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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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盡管很難受,還是得一步步下去,繼續拍完這場戲,如果有差錯,還得下來第二次,那樣只會讓自己更難受。 于是,倪想努力地在水里喊著陳煜這兩個字,眼角也不知道是真的掉眼淚了還是被湖水給弄濕了,有很明顯的水跡。 導演看著攝影收到的畫面,很滿意地點了一下頭,覺得倪想今天的狀態真的很不錯,女二號這個角色,她本身條件就比劇本里更好點,因為她雖然人胖了點,但五官還是無可挑剔的,現在哭得也梨花帶雨,也煞是好看,畫面很美,很動人。 等到她移動到距離湖中心三分之二的位置時,導演就喊了卡,并且打算表示這場戲也不錯,可以結束等拍下一場了。 然而,顧盼在這個時候站了出來,對導演笑吟吟道:“這場戲拍得真不錯啊,看來我推薦她真的推薦對了,不過導演,我剛才看到好像把妝哭花了,有點不真實,要不補個淡妝再拍一次?我們這將來是要放在衛視臺鉆石劇場獨播的,之前我們都精益求精,這次也要更精細吧?” 顧盼說得頭頭是道,一副為了這部戲cao碎了心的模樣,導演琢磨了一下似乎也對,而倪想這個時候已經上來了,正由人幫著脫掉濕了的戲服,因為知道要下水,在戲服里面先墊了一層塑料袋,所以內衣短時間內沒有濕到,她光顧著慶幸了,沒聽見顧盼跟導演說了什么,等導演告訴她要重拍一次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傻了。 “重拍一次?剛才不是……”倪想想說什么,但顧盼當時就站在導演身邊,笑得諱莫如深,她當時就明白那是怎么回事了,把后面的話咽回了肚子里。 然后,倪想就被化妝師拉去補妝,道具組的馬上把她濕掉的戲服拿去燙干熨好,左右不過半個小時的時間,下水這場戲第二場次,再次要開拍了。 這一次站在湖邊的時候,倪想感覺到小腹很明顯的痛感,很難形容這種疼痛的深度,但女孩子大約都是清楚的,她雖然豁得出去,但怎么說也還是個女孩子,也擔心會不會落下什么病根。 她遲疑地站在湖水邊,盯著黑漆漆的湖水看了許久許久,在場記上來拍場記板的時候,倪想吸了口氣,閉了閉眼告訴自己,最后一次,如果還要第三次,再想辦法說服他們用第一場次的戲吧。 就這樣,倪想再次走進了湖水里,顧盼在下面看著這一幕,嘴角的笑簡直要挑上眉毛了,倒是她身邊的小助理有些發抖,好像很害怕一樣,顧盼發覺之后就疑惑道:“你抖什么?很冷嗎?” 小助理慢慢抬起手,指著斜前方的位置,顧盼順著看過去,立馬渾身一凜,下意識朝后退了一步,余宋就站在斜前方的位置,一邊跟副導演說話,一邊似不經意地望了過來,那個眼神,明明輕輕淡淡的,甚至停留時間都不長,但顧盼就是能感覺到,他生氣了。 不,不能只是說生氣了,他應該是……非常生氣。 第二十七章 余宋生氣是什么樣子? 很難想象,感覺他大部分時間都是溫和好相處的樣子,他似乎永遠不會因為什么事情生氣,似乎沒什么東西可以讓他真的憤怒和激動。 以上,是作為一個外人的顧盼的想法。 她當然不會知道,在人后,在單獨相處的時間里,余宋有不一樣的一面。 這樣的一面,至今只有倪想一個人見過,甚至連他的經紀人,都只是窺見過一點一滴,不曾深入。 這會兒,余宋依舊保持著他良好的風度和修養,點了根煙跟副導演隨口聊了幾句,然后在湖中拍到最后一幕戲的倪想就一直沒等到那聲卡,她等到的是身后傳來的那個熟悉的,悅耳的男聲。 “葉雨甜?” 倪想怔住了,詫異地回頭望去,這個驚訝是處于下意識的,要比平時演出來的真實許多,導演看著屏幕上的畫面,輕聲對副導演說:“余宋這個建議是真的不錯,你看現在表現出來的,要比咔了之后再接上自然很多?!?/br> 副導演笑道:“您說得對,余宋這個演員還是很有想法的?!?/br> 導演也笑著點頭說:“對,后生可畏,放下張敬的電影不拍來拍這部電視劇,他也算有眼光,知道我的戲不會差?!?/br> 導演之間,也是會相互攀比的,余宋放棄了張敬選擇了他,導演自然非常得意和高興。 比起他們多多的想法,場上拍戲的余宋和倪想就簡單多了,除卻一開始見到余宋的驚訝,倪想已經聰明地了解到了目前的情況,導演這是直接把兩場戲接起來了。 她遲疑了一下,臉上戰戰兢兢的驚喜有一部分是演出來的,更有一部分……似乎是真的。 的確,也沒什么不好意思承認的,在聽見余宋的聲音、轉頭見到他的那一瞬間,倪想是高興的。也許是因為知道接起來兩場戲之后自己就可以離開這里回家了,又或者僅僅是因為,一直在尋找他的身影,但一直找不到,現在終于看見了,心里面有個地方填滿了,所以才高興吧。 總之,倪想現在的情緒很充沛,想象著劇本上葉雨甜的心情,倪想一步步往回走,艱難地回到快要到湖邊岸上的距離,然后可憐兮兮地提著裙擺,吸了吸鼻子,仰頭對站在湖邊驚訝望著他的余宋說:“陳公子,你沒事???你沒事就好,我方才到這邊來找你,見到你的玉佩掉在湖邊,所以以為你……以為你出了事?!?/br> 她說著話,慢慢講自己一直攥在手里的玉佩拿了出來,她身上的衣服、頭上的發絲全都濕透了,可是手心里握著的玉佩是之中是干燥的,飾演陳煜的余宋抿了抿唇,將手中的折扇扔到地上,快步上前淌過了水面,將幾乎跌倒在水里的倪想抱住,一點點走出了水面。 “你……你何必這個樣子,你jiejie呢?她……沒有來嗎?”余宋微微蹙眉,眼神在周圍看了看,似有些失落,又似是解脫般,單手抱著倪想,另一手拿著玉佩,垂眸思索片刻,輕聲道,“這個玉佩是我隨身之物,現在是你撿到了它,今日我便送給你吧?!?/br> 倪想愣住了,錯愕又驚喜地看著他說:“真的給我了?……陳公子,你……你都還沒送過禮物給我jiejie?!比~雨甜那種自卑和膽怯,在這一刻被倪想表演得活靈活現,她矛盾又歡喜,自己終于有一些地方可以稍微和jiejie相比了,這是她這輩子都不敢幻想的事情啊。 余宋似乎笑了一下,又好像沒有,他慢慢放開了倪想,隨后兩人四目相對,倪想緊緊攥著玉佩,手放在懷里,道具師適時地方出風來,吹起兩人的發絲和衣袂,那副畫面實在美麗得很,導演都看得入了戲。 時間差不多的時候,群演喊著“公子”二字自樹林里出場,倪想和余宋兩人一起回頭看去,導演喊出一聲“咔”,今晚屬于女二號倪想的戲,到此就結束了。 倪想聽見那個字之后,就好像虛脫了一樣顫抖著要摔倒,余宋直接把她橫抱起來,頭也不回、無視一切地朝暖和的地方走。 下來之前,他就讓肖楠準備好了電暖氣和熱水,等戲一結束,他就抱著倪想到了這個早就弄得暖暖和和的地方,由早就聽了余宋的話等在這里的服裝師上前幫倪想換掉了濕衣服,幾個男人在拉起的簾子后面等了一會,等簾子拉開之后,倪想就又被余宋拉著坐到了溫暖的椅子上,這椅子下面很顯然鋪了電熱毯之類的東西,這會兒熱熱的,倪想多冷啊,你躺上去就不舍得下來了。 “你的經紀人呢?” 等倪想坐好,余宋就坐在一邊的椅子上開始興師問罪,他皺著眉,肖楠是個合格的助理,見到老板要做不符合他塑造人設的事情了,就直接驅散了周圍的人,把剛才倪想換衣服用的布簾子拉到了一邊,這個攝影棚里私密的小角落,立馬就被與眾人隔開了。 倪想哆哆嗦嗦的樣子,從躺在椅子上蓋上被子開始就好了很多,臉色也不那么白了,她吸了吸氣說:“有點公關上的事,他先回去處理了,我一個人可以的?!?/br> 余宋蹲在椅子邊注視著她,修長的眸子里縈繞著和平日里不太相同的神色,有那么點陰沉,可能還有一點……瘋狂?不太確定,不太可以用完全準確的詞來形容。 反正就是,讓倪想覺得,他現在很不一樣。 “你別擔心我了,我沒事,躺一會就好了?!蹦呦肷焓滞浦f,“你身上的衣服也濕了,趕緊去換掉吧,不然要感冒了?!?/br> 余宋直接抓住了她伸過來推他的手,抿著嘴角,視線下垂,眸底回蕩著心疼的情緒,良久才說:“我是男人,我沒關系。”片刻,繼續道,“今天是我的錯?!?/br> 倪想愣了一下,不解道:“怎么就是你的錯了?你什么也沒做啊。” 余宋再次望向她,這次兩人對視時,她可以清晰地看見他眼中翻涌的危險火光。 “正是因為我什么都沒做,所以才是我的錯?!彼靡环N克制的語氣緩緩訴說著心中難以平復的情緒,“我本來想去給你找個替身,讓別人替你下水,我又不放心助理去做這件事,就親自去了。恰好有個人打電話給我的助理要過來,但我等了很久都沒見到人,趕回來的時候,已經太晚了?!?/br> 倪想詫異地看著她,沒想到他消失的那段時間是去做這個了,她心里特別不是滋味,不知道該怎么形容,就是這會兒覺得自己特脆弱,看著這樣的男人如此自責,又為了自己那么費心安排,還這樣照顧著下了戲的她,這么多年了,這樣的生活除了每次晚上睡著了做夢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出現過。 女人總是會在自身難受的時候變得很脆弱,倪想大約覺得,姨媽對此功不可沒,而一想到姨媽這東西,倪想的肚子就疼得受不了,直接咬住下唇,伸手去捂著了。 “怎么了?” 余宋發現了她的不對勁,立刻便要查看,但那地方如此私密,如今上面又倒是rou,很不美觀,倪想怎么可能舍得給余宋看呢? 于是,余宋理所當然地被拒絕了,他半蹲在椅子邊,目光執拗地看著倪想,倪想遲疑許久,還是嘆了口氣道:“我來例假了,可能是因為下了冷水,現在不太舒服。” ……豈止是不太舒服,簡直是特別不舒服,看她的表情就能看出來了。 余宋二話不說直接站起來走出了那條簾子,倪想看著簾子擺動的幅度,心里在想,也許,她是可以重新試著找一個男朋友的時候了吧,這樣被人關心和掛在心上的感覺,真得太好了……而且,余宋在她心里,好像一開始就留下了不一樣的位置。 外面,顧盼一直在忐忑地等著余宋出現,今晚的夜戲只剩下一場了,就是和屬下一起回到京城的他,恰好遇見了終究沒忍住想要在宵禁時出城找人,卻和守城士兵發生沖突的她,然后兩人有一場比較虐的對話。 顧盼本來想著,也許拍戲的時候余宋就好了,就不會再那么嚇人了,她心里喜歡他,不希望他討厭自己,可是當她終于看見余宋從倪想身邊離開了,卻是直接去了導演那里,兩三句話說完,導演直接道:“好啦,今天先這樣,收工啦!” 收工了? 居然就這么收工了? 她等了一晚上的戲,就這么不拍了? 顧盼想上去找導演問個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但其實根本沒必要再去自取其辱了,肯定是余宋說他有事沒辦法拍了,所以才推后的,大家都是演員,都那么紅,通告多,偶爾有點小事推遲幾場戲也可以理解。 可是……顧盼看著余宋讓助理收拾了東西,直接回到倪想身邊,拉開那個布簾子,扶著她起來,也不管別人看他們的眼神,就那么直接將明顯還不太樂意的倪想扶走了,真是恨不得剛才下水的人,是自己。 真是恨不得,演女二號的人是自己。 有那么嬌氣嗎?不就下了兩次水,她這么多年可以走到今天,下了豈止這么兩次水?顧盼吸了吸鼻子,仰起頭不讓眼淚掉下來,心里愈發堅定了不能放過倪想的想法。 而倪想何其無辜,她一點度不希望余宋這么大張旗鼓地送自己走,現在網上那些傳聞她還沒應付完了,真的不希望再出現什么新的新聞,退一萬步講,即便是她決定了要和余宋發展什么,現在也不是讓別人都知道的時候。 可是……余宋根本是油鹽不進,等出了眾人視線,就直接又把她抱了起來,任憑她怎么說,就是不為所動,充耳不聞,不撒手,不回應。 倪想實在沒力氣掙扎了,只能由他去了,等到了車上,她坐在副駕駛上,車子里早就有人開好了空調,溫暖的風迎面吹來,她看著駕駛座上余宋專注開車的側臉,突然覺得年輕真好啊。 雖然自己的年齡其實和余宋沒有差幾歲,可能還是一般大,但她出道早,經歷多,所以老是有一種自己年紀要大一些的錯覺。她其實很羨慕余宋,遇見了自己一見鐘情的人,就把所有的精力和感情全都釋放在對方身上,這個世界上有千千萬萬的人,可他里就只有那個一個人,那么執著,那么純粹,讓人忍不住地被吸引。 這么多年過去,倪想一直以為自己已經無欲無求,已經可以淡然地面對任何事,可是現在遇見余宋,她感覺到自己心里某個地方,好像又快要活過來了。 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第二十八章 車子停在倪想家樓下的時候,她就解開了安全帶,準備拉開車門下車,下去之后再跟余宋道別,然后今晚兩人之間的一切就暫時結束了。 只是,理想是很好了,現實卻不是那樣發展。 當倪想忍著腹痛努力把車門拉開走下去的時候,還沒來得及關上車門,就看見駕駛座的男人快速下了車,邁開長腿三兩步就到了車子這一邊,拉住了她搖搖欲墜的手臂。 “那個,我沒事了,好多了?!蹦呦朐囍榛厥直?,但不管她用多大的力氣,余宋都不打算放手,于是她困惑地皺起了眉,猶豫地抬眼凝視著他,他沉默了一會,將只是拉著她手臂的手換到了腰上,緊緊地攬住,讓她靠在了自己身上。 余宋身上很溫暖,大約是車里空調很大的緣故,她靠在上面,像依偎著一個暖爐,那種感覺,對于倪想目前的身體狀況,誘惑力簡直太大了。 “我送你上去?!?/br> 他說話依舊溫和淺淡,但透露著不容置喙的堅決,倪想聽了一遍就見鬼地閉上了嘴不再拒絕,難不成余宋會魔法了不成,可以cao控人的意識? 可是,他只是個普通的人類,又不是巫師,怎么會魔法呢?左右不過是人的內心在變化罷了。倪想年紀也不小了,知道自己內心有什么不切實際的幻想,不確定這樣的想法如果付諸行動會不會有什么真正的結果,她已經不想再因為失敗的感情耽誤人生本就不多的時間了。 她胡思亂想這些的時候,余宋已經攬著她進了公寓樓,站在電梯門口等電梯。 這里是居民居住的地方,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快九點的時間,在入了冬之后下班時間提前的日子,人們大多已經回到了家,但還是有一些人晚歸,所以等候在電梯外的不僅僅是他們倆。 大約是因為這個,余宋暫時放開了倪想的腰,微低著頭拉著她的手臂。 倪想側頭看著他的臉,他戴著墨鏡和黑色的口罩,明明露在外面的地方沒多少,但他已經紅了太久,身上那種明星的氣場讓他即便如此也很惹人注目。 有個年輕小姑娘本來正靠在一邊玩手機,瞧見他們進來就緊緊盯著這邊,余宋就好像沒看見一樣,等電梯來了就拉著倪想走了進去,那小姑娘顯然是被自己內心的猜測嚇到了,有點沒反應過來上電梯,等她反應過來要上的時候,余宋已經直接把電梯門關上了。 她唯一來得及看見的,就是在關閉電梯之前,余宋微微抬起的下巴,即便隔著墨鏡,似乎也可以感覺到他些微的視線,叫人心里怪忐忑的。 “你這樣上去,保不齊明天網上就有人爆料,你和神秘女子進了公寓樓,x個小時之后才離開。” 電梯里,就倪想和余宋兩個人,倪想終于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擔憂,意思無非就是希望他趕緊下去,不要真的鬧出這種新聞,到時候就麻煩了。 只是,余宋的回答有點出人意料,在電梯門打開的那一瞬間,外面沒人在等,余宋也不看倪想,一邊拉著她往外走,一邊說道:“你會讓我在你家呆幾個小時嗎?” 倪想心頭一跳,莫名有點臉紅,奇怪的害羞再加上腹部的疼痛促使她加快腳步到了自家門口,拿了鑰匙很快將門打開,走進去轉過身,本來要和余宋說再見,卻見到他摘掉了口罩和墨鏡,面帶著微笑,一點點地推開了擋在門口的她,漫不經心地走到了門內,輕輕抬手,門就那么被他關上了。 倪想臉頰上的紅色越來越深了,她張嘴想說什么,卻不知道怎么組織語言,怎么都這么大了遇見這種事還會這么手足無措呢?又不是沒談過戀愛,真是丟死人了! 倪想轉開頭不太想面對余宋,腳下挪了挪想去臥室,余宋卻直接把口罩和墨鏡放到了一邊的桌子上,然后直接將她抱了起來,在她開口之前湊到她耳邊輕輕說道:“你的臥室是那個么?我抱你進去,你休息一會,吃了藥我就走?!?/br> 他話是這樣說,可倪想注視著他的臉,他眉梢眼角寫著的情緒分明就是:我不想走了。 倪想心里又無奈又微妙,無奈是因為余宋這樣的口不對心,微妙是因為,沒想到如今的自己竟然還有魅力讓余宋這樣的男人如此費心追求,是該慶幸還是該僥幸呢? 倪想目前住的地方是與前經紀公司解約之后重新租的,自從她搬進來之后,除了大寬之外,沒有第二個男人來過這里,余宋今天破例了。 他抱著她走進臥室,輕輕地把她放到床上,還拉起被子要給她蓋住,倪想趕緊說:“我自己來就可以了,我已經好多了,時間不早了,要不你先回去?” 余宋手上動作不疼,面不改色道:“我來了不到五分鐘,你已經趕了我三次了?!闭f話間,他已經放下了被子,幫她蓋好了,順便走到床尾,半蹲下來盯著她穿在腳上的鞋子,隨后一邊抬手給她脫鞋一邊說,“我就那么惹你討厭么?” 討厭?怎么可能呢,你長成這個樣子怎么可能會有人真的討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