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書迷正在閱讀:重生之出魔入佛、藻衣、海貝、重生九六:當學霸撩男神、叔,你命中缺我、六零福運小嬌女、撞鹿、啊?我的墳被人刨了、懷孕后我和影帝離婚了、窈窕世無雙
西閑笑笑:“王爺怎么這時侯來了?” 趙宗冕道:“前頭那些家伙們才都散了,王妃說你才回來,我過來瞧瞧。”俯身在西閑的手上握了一握:“怎么這么涼?” 西閑道:“本已經睡著了,方才覺著冷才醒了來,是不是哪里的窗子給吹開了?” 趙宗冕回頭,身后的侍女們忙四散去查看,果然在后面的一扇窗戶沒有拴好。 趙宗冕擰眉喝道:“以后再這么粗心大意,一個個都別想要活了!” 大家戰戰兢兢地答應了,又趕緊備茶備熱湯水,伺候他洗漱。 西閑因為給方才那一場驚魂一瞥,弄的睡意都沒了,一時倒也不困,就倚靠在床邊打量著他忙碌。 趙宗冕吃了口茶,回頭見西閑眼巴巴看著自己,他便嗤地一笑,走過來道:“是不是口渴了?” 西閑點點頭,趙宗冕便在床邊坐了,端著茶湯喂她吃了一口,西閑道:“多謝王爺。” 等西閑喝好了,趙宗冕把茶盞遞給旁邊的杞子,翻身上榻,在她身側躺了。 他枕著手臂,長吁了口氣:“不知怎么,一在你身邊兒,本王心里就覺著踏實。小閑,你說這是為什么?” 這會兒西閑是坐著的,趙宗冕卻是躺著。 他說話的時候抬眼看著西閑,西閑看他的時候卻是俯視。 西閑從來沒有從這個角度看過鎮北王,這會兒的趙宗冕看來沒那么威烈懾人,神色輕松而略帶慵懶,加上他長的很好,乍一看,有一種陌生的俊美昳麗。 西閑回答:“臣妾不知道。” 趙宗冕翻了個身,竟半趴在她的腿上,手臂環繞在她腰間:“你從來都是最聰明的,怎么會不知道?你快跟我說說,到底為什么?” 西閑啞然,鎮北王的蠻橫無理也來的這樣奇怪:“王爺,時候不早了,還是安歇吧。” “你不告訴我,我就不睡了。” 西閑越發無言以對,望著他這撒賴似的姿態,只得說道:“興許,是因為臣妾有了王爺的……骨rou。” “是嗎?”趙宗冕猛地抬起頭來,仰頭看了西閑半天,搖頭道:“不對不對,我明明是在說你,跟小兔崽子有什么關系。” 今晚上他一定又喝了不少酒,話語里透出了醺醺醉意。 西閑有點后悔自己先前沒有及時裝睡了。 幸而趙宗冕沒有繼續逼問,只是靜靜地趴在西閑腿上,又過了半天,他毫無動靜,反而有細微的鼾聲響起,竟仿佛是睡著了。 西閑抬手,大膽地在他鬢邊一撥:“王爺?” 趙宗冕一動不動,西閑啼笑皆非,給他壓一晚上,明兒自己這兩條腿只怕就保不住了:“王爺……起來,安生睡。” “唔。”趙宗冕迷迷糊糊應了聲,卻仍是動也不動,反而把她的腰抱的更緊了些。 他沒來之前,西閑還覺著冷,此刻渾身卻有些發熱。 西閑正要咬牙把他從自己的腿上推下去,瞥見他半醉半睡的臉,突然想起了那件事。 理了理頭緒,西閑微微俯身,低低叫道:“王爺……” 趙宗冕不吭聲。 西閑道:“王爺,瑛姬的孩子,現在怎么樣了?” 沉默。就在西閑想放棄的時候,趙宗冕嘀咕:“那小雜種……” 西閑心一緊:“王爺,那孩子、那孩子還活著嗎?” “哼……” “王爺,瑛姬呢?瑛姬,”這幾天,外頭一些流言零零碎碎飄入西閑耳中,西閑把心一橫,“瑛姬真的死了嗎?” 關潛雖然從軍中打聽了消息,卻怕刺激到西閑,并沒有特意來告訴她,但畢竟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 西閑問了那句后,趙宗冕“嗯”了聲,喃喃道:“死了,死了好,一了百了。” 一瞬間,西閑屏住呼吸。 趙宗冕卻終于松開了她,他翻了個身:“本王……”呢喃不清。 西閑轉頭看著他,終于也慢慢地伏倒身子,凝視著趙宗冕。 只見他嘴唇翕動,道:“本王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他們。”語氣古怪,像是咬牙切齒地發狠,又像是一聲淡淡的嘆息。 第48章 初三這日, 事先定好了去陸康陸知州府內做客。 是日收拾妥當, 王妃跟西閑兩人各自乘轎, 隨著趙宗冕來至陸府。 今日到知州府做客的各色人等多半都已經到了, 王駕來到之時,陸康同公子,以及來做客的雁北的大小官員們早就親自在門口迎接。 陸夫人則同小姐恭迎王妃跟西閑入內。 陸家的女眷雖然多次去王府探視,但之前因西閑身子不適的緣故, 也并沒有碰過面,這還是頭一次相見, 夫人恭謹而熱絡, 陪著王妃往內, 小姐陸爾思則陪著西閑。 雖然是初次相見,但兩人都對對方的名聲是“如雷貫耳”了, 西閑細看陸小姐,見她容貌秀麗出色還是其次, 難得的是舉止嫻靜言語溫婉,果然很有貴宦淑媛的風范。 先前趙宗冕說陸府的陳設布置等大有江南風味,西閑還并未放在心上, 如今一路往內, 見粉墻黛瓦,果然收拾的十分雅致, 所行之處, 門旁竹子, 墻角芭蕉, 庭院老梅,夾道內的紫藤,應有盡有,點綴的賞心悅目。 鎮北王府的特色是闊朗大氣,但跟知州府宅的精巧心思一比,卻赫然顯得太過寡味了。 王妃在前方,回頭對西閑道:“等吃了飯,讓陸小姐陪著你四處逛逛,他們家的花園修的尤其之好。” 大家到了內宅,落座敘話,王妃坐了首位,西閑跟盧陸夫人左右手陪侍,其他的眾夫人小姐們按序分列。 這也是西閑首次出席跟這么許多人照面,在座除了永安侯夫人跟嘉義伯夫人外,其他多是五品以上的官家命婦,都是些耳精目明,非等閑之輩,大家因為先前聽說了無數有關林側妃的新聞,今日總算一見,所以時時刻刻都有眼睛定在西閑身上,想看看這位側妃娘娘,到底是媚惑王爺的狐貍精,還是外惠內德的真賢妃。 又因為都知道林牧野只是個區區五品御史,所以其實也有不少人在沒見到西閑之前,就已經心生輕視,以為小官之女,不過爾爾。 幸而西閑天生能撐得住場面,就算面對這許多人的精明審視,卻仍是淡然自矜,并無任何驕縱之意,也毫無任何局促之色,落落自在,反透出一種天然的高貴氣度。眾家女眷都是有眼力心計的,一個個心中暗暗驚贊。 起先眾人只說些鎮北王凱旋,以及王妃辛苦cao持等話。后來話題不知不覺,便轉到了西閑的身孕上。 永安侯夫人問道:“娘娘好像不大顯懷,這……不知是幾個月了?” 西閑道:“五個多月了。” 大家點點頭,西閑突然想到,假如眾人有心,細細算起日子的話,就會猜到這一胎是在回來的路上懷了的。 正略有些不自在,只聽王妃含笑說道:“林妃的身子弱,懷這一胎實在是辛苦她了。現在我只盼著時間過的快些,讓她少受些辛苦,其實也是我盼見這小家伙盼的著急呢。” 眾人聽了,都知道王妃是故意挑開話,于是紛紛地附和說笑,永安侯夫人便道:“這一胎一定是個小子,以后會像是王爺一樣勇武,那咱們雁北的百姓就更有福了。” “非但是雁北百姓之福,有王爺鎮守邊關,也是朝廷之福呀。” 西閑抬眸看向王妃,卻見她正笑著點頭,又道:“好了,今日只說家事,不說國事,大年下的,大家盡情同樂才好。” 正在這時侯,有嬤嬤進來向陸夫人回話,待人去后,王妃對陸夫人道:“我聽說你們特意從南邊請了一班戲來?這下可以讓我們大家開開眼界了。” 陸夫人說道:“正是,只不過雖然他們也算是有點名氣的,就是不知道合不合大家的口味。” 王妃說道:“林妃的祖籍其實是南邊兒,今日聽一聽南腔,多少也算是撫慰她思鄉之情了。” 大家見王妃處處體貼西閑,均都贊嘆。 待大家吃了飯,戲臺上已經鑼鼓停當,唱的果然是南邊的昆曲,咿咿呀呀,唱腔婉轉。 在座眾女眷都是北方人,可雖然聽不懂在唱什么,只看臺上那小生的扮相清俊秀美,步態風流嫵媚,就已經賞心悅目了,哪里還管別的。 陸夫人跟王妃靠著,一邊看,一邊向王妃解釋兩人唱的什么,發生了什么。 王妃笑道:“平日里聽你們說話只是官話,都忘了你們南邊是這個軟軟糯糯的腔了。”又轉頭問西閑:“meimei,你能不能聽懂?” 西閑還是頭一次看這種昆山腔,雖也不算太懂,但也能猜出大概,且也許真的是跟她祖上在南邊有關系,竟也十分喜歡聽。 正聽得入迷,見王妃問便道:“勉強可以。” 王妃笑道:“看你的樣子就知道喜歡的,這樣我也放心了。” 王妃說罷,轉頭對陸夫人道:“這班戲,是請來暫留的呢,還是買了下來?” 陸夫人笑道:“他們在蘇杭那邊甚是有名,這次還是老爺拖了別的關系才請了來,哪里能買的下來。” 王妃點頭,陸夫人突然道:“娘娘若是喜歡,回頭我叫人把他們送到王府去,特給娘娘唱就是了。” 王妃笑道:“不好,這豈不是奪人所愛。” 陸夫人道:“能入娘娘的耳,才是他們的榮幸呢。” 王妃才笑著低聲說:“我倒不太好這些,只是我看側妃很是喜歡,既然夫人這樣盛情,等過后不如叫他們也去王府里唱一天。側妃自打來了,因有身孕的緣故,從不曾出門,難得有個她喜歡的玩意兒,好歹讓她開懷一些。” 陸夫人肅然,又點頭道:“還是娘娘想的周到,體恤側妃,回頭我即刻同老爺說,把他們送到王府,能讓側妃開心,娘娘高興,多少也算是我們的一點心意了。” 西閑因喜歡看戲,并沒有仔細聽王妃同陸夫人說什么,只見那臺上的花旦把手帕丟在地上,小生上前一步撿起來,唱的情絲纏綿,一瞬不禁失神。 又坐了兩刻鐘,西閑起身入內更衣,陸夫人派人跟著,又特叫陸爾思陪同。 陸小姐陪著西閑往內室而去,等西閑更衣之后,略坐歇息。陸小姐道:“娘娘祖上是南邊哪里的?” 西閑道:“是湖州的。” 陸小姐驚嘆道:“我們跟娘娘是同鄉了。” 西閑笑道:“當真如此?怪不得先前所送的安吉白茶,我吃著十分順口。” 陸小姐笑道:“以后娘娘身子大安了,倒要常來常往才好。” 兩人略說幾句,外間有王妃身邊的人來,對西閑身邊眾人說:“娘娘讓來看看,問側妃覺著如何?” 又一會兒,是陸夫人派人來叮囑陸小姐,讓好生伺候。 西閑也還惦記著把戲看完,起身笑道:“咱們回去吧,不要讓娘娘跟夫人惦記。” 于是陸爾思又陪著往外,從角門穿甬道往戲臺的時候,卻見前方有一名侍衛走了出來。 陸小姐一眼看到,認得是鎮北王府的人,雖不敢喝問,心中卻生疑,吩咐身邊的嬤嬤:“去看看那位軍爺怎么走到這里來了。”此刻還當這人是喝醉了走錯了路。 西閑也瞧見了,在看見那侍衛的瞬間,西閑微微一怔,旋即一把攥住陸爾思的手,卻沒說話。 陸小姐本正望著前方,察覺西閑如此,不由愣了愣。 這會兒那嬤嬤已經走到侍衛跟前:“軍爺是不是走錯了,這兒是女眷們住的地方,請回前廳去喝酒吧。” 侍衛“唔”了聲,卻仿佛心不在焉,兩只眼睛又看西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