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是有點發燒了,我們剛從醫院過來。”余初側過頭,有些無奈的摘下國師大人的口罩,露出他有些發紅的臉。 他懶洋洋的靠在余初身上,半瞇著眼睛笑著,到不像脫力站不住了,而是單純的跟對象撒嬌而已。 舒城那么大點地方,又是南方城市,個子夠外貌夠的優質男青年原本就不多,再加上小姑娘閱歷和年紀的原因,就是有,她也沒見過。 前臺小姑娘倒是沒有判斷出對方有沒有發燒,但是她的臉燒了起來。 柜臺另外一個三十歲的大姐靠了過來,用手肘撞了撞她的手臂:“愣著做什么,客人還在等著呢。” 前臺這才回過神來,連忙低下頭假裝看電腦:“身份證,要幾間房?” “兩間。”余初從自己口袋里拿出身份證,側過頭看楚小哥,“你的身份證呢?” 葉長謙猶豫了下:“衣服——口袋?” 他不是不確認身份證在哪,而是不確定縫在衣服上的,是不是叫口袋 余初果然從他的上衣口袋里翻出了身份證,證件照還拍的挺好看,短發稱的他五官更加突出。 比起長發,少了幾分神棍的穩重,多了幾分年輕人的明朗。 只是,可惜了那一頭長發。 兩間房相鄰。 余初打開其中一間,把所有東西扔在桌子上,扶著國師大人坐在床上:“你現在覺得怎么樣?” 葉長謙搖了搖頭:“無礙。” 這滿臉通紅,發梢都被汗水浸透,坐都坐不住的樣子,可不像無礙。 余初找到遙控器,打開空調。 啟動的聲音讓葉長謙下意識回過頭去,他找了一會兒,抬頭看向空調。 一只手拿起空調遙控器,另一只手伸出手感受到暖風,覺得十分有意思:“取暖的電器?” 以前在古代區時,他就見過不少電驅動的機器,他看電視劇電影的平板,照明的手電筒,譚憲屋子里寫策論用的電腦…… 卻沒想到,現代區一切似乎都和電離不開。 余初怕他亂調溫度會凍著,把他手里遙控器抽了出來,換了電視遙控器:“你玩這個。” 天氣冷,余初先燒了壺熱水 余初將玻璃杯重新洗干凈,用熱刷了一遍后,倒了杯熱水晾著,余初將玻璃杯重新洗干凈,用熱刷了一遍后,倒了杯熱水晾著。 做完這些后,她從自己包里翻出毛巾,去衛生間擰了熱毛巾出來,看見國師大人一臉對著電視,表情嚴肅的——玩著換臺。 余初走到床邊,將熱毛巾遞給他:“先洗把臉。” 葉長謙接過熱毛巾,擦了擦臉和脖子上的汗水,屋子里的溫度已經上來,他裹著件厚重的羽絨服,動作有些遲鈍。 ——這位爺,在那邊也是奴仆成群的。 余初嘆了口氣。 “先把外套脫了。”她彎下腰,伸手將葉長謙羽絨服的拉鏈拉下,一只手輕輕扯了扯上衣的袖子,幫助對方把厚重的外套脫了下來。 可能是駐地的工作人員怕他凍著,羽絨服外套里面還有一件羽絨內膽。 兩間都脫掉后,葉長謙先松了口氣。 他穿著件灰色的羊毛衫,行動自如了許多,重新拿起毛巾,給自己擦臉。 余初看著他幾乎燒虛脫的樣子,問到:“你帶藥了么” “我不叫‘你’。”葉長謙用毛巾捂著臉,毛巾上的熱氣,讓他昏昏沉沉的腦子清醒了許多,“我姓葉名楚,字長謙。” 余初對名字和稱呼向來不糾結,肅美人、譚大爺、余老爹還有之前的楚小哥,她都是怎么好記怎么順口怎么來。 既然對方提出來了,余初從善如流:“那葉楚葉同志,你帶藥了么?” 楚小哥葉同志將毛巾從臉上扒拉下來:“在包里。” 兩人從火車站都沒有什么行李,各自一個背包,余初的包跟學生書包差不多大小,只曬了一些歡喜的內衣和日常用品。 而楚小哥的包,則像是出去旅游的登山包,體積要大上許多,看著有余初背包兩個大。 可里面一半都是裝著藥。 每一瓶藥上都貼著便簽,便簽上寫著藥效和服用方式,余初一一拿出來看了,絕大部分藥物都跟現反沒關系,而是用來以后國師要是受了傷生了病,防患于未然用的。 不一定能用上,卻不能不背。 她找出現反的兩瓶藥物,根據上面的服用劑量,倒了藥在掌心里,一手托藥,一手拿著熱水杯子,來到葉同志面前。 葉長謙將毛巾放在腿上,一手去借熱水,另一只手卻抓住余初的手腕,然后一低頭就,就著余初的掌心,將藥叼進了嘴里。 余初:“……” 作者有話要說:余初的家庭情況,才會導致她當時想留在古代。 一方面是為了翟翎羽。 一方面是貪戀宋家的溫暖。 第六十八章 跨區后, 無論是現反還是古反, 余初都深有體會。 說不上嚴重, 但是就會燒的人四肢發軟,意識模糊,注意力越來越分散。 春夏其實還好,冬日里只會更加難受。 余初將毛巾掛好, 從衛生間出來,就看見國師大人歪在床上睡著了。 她放輕了腳步, 走到床前, 將被子替他蓋上, 然后拿起自己的背包往外走。 臨關燈的時候, 余初回過頭看了一眼屋內的人, 伸手揉了揉眉心: 她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 這馬上就年底了, 早點把楚小哥送回駐地,他還能過上個熱鬧的年。 出了門, 她沒有先回房間, 而是下樓去了前臺,問前臺小姑娘要一張備用的房卡。 每個人體質不一樣, 不是每個自由人都跟她一樣, 古反相對比較輕,睡著睡著就過去了。 自由人中, 不乏有人進入古代后,反應劇烈,高燒反復, 要是沒有人發現的話,時間一長容易出事。 她需要楚小哥房間的房卡,方便夜里去看看。 這個要求,遭到了前臺姑娘的斷然拒絕。 “女士,這是不符合規定的。”前臺小姑娘回答十分官方,“如果您是丟失房卡,我們工作人員可以為您提供開門服務,但是備用房卡,按照我們酒店的規章制度,是提供不了的。” 余初只能找前臺的領班,然后領班去問分店經理。 她在冰冷的大廳中,凍得胃發疼,還是一遍遍的,耐心的跟酒店工作人員解釋:“我朋友夜里起燒,病情不穩定,有張備用房卡,方便夜里照顧病人……萬一有什么事情,我也能及時發現。” 得到的答案無一例外是拒絕。 有的拒絕后,還委婉的勸道:“這位女士,我還是建議您去醫院更好一些,我們只是酒店……” 余初對著被她折騰的快哭的前臺小姑娘,是什么脾氣也沒有了。 “那麻煩工作人員替我開下門。” 酒店工作人員替余初開了楚小哥的房門,余初進屋拉了把椅子,將房門抵上,防止它不小心自己關上。 送走工作人員后,她去隔壁自己屋子,把床上的被子枕頭都搬了過去。 在楚小哥床邊打地鋪。 大床房的被子寬度夠,厚度也不錯,在空調的加持下,一床被子半墊半蓋,外套壓在被子上,也不是不能湊合。 楚小哥睡得沉,自始至終沒有醒過來。 余初簡單的收拾了下自己,她關掉桌上的臺燈,借著手機的燈光爬到了地鋪,鉆進了被子里。 可能忙了一天,根本沒有時間想其他的,也可能是身邊多了一個人需要照顧,沒顧得上去剖析別人和自己。 等她一個人靜下來的時候,所有的情緒都已經平復,腦子難得的一片清凈。 沒有回憶、沒有割裂。 沒有古代區,沒有現代世界。 沒有以前,也沒有以后。 一閉上眼,就被周公拉扯著往下拽下黑暗,沉沉的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 床上窸窸窣窣傳來動靜,某人翻了個身,半側在床沿。 手順著床墊一直往下探,順著余初的肩膀,余初的手臂,余初的肘關節,余初的手腕…… 然后他輕輕的覆在余初的手上。 將手中的一串珠子,套了上去。 *** 這一夜,余初醒了三次。 楚小哥的體溫整夜都維持在低燒的狀態,高燒沒有反復無常,體溫也沒有波動不止。 這讓余初松了口氣。 早上六點,窗外天色沒有亮,余初抱著被子,悄無聲息返回了隔壁房間。 折騰一夜后,她在凌晨重新睡去。 再睜開眼睛,已經日上三竿,中午…… 十一點?!!! 余初扔掉手機,趕緊掀開被子,從床上起來,連衣服拖鞋都來不及找,打著赤腳沖進了衛生間。 隔壁還有位來自古代的病人,到現代區連基本自理能力都不一定有,現在到了午飯的點,也不知道餓多久了。