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倪想一言難盡地垂眸睨著給自己脫鞋的余宋,他大約是覺得……榮幸?甚至還面帶笑容,是那種很專注、很虔誠的笑容,就連本來幾秒鐘就可以完成的脫鞋過程,都持續了一分多鐘才結束。 倪想覺得自己現在就好像被放在砧板上的rou,一點完全拒絕余宋的能力都沒有,只能好像個布娃娃一樣,乖巧地任由他擺弄。 余宋應該也察覺到了這一點,給她脫完了鞋之后嘴角的笑意就越發深刻了,他也不起身,就那么蹲在床尾淺笑盈盈地望著她,倪想被看得渾身不自在,硬著頭皮問道:“你笑什么呢?” 她這么一問,余宋嘴角的弧度又擴大了,他慢慢站了起來,自上而下俯視了倪想很久,忽然腳步一動,轉過身朝后一揚,就那么躺到了倪想的身邊,他稍稍一扭頭,就對上了她瞪大了的眼睛。 或許是察覺到了自己現在的行為有點過了,余宋笑了一下解釋說:“抱歉,剛才忽然有些頭暈,一不小心就倒下了?!?/br> 倪想嘴角狠狠抽了一下,她看起來那么傻嗎?這樣的鬼話也想騙到她…… 余宋咳了一聲,慢慢起身,背對著她坐在床的另一邊,整理了一下襯衫領口問道:“你的止疼藥放在哪?女孩子家里應該會常備這種東西吧。如果沒有的話,我可以去幫你買?!?/br> 倪想聞言,表情有點古怪,他這是在開玩笑吧,一定是這樣的,照他的國民度,就算全副武裝去店里面買這類藥物,第二天也得上頭條,到時候可要怎么解釋呢?一個大男人去藥店給女人買痛經的藥物,這是戀愛了還是戀愛了? 倪想只當余宋是隨口一說,抬手指了指床頭柜的位置說:“下面有個藥箱,里面有個藍色的藥盒,藥就在那個里面?!?/br> 她話音一落,余宋就照她的指示找出了藥盒,看上去很專業地把藥拿出來放到桌上,說了一句“我去燒熱水”便轉身出了臥室。 他一出去,倪想就大大地松了口氣,明明屋子里還沒供暖,進來之后也忘記開空調,可她居然熱得出了汗,因為什么不言而喻。 這個余宋真的是,分分鐘都要人命,本來一個男人長成那樣子已經足夠禍國殃民了,現在又做出這些讓女人根本無法抵抗的體貼事,再繼續任由他這樣下去,她肯定要被搞定的,這是無可置疑的。 余宋的動作很快,電熱水壺燒水也不慢,沒多久他就端著水杯進來了,明明只是透明的水杯,被他修長白皙的手端著,仿佛就是最完美的裝飾品,看得人悅目極了,真男人真是有著讓人分分鐘想要爆炸的能力。 “要我扶你起來么?”他走到床邊,放下水杯,好像打算彎腰把倪想扶起來,倪想立馬一個鯉魚打挺自己坐了起來,這副模樣按理說挺滑稽的,但是余宋并沒有笑,反而斂起了嘴角的笑容,沉下了臉。 倪想沒敢多看他,并沒察覺到他的變化,水杯里的水還有點燙,她在手里端了一會又放回了桌上,這才看向余宋,遲疑了幾秒說:“水有點燙。” 余宋拉過臥室里唯一的那把椅子,淡淡說道:“剛燒開,是會有些燙的。”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隨后眨了眨眼說,“剛才說了,你吃完藥我就離開,既然現在水有些燙,我就再等一會?!?/br> 倪想聞言欲語,余宋直接搶先一步道:“不要再說什么你自己可以之類的話,我不希望你再拒絕我第四次。” 一個晚上,已經連續被女人拒絕了三次,這大約是余宋這輩子都沒有經歷過的事吧。倪想這個女人,已經讓他有過太多新鮮的經歷,真是永遠都出人意料。 對上余宋認真的視線,倪想最終還是默許了他的要求,余宋沉默了一會,似不經意地談起了一個話題:“你簽的經紀公司叫什么名字?” 倪想眨了眨眼,不太清楚他問這個的意圖,所以沒有很快回答,余宋很快解釋說:“我還要一會才走,我們總得聊點什么,只是干看著對方,我倒是樂意之至,但大約你不會舒服。” ……那確實不會太舒服,倪想一手放在被子下捂著肚子,一手放在臉上輕聲道:“我的經紀公司是彗星傳媒,公司的藝人不多,你大約沒聽過?!?/br> 她剛剛回答完,余宋英俊好看的臉上就浮現出點點興味,微微側了一下臉,過了一會才說:“好像有點巧,我剛好聽過這家公司,原因是,這家公司從注冊開始到現在,似乎就簽了一個藝人,卻一直穩穩當當地產生著營業額……這些錢是哪來的呢?” 第二十九章 余宋的話讓倪想立刻皺起了眉。 他聽說過自己那家名不見經傳的小經濟公司? 而且,他還說公司旗下就只有一個藝人? 倪想抿了抿唇說:“我們說的肯定不是同一個公司,大概是名字比較相近,你記錯了?!?/br> 余宋沒多說,直接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找到一條短信遞給了倪想,倪想看了一會,沒有接過去,余宋又朝前遞了遞,她這才接過去,等看清楚手機短信里的那幾個字,整個人感覺都不太好。 “是彗星傳媒這幾個字吧?這是我經紀人的李戈發來的短信,前陣子我讓他幫我注冊子公司,他突然聽來一件有趣的事,所以就跟我說了兩句,現在看看,那個彗星傳媒唯一的藝人,好像就是你了。” 余宋說了一大段話,倪想卻只聽見了最后一句。 除了簽約的時候,她幾乎沒怎么去過她的經紀公司,大寬也不提讓她過去的事,甚至于,公司里都沒有任何領導和她聯系過,就算有什么指示,也是通過大寬傳達下來。 以前她好奇,問過大寬幾句,大寬說公司不大,藝人不多,所以也沒那么規矩,在公司旗下的藝人里,倪想算是比較紅的,所以有好資源當然緊著她這邊用,她那時候覺得這個理由挺可信的,大寬也沒理由騙自己,所以從未懷疑。 現在看來,這里面好像的確有些貓膩。 但是…… 倪想忽然抬起頭看向余宋,有些困惑道:“余宋,你告訴我這些的目的是什么呢?”她把他的手機還給他,等他接過去才繼續說,“我總覺得你想告訴我很多事,可是你又不明說,老是旁敲側擊的,其實我這個人很笨,不太能領悟你的意圖,要不你就直接告訴我,我的公司有什么問題?” 她直截了當地說了這么多,余宋卻一個字也不回答了,只是接過自己的手機把屏幕鎖住,望向桌子上放著的水杯,端起來試了一下水溫。 倪想見此,繼續說道:“就算我的經紀公司旗下只有我一個藝人,它存在的問題又是什么呢?一直有收入穩定緊張,那可能是我的片酬或者出場費的分成吧,總不會我的公司其實是誰拿來控制我的東西吧?”她自嘲道,“就我現在這個樣子,誰還稀罕來控制我的工作和發展呢?” 本來,余宋對她的話基本上是全都無視了,可是她說完這個讓她啼笑皆非的猜測之后,余宋忽然揚起眸子盯住了她,那種感覺大約就是——你可真聰明,猜對了。 倪想忽然渾身一凜,肚子的疼痛好像都不那么難以忍受了,她皺眉看著余宋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知道就全都告訴我,不要拐彎抹角的?!?/br> 面對她如此直接的追問,余宋直接將手里的水杯遞給了她,答非所問道:“可以吃藥了。” 倪想這會兒哪還有心思吃藥,當時就要拒絕,但余宋又把藥拿了過來,緩緩說道:“我呆的時間不短了,雖然我的私人車知道的媒體不多,但也很難百分百確定不會被人跟到?!?/br> 這是變相在說他該走了,再待下去媒體真的該頭條見了,倪想權衡了一下兩件事哪個更讓人揪心,果斷端起水杯喝了藥。 余宋最喜歡的就是倪想痛痛快快的性格,等她喝完了藥他就接過杯子放到一邊說:“我走了,你好好休息。至于你問我的事,我也只是猜測,至于真相是什么,或許你可以去問問你的經紀人。” 語畢,他站起來拍了拍風衣外套上不存在的塵,雙手抄在口袋里,溫文爾雅地笑了一下,算是跟倪想告別。然后,他就干脆利落地轉身離開,倪想以為他會和轉身時那樣干脆地直接走掉,不會回頭。誰想到剛走到臥室門邊,他就回過了頭,黑色風衣的衣袂打著旋兒,看起來凌厲又精致。 “有句話忘了跟你說?!?/br> 倪想注視著他歪了歪頭,問他:“什么話?” 接下來的話應該很讓余宋身心愉悅,否則他不會用那種陶醉而滿足的表情說出來。僅僅是這樣的容顏,就讓倪想在聽到他的話之前仿佛被感染一樣緊張與浮躁了。 “你之前不是問我在笑什么嗎?我那時候在想,從我送你回家到現在,你雖然面上一直在拒絕我,卻沒有一再堅持,這說明,在你心里面,已經開始接受我了?!?/br> 在你心里,已經開始接受我了。 直到余宋走了很久,倪想仍然在想這句話,相比較這句話來講,經紀公司的疑問似乎都顯得微不足道了。 七年了,跟何如墨分手之后,倪想就覺得自己可能再也不會喜歡上任何人了,就算喜歡了,也不可能像愛何如墨那樣愛對方,可目前看來,好像不是的。 這個世界上所有的關系,都是需要經營的,否則早晚都會消失得無影無蹤,那些你曾經以為可以為之付出生命的感情在如今看來,除了“不過如此”的感慨,就再也沒剩下什么別的情緒了。 倪想靠著枕頭,一邊揉肚子一邊思考著,想著想著自己先笑了,望著桌子上平放的水杯,回憶著余宋端著水杯進來時的樣子,有這樣一個男人在身邊關心和照顧自己,大約……也不是什么壞事。 那么,就不要那么抗拒了吧,她又不是真的想孤獨終老,既然現在有了讓自己無法抗拒的人出現,何不給彼此一個機會呢,說不定,今后就是一輩子了。 此時此刻,大寬并不知道倪想那發生了什么,要是知道,就算是冒著被余宋的眼神殺死的危險,他也一定要賴在倪想家里不走??上?,他現在正忙著找出向營銷號爆料倪想過去的爆料人,根本不知道倪想在片場以及收工之后發生的事。 說起這個爆料人,肯定是對倪想歷史有些了解的,當初江城的綜藝節目播出后,有人扒出顧盼曾在的組合,卻刻意抹掉了倪想的痕跡,這應該是顧盼的粉絲做的,畢竟誰都不想讓別的人搶了自家偶像的風頭,他們是絕對不會主動po倪想的料的,那這個把那么詳細的資料、還有倪想最胖時期照片保存那么全面的人,到底是誰呢? 大寬忙了一晚上,打了十幾個電話,花了一筆不小的錢才從營銷號那里拿到了爆料人的id,結果還是個新注冊的小號,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弄出這個小號的真實身份。 左思右想了良久,大寬還是撥通了何如墨的電話,一如以前一樣,他的電話何如墨每次都會很快接聽,不管是幾點,他真的非常懷疑何如墨是不是每天晚上都不睡覺的。 等電話接通了,大寬就吞吞吐吐地說了這陣子網上那些爆料,還把小號的id告訴了何如墨,對方聽完了沉默片刻說:“明天我會想辦法把這個人找出來,你處理掉網上那些垃圾,不要讓想想被這些事搞壞心情?!?/br> 大寬連連稱是,何如墨又囑咐了一些事,在掛斷電話之前,他問大寬:“那個余宋,除了拍戲的時候,有沒有和她接觸?” 想到自己上次已經說假話了,這次再說真話也意義不大了,所以大寬干脆豁出去了,仗著山高皇帝遠道:“我在的時候沒見,我不在的時候就不知道了,應該不會的吧,片場那么多人,還有媒體,就算余宋自己不在意,他經紀人肯定也不干?!?/br> 這話好像讓何如墨安心了,他道了別便掛斷電話,大寬看看墻上的掛鐘,現在都十一點多了,何如墨接起電話快速而清醒,肯定是沒睡,以前他也有半夜兩三點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也是這樣的狀態,這個人……真不知道每天都睡不睡覺。 其實,何如墨這個時候還在拍夜戲,張敬導演的電影是人人擠破頭想拍的,真的開始拍了也很辛苦,因為張導為了電影效果,什么場景都會要求演員親力親為,不允許用替身,電影又是動作戲,拍了半個月下來,何如墨身上已經有不少傷口了。 接完了大寬的話,他便安排了人去查那個爆料的小號,自己打算繼續去拍戲,但好巧不巧,這個時候又來了個電話,號碼沒存在他手機里,但挺熟悉的,他對數字很敏感,有過目不忘的本領,這個數字,在幾年前他身邊人的手機里曾出現過。 是顧盼的手機號碼。 何如墨沉默幾秒,接起電話,語調冷淡道:“顧盼,找我什么事?!?/br> 顧盼倒是很意外何如墨知道是自己,呵呵笑了一下就說:“何影帝在忙呢吧?不過張導的電影,就算忙也是別人想忙都沒機會去的,我特別羨慕你的?!?/br> 何如墨根本沒心思也沒時間和她在這打馬虎眼,直接就要掛電話,顧盼察覺到不對,立刻接著說道:“我要跟你說點倪想的事,我現在和她一個劇組,今晚發生了很有趣的事,你肯定特別想知道對不對?” 何如墨正朝攝影棚走的腳步頓了一下,朝前來問詢的經紀人擺了擺手,便直接轉身往角落去了。 已經準備睡覺去了的大寬在浴室里忽然打了個噴嚏,奇怪地咕噥了一聲,也沒放在心上,直接回了臥室。 第三十章 接下來幾天,《妃常愛吃》劇組里氣氛異常和諧,女一和女二也不掐了,男一和女二關系好像也非常和諧的樣子,經常是拍完了就湊到一起,說得準確點,那是男一主動湊過去的,女二一開始還稍微拉開點距離,后來就直接不管了。 顧盼作為眾人口中所講述的女一,面上的確是和倪想這個女二號和諧多了的,也不主動在戲上看她笑話找她麻煩了,在余宋主動靠近倪想,兩人有說有笑的時候,她除了自己暗地里恨得牙癢癢之外,沒有做任何其他不必要的事,讓大寬都有點意外了。 除了這一點讓他意外之外,另外還有一點轉變讓他心里不太踏實,這個轉變來自于他朝夕相處了好多年的藝人,倪想。 好像自從那天晚上他去處理網上黑子的事情之后,倪想就開始和他保持距離了,以前兩人雖然不是時時刻刻都黏在一起,但總是親密無間的,他們之間沒什么話是不能說的,倪想有什么苦處難處也主動告訴他,倆人也不跟彼此客氣,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不知道是不是大寬自己心虛,才覺得倪想在疏遠他,現在他在片場,倪想總會以各種理由讓他自行離開,他一開始還沒覺得怎么樣,次數多了就不放心了。 在劇組拍攝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大寬終于忍不住了,在倪想下了戲之后,就躲過別人的視線,把她拉到了一邊,如果是以前這么做,倪想會很隨意地拉開手臂搭著他問什么事,但是現在倪想只是輕輕扯開了大寬的手,隔著一點距離和他面對面站著,客客氣氣地說:“怎么了?” 大寬搓了搓手,冬天在外面拍戲是真的冷,可倪想的態度更讓他心冷,他沉默一會說:“我覺得你最近不對勁,你要是對我有哪里不滿意的你就直說,你別老這么一直冷著啊,咱倆這么多年了,我是什么人你還不清楚嗎?” 要是換做以前,你想肯定會毫不遲疑地說一句,我當然清楚了。可是現在,看著大寬心虛的表情,倪想就知道事情不會那么簡單了。他要是真的問心無愧,就不會是這樣妥協的態度,而是趾高氣昂地來質問自己最近到底發什么瘋。 倪想何其了解大寬,正因為了解,才會先用這種態度來試探,可惜,試探的結果讓自己失望了。 過了一會,倪想才輕聲說:“沒什么事,就是最近興致不高,可能是身體不舒服,外加拍戲太累了吧?!?/br> 大寬瞪大眼睛看著她說:“姑奶奶,祖宗!別逗了好嗎?你每天拍戲什么樣我沒看見?你和別人都笑嘻嘻的,就跟我冷冰冰的,我傻嗎?” 倪想望著他笑:“我這和你不是也笑嘻嘻的嗎?我哪有冷冰冰啊?!?/br> 大寬徹底慌了,直接拉過一邊的木板凳椅子就要坐下去,可惜那只是臨時擺設的道具,根本架不住人坐,他這么一使勁往下坐,直接坐到了地上,頓時“哎呦”一聲捂著屁股痛呼起來,倪想看著,克制了半天還是沒克制住,嘴角扯了幾下。 “怎么回事?”道具組的師父跑了過來,看見這一幕捂著額頭無奈道,“我說大哥,這是道具啊,不是真的用來坐的,你沒事吧?” 大寬別提多心塞了,捂著屁股站起來拉著倪想就走,一邊走一邊說:“你要想笑就笑吧,不用忍著。倪想我告訴你,不管你在想什么,覺得我做了什么,我都受著,我不說什么,但我有一點必須告訴你,那就是我絕對不會害你?!彼W∧_步,認真地看著倪想說,“我可能哪里做得不夠到位,但我絕對不會做害你的事,你知道了嗎?” 倪想注視著他的眼睛道:“真的嗎?” 大寬點頭,認認真真地說:“真的?!?/br> 倪想慢慢笑了一下,輕聲說:“但我老覺得,咱們倆關于對我好還是害我這兩件事的衡量有區別的?!?/br> 大寬哼了一聲說:“男人和女人在這方面的認知本來就有區別,你也別拿這個說事,你就趕緊告訴我,你到底在別扭什么?!?/br> 倪想緘默許久,終于說出了讓大寬苦惱的問題:“我最近聽說,咱們公司旗下其實就我一個藝人,你之前跟我說有好幾個的,你為什么要騙我呢?說來也奇怪,公司的老板和高層除了簽約的時候我見過一次,后來就一直沒見過了,咱們公司也不是什么大公司,怎么就那么忙,也不想著見見占用資源的藝人呢?” 倪想的問題一個接一個丟出來,大寬險些有些招架不住。余宋收工卸了妝換好衣服就開始尋找倪想的身影,找到皇城附近的時候終于看見了她。當他瞧見站在她身邊拘束又無措的大寬時,就知道他們在談論什么了。 他也不著急,點了一根煙,站在路邊漫不經心地抽著,約莫過了十幾分鐘,見倪想笑了一下轉身離開,才掐了煙迎了上去。 倪想遠遠地就瞧見余宋在等著了,他那樣的人,就算是站在角落里也能讓人一眼就看見,她實在很難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這些日子以來,不管是戲里戲外,余宋都對她十分照顧,以前因為她的拒絕,他還會稍微收斂一些,但是現在么……他是完全不顧一切了,不管是工作人員還是演員,他都不放在眼里,什么都避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