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殺人放火

    上一世的程曉雪大概不知道錢金花能夠可惡到這種程度，也不知道徐金寶和徐金龍能這么不要臉，更不知道李蓉的卑鄙是這個段位的。

    還是她低估了他們，竟然想今天和他們說說道理。

    早知道就直接報警了，跟這些才狼虎豹，有什么好說的，等于是羊入虎口。

    在這么一個丑陋的畫面里面，唯一的溫暖就是一直護著她身前的徐芳，雖然她沒有說出來，但是她心里面想的是誰敢動徐芳一下，她絕對和對方魚死網破。

    “誰都不準動曉雪。”徐芳只反復強調這么一句話，剛才錢金花cao著家法杖過來就要動手的模樣，她瞧得清楚，她也曉得，錢金花狠揍程曉雪絕對沒有心理負擔。

    “哎喲，我的大姐，你這么慣著程曉雪，一點規矩沒有，將來去到婆家也是會被教訓的。”徐金龍滿臉鄙夷和嘲諷的說著。

    “芳姐，不是我說你啊，程曉雪這性子村里面也好，學校里面也好，還是我們小區里面也好，都是出了名的惡劣，真是得管教管教。”李蓉早就看程曉雪不順眼了，前兩次她來借錢都被程曉雪給打斷的，“錢媽這么多孩子都管出來了，管一個曉雪肯定是綽綽有余的。”

    “今天是說管教我的問題，還是說別的問題？”程曉雪輕輕拉了拉徐芳，站到了她的身邊，和她并肩而立，“如果是說管教問題，麻煩你們把現金和存折放下。”

    “誰管你怎么樣，我們要說的是這錢的問題！”徐金寶沒有那么沉得住氣，立刻就脫口而出。

    “金寶。”錢金花喊了一聲，清了清嗓子，“今天要說的是徐芳離婚的問題，離了婚之后的財產房屋怎么處理，還有你，十六歲了吧，既然這么頑劣，不如回村里面去定個親把你嫁了。”

    程曉雪覺得自己的頭簡直是嗡的一聲就響了起來，一種想要揍人的沖動。

    不是動手的時候，更不能應該用這種方式去解決，面對這些蠻不講理的人，講道理，講法規，講自由都是浪費時間，反正就是要她們母女做牛做馬一樣，聽著她的，就對了。

    “我媽結婚的時候你沒管，離婚的時候你管得著？”程曉雪厲聲說道，“我媽生我的時候你沒管，現在我都考上高中了，你管得著？我媽沒地方住的時候你沒管，現在我媽過的好好的，你管得著？”

    “啪！”徐金龍拿過家法杖，猛的拍在床上，發出了巨大的聲響，“你個小孩子家家還有沒有點規矩，大人們說事情輪得到你說話？”

    “曉雪說的，就是我要說的。”徐芳終于開口，是一個十分強硬的態度。

    她的眼睛很紅，面前站著的三個人，畢竟是她的親人，可現在卻咄咄相逼，口口聲聲為他好，但是徐芳又怎么會不知道，是因為有了這些錢，有了房子。

    至于管教程曉雪，甚至說給他定親，不過是因為定親又可以收一筆聘禮，全部都是因為錢。

    徐芳雖然心善，雖然反應不夠快，但也不是傻的。

    “你反了？！”錢金花盯著徐芳，尖銳的聲音格外刺耳。

    “本來我不想做到這一步，但是既然你們都要以撕破臉皮的態度和我說話，那我也沒有必要再去維護我們的親情。”徐芳聲音不輕不重，態度異常堅決，“錢我不會給你，那是曉雪念書用的學費，還有我們母女倆的生活。至于你的，你們的，我也不會問你們要，你們走吧！”

    “走！你這個沒良心，竟然敢趕你的老娘走！”錢金花一下子就叫了起來，搶過了徐金龍手里面的家法杖，“今天不好好教訓教訓你，你不知道是從誰的肚子里面爬出來的！我生了你，養了你，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你就應該聽我的！現在來城里享福了，你就想把我們都丟在農村？我告訴你，不可能！”

    “就是！哪有你這樣做大姐的，不管自己的弟弟只顧自己享福，那么多錢一個人花，也不怕良心受譴責！”徐金寶跟著叫囂。

    “媽，你別氣著自己了。”徐金龍假裝去拉了一下錢金花，免得她真的沖上去和徐芳對打。

    徐金龍可是有點眼力價的，眼瞅著這徐芳吧，跟從前那個聽話的傻大姐不一樣了，硬的不行，得來軟的才行。

    這分明是要同歸于盡的樣子，弄不好就得不償失了。

    錢金花被拉住了，倒也沒有一下子撲上來，程曉雪瞅著這情勢不對，轉身就到了廚房，拿了兩樣東西過來。

    “芳姐，不是我說啊，你真的過分了，錢媽聽說你離婚了，急得不得了，擔心得很呢，這風塵仆仆的過來，你就說這樣的話，我這個外人聽著都是寒心！”李蓉在旁邊煽風點火，“我就覺得吧，錢都是身外之物，當然是要孝敬老人，照顧兄弟，養曉雪，你不是還會賣奶茶嗎？賺了很多呀，本來我還想問你學，你都……”

    “你給我閉嘴！”提著東西進屋來的程曉雪大喝一聲，“你們立刻從我們家滾出去！”

    “你在這里大吼大叫干什么？你這個死丫頭憑什么……”徐金寶是最見不得程曉雪這個作為晚輩的，竟然用如此囂張的語氣說話。

    但是他的話沒有說完，就不得不停了下來。

    “你干什么？你往我身上潑了……油？”徐金寶抹了一把臉，把手放到鼻子前聞了聞，“菜油？”

    “我憑什么？呵，我現在告訴你，這里是我家，我有充分的權利趕走你們。”程曉雪聲音很大，都有些沙啞，她揚起了手中的火柴，“你敢動一下，我就敢把我手中的火柴往你身上丟，你也知道你現在渾身是油。”

    “你敢！你敢殺人！”錢金花見自己的寶貝兒子被人這么威脅，當然是忍不了，“徐芳，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

    “是我教出來的，就算是她殺了人也是由我負責。”徐芳只愣了一下，迅速回答。

    第一百一十五章 勢力壓迫

    對于程曉雪突然去拿來菜油潑到徐金寶的身上，她也是懵的，不過她是了解程曉雪的性格的，說得出做得到。

    “反了，簡直是反了！”錢金花再也忍不住了，拿著她的家法杖就撲了過來，“我今天不打死你們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我就不叫錢金花，我今天……哎呦喂！”

    錢金花正在沖過來，程曉雪抄起還沒有潑完的菜油，也對她是一頭一臉。

    地上都是菜油，畢竟是年紀大了，沒站穩就這么摔到地上，一聲慘叫。

    “殺人了！”錢金花嗓門兒極大的喊，又哭又嚎，“有人要殺死自己的媽了，大家快來看啊！殺人了！”

    本來門就沒有關嚴，這么大的聲響和叫喊肯定是傳出去了。

    “媽，你沒事吧。”

    “錢媽，你小心點，我來扶著你。”

    “程曉雪，你看我今天不打死你！”徐金寶對錢金花是百分百維護，紅著眼，一邊喊著，一邊沖了上來。

    “嚓——”程曉雪毫不猶豫的點燃的火柴，揚起手來，“你再過來一步試試看，是你的手快，還是我的火快！”

    徐金寶頓時就慫了，自己身上的油遇到火，那可不立刻就燃起來了，不說燒死，燒個什么皮開rou綻也是有可能的。

    “你敢？你不敢……”徐金寶嘴上呵斥著，但腳上卻不敢上前半步，瞇著眼睛盯著程曉雪手里的火柴。

    “殺人啊！殺人啦！”錢金花本來覺得徐金寶可以為他出這口氣，把徐芳母女狠狠揍一頓，但看到此時這場景，她只能通過這個方式扯開嗓子大喊。

    一邊坐在地上撒潑打滾，就連徐金龍和李蓉想去攙扶她，都被她踢開了，她就是要讓左鄰右舍都看到徐芳是個什么樣子的。

    傷害自己的母親是要付出代價的，在農村如果是發生這樣的事情，整個村子里面的唾沫星子都足夠把徐芳母女給淹死。

    錢金花當然是習慣了用這一套，一直以來也用的很順手，按照她的思維，這里的人都和村里的一樣，會圍觀過來。

    她現在越是狼狽，越是能顯出徐芳的可惡和兇殘。

    只是她忽略了在這樓棟的風俗習慣當中，已經沒有村里的那種家長里短互相參和，各家人各家事，各掃門前雪。

    多數人都是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情，吵個架可能還有人聽墻角或者過來勸架，但你這直接上升到殺人的高度，講真，沒有想來沾染殺人事件。

    “殺人？誰死了啊？你們這些入室搶劫的，帶著武器要故意傷害的，我這是正當防衛。”程曉雪冷笑著回答，聲音同樣不小。

    鬧大就鬧大，她本來不在乎旁人的眼光，現在又要搬家了，也不擔心徐芳被人議論，產生心理負擔，所以，你大聲，我比你更大聲。

    你說殺人就殺人啊，人死了沒有啊？撬門入室，拿著存折和現金，可是鐵板釘釘的搶劫。

    “什么殺人不殺人啊？”正在此時，門外一個沉穩的聲音響起，不疾不徐，但卻帶著一股主心骨的氣勢。

    所有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門口，是穿著一身旗袍踩著高跟鞋的王淑琴。

    “喲，怎么這么熱鬧？”王淑琴一步一步走進來，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個“咯噔咯噔”的響，震懾人心。

    雖然她頭發花白，年紀和王淑琴相仿，都是奶奶級的，但是從穿著打扮到言行舉止，處處透著高貴傲氣，眼神微微一掃，不怒自威。

    錢金花從電視里看過這種貴婦人，欺軟怕硬的性子讓她頓時就慫了不少，而且同齡人，人家貴氣逼人，自己坐在地上滾來滾去，這差距，即便是對臉皮夠厚的錢金花也有些自慚形穢。

    “你是誰？”錢金花不再拒絕徐金龍的攙扶，顫顫巍巍站了起來。

    “鄰居。”王淑琴不疾不徐，“剛才聽到有人大喊殺人了，我這不過來看看嗎，那么大的聲音，不就想讓人注意嗎？”

    錢金花一時語塞，她就是想讓人注意，想讓大家來評評理，來看看徐芳這惡毒的女兒是怎么對待她這個母親的，看看程曉雪是怎么拿著菜油和火柴來威脅他們這些長輩的。

    “這個程曉雪拿菜油潑到我和我媽身上，還拿火柴，想要燒死我們！”徐金寶憤憤不平的控訴，“這樣的死丫頭就該打死她！”

    “你們人多勢眾，還拿著什么棍子，也撬開了人家的門，喊打喊殺的，不都是你們嗎？”王淑琴冷笑一聲開口，“我這老太婆雖然眼睛不好使了，但是耳朵還靈著呢。”

    “你胡說！這是我女兒的家，我想進來就進來。”錢金花立刻反駁。

    “我沒聽過進別人家的還需要撬門鎖，這是入室搶劫吧？看你手上還拿著錢和存折，這是你的嗎？還是徐芳的？”王淑琴字字在理，“我這個做鄰居的瞧著，分明就是你們母子幾人上門要搶奪這對母女的生路，反而倒打一耙，說是別人要對你們做什么。”

    “本來就是她……”徐金龍指著程曉雪。

    程曉雪手里的火柴熄滅了，但是還拿著一整盒呢，旁邊的一大桶菜油還沒有潑完，徐金龍不敢太上前。

    這個瘋丫頭，什么事情做不出來。

    徐金龍就覺得她絕對不是唬唬人而已，指不定逼急了，真的魚死網破。

    “一對柔弱的母女，能對你們幾個五大三粗的做什么？”王淑琴十分鄙夷的說道，“放到哪兒都說不通，就算去了派出所，我也只能作證說你們入室搶劫，這罪行可就重了……”

    “我們是母女！”錢金花大聲說道，不過眼神有些閃爍，不時看看徐芳，又看看能拿得起主意徐金龍。

    她也怕了啊，程曉雪說她入室搶劫，她覺得這丫頭胡說八道，可是眼前這個分明是貴婦人打扮的，也說作證他們入室搶劫，她就覺得擔心。

    事實上，他們這么撬門進了房間直接搜錢的行為，放哪兒都說不通。

    只不過她打著徐芳母親的旗號，想要肆意妄為，這歸結于她拿徐芳的錢一向是習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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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六章 互不相欠

    “沒見過這樣的母親。”王淑琴瞥了錢金花一眼，她穿著高跟鞋，除了徐金寶和徐金龍，她比所有人都高一個頭，“我母親要是這么對待自己，我一定把她告上公堂。”

    “你怎么說話的，你這個老太婆，是從那里來的？”徐金寶叫嚷著。

    “你們招來的。”王淑琴優雅的回答。

    “王阿姨，不是你想的這樣的，錢媽其實都為了徐芳好，聽說她離婚了，特地過來看看。”李蓉對王淑琴也是畏懼的。

    不要以為王淑琴對所有人都跟對徐芳母子一樣和藹可親，這家屬樓的大多數人都覺得王淑琴脾氣怪，不好相處，孤僻得很。

    “是哪樣，我還看得出。”王淑琴不軟不硬的對李蓉說，“徐芳對你不差啊，你竟然帶著人來搶劫她家，你也做得出？”

    “我，不是……”

    幾個人和王淑琴唇槍舌戰，實際上被王淑琴單方面碾壓，程曉雪覺得自己都不用出手了，她看了一樣錢金花，她現在一言不發，不知道在想啥。

    其實，這時候的錢金花徹徹底底的慫了，沒有外人的時候，她可以任意欺負徐芳，顛倒黑白什么的，做起來可順手了。

    在村里，扣上大帽子給徐芳，還有她的二女兒徐玲，哭一陣喊一通，村里的個個都幫她說話了，還沒有遇到王淑琴這樣戳穿她的心思和強盜行為的。

    錢金花覺得繼續下去，會偷雞不成反倒蝕把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