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jié)
皇后嘆道:“行了,以前那些糟心事不想也罷。你現(xiàn)今最重要的就是養(yǎng)好身子,好好的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來。這個孩子不管是男是女,將來都是你的依靠。我知道你宮里如今不缺吃穿之物,這里有金銀錁子各一盒,你拿去留著賞人用吧。” 裴昭儀忙躬身應(yīng)道:“臣妾謝娘娘體貼厚賞。”自打她復(fù)寵又有了身孕以來,確實是收到了不少的貴重禮品,就連國公府都送了五千兩銀票過來。只是后宮這地方素來也講究禮尚往來,她收了人家的重禮,斷然沒有不回禮的道理。今兒這個妃子過生辰明兒那個搬遷,加上后宮三座大山的三節(jié)兩壽,得的那些東西也將將夠拆了東墻補(bǔ)西墻的?;实鄣故且操p了不少的首飾古玩,但是那些東西又不能變賣。 眼瞅著太后娘娘還有仨月就要過壽了,裴昭儀正在為賀禮發(fā)愁呢。在往年,她一個地位妃子送個繡品什么的聊表心意就罷了,橫豎沒人指摘。今年她乍居高位又懷了身孕,不知道被多少人當(dāng)做眼中釘呢,要是賀禮準(zhǔn)備的不好還不知道會被說成什么樣子。 皇后娘娘給的這些怎么也值個兩千多銀子,應(yīng)付眼下的人情往來是夠了,但是要給太后預(yù)備壽禮,還差的遠(yuǎn)呢。不過這些念頭在她的腦海里也就是一閃而過,皇后待她親厚,她自然也是領(lǐng)情的,起身恭敬的道了謝,見皇后揮了揮手才重新坐下。 待她坐下后,皇后突然笑道:“瞧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是不是在為太后娘娘的壽禮發(fā)愁?” 裴昭儀見心事被皇后猜透,也不覺得驚慌,笑道:“臣妾根基淺薄,讓娘娘您見笑了。” 皇后不在意的抿了口茶:“你根基淺,裴家根基可不淺啊!正好裴國公夫人低了帖子過來,說是想給你請安呢。” 聽到這話,裴昭儀的雙眼一下子亮了起來。 而與此同時,聽水仙訴說自己往事的馮鶯也是眼睛一亮:“你說的是真的?”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慢著! 水仙看著馮鶯激動的樣子,有些奇怪,卻不由自主的點(diǎn)點(diǎn)頭:“是真的啊,奴家家里雖說是鄉(xiāng)紳,實際上就是種田的,不過比一般人家家里的地多點(diǎn)而已。” 誰知馮鶯笑道:“我對這些都不在意,剛才你說你家里還種過稻子,是水稻是吧?冀州那邊也有稻田嗎?” 水仙有些懵懂的點(diǎn)點(diǎn)頭:“有啊,我們那有不少的水田,出的稻子還極為有名,聽說幾代之前還曾做過貢米。就是前些年發(fā)了旱災(zāi),旱死了不少的稻子,后來才種的少了。不過我家正好有塊地就在湖泊邊上,一直都是種水稻的。” “那真是太好了。”馮鶯十分開心,終于找到一個會種水稻的人了。 等等,她還沒來得及笑出來,一下看到水仙裊娜的身姿和白嫩的小手,又xiele口氣,看她這樣子也不像是下過地的啊。但是抱著一點(diǎn)僥幸的心理,馮鶯還問:“那你會種稻子嗎?” 水仙很自然的點(diǎn)點(diǎn)頭:“會啊,奴家小的時候家里還不怎么富裕,我沒少跟著父母一起去田里勞作,怎么積肥怎么育種如何插秧,都是細(xì)心學(xué)過的。畢竟是農(nóng)家孩子,這些當(dāng)時就是我們吃飯的本事,不會不學(xué)的?!?/br> 馮鶯這回可算是放心了,嫣然笑道:“這可真是太好了。” 水仙有些鬧不明白,怎么自己會種地就太好了呢…… 等到了莊子,被馮鶯拉著去看稻田的時候,水仙才知道為啥馮鶯的態(tài)度竟然會那樣反常。不過,在這地方種水稻,水仙有些不確定的看了眼馮鶯,這位娘子可真是有些異想天開。 不過,水仙心里是個通透的,知道自己如今小命是暫時保住了,可是以后活的好不好可就要憑本事了。既然人家把梯子都給架上來了,自己可就得把這出戲給唱好了。 到底是有過實踐經(jīng)驗的,即使年歲長了有些生疏,也比那些壓根沒種過稻子的人強(qiáng)些,當(dāng)下就指出了幾點(diǎn)小錯處。 這讓馮鶯很是滿意,她看水仙侃侃而談的樣子就知道她是有些真材實料的,心里想的是就算今年這茬稻子不行,明年再接著種,就不信沒有種出來的那一天! 馮鶯在莊子里住了幾天,經(jīng)過幾天的相處,她發(fā)現(xiàn)水仙確實是個妙人,最起碼她是十分努力的想要融入到別莊這個圈子里來的。她換上素色的粗布衣裳,頭發(fā)用蘭花布巾包了起來,活脫脫的一個村婦模樣。 為了避免麻煩,馮鶯只說是兩人是從寧遠(yuǎn)逃難來的,路上遭了難被馮鶯偶然救了,才自賣自身來到莊子上。馮鶯原本想把兩人說成是夫妻的,這樣也好交代一些,誰知水仙堅決的反對,只同意以姐弟相稱。開始滴墨還有些不忿,后來兩人私下里不知說了些什么,滴墨就默認(rèn)了兩人姐弟相稱。 以前的身世也被半真半假的搬了出來,兩人都恢復(fù)了原來的姓名。水仙姓張,乳名是小月。滴墨行李,原名李二寶。 過后,馮鶯私下里還問過張小月,那個李二寶明明對她有些情誼,兩人又是共同經(jīng)歷了苦難的人,怎么就不趁機(jī)成就夫妻名分?過了好長時間,馮鶯都記得小月當(dāng)時凄涼的微笑:“自來那些話本里被拋棄的哪個不是糟糠妻?男人就是這樣,共苦容易同甘難!別看他現(xiàn)在嘴里念著我的好,真成親了,過不了幾天就會嫌棄我曾經(jīng)有過那么多男人。到時候他不會想到我的身不由己,只會嫌我水性楊花。還不如就這樣一拍兩散,他拿著手里的銀子娶個自己喜歡的婆娘。而我呢,靠著手里的積蓄也能安生過幾天好日子。只是,我實在受夠了跟那些臭男人虛與委蛇的生活,只求娘子您給我一個機(jī)會?!?/br> 馮鶯呵呵一笑:“你只管安心在這里呆著,有我的吩咐不會有人對你不利的。要是你真能幫我種出水稻來,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一句話,跟著jiejie混,有rou吃?!闭f著,很男子氣概的拍了拍小月的肩膀。 一旁的白毫等人對自家主子時不時的抽風(fēng)之舉已經(jīng)有些免疫了,倒是小月風(fēng)中凌亂了:自己一定是眼花了,明明是個端莊溫柔的小娘子,剛才怎么有點(diǎn)女土匪的既視感…… 解決了水稻種植的技術(shù)問題,又安置好了兩人,馮鶯便收拾好了東西包袱款款的回城里了。臨走前,自然少不了搜刮了半車的新鮮果蔬和野味之類的東西。 她們從別莊走的時候天光剛剛放亮,回到城門附近的時候也才巳時初,她伸手掀開車簾把元順叫到跟前吩咐道:“待會進(jìn)了城你先別急著回家,拿上我的帖子先去一趟唐家,看看表姐有沒有空,有空的話我瞧瞧她去?!痹樏c(diǎn)頭應(yīng)下。 馮鶯剛要放下簾子,一抬頭恰好看見了城門外搭棚子住的那些流民,不由的眼睛一瞇,培養(yǎng)自己人手的念頭再一次涌上心頭。 她放下簾子,心里在不住的思索著這事該怎樣去做。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家的馬車已經(jīng)停了下來。 老孫頭看著把自己逼停的守門官兵:“這位軍官,可有事嗎?” 那個軍官牛氣轟轟的道:“有事嗎?最近城里太亂,為防止有叛子混進(jìn)城里,凡是坐車的都要停車接受盤查。別人都十分自覺的遵守規(guī)矩,怎么偏你裝作不知道?讓車上的人下來,我們要仔細(xì)搜查!” 說完伸手就要去掀車簾,被老孫頭一下攔住了:“回軍爺?shù)脑?,這車上坐的是女眷,這大庭廣眾的不好拋頭露面的?” 那個軍官冷哼一聲:“女眷又怎么了?旁人家的女眷能露面就你們家的女眷尊貴?別墨跡,趕緊下來。” 這時,一個身影靈活的擠到兩人中間,元順嘻嘻笑道:“回軍爺?shù)脑?,我家這個車夫老眼昏花的不太會說話,您不要和他一般見識。車上坐的是東城的馮娘子,還請您多多通融。”說話間,一塊碎銀已經(jīng)悄悄的放到了對方的手心里。 軍官暗暗掂了掂那銀子,約有一兩多重,心里十分滿意,其實他也不知道馮娘子是誰,但還是笑道:“原來是馮娘子的車駕啊,早說清楚不就好了,快走吧?!?/br> 元順笑著做個揖:“多謝軍爺通融?!比缓蟪蠈O頭使了個眼色,老孫頭拉起韁繩,剛要重新駛動馬車,又被一群人給攔住了去路:“慢著!還沒搜查呢,怎么能走?”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霸氣! 這突出起來的變故不但讓元順有點(diǎn)懵,就連原本在馬車?yán)锷裼翁焱獾鸟T鶯也被驚動了。她偷偷的從車簾的縫隙往外瞧去,只見攔住馬車的是幾個人不但眼生,而且也不是官兵的裝扮。馮鶯皺皺眉頭,總覺得這事有些不大對頭。 這邊元順也有些不樂意了,他自認(rèn)該打點(diǎn)的也打點(diǎn)了,再被人攔下可就真是不給他面子了。自打大田氏在馮家住了一段時間之后,元順如今出門也很有些底氣,也極少有人聽見伯府的名頭不敬著他幾分的,今兒怎么運(yùn)氣這般不好,接二連三遇到找茬的??? 看到對方都穿著便衣,做派也不像是衙門里的人,心里更加不耐煩了,語氣也高了起來:“你誰啊,誰給你的膽子敢攔我們家的馬車!” 剛才收銀子時極為和氣的小軍官這時候又橫眉冷豎起來,指著元順喝道:“你小子怎么說話呢?這幾位爺可是裴國公府的人,從京城來的,奉命協(xié)查劉守備的案子,你小子說話注意著點(diǎn),小心別惹禍上身。”這話明著是呵斥,實際上也是在暗示元順人家背景大,還是不要招惹的好??偟膩碚f那塊銀子算是沒有白塞。 聽到對方是國公府的人,已經(jīng)被普及過勛貴知識的元順想到國公比伯爺?shù)牡燃壱?,頓時息聲了,靜靜的走到馬車前等待馮鶯的回復(fù)。 裴家的人見狀,還以為他們妥協(xié)了,為首的那人張牙舞爪的就想上前掀車簾,卻被守在車前的護(hù)衛(wèi)秦峰一下給擋住了。 那人沒想到自己亮出國公府的招牌后竟然還有人敢攔著自己,當(dāng)即惱羞異常,只是自己的手腕被對方緊緊的攥在手里動彈不得,不由怒喊道:“你們愣著干什么?還不趕緊把這些亂臣賊子給我拿下?!?/br> “好大的口氣!”馮鶯冷冷的哼了一聲,隨即自己動手掀開了車簾,露出一張滿含冰霜的俏臉來。 馮鶯先是向著圍過來的官兵頭目問道:“國公府又如何?他們家勢力再大還大的過國法去?你說他們是來協(xié)查辦案的,我問你,他們奉的是誰的命?擔(dān)任的又是什么職位?是有朝廷公文呢還是有哪位大人的手諭?徐總督知不知道這事?” 噼里啪啦一段話只把小軍官給問蒙了,他不由的偷著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珠子:“這,這……”這些人是劉家的大管家領(lǐng)著來的,他們不知道和上峰怎么商議的,反正在這幾個人就待在這里,看到他們覺得可疑的就隨意搜查一番。這人也看出來了,有時候他們就是故意打著協(xié)查的名號調(diào)戲女眷。只是自己也不好多加阻攔,就算是劉守備走了,他家也不是自己一個小小的城門軍敢招惹的,加上對方塞了不少銀子,小軍官自然是睜只眼閉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