

    過了好一陣，本來應該是她主動跟小凱打招呼的，最后卻是肖凱先發現了她，對著她微笑。

    第六百一十章 你會成功的

    這樣的微笑不是林一飛的張狂，不是楚臨風的自負，不是蘇想的冰雪融化，也不是許書凡的溫柔。

    肖凱的微笑是一種青澀的誘惑，是了，沒錯，就是初戀的感覺，會讓你心頭小鹿亂撞。

    “什么時候來的？我都沒有看見，是不是不太好聽，讓你見笑了。”肖凱很不好意思的說道。

    “沒有。”程曉雪回過神來搖著頭，在肖凱的對面坐了下來，“很好聽，我剛才發愣，就是因為太好聽了，一時之間沒有回過神來。”

    “真的嗎？但我覺得，嗯，還有很多地方不是很確定是不是應該這樣。”肖凱搖搖頭，“我自己還沒有很滿意。”

    程曉雪聽過原版的會否親睞，也會唱，在ktv里面也唱過好多次，因為是一首她很喜歡的舒緩歌曲。

    經典之所以是經典，不管是作曲還是作詞，都是后面很多歌無法比擬的。

    這首歌是肖凱的心血之作，寫的是他自己，絕對不是那些后來的口水歌，真正是一首有深度有感情有熱愛的歌。

    程曉雪對這首歌，雖然不至于熟悉到每一個地方她都知道是怎么樣的，但是確實剛才聽的過程當中，有的和弦稍微有些生澀，并不是最完美的表達。

    和原版有細微的出入，確實就如肖凱所說，不是那么盡善盡美。

    “好啊，你跟我說哪里覺得還有疑問。”程曉雪點頭，“雖然我的樂理知識不怎么樣，也不會樂器，但是樂感還挺好的，也許能夠給你一些參考性的建議。”

    “好，先看看。”肖凱說話也是那種柔柔的，像是一個好欺負的小男孩。

    面前的石桌上，放著幾張作業本紙，上面寫的都是曲譜，有的地方劃掉改過，特別是有幾個地方密密麻麻的，反復修改了好幾次，竟然都沒有達到很滿意的程度。

    作詞作曲都是挺不容易的事情，程曉雪深感慚愧。

    肖凱指出了不少地方，程曉雪仔細的看著，聽他撥動吉，聽他唱出那些地方，嘗試用了好幾種方式，反復琢磨反復研究。

    直到最后她覺得和現在是一樣的了，才點頭。

    如此一來，也討論了個把小時的功夫，才把肖凱好幾處拿不定的地方都確定了下來。

    最后演唱了一遍，這一遍，程曉雪倒沒有沉浸到情緒當中，而是仔細分辨著現在的伴奏和唱詞，和她原先的聽到的有沒有差別。

    一遍結束之后，肖凱用期待的眼神看著程曉雪，等著她的“審判”。

    “很好，我覺得就是這樣了，不用再改動了，再多一點或少一點都是一種多余。”程曉雪認認真真的說道，“你所糾結的這幾處，現在已經表達出來了，這些就是我的意見。”

    “謝謝。”肖凱那雙好看的眼中滿滿都是感激，明亮得像是天上的小星星，“我以為我還要弄上好幾天，才能確定，有你在，真好。”

    “這不是有緣分嗎？剛好我從音樂室那邊出來，就聽到了你在彈這首歌。”程曉雪笑著。

    她也沒有想到肖凱會在這里練歌，真的只是碰巧而已。

    如果她不主動出現在這里，可能肖凱也沒有想到要求助于她，而是自己一個人默默的慢慢磨練。

    程曉雪覺得，最后肖凱也會拿出一個像現在一樣的版本，因為這就是他最后確定的，但時間可能真的不會這樣快。

    “其實我猜測你可能會到音樂室來，所以刻意在這里等著，萬一能遇上你呢。”肖凱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那也是緣分啊，如果你正在研究曲譜，沒有發出聲音，可能我就走過去了，也不會聽到。”程曉雪笑嘻嘻的。

    “真的謝謝。”

    “好了，不要再說這些了，說太多了，我聽到耳朵都起繭了，年紀輕輕的就這么啰嗦啦？”程曉雪安撫著這個羞澀的孩子。

    也許現在肖凱還是羞澀的，但在他進入娛樂圈之后，絕對不會再是這般模樣，任何名利場都是最黑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