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
空氣一下子似乎稀薄了起來,她覺得不對勁的時候,整個人已經動彈不得了。 她腳尖抵著對方的小腿,下意識想往后縮,卻聽見某人帶著笑意的聲音:“現在害羞了” 等余初被對方步驟清晰且具有侵略性的動作撩的欲哭無淚的時候,才后知后覺發現—— 日。 又來示弱這一套。 兩人都是新手。 理論足,實踐為零。 不過,夜還早,他們有足夠的時間可以去實踐。 新婚第一天,沒有公婆,沒有妯娌,沒有親戚。 余初跟著葉同志醒后,就沒有再睡著。 她躺夠了也懶得動彈,抱著枕頭從床的這頭,滾到床的那頭,只是滾著滾著就有些歪,被剛進門的葉長謙伸手撈進懷里:“你這是,晨練?” 余初不好意思說,自己這是在表達愉悅之情,轉移話題:“你不是去開會了嗎” “他們昨晚連夜布置了一部分,天亮才回來,上午先補覺。開會的事兒等下午再說。” 他看著她眼底的淡淡黑眼圈:“你要不要再睡會兒” 余初想了想:“后天就是祭天,大家都在忙著,我就不睡了,有什么事兒我還能幫上什么忙?!?/br> “那你陪我躺會兒?!?/br> 葉長謙話音剛落,余初就刷的一聲坐了起來,單手撐在床就要下地:“我現在不困,我去琴姐那問問行李……” 腳尖還沒落地就被葉同志給撈了回去,兩人一同滾到了床上。 葉長謙扣著余初的腰肢:“不困的話,賠我聊聊天?” 窩在某人帶著熏香的懷里,余初松懈了大半,打了個哈欠:“你想聽什么?” “說說你小時候吧?!?/br> “我小時候沒什么說的,可能養分都用到大腦上了,所以特別不愛動彈,能坐著不站著,能站著不躺著。有一次,我爹帶我去滑冰,我在冰場上摔倒后,爬到角落里,就那么坐著一動不動,三分鐘不到就睡著了?!?/br> “后來呢?” 余初打了個哈欠:“后來還是我爹去找工作人員,把我從冰場上抱了出來,在這之后,我爹就打死不帶我去學游泳了,說在溜冰場睡著浪費錢,但是在水里睡著不要命……” 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呼吸平穩,慢慢睡了過去。 葉長謙低頭在她額頭落下一個吻,小心翼翼的擁著她,真實感才強了些。 *** 這一覺醒來,到了下午。 桌上的擺放著不知道是早餐還是中飯,已經不再冒熱氣。 余初換了套女裝,起床刷牙洗臉收拾完自己,端著桌上沒動過的吃食,找廚房熱一熱。 城郊的莊子占地面積足夠,幾乎容下了三分之一這次行動的人,但是從主臥到廚房,一路上余初沒有遇到一個人。 廚房只有個負責后勤的大姐在忙著,昨天沒見過。 余初在腦子里過了一遍資料,沒有找到對應的人,想著可能是古代區土著。 駐地私產不少,很多莊子和宅子,都雇著本地土著打理,有部分下人和廚娘也是找的本地人。 不過這部分人,要么是像云錦駐地那邊類似收養的孤兒,要么就是跟駐地都有過命的交情。 果然,對方見到自己,放下手里擇的菜,露出個笑來開口便是:“夫人?!?/br> 余初第一次聽到夫人這個稱呼,有些覺得不太適應:“有生著火的爐子嗎?” 她示意自己手上端著的托盤:“我把飯菜熱一熱?!?/br> “廚下有現成的熱飯菜?!贝蠼闶植亮瞬羾?,接過余初手中的托盤,“這些放在這就行了,夫人您去前廳坐坐,一會兒我給您端過去?!?/br> 余初看著這后廚干凈,也有桌子和椅子:“不用這么麻煩,我在這吃就行?!?/br> 可能是國師夫人這四個字,在土著眼中地位非同一般,大姐擼起袖子就開始給折騰吃的,等她把灶上的大菜都要盛起來端上桌的時候,被余初制止了。 “我吃這些就行了?!庇喑醵酥氚酌罪垼粗媲暗木虏穗u蛋,“這剛起來,油膩的也吃不下?!?/br> 大姐端了碗粉蒸rou在余初面前:“一個菜怎么行,一會兒國師議事結束,知道您吃這點,可就——” 余初聽出了對方語氣的敬畏,有些好奇:“他會發火?“ “國師大人倒是很少發火?!贝蠼阆氩怀瞿欠N一個眼神下來,自己腿肚子發軟的感覺,“我家那口子說,這是威嚴?!?/br> 余初原本不太想干涉駐地是工作,但是被廚娘大姐勾起了興趣,想看看楚小哥工作時的狀態。 她吃過飯后,邊消食邊走向開會的院子。 院子開闊,擺有不少椅子凳子,葉同志坐在上首,手邊壓著一封信。 “吏部尚書那個老狐貍告病了?” 京都人事負責人楊秋:“說是風寒?!?/br> “明日他要是不在場,這戲就唱起來就大打折扣了?!比~長謙手指敲著桌面,“我記得他家獨孫有咳血之癥,楊秋你找個人帶上林醫生,去尚書府做做客,讓他明天務必到場?!?/br> “是?!?/br> 葉長謙看向另外一個人:“問天閣怎么說?” 京都聯絡處負責人秋紅:“問天閣說,一切準備妥當?!?/br> “上次問天閣好像也是這么打包票的,你去告訴大掌柜,這次要是還出岔子,下次年會,他就不用來見我了?!?/br> “明白。” 葉長謙從桌上拿出一封信:“這是禮部擬的第三次名單,加了司城防指揮史翟翎羽,太子太傅杜恒飛,既然太子太傅到了,太子一脈應該都會到。趙涵易,你派人去告訴蘇家,就說我算了一卦,卦象顯示二皇子將來必有大器。” 蘇家出了個敏妃,是二皇子的外戚,心心念念都想奪嫡。 京都執行處負責人趙涵易:“這么說是不是太直白了” “蘇蘊多疑,為人又謹慎,一句話能繞成九曲十八環,說直白些也好省了他費時間想一些有的沒的,你把我原話甩給他,明日他要是出頭,他就不是蘇蘊了?!?/br> “是?!?/br> , “至于翟翎羽?!比~長謙面無表情,“他不是一直告病么,就讓他繼續養著吧。” …… 余初沒有見過這樣的葉楚,殺伐果斷,冷漠疏遠。 即使面對著清一色的現代區駐地人員,命令依舊是一個接著一個下。 腦子里浮現的都是這個人以前的樣子,平和的,笑著的,愉悅的,小心翼翼的……就連初遇時不言茍笑的樣子,似乎也在記憶里愈發的模糊。 不過余生還長。 葉長謙從院子里走出來,遠遠的就看見余初坐在臺階上,頭看著天,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走過去,握著余初的手,覺得她手有些涼,放緩了語氣:“風大,怎么不去屋里等著?!?/br> “這里比較適合反思。” “嗯?” 她咧嘴一笑:“我反思了一下,昨日平安扣好像唱垮了,你要不要再聽一次?” 第一百一十七章 這日午夜, 北城大門便打開, 只準出, 不準進。 劉牧守著北城多年,早就預料到祭天這天會是個什么狀況,所以早早的就稟明上司,將開啟城門的時間, 提前到了午夜。 只是,他未料到的是, 今日出城的百姓, 像是早就商議好似的, 大多都穿著喪服。 從城門樓向下看去, 密密麻麻的人群, 或提著燈籠, 或舉著火把。 在火光的照耀下,像是一條長長的蜿蜒著的白色挽聯, 一直延伸到遠方。 他手握成拳, 像是順著人群的盡頭,看到了城北的祭天臺。 此時的祭天臺, 堆滿了柴薪。 戍城司足足滿了五日, 都是上好的松木,從百里之外運送過來, 壘成一座幾米左右的高臺。 臺上鋪有木板,基座穩固,幾人坐而不倒;四周堆有沙土水缸, 萬一有所變故,也能及時挽救。 天剛透出一絲光,臺前已經圍滿了從四面八方趕來的人,其中絕大多數都是聞訊而來的百姓。 也有少數官員提前而來,他們遠離人群,坐在馬車之內,或閉目養神,或拉開簾子不時的看向窗外。 天漸漸亮起,卻沒有太陽升起,烏云翻滾,風過四境。 百官的馬車也越聚越多,開始官員下了馬車,或拜訪上司,或三五成群在一塊,議論紛紛。 宋府的鴉青色的馬車停到了最角落之處,絲毫沒有惹人注意。 首先下來的是宋家三公子宋臨翰,他撩起衣擺,從車架上一躍而下。 隨后出來的宋家二公子宋臨毅,這些年的他愈發有長兄的風范,一垂眸,一斂目幾乎看不出臉上任何情緒。 而最后走出來的,是宋家大公子宋臨淵則攙扶著其父宋天覓,前者氣質舒朗開闊,后者沉穩如石,即使雙鬢泛銀,氣度之上也不輸給自家長子。 宋氏一門四官,今日居然悉數到場。 別說其他人有些好奇,就連宋小弟自己都有些不解,他伸手將父親從馬車上扶下來,低聲抱怨:“大哥你也是的,父親這兩日病剛好,告個假便是了,還巴巴的把他老人家……” 宋臨淵掃了自家小弟一眼,宋小弟自動閉嘴。 “大哥,我先過去了?!彼闻R毅整理了自己的官炮,眼底都是幸災樂禍,“小弟這性子,你罵歸罵,不要上火,別轉眼他忘記了,您自己氣出病來?!?/br> 他現在進了禮部,祭天人員安排和流程,還需要他最后再確認一番。 宋臨淵點頭:“今日恐有變故,你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